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卿卿吾妹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今晚你就這樣去嗎?還不回家換身好些的袍子?!蓖匕纤酚值?,卿卿可沒心情管這事,只說:“穿官服又何嘗不可,不換?!?/br>
    “你穿這身就像男的,一點(diǎn)兒也不好看?!?/br>
    卿卿瞪他一眼懶得搭理,話鋒一轉(zhuǎn)問道:“若是你腿好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騎馬,想隨父王征戰(zhàn)沙場?!蓖匕纤坊氐脠詻Q,眼中斗志滿滿,看他兩條異常纖細(xì)的腿,卿卿也不知能否完成他的心愿。

    “別騎了,免得又摔下,我可不想再治第二次?!?/br>
    “怎么,嫌我煩不成?”

    話還沒說完,拓跋朔就插話進(jìn)來,聽來非常不悅。卿卿輕嘆,剛想開口解釋,“啪”的一聲,一寸厚的書卷就砸在她臉上。

    “滾出去!”

    吼聲刺耳,內(nèi)侍們見小王子發(fā)怒連忙一擁而上奉承拍馬讓他消氣。卿卿被砸出一肚子的火,卻又沒法兒還手罵人,她利落地收起金針?biāo)幭渑ゎ^離去,哪怕身后的家伙吼得再響都當(dāng)他在放屁。

    安侍官邁著短腿急匆匆地追上來攔住她去路,然后掏出帕子顫巍巍地抹去額上虛汗。

    “主子在叫您哪,您怎么沒聽見啊?!?/br>
    “他不是讓我滾嗎?我現(xiàn)在滾了,別再來叫。”

    “哎喲!”安侍官跺下腳,眉頭皺成兩個rou疙瘩。“主子說的是氣話,您別太當(dāng)真了。快,快些過去,到時他為難我們,我們也不好受啊?!?/br>
    “不了,我還要到福妃那處去,和他說我明天會來?!?/br>
    話落,卿卿就走了,也不去理會內(nèi)侍百般請求。到了福妃寢宮,她硬是甩掉不快,打起精神替她把脈調(diào)理。福妃是胡人,有雙藍(lán)得清透的眼睛,她不會說漢語,也不懂西夏文,見了卿卿就咦咦呀呀地比劃,旁邊侍女再把意思轉(zhuǎn)告。把完脈后,卿卿就幫她開了幾副安胎方子并囑咐幾句,接著就離開福妃宮,剛出宮門沒多久,王妃的嬤嬤來請她去,說是王妃頭疾發(fā)作,想讓她去看看。這宮外云風(fēng)莫測,宮內(nèi)也處處危機(jī),她就像踩在一根看不見的線上,哪邊有動靜她都不□□穩(wěn)。

    在女宮逛了半圈之后將近日落,卿卿回到太醫(yī)館放下醫(yī)箱后又去向程太醫(yī)問安,她算是搶了程太醫(yī)半個飯碗,自然得不到好臉色,刁難更是經(jīng)常,不過如今看來都算是小事,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浪,這又算得了什么。理完藥柜,卿卿就準(zhǔn)備回家等哥哥,趙墨凱旋而歸,而她卻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想來不由委屈,也有些莫明的悲涼。

    “還好您沒走,主子請您過去?!卑彩坦俨恢獜哪膬好傲顺鰜?,他一見她就像見到救命草,兩三步跑過來鞠身施禮。

    “找當(dāng)班的,我得回了。”卿卿冷聲說道,合上醫(yī)箱就要出門。安侍官聽后更急了,橫插到她面前作勢要跪地磕頭。

    “別,您別走??!主子說了,如果您不去,他就要我腦袋,我還有個老母和兩個meimei,都靠我生計,您就發(fā)下慈悲隨我去吧?!?/br>
    聽到這話,卿卿心軟了可又氣得慌,想來想去準(zhǔn)備給那臭小子點(diǎn)顏色瞧,她隨安侍來到側(cè)宮,見到拓跋朔不氣也不惱,笑得和往常一樣。原本臉扳得緊的小王子看到她后,嘴角明顯揚(yáng)了起來,誰料還沒開口,卿卿就沖過來站到他背后,兩手抓上他的肩頸一陣猛按,美其名曰:通活筋骨。

    拓跋朔被她按得酸中帶疼、疼中帶辣,叫得就像殺豬似的,安侍官在旁都看得不忍心,嘴里直嚷嚷:“小心,別傷到主子?!?/br>
    “不會,痛則不通,不痛則通。這樣按幾下能治他的黑心腸,看他以后還砍不砍人腦袋。”說著,卿卿按得更使勁了,拓跋朔又氣又好笑,扭身苦命求饒道:“不……不……我不砍人腦袋了,你……你別再按了!”

    既然他已求饒,卿卿也就松開了手,安侍官吐下舌頭趁機(jī)溜走,生怕被人揭穿他的苦rou計。拓跋朔軟在輪椅上連連喘氣,這樣一折騰卿卿氣也消了,她撫平袖褶準(zhǔn)備回去,剛邁步拓跋朔就說:“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晚上去赴宴嗎?”

    卿卿還真把這事忘了,念在他拿書砸她臉的惡行上,她搖頭拒絕道:“不能去了,家中有事。”

    “你該不會氣我拿書扔你吧?以后不會了,等會兒就陪我去吧。”拓跋朔有些磨人,就像要糖吃的娃兒開始撒嬌,卿卿眼珠子一轉(zhuǎn)便道:“那好,如果你以后再扔,我就按你肩xue一百下,說要砍人腦袋就兩百下,怎么樣?”

    她竟然敢談條件?拓跋朔擰起眉頭,臉上就是活脫脫地寫著這幾個大字,不過最終他還是軟下態(tài)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br>
    卿卿揚(yáng)起唇角笑得得意,安侍官見皆大歡喜就馬上命宮仕替王子更衣準(zhǔn)備。

    申時剛過,就聞鼓聲陣陣,天邊紅云還未淡下,宮中架起的火焰山又將黑藍(lán)色的天燒得通紅。拓跋朔換好衣袍由安侍官和卿卿陪著前去赴宴,一踏入這里只見巨大篝火在宴中央熊熊燃燒,火上還架著羔羊乳牛。這里畢竟和漢家宴不同,魁梧的異族漢子們都圍坐成一圈大口喝酒大口吃rou,吃完骨頭就隨后拋到身后,引得角落中的獒犬爭相搶食。

    安夏王端坐在東處高位上,右手邊是王妃與和碩公主,左手邊正坐著趙墨,他側(cè)頭與扎木合耳語沒看到小妹過來,而卿卿一入這里就看到了他,他仍然穿著鎧甲,硬朗英氣,風(fēng)姿颯爽。見到哥哥時,她心里一陣激動,連手也忍不住發(fā)顫,有這么位大英雄當(dāng)哥哥,脊梁骨都硬氣了。

    拓跋朔被緩緩?fù)粕锨?,底下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全天下都知道西夏王有個癱在輪椅上的怪兒子,平日這位王子深居簡出,鮮有人能見到,而他此時出現(xiàn)都有些出乎眾人意料。

    聽到周遭聲音小了,趙墨察覺到異樣,轉(zhuǎn)過頭終于在眾人中見到小妹,她頭戴扇帽,穿著藏青官袍,玲瓏曼妙都被這身沉重的裝扮遮掩住了。多日未見,心底的情念如泉而涌,他恨不得立即沖上去抱她個滿懷,道一聲“我回來了?!鼻淝溥呑哌呁低档赝绺缢幍胤筋┤?,四目相交,兩人不由會心而笑,眼中只剩彼此。

    安侍官將輪椅推到安夏王面前,拓跋朔彎腰正欲施禮,安夏王見之忙壓手示意他免禮,拓跋朔視而不見,兩手撐著扶手勉強(qiáng)起身,看到他這副犟樣,卿卿慌了神,連忙讓安侍官穩(wěn)住輪椅然后上前去扶,然而就在這時,拓跋朔站起來往前邁了一小步,沒有人撐著,他自己站起來跨腿邁了一小步。一瞬間,眾人嘩然,王妃與和碩公主捂嘴大驚,安夏王似乎不敢相信,許久才回過神。

    “參見父王、母后?!蓖匕纤放跏謴澭碜佣兜镁拖窨泛Y,小小的一個動作看起來辛苦萬分,他臉憋得通紅,安侍官眼尖覺得他已撐不住,忙將輪椅推到他腳邊。

    “主子,小心?!?/br>
    拓跋朔癱坐下來,然后看著卿卿一邊喘氣一邊笑著,眼中還夾了幾分淘氣。卿卿早已魂飛九宵,呆若木雞地愣了半晌,或許她自己都沒想到能把他的腿治好。

    “阿朔,兒啊,快到母后這里來?!蓖蹂矘O而泣,伸出手臂喚著拓跋朔的乳名。安侍官忙將輪椅推過去,母子三人擁作一團(tuán),看來甚是感人。

    “好!賜座封賞!”一向沉穩(wěn)的安夏王竟然也有些失態(tài),坐在王位上笑中帶淚,他低頭看向卿卿,眼中滿是感激,然而除此之外,似乎還夾雜了別它。原來這并不是夢,白日看到的也不是假象,她自傲欣喜,連忙轉(zhuǎn)頭看向趙墨,想要得到他的稱贊。趙墨頷首而笑,偷偷地豎起大拇指,卿卿噗哧笑出了聲,眼眶也不禁濕潤。

    打敗匈奴,王子腿疾又有了起色,這可是最值得慶賀的一日。樂聲起,他們吹響奇怪的哨聲看宴中央的男女跳慶功舞,舞者們甩起五彩長袖,圍著篝火轉(zhuǎn)圈,衣擺上的流蘇就如花般盛開。這里不像漢家那般含蓄,底下吃得興起就會跑上去一塊兒歡跳,嘴里還發(fā)出狼叫般的哨聲。

    卿卿從沒見過這番景象,看到五大三粗的漢子跳得奇怪,她也毫不掩飾開懷大笑,無間意的一次回眸,她看見哥哥正在看著她,眼神溫柔似水,似醉非醉。卿卿臉一紅,連忙低頭,心如小鹿亂撞不知所措。如今趙墨已成英雄,開心之余不免有些難過,她想忘了一切和從前一樣只當(dāng)他是哥哥,可是稍有靠近心就不答應(yīng)了,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把他當(dāng)作親人去敬去愛,有絲毫男女之情她都覺得覺得罪孽深重,更何況自已已是殘花之身又怎能配得上他?想著,卿卿收到目光裝作無視,笑卻變得僵硬了。

    “母后,我也要去跳?!?/br>
    卿卿聽到有人在說,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和碩公主黏上王妃撒起嬌來,王妃皺起眉頭哭笑不得,好像拗不過就容她去了。和碩站起身,興高采烈地從卿卿面前跑過,接著就看到他小跑到趙墨面前二話不說地抓起他的手,硬要把他從羊毛氈上拉起來。趙墨有些吃驚,旁邊眾將見之連連起哄,邊嚷邊將他推了上去。和碩公主笑顏如花,拉著他的手踩起鼓點(diǎn)翩翩起舞,火紅裙擺下是雙靈巧小足,靴上銀鈴隨著她輕盈舞姿珊珊作響。“跳啊,跳啊!”旁邊有人起哄,而趙墨像根木樁立在那兒紋絲不動。

    眾人看著都在笑,卿卿也只好勉強(qiáng)地擠出笑意,看公主教趙墨怎么跳舞。教了老半天,趙墨仍然沒動靜,或許是為了給王族一些臉面,他稍稍踏腳蹬步,接著又不動了。公主嘟嘴輕哼,拉起趙墨的手把他拖到了安夏王跟前。

    “父王,我喜歡這個男人,我要嫁給他?!?/br>
    話音剛落,卿卿瞪大了雙眼,一時間只覺得兩耳嗡鳴,腦中似有道雷打響,除了呼吸聲,什么都聽不到。她看到安夏王與王妃相視而笑,頷首點(diǎn)頭;接著她又看到和碩公主動了嘴皮說了什么話;而哥哥是什么樣的動作,什么樣的表情,她卻看不清楚。這一刻,仿佛連天也塌了,心已碎成殘渣痛得找不到了。

    第67章 唉……

    慶功宴囂鬧到半夜,卿卿都在魂游, 直到安夏王起身退下, 這才有所反應(yīng)。她沒關(guān)心哥哥在做什么, 獨(dú)自一人起身回家。

    夜黑風(fēng)寒, 萬籟俱寂,她就如縷孤魂肆意游蕩, 心也隨之漸漸死寂。哥哥要成駙馬了,她應(yīng)該高興才對, 為何要愁眉苦臉?卿卿拖著腳慢慢挪著, 路過門前半點(diǎn)不自知, 到了巷口才發(fā)覺走錯路,然后又折了回去。回到府中她匆匆洗漱后倒頭睡下, 兩眼凝視漆黑, 腦中空若無物, 累卻半點(diǎn)也睡不著。

    “她睡了?”院外有人在問。聽到這聲音,卿卿不由抓緊棉被捂住胸口, 腳步聲止在門前,一聲嘆息過后轉(zhuǎn)而行遠(yuǎn), 清脆的一記聲響,心里似乎有東西碎了,眼淚頓時決堤涌出。她咬著棉被嗚鳴吞咽, 不敢哭出聲音。

    原本以為哥哥娶妻她會高興,然而到這時候才明白少了他根本不行,卿卿想起身求他別把她丟下, 可這又能如何呢?趙墨已年滿二十,哪有不娶妻的道理?更何況和碩公主年輕貌美,身份尊貴,能有這么一個嫂嫂是別人求不來的事,她這個嫁過人的“meimei”又豈能不明事理?

    卿卿心如刀割,眼淚也停不住,腦子里滿是哥哥對她的好、哥哥為所她受的苦,她真不知道沒有他該怎么辦,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其實(shí)這么多年都是她在拖累他,如果沒有她這個meimei趙墨不會那么辛苦,小小年紀(jì)不分寒暑上山砍柴,換來的錢偷偷幫她買糖吃;如果沒有這個meimei,他也不會錯手殺了親爹,從此顛沛流離亡命天涯;如果沒有這個meimei,他更不可能低聲乞討,去偷去搶就為給她吃幾口rou;如果沒有這個meimei,他就不會入蕭家了……想來這全是她的錯。卿卿抹去眼淚,深吸口氣,可還沒吐出淚水又涌了出來,她實(shí)在放不下,不忍心把他放走,看他離開。

    趙墨走到卿卿房前,舉手想要叩門,遲疑半會兒又無奈放下。剛才回來時他想找小妹同行,頭一轉(zhuǎn)她已經(jīng)不見蹤影,周圍都是恭維之聲,可這都抵不上心里缺掉的那塊。他匆匆回到家中,好在小妹已經(jīng)回來,但是見她房中漆黑,他卻猶豫著不敢叩開。

    從邊疆到此地,一路上稱贊聲絡(luò)繹不絕,入了城門百姓更是將他當(dāng)成大英雄齊聲歡呼,其實(shí)在那一刻,他最想見的人是她,然而望盡四處都沒找到她的影子。忙完宮中之事回到府內(nèi),他本想去插空見她,可是前來道喜之人多如牛毛,門檻都要被踏破,被他們拉下喝酒一拖就拖到晚上,整整一天都沒空離身,他以為她會回來看他和他道喜,可是期盼一日都沒見她蹤影,似乎是把他歸期忘了,雖然面上無礙,但心里總有些失落。

    好在慶功宴上終于相見,看到小妹走來疲憊頓消,她的笑像是化在心口暖人心腸,趙墨幾番欲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與她共舞,只是沒想到和碩公主跑了過來,接下去的事更是沒有料到。早聞西夏民風(fēng)開放,但也不至開放到這地步,他也不知道是該搖頭好,還是直接把她推開好,看向卿卿時卻見她笑得開心,一時間,他迷茫得沒了方向,猜不透小妹心里是否有他,渾渾噩噩直到席散。此時,他真想推門去問她到底怎么想的,可是這比提刀殺人難得多,終究還是沒這個勇氣。

    趙墨坐在房內(nèi)直到天亮,而這時門外又有人前來道喜,或許是聽到他要娶公主的消息,那些大小官似聞到血的蒼蠅全都飛來了。趙墨沒心情應(yīng)酬,就讓管家隨便打發(fā),可惜管家會錯了意,卿卿從房內(nèi)出來之時,就見滿院的毛皮、滿院的紅,好不容易靜下的心又開始泣血。

    “卿卿?!?/br>
    耳邊傳來熟悉的輕喚,卿卿聽后立即打起精神,轉(zhuǎn)身揚(yáng)眉淺笑。

    “哥,早??!”

    她看來神采飛揚(yáng),精神得很,似乎不像整夜心愁。趙墨略微失望,不過面上仍如往常,他淺淺一笑,道:“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

    卿卿掃了眼院子里的彩禮,硬忍住錐心刺骨的痛笑著回他:“王子腿疾有起色,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哦,對了,昨日哥哥回來,我還沒來得及道喜,哥哥莫怪?!?/br>
    “呵呵,這怎么會怪你,我知道你也忙著,我不在的時候辛苦你了。”

    “哥哥不必客氣?!鼻淝浯瓜卵垌?,言語之間聽來有些見外,趙墨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低頭凝著沉默良久。院內(nèi)靜得奇怪,兩人面對面站著卻不說話,過半晌,卿卿“噗哧”一笑,終于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哎呀!我怎么忘了這么重要的事,哥哥要當(dāng)駙馬了,我這做meimei的還沒恭喜你呢。府上這么寒磣怎么行?我這就讓他們買些紅紙貼上?!?/br>
    她興高采烈,轉(zhuǎn)身就喚來婢女吩咐她們趕快買來紅紙、紅綢。府內(nèi)有喜事,婢奴們也跟著高興,腿腳自然利索,話音剛落他們就出了門。趙墨心里有些痛,他抬頭看向小妹,想從她眼睛里找到真相,而卿卿巧妙移開,說要準(zhǔn)備出門。趙墨沒有攔她,小聲囑咐幾句后就默默目送她離去,人走之后,滿院的喜彩更顯扎眼,怒氣涌上,他立即叫來管事將這些玩意找個地方藏了,別再讓他看見。

    “喲,怎么了?都快做駙馬了,脾氣還這么大?!?/br>
    聽到這聲兒,趙墨就是陳旦和董憶他們來了,轉(zhuǎn)過身時兩人已經(jīng)走到他跟前,然后將手中的喜餅塞到他懷里。

    “昨天看你走得快,還來不及說恭喜呢,來!今天補(bǔ)上?!?/br>
    陳旦伸手大拍他的肩膀,似乎比他還要高興。董憶抿嘴淺笑,斯文得很,倒不像上陣時那般英勇。

    趙墨只覺得懷里的喜禮像燙手山芋,想扔又不能扔。他微微扯起嘴角道了聲謝,接著就帶他們?nèi)チ颂梦?,命下人們奉茶端水。陳旦見茶水送來,毫不客氣端上果盆磕起瓜子,還把殼吐了一地,聊起那場仗時他分外興奮,蹺起二郎腿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旁人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那時英勇??!你們沒見著石頭那一招,‘嘩’地一過,人頭就沒啦!唉,石頭,你這是從哪兒學(xué)的這招?”陳旦問起,趙墨笑了笑只說:“打仗時這么亂誰知道誰,看到前面有敵兵就沖上去了,也沒想多,此次能勝也都靠弟兄們,若沒你們助陣,哪會這么容易就贏。來,以茶代酒,敬你們二位?!?/br>
    話落,趙墨舉起杯盞,陳旦與董憶忙捧杯敬上,董憶輕抿無聲,而陳旦一口就把茶吞下,喝干后咂下嘴。

    三人聊得高興,眼看就近晌午,趙墨留他們二人用膳,他們也不客氣,買來牛rou和燒酒就在趙府里吃上了。董憶不勝酒力,幾杯過后就暈頭轉(zhuǎn)向,趙墨無奈苦笑,吃過飯后就備間客房將他安頓。他見陳旦滿臉通紅,也像喝多了便勸他去睡。陳旦左右偷瞄,見旁邊無人就賊兮兮地笑靠過去。

    “石頭,今天我來還有件事要說?!彼呎f邊撓起后腦勺,看來很不自在。很少能見他臉紅不好意思的時候,趙墨就覺得他定有什么大事就直言道:“沒事,有話就直說?!?/br>
    陳旦嘿嘿地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說:“其實(shí)我今天是來提親的,本來不敢開口,但這次打了勝仗,我又得了賞,如今長臉了,底氣也足了,所以想說這件事。”

    趙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咯噔一下,陳旦見他沒開口又迫不及侍地開口道:“石頭,大哥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都沒成家,你知道我小時候就喜歡卿卿,如今能夠重逢也算緣份。我真不介意她許過人,如果她……”

    “大哥,別說了?!?/br>
    趙墨冷聲打斷,陳旦半句話卡在喉嚨里不由噎住了。趙墨沉思片刻,深吸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小妹,我也知道你定會待她好,可這事我不能答應(yīng)。”

    “為何?”

    陳旦愕然。趙墨垂下眼眸,心里所想到了嘴邊卻成了另外一番話。

    “我們都是刀子上舔血的人,不知哪天就會死在陣上,到時候誰來照顧她?說這話可能不吉利,可我不想讓我唯一的meimei年紀(jì)輕輕就獨(dú)守空房,說不定哪天還會守寡。”

    聽完這番話,陳旦沒了聲音,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半晌,他終于開口說:“你就當(dāng)我沒提,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br>
    話落,陳旦轉(zhuǎn)身徑直離去,趙墨也沒有開口留他,這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答應(yīng),并不是因?yàn)槟切┕诿崽没实睦碛?,而是他根本不愿意讓卿卿再嫁?/br>
    公主選趙墨為駙馬的消息不脛而走,安夏王似乎也同意這門親事,雖說沒有昭告天下,但人人都以為此事是鐵板釘釘就差個好日子了。卿卿的心還在痛,那滿目的紅就像心滴下的血,可她依舊笑得歡暢,為哥哥的喜事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來,把那燈籠掛上……哎,不行,掛歪了。左邊點(diǎn),再左邊點(diǎn)?!?/br>
    掛完最后一盞紅燈籠,卿卿莞爾而笑,放眼看去院里喜氣洋洋,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清,這紅燈籠是她熬夜做的,窗上的紅喜字也是她親手剪的,她不禁伸手去撫,想著難熬的夜晚究竟哭濕了多少張紅紙才剪出這么精致的窗花來。聽到身后有人走來,她連忙收起的傷心,回過頭去又是一張笑臉。

    天越來越冷,卿卿擔(dān)心再冷下去,到了大婚之日哥哥受不住凍,她又打算在婚前做出一套大紅袍子,夾里中塞入上好的羊毛。吃過飯后,卿卿就躲到房內(nèi)靠在暖爐邊,一針一線小心翼翼地縫著繡著,每拈上一根絲線,昔日過往就會浮現(xiàn)眼前,她想起那個冬天哥哥牽著她的手翻山越嶺,脫下自己的棉襖給她穿,而再過幾天保護(hù)她的雙手就是別人的了,悲從中來,鼻子忍不住發(fā)酸,她使頸吸吸鼻子,不想讓眼淚落到新婚喜袍上。

    “叩~叩~叩~”

    外面響起幾記叩門聲,卿卿抬頭往窗外望去,天黑如墨,想來應(yīng)該很晚了,她揉幾下酸澀的眼睛然后起身走到門處,剛打開門冷風(fēng)襲卷而來,緊接著一件溫暖的狐毛披風(fēng)落到她的肩頭,替她驅(qū)走了寒意。卿卿抬起頭就見趙墨站在面前,身上還穿著絳紫官袍,像是剛從外面回來。一時間,她有些不知所措,回過神后忙請他進(jìn)去。

    “這么晚了,干嘛不睡?”趙墨小聲責(zé)斥,不過語氣依舊溫柔。

    卿卿關(guān)上門后想到桌上的東西,倉惶地小跑過去想要將喜袍和針線收好,可是趙墨一進(jìn)門就已經(jīng)看到了,他就站在桌邊看著喜袍劍眉緊蹙。

    “如今天冷了,外面做得太單薄,我想做件稍厚點(diǎn)的,再冷也不怕了???,合不合身?!鼻淝湟贿呅χ贿厡⒋蠹t喜服遞過去,要他穿上試試。

    大紅錦鍛滾金燙銀,領(lǐng)間還鑲上狐毛,袍上針腳精細(xì)無比,看著就知花了不少功夫。卿卿沒見過哥哥穿紅袍,之前就在想他穿起來會是什么模樣?趙墨畢竟是練過武的,猿臂蜂腰,身姿挺拔,喜袍穿上去更顯得神采飛揚(yáng),看過這一眼,卿卿也就心滿意足。

    見她笑得開心,趙墨卻不高興,他很想知道她的心思,想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到底重不重要,難道她真愿意看他娶別的女人,而一點(diǎn)都不難過嗎?這么多年的生死,這么多年的情深,為什么她不明白呢?!他實(shí)在想不通,有痛也難言。

    “你真的希望我娶妻嗎?”趙墨輕聲問道,低沉的聲音略稍發(fā)啞。卿卿不敢看他雙眼,低頭拿起剪子剪去袖口上的線腳,裝作無事地笑著說:“當(dāng)然,哥哥娶得是公主,我當(dāng)然高興?!?/br>
    聽她這番回答,趙墨心有不甘,他突然伸手挽住她的纖腰猛地將她拉到懷里。卿卿嚇了一大跳,不自覺地伸手去推,可他就像坐大山紋絲不動。

    “別再像上次那樣!我想聽真話,你真的想我娶妻嗎?”

    他兩手抵上她的下顎,硬是將她的頭扭回來,悲憤的雙眸更是咄咄逼人。卿卿開始害怕,避逃著他的目光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