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但白揚有時候忍不住想自己悄悄的喝幾口,便趁容熹不在的時候,從那一大瓶猴兒酒中,偷偷的勻了一些額外用小瓶子裝著藏了起來。 悄悄看了容熹一眼,心虛的想,不知道容熹發(fā)現(xiàn)了沒有哦。 容熹注意到了白揚的表情,一笑,捏了捏白揚的臉頰,湊近他耳邊道:“下一次藏東西藏嚴實了,藏在土豆兒窩里面實在是太沒有創(chuàng)意了。” 白揚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色,努力崩起臉,盯梢袁師弟。 “咱們要不要過去抓住他?” 過了一會兒,白揚問道。 容熹搖搖頭,“咱們又不是警察,況且現(xiàn)在又是在海上,公然抓了他,會引起這船上其他人的恐慌?!?/br> 他低聲耳語道:“容羽之前不是說要聯(lián)系八卦協(xié)會和政府嗎,我上船之前,軍方派人給我手機里裝了衛(wèi)星電話,咱們先按兵不動,等回房間之后,我把這船上的情況告訴軍方,然后再商議接下來的計劃。”容熹曾經在軍中服役過,所以軍方便直接聯(lián)系了他。 如果單單是白揚和袁師弟之間的恩怨,兩人就不需要這樣束手束腳了,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關系整船人的性命,兩人便有點不敢輕舉妄動了。 白揚一邊盯梢一邊道,“軍方的人什么時候聯(lián)系你的,我怎么不知道?”今天兩人一整天都在一起啊。 容熹失笑,“你還記不記得動車上坐我倆對面的那個人?” 白揚仰起腦袋想了想,對面位子上中途好像上來過一個人,坐了十來分鐘,換站就下車了,難道是這個人?可自己連人家長什么樣都沒記住呢,只以為對方是個普通的旅客······ 手心被撓了撓,白揚回過神,聽見了容熹壓低聲音的話,“姓袁的站起來了。” 白揚看過去,就見這位袁師弟站了起來,隨意的跟幾位輸光籌碼,面色頹喪的賭徒說了幾句話,便往出口處走去。 白揚和容熹連忙跟上。 沒想到這位袁師弟手腳非常迅速,左轉右繞,閃入一扇有著華麗浮雕的門消失不見。 門前有人把守,兩人正猶豫要不要上前的時候,一位漂亮的服務小姐走過來,不由分說的遞了一杯淺金色香檳給白揚,白揚敏銳的察覺到,香檳杯子底部的觸感與平時不一樣,立刻拉著容熹跑回了房間。 香檳杯微微凹陷的底部,有一塊折疊的非常小巧的餐巾紙。 展開白色餐巾紙,上面的字體是白揚熟悉的字跡,只寫著一個字:等,以及一串數(shù)字。 白揚手指在“等”字上劃過去,白禮昀是要他等嗎?等什么?這串數(shù)字是什么意思? 既然白禮昀讓他等,接下來白揚和容熹便沒有出房間繼續(xù)盯梢袁師弟了。 容熹借用衛(wèi)星電話,跟軍方聯(lián)系,而白揚則趴在床上,對著這幾串數(shù)字冥思苦想起來。 白揚敏銳的覺得,這幾串數(shù)字一定非常重要。 只可惜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有解出來。 白鯊號在海上安靜航行,看似風平浪靜之下,蓄著波濤洶涌。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懸。 白揚和容熹吃過早餐之后,便一起看似漫不經心的在郵輪上溜達,實則是在尋找袁師弟。 雖然白禮昀讓兩人“等”,但兩人還是覺得,將袁師弟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繞了一圈,一無所獲,正當兩人猜測,袁師弟是不是仍然在房間里的時候,甲板上傳來一連串的叫好聲。 白揚趴在郵輪四層的欄桿處往下望,眼尖的發(fā)現(xiàn),被眾星拱月圍在中間的人,可不就是袁師弟嘛! 這一行人好像正在進行海上垂釣,他們手中握著吊桿,旁邊放著水桶,顏色鮮艷的海魚正在水桶中掙扎。 袁師弟好像釣上來一條極為罕見鮮美的魚兒,且個頭巨大,一票人正圍著他說恭喜。 雖然年紀很大了,但被人這樣恭維,袁師弟臉上也顯出一絲得色,于是接下來他又展示了一下他的釣魚技術,只見一條條鮮美珍貴的魚兒被他釣上來······ 其實袁師弟現(xiàn)在氣運加深,做任何事情都有如神助,又何況釣魚呢? 容熹同樣盯著甲板,但他看的并不是袁師弟,他的目光落在甲板上空無一人的船頭偏左之處。 白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覺得有點奇怪,便問他,“你在看什么?” 容熹略顯興奮道:“我知道那串數(shù)字是什么意思了?!闭f著他掏出了手機。 白揚眼睛一亮,湊過去看他的手機屏幕。 手機屏幕上有一張白鯊號平面圖,是容熹讓軍方弄來的。 他指著平面圖上一處,道:“看這里,如果把這張平面圖坐標化的話,那么,這幾個數(shù)字代表的位置就是這里?!彼檬种噶酥复^偏左,欄桿旁的一個位置。 白揚眼中閃著問號,“位置確定了,那他、呃,我爸爸,給我們這個位置干嗎?讓我們想辦法引誘袁師弟過去?有沒有時間方面的要求呢?” 容熹攤了攤手,白禮昀并沒有給時間,想必是讓兩人見機行事。 白揚一時半會兒也摸不著頭腦,便和容熹一起繼續(xù)進行他們的盯梢計劃。 傍晚,兩人吃完飯,走出餐廳的時候,一個清雋的服務生攔住了兩人,“白先生,袁爺有請?!?/br> 袁爺?袁師弟嗎? 既然對方有請,那么他欣然赴約就是。 他們白家與袁師弟,幾代恩怨,應該有個了結了。 袁師弟依然站在甲板上,不知道是這個時間點,大多數(shù)人都在室內吃飯或者玩樂的緣故,還是袁師弟命人肅清了甲板,此時的甲板上,竟然只有袁師弟,以及站在他十米遠處的一名黑衣保鏢。 走至近前,黑衣保鏢攔住了容熹,說袁爺想跟白先生單獨說會兒話,容熹只得和保鏢一起站在十米遠外。 袁師弟面朝著大海,卻像是背后長了雙眼睛,在白揚走至他三米遠處時,突然出聲道:“小師侄,你來啦。” 白揚道:“我爺爺告訴我,他曾有一位師弟,姓袁,但這位師弟作惡多端,已被逐出師門?!毖韵轮饩褪?,你攀哪門子的親,我們之間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有的話,那也是,仇人關系。 袁師弟笑出了聲,他轉過身來,盯著白揚,“你和白禮昀長的真像,連性格都很相似,不過你和他比,還是嫩了點?!?/br> 白揚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像是因被人如此直白的打量,而感到不自在一樣,微微偏了偏臉,腳步往旁邊小幅度挪動。 袁師弟饒有興致的隨著白揚的挪動,變幻著位置。 他現(xiàn)在只想大笑出聲,這些年被白禮昀逼的狠了,到現(xiàn)在實驗還沒有完成。 他感覺的到,他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 袁師弟恨得不行,他何曾看過白禮昀這樣稍顯軟弱的姿態(tài),一時間,白禮昀的臉,和白揚的臉重合,他心里只覺得暢快酣然。 白揚看袁師弟已經不知不覺站在了數(shù)字坐標上顯示的位置,便站定沒有挪動了。 袁師弟這時也回過神來,他悠閑的靠在身后欄桿上,懶懶道:“小師侄,把七彩祥云玉符筆借給師叔用用?!?/br> 說完,語氣驀然一變,變得森冷陰然,“不要逼我動手,代價你承受不起。” “如果我說“不”呢,你打算讓我付出什么代價?”白揚神色間帶著好奇的問道。 “年輕人有點好奇心是好的,但把命玩丟了,可就談不上有趣了?!?/br> “船票是你寄給我的?” “是?!?/br> “昨晚摸進我家里,還把我家花園挖的一團亂的人是你?” “呵~~~?!?/br> “奪壽、曇姬木偶還有命懸一線這三件事,幕后人是你?” “小家伙很聰明嘛?!痹瑤煹茈m是笑著說出這句話,但眼神里閃動著瘋狂的嫉妒。 這三種術法,他是在六十多歲的時候,才學會的。白揚才二十歲啊,就已經參透勘破這些術法了,這就是天資么? 白家三代人都讓他覺得如此的討厭。 “你害了那么多人,心里內疚嗎?做噩夢嗎?我們風水師也講究累積功德,你覺得你下輩子會投胎做個什么東西?”白揚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跟袁師弟拖時間,下一次再讓袁師弟站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一次,白禮昀一定不會錯過。 白禮昀讓他等,那么他就等,白揚想知道白禮昀到底會做什么,袁師弟又會有什么下場。 袁師弟勃然大怒,他重重哼了一聲,“殺一人是為罪,屠萬人是為雄?!?/br> 白揚冷笑,“你把自己跟古代保衛(wèi)國土家園、斬殺入侵外敵的將士們比,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br> “你做了這么多壞事,為什么沒有報應?” 袁師弟難看的臉上,露出一絲得色,有什么困難的,混淆天聽不就行了。 他剛這樣想,就聽白揚道:“你利用命懸一線之術,跟別人交換八字,你奪取他人運氣,即便有報應,也都報應在那些被你奪了運氣的倒霉蛋身上,是不是?更何況,無數(shù)人的運勢聚焦在你的身上,天道早已分辨不清你是誰,它要把報應報在誰身上了對不對?” 袁師弟目光噬人的盯著白揚,他的底牌一張張被白揚揭開,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沒穿衣服一樣赤果果的站在白揚面前,任何弱點都暴露于眼前這人面前。 是時候了,該是讓對方閉嘴的時候了。 他的手緩緩的伸向腰后,只要拿出那件東西,他千辛萬苦耗盡十幾年才煉制成功的東西,原本打算用來對付白禮昀的東西,先讓眼前這張,跟白禮昀相似的,讓他痛恨的臉消失也不錯。 就在這時,袁師弟突然聽到白揚道:“就算我老老實實的奉上玉符筆,你也不打算放過我的吧?!?/br> 袁師弟愣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一絲詭異殘忍的笑,這小家伙挺聰明的嘛,只不過明白的太晚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袁師弟手將將摸到腰后那東西的時候,一只黑腳信天鴿打甲板上低空掠過,更巧合的是,它潔白如云,呈齊整弧形的半邊翅膀,刷過袁師弟的雙眼。 袁師弟慘叫一聲,下意識的放棄手上原先的動作,用雙手捂住眼睛。 當他在意于雙眼的疼痛的時候,他不知道,他命中劫難即將來臨。 郵輪轉向,晃的人東倒西歪,海上狂風好像也跟他過不去,一陣颶風劃過,原本就被晃的穩(wěn)不住身體,剛好站在欄桿邊的袁師弟,身子傾斜,栽進大?!ぁぁぁぁぁ?/br> 站著十米外的保鏢急忙奔去營救袁師弟,但他卻勁直跑向白揚。 容熹駭?shù)纳窕昃懔眩@個人、這個人,他是想跑動中將白揚也帶進大海! “快跑——。”容熹大吼,與此同時,他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向白揚,并且伸長手臂,想要抓住保鏢的衣服,阻止他的動作。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后啟動腳步的容熹,竟然成功追上了保鏢,并且成功抓住了他的手臂。 白揚是第一次做郵輪,郵輪東搖西晃的時候,他只覺心都快被晃出來,嘴里一陣惡心,頭腦發(fā)暈,一陣狂風過,吹得白揚眼睛都快睜不開,但他的眼角余光卻目睹了袁師弟栽進海里的全過程,他牢牢抓住欄桿,以免自己也站不穩(wěn)步袁師弟的后塵。 腦海里只晃蕩著三個大字,結束了。 正當白揚以為安全了,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卻聽到了容熹撕心裂肺吼叫的聲音。 “快跑——。” 眼看著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強勢的,快速的,逼近,白揚腦海里冒出來的念頭竟然是,早知道多和容熹一起鍛煉身體就好了。 他是典型的身體反應跟不上大腦反應的人。 白揚知道自己要跑開,但他的身體動作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