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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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過去的那些事情,不管誰是誰非,早已隨著師父自困血池、聶小鳳遠(yuǎn)走云南而成為過往。如今故人重逢,才知曉那些過往,并沒有成為過往。 那些令他無奈又痛苦的過去,依然還在。 先是被江清歡所救,如今又與聶小鳳重逢,陳天相心緒大起大落,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他轉(zhuǎn)身,在梅絳雪的指引下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清風(fēng)齋。 聶小鳳看著陳天相離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平靜。十幾年過去,陳天相依然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陳天相,只是可惜,聶小鳳卻早已不是陳天相和羅玄所熟悉的聶小鳳。 物事全非。 聶小鳳沒能讓自己沉浸在過去的事情當(dāng)中太久,因為黃藥師派了曲靈風(fēng)來請聶小鳳到東廂去。 不久前還在師父面前撒嬌的江清歡,此刻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清歡?” 聶小鳳看到小徒弟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江清歡怎么了?第二個反應(yīng)是梅絳雪不是說了她和江清歡住在西廂的么,怎么此刻江清歡卻躺在東廂? 黃藥師站在床前,毫不掩飾對江清歡的親昵,他彎腰,伸手摸了摸江清歡的眉骨,“她受了內(nèi)傷,身上還中毒了?!?/br> 聶小鳳聞言,眉頭微蹙,顧不上其他的,上前來坐在床沿,修長白皙的指按在江清歡的脈門上。 她師承羅玄,羅玄雖不會教她習(xí)武,但教給她的,并不只是琴棋書畫,她也學(xué)醫(yī)。只是她自從少女心動,愛上了羅玄后來又經(jīng)歷了種種之后,并不像陳天相那般專攻醫(yī)術(shù)。但該懂的,還是能懂,不過是并不能說是高明罷了。 聶小鳳將手指從江清歡的脈門上移開,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黃藥師的目光在江清歡的五官上巡視著,徐聲說道:“這事還是等她醒了再跟岳主說較好?!?/br> 聶小鳳:“清歡什么時候能醒?” 黃藥師:“我封了她周身要xue,暫時將毒性壓制??伤揪褪芰藘?nèi)傷,毒性第一次發(fā)作時損了一點根基,如今有些虛弱。我給她服了安神散,明日清晨便能醒來?!?/br> 聶小鳳徐徐抬眼,看向黃藥師,看了半晌,忽然笑道:“這一年多來,多謝黃島住對清歡的關(guān)照之情。如今她既已受傷,我也在此,讓她待在此處不妥,我還是將她帶回西廂吧?!?/br> 說著,聶小鳳就要差人來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帶走。 黃藥師見狀,也沒說什么,他只是上前一步,俯身,把在躺在床上的姑娘打橫抱起來。姑娘緊閉著雙目,察覺到異動,眉頭狠狠得皺緊了。 黃藥師俯首,在她耳畔輕聲安撫,“沒事,我在。你睡你的。” 沉睡的江清歡聽到熟悉的聲音,眉頭舒展,呼吸平穩(wěn)。 黃藥師抱著江清歡回了西廂,步履平穩(wěn),在他懷中睡著的姑娘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聶小鳳見狀,依然不動聲色。江清歡為什么受傷,聶小鳳心中還是有數(shù)的。她到清風(fēng)齋見到梅絳雪,就已聽梅絳雪說陳天相被人擄走之事,江清歡受傷之事,肯定跟她去救陳天相也有關(guān)系。 但那些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包括眼前的桃花島主黃藥師跟江清歡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聶小鳳都并不是太在意,最重要的,是江清歡醒來向她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還以為這個在云南作天作地的小徒弟到了中原歷練一年多,應(yīng)該不會像從前那樣膽大妄為地胡鬧了。誰知她竟將自己弄成這副病歪歪的模樣,等她醒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都要上方揭瓦了。 而在睡夢中的江清歡并不知道明天自己可能要面臨的事情,依然睡得很香。黃藥師將她抱回房間的時候,白虎跟在后面進(jìn)去了,原本一直站在屋頂上的白雕也飛了下來,站在江清歡的床上。 江清歡頭碰到枕頭,不自覺的蹭了蹭,隨即不知道在夢中遇見了什么事情,嘴角揚(yáng)起一抹羞澀的笑容。 黃藥師見狀,笑了笑,沒忍住抬手蹭了蹭她的嫩臉。 聶小鳳仿若不知他的舉動一般,淡聲說道:“多謝黃島主送清歡回來?!?/br> 黃藥師倒也沒在意,說道:“我明日再來看她?!?/br> 他一邊說一邊目光落在站在床上的白雕,雕兒不緊不慢地在床上走了兩步,走到江清歡的身側(cè),還用頭蹭了蹭江清歡,然后抬起雕頭,那雙眼睛十分無辜地看向黃島主,明晃晃的示威及炫耀。 黃島主:“……” 聶小鳳將一切收入眼底,嘴角微揚(yáng)了下,隨即又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讓梅絳雪送客。 名滿天下的桃花島主并沒什么不好,如果他和江清歡能成好事,聶小鳳也并不反對。只是,這個小徒弟是她費盡心血培養(yǎng)長大的,不管配給了誰,身為師父的,都只會覺得不甘心。更何況,這個小徒弟向來懂得哄師父開懷,又體貼師父,無端端就給了別人……聶小鳳光是想,就十分不舍得。好比是自家種的大白菜被別人家的豬拱了一樣,就算黃島主是非一般的豬,依然不妨礙她會有那樣的心理。 聶小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清歡,又看了床上趴著的白虎和蹲著的白雕,倒也沒將它們趕出去。 這一虎一雕就像是江清歡的守護(hù)獸一樣,江清歡日行一善不管去到哪兒都會帶著的,就隨它們守著吧。 聶小鳳出了房門,就看到了送走了黃藥師的梅絳雪踏進(jìn)門來。 梅絳雪本來一直低著頭,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江清歡門口打量著她的聶小鳳,不由得微微一愣。 聶小鳳看梅絳雪的眼神,有些奇怪。那雙漂亮的眼睛,在冥岳眾人面前的時候,總是帶著幾分淡漠和威嚴(yán),但此刻她看梅絳雪時,眸底里更多的是探究以及等待。 “師父?!?/br> 梅絳雪走了過去,姿態(tài)恭敬。 聶小鳳看著梅絳雪,臉上的神情放柔了,她與梅絳雪一同離開了江清歡的房前,一邊走一邊與梅絳雪笑道:“一年多不見,你與清歡都變了許多。為師的徒兒們,都長大了?!?/br> 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又有幾分感嘆。 梅絳雪:“徒兒就是長大了,在師父跟前,也永遠(yuǎn)是師父的徒兒。絳雪愿意永遠(yuǎn)侍奉師父?!?/br> 聶小鳳腳步一頓,臉上神情動容。她沒打算再去想上一輩子的事情,但到底意難平,此刻聽到梅絳雪的這句話,又想想前世她手下留情,梅絳雪卻與情郎將她逼上絕路的事情,那種洶涌的感情又被沖淡了不少。 聶小鳳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梅絳雪的肩膀,沒說話。 她們本是母女,如今卻是師徒。梅絳雪到底認(rèn)不認(rèn)母親,聶小鳳并不像從前那樣看重,可奇怪的是,她聽到了梅絳雪這樣的話,心中依然不由自主涌起欣喜的感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聶小鳳縱然因為梅絳雪的話而動容欣喜,心中的感情起伏卻十分克制。 師徒二人一路無話,來到后院。 朱七七正百無聊賴的在后院里待著,手里還拿著一朵花在撕花瓣,發(fā)現(xiàn)梅絳雪和聶小鳳過來,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隨即繼續(xù)撕。 梅絳雪與聶小鳳說道:“那是仁義山莊暫時留在清風(fēng)齋的朱姑娘?!?/br> 聶小鳳微微頷首,也懶得與朱七七一般計較,她看也沒看朱七七一眼,只跟梅絳雪說道:“帶我去你的房間,與我說說你們到了開封之后的事情?!?/br> 師徒兩人旁若無人地離開,被忽視得徹底的朱七七見狀,氣得將手中的花扔到了地上??伤l(fā)脾氣也沒有用,在清風(fēng)齋這個地方,沒有人會像是仁義山莊的人一樣寵著她、慣著她。 朱七七氣鼓鼓地看著被扔到地上的那朵花,氣死了,氣夠了之后又將那朵花撿了起來繼續(xù)撕。 日子百無聊賴,她前兩天不小心打爛了一個花瓶,分明是個普通的花瓶,江清歡非說那是古董,要她賠,身上沒銀兩就干活。小泥巴心疼她,非要替她頂罪,如今小泥巴都被江清歡罰去廚房做飯。 她十分氣憤,覺得江清歡盛氣凌人。不過是個花瓶,她可是仁義山莊的朱七七,怎么會賠不起?可江清歡只是冷笑,說那你倒是賠啊,我知道價值連城的古董仁義山莊也賠得起,朱姑娘你倒是賠啊。 賠就賠,有什么難事?她馬上修書一封,讓人送去仁義山莊。江清歡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讓丐幫的弟子來將信件送去了仁義山莊,可是她爹竟然沒有派人送銀子過來! 朱七七十分心酸,這段時日她被江清歡修理著學(xué)做人,終于懂得好女子要能屈能伸。小泥巴都去廚房燒飯了,她要是弄不好,說不定也被江清歡送去廚房砍柴。這輩子沒干過任何粗活的朱七七想到那個場景,莫名心酸,決定這段時間還是忍辱負(fù)重較好。 既然要忍辱負(fù)重,就不能再吵吵鬧鬧。 朱七七如今終于意識到,朱富貴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樣對她千依百順了。江清歡說的那些話,在她的心底發(fā)酵。 她伸手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七月七日長生殿。 那是玉佩上的字,在那行字的最下方,有一個柴字。如果真的是爹送給娘的,為什么會是一個柴字?這個柴字,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很迷茫,可她見不到爹,也見不到任何仁義山莊的人,就連沈浪那個家伙,也沒有再見到??伤€是想見爹的,她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清歡說她或許不是爹的女兒,難道會是真的嗎? 心中各種各樣的疑問,無人解答。想要解惑,就要先離開清風(fēng)齋,她終于愿意消停了。一旦消停,就不能再折騰,身邊又無人陪伴著玩耍說話,她如今除了撕花瓣來打發(fā)時間,也沒其他事情做了。 心酸。 第089章 江清歡再睜眼的時候, 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西廂。 她先是聞到了一陣點心的香味,肚子里的饞蟲被那香味勾到,終于才愿意掀起那雙特別沉重的眼皮。她坐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成了睡覺時的中衣, 白虎和白雕發(fā)現(xiàn)小jiejie醒來,都湊了過來。 白雕直接蹲在床上,跟小jiejie說昨天她是怎么回來的, 又說今天一大早岳主來看過小jiejie, 小jiejie還沒醒,所以岳主又走了。 白虎則是一躍下床, 在地上轉(zhuǎn)了兩圈, 還告訴小jiejie說如今在外面吃點心的是岳主和梅絳雪。 江清歡聽了兩只萌寵的話, 摸摸肚子, 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也餓了。 起床收拾完自己出去, 聶小鳳正在和梅絳雪在院子中用茶吃點心, 江清歡看著滿桌子點心, 忍不住舔了舔唇。 聶小鳳見她出來, 挑了挑眉。 江清歡走過去, 叫了師父和師姐,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準(zhǔn)備將桌面上的點心掃光。手才伸出去, 聶小鳳的手就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聶小鳳:“等等?!?/br> 江清歡:?? 梅絳雪見狀,低頭抿嘴偷笑。江清歡受傷的事情, 梅絳雪都知道了,傷得有點嚴(yán)重,更棘手的是她身上的毒。黃藥師說江清歡是中了白靜的陰陽煞。雖然陰陽煞是白靜的獨門絕技,可有黃藥師在,要解了陰陽煞也并非難事,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只是江清歡昨天回來之后就陰陽煞發(fā)作了,事后一直在昏睡,梅絳雪覺得自己的小師妹應(yīng)該還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難得看到師父板著臉對著江清歡的模樣,梅絳雪心里有些莞爾,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 聶小鳳瞥了江清歡一眼,“你不準(zhǔn)吃?!?/br> 江清歡眉頭一皺,有些委屈地看向師父,“可是師父,我餓了呀?!?/br> 聶小鳳不為所動,“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江清歡眨了眨眼,“沒怎么回事啊,我就是去救陳天相的時候,跟白靜打了一架。白靜的武功比我厲害些,我接了她一掌,不留神受了點小傷?!?/br> 受了點小傷? 聶小鳳可不覺得昨天江清歡那個樣子是受了小傷。 迎著師父那有些冷冷的視線,江清歡無奈,只好坦白從寬,“好嘛,雖然傷得有些嚴(yán)重,但我如今還是好好的啊。師父,我可是將幽靈宮的人都收進(jìn)了冥岳呢!” 說到最后,江清歡的語氣帶著幾分邀功般的沾沾自喜。 可是聶小鳳只是掃了她一眼,語氣十分不贊同,“太胡鬧了?!?/br> 江清歡低頭,師父教訓(xùn)的時候,就只能是聽著而已。要是鸚鵡三兄弟在就好了,那幾只家伙的歌喉肯定能轉(zhuǎn)移師父的注意力。 聶小鳳:“你身上中了白靜的陰陽煞你知道嗎?” 江清歡默了默,然后輕輕點頭,“我知道?!?/br> 聶小鳳和梅絳雪都有些意外。 江清歡輕嘆了一聲,只手撐著下巴,語氣既委屈又無奈,“我是跟洪七少幫主一起去見白靜的,本來可以不用受傷的,誰知道白靜對自己養(yǎng)了十幾年的白飛飛都能痛下殺手。白飛飛是我讓洪七少幫主帶去見白靜,本來想著白靜說不定會愿意用陳天相換回白飛飛,誰知白飛飛竟然不是白靜的親生女兒。白飛飛被白靜當(dāng)做是復(fù)仇的棋子已經(jīng)夠可憐了,要是再死在白靜手中,豈不是很可憐?師父時常叮囑我日行一善,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白飛飛死在白靜手里,情急之下,接了白靜一掌。我以為白靜只是想嚇唬我表示她并不在意白飛飛的死活,哪能想到她那一掌竟然是殺招。” “胡說,你分明想到了。” 說話的人不是聶小鳳,而是黃藥師。 江清歡聞聲看過去,一襲青衫的黃島主從半月形的門走了進(jìn)來,然后朝聶小鳳微微頷首,“岳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