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苑都懶得說他, 閉了閉眼，想睡覺。

    “你困了嗎？”何不言又過來, 側睡在他旁邊, 低聲問。

    徐苑含糊地應了一聲。

    何不言想了想, 又問：“是不是很舒服？”

    “你能幫我抬個手嗎？”徐苑還是閉著眼，聲音也有點啞，“也不用那么費力……幫忙抬起從左數(shù)第三根手指就行了?！?/br>
    何不言安靜一瞬，再次開口, “徐苑, 你真的好害羞啊?！?/br>
    徐苑終于睜開眼，指著自己：“我害羞？”

    何不言看著他, 點頭。

    “我他媽是懶得吐槽你剛才的話。”徐苑嘖了聲，突然翻身, 右手摸了下何不言的腹肌和腰側, 又順著往下，在腿根捏了捏, 揚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害羞？”

    何不言對上他有些不羈的目光，被他觸碰的地方似乎被羽毛拂過，細細的癢。

    他沉默了。

    下一刻，在徐苑的視線中，耳廓漸漸透著紅。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眼神也有些不自然，飄忽著避開對視。

    害羞得像只小羊羔。

    徐苑看著他，眉毛揚得更高，眼底滿是玩味。

    “是誰害羞??？”徐苑嘖嘖搖頭，調笑他。

    何不言臉頰也有點兒紅，嘴唇紅潤覆著水光，他抿了抿唇，終于看向徐苑，低聲說：“徐苑?！?/br>
    徐苑還在得意，翹著眼角，斜睨著他。

    何不言抿笑，說：“我很喜歡你調戲我。”

    他說得誠懇又認真。

    徐苑沒忍住，笑起來。

    何不言抓起他的手，說：“再來一次?！?/br>
    “舒服嗎？”徐苑沒動，學著他剛才的語氣，也問。

    何不言點頭，說：“舒服。”

    徐苑笑意更盛，眼睛里都是他，笑著說：“那我也舒服?！?/br>
    何不言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想讓他再主動一次，偏偏話里沒有表露出來這個意思，而是平淡地問：“你現(xiàn)在還困嗎？”

    剛才那一鬧，徐苑哪里還想睡覺，嘖道：“睡不著了?！?/br>
    “我也睡不著?！焙尾谎猿林粑?，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徐苑看到他直白毫不掩飾的眼神就覺得喉嚨隱隱發(fā)干，他嘆了聲，終于沒再忽視右手，不輕不重地摸起來。

    今年中秋和國慶的假期連在一起。

    中秋節(jié)這天，何玲一直在忙來忙去，格外重視他們家第一個中秋，做了一大桌好菜，晚上一起去樓頂邊吃月餅邊賞月。

    徐苑又霸占秋千，坐在那兒，長腿支著腿，小幅度搖晃著。

    何不言和兩位家長坐在一邊，安靜地聽他們聊天。

    樓頂沒風，一眼就看到圓圓的月亮，懸在城市上面。

    徐苑看了他們一眼，朝何不言招手，笑問：“要不要一起坐？”

    何不言想了想，說：“好?！?/br>
    他也坐上秋千，和徐苑腿挨著腿，依舊是不緊不慢地晃動。

    何玲看向他們，柔聲笑道：“你們兄弟倆到了大學也別光顧著學習，看到喜歡的女生就去追，在大學里好好談次戀愛?！?/br>
    徐福福聞言不贊同地說：“哪里用得著他們去追啊，肯定是被女生追?！?/br>
    “別人女生也很優(yōu)秀的，沒有誰追誰。”徐苑跟何不言對視一眼，開口含糊其辭地說，“看緣分，再說吧?！?/br>
    何玲說：“也是，你們還小，不急。”

    徐苑笑了下。

    “苑苑，你我不擔心?！焙瘟嵝χf，“就是不言太內向了，和女孩子又沒話講，即使說話也不會討女孩子喜歡，萬一以后一直單著……苑苑，你要是認識什么女生，有合適的也可以介紹給不言——”

    何不言皺緊眉心，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語氣有些不耐：“不用介紹?！?/br>
    徐苑心頭一緊，趕緊打圓場，笑著說：“不會的，不言長那么帥，哪里會一直單著啊?！?/br>
    再呆了會兒，徐福福和何玲下樓休息去了。

    徐苑看了眼月亮，笑了聲，說：“沒想到我們居然就被催找對象了?！?/br>
    何不言依舊皺著眉，聲音低悶：“她太急了?！?/br>
    “也不是?！毙煸仿砸凰尖?，說，“就是想讓我們放松，多注意點別的事物，別只顧著讀書。”

    他說完，扭頭看著何不言，又輕聲補充一句：“行了，別為以后的事煩躁，先過好現(xiàn)在吧?！?/br>
    何不言一頓，安靜地看向他。

    徐苑朝他笑了笑，語氣輕松，說：“小老虎笑一下?！?/br>
    何不言沒搭腔，仍然沉眸定定地看著他。

    徐苑等了會兒還是見對方毫無動靜，不禁挑起眉，嘖道：“何不言你為什么不說話？”

    何不言終于開口，說：“你好久沒說這句話了?！?/br>
    “那是你最近活潑不少。”徐苑笑道，“有時候話比我還多?！?/br>
    何不言：“有嗎？”

    徐苑點頭，說：“特別是晚上睡覺前，我有時候都不想理你，影響我睡覺?！?/br>
    何不言終于露出幾分笑意，低聲說：“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睡不著。”

    徐苑睨著他，故意說：“那以后別一起睡了，給你安心睡眠?！?/br>
    “不?！焙尾谎杂质栈匦?，面無表情地說，“不行。”

    徐苑忍不住笑出聲，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你咋這么麻煩呢何不言，一起睡說我影響你睡覺，又不讓分開睡，你到底想怎么樣??？”

    何不言想了想，說：“多睡幾次應該就會習慣?！?/br>
    徐苑樂了，笑罵道：“想得美，等回到學校老老實實一個人睡去?！?/br>
    何不言嗓音漸低，幾不可聞，“還有四天。”

    “放心。”徐苑輕輕按了按他的指尖，笑著說，“經過上次的約會流程，我已經大概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說完，笑眼看著何不言，語氣帶了幾分玩味，“不會讓你孤獨寂寞冷的?！?/br>
    何不言有些意外，看著他沉吟片刻，低聲問：“怎么做？”

    徐苑笑著看他，說：“多親親你?！?/br>
    何不言接著問：“還有呢？”

    “周末去約會。”徐苑想了想，又說，“就定個固定時間吧，每周六怎么樣？”

    “好?！焙尾谎哉f完，繼續(xù)問，“還有呢？”

    徐苑明白何不言期待啥，他嘖了聲，故意揚眉說：“放棄吧，沒有來一發(fā)。”

    何不言斂住眼底的笑，不滿地看著他，心思都直白地寫在眼神里。

    徐苑又沒忍住笑出聲，妥協(xié)道：“行了，逗你玩的，你別當真?！?/br>
    何不言略一沉吟，說：“這個也定個固定時間，好嗎？”

    徐苑問：“你說啥時候？”

    “也是周六?！焙尾谎缘吐曊f，“晚上不回去。”

    徐苑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一想到那畫面，小腹就不自覺緊繃。

    何不言問：“好嗎？”

    徐苑咬咬牙，作出決定：“行！”

    何不言終于心滿意足，緊緊握著徐苑的手，看向天邊的圓月，在安靜的夜色里再次開口：“徐苑。”

    徐苑：“咋？”

    何不言說：“苑苑?！?/br>
    徐苑嘖道：“你啥時候養(yǎng)成叫人叫兩遍的習慣了啊?！?/br>
    何不言壓低聲音，“我想叫你苑苑。”

    “那就叫唄?！?/br>
    何不言說：“你以前不讓叫，說我沒大沒小。”

    徐苑笑了笑，說：“現(xiàn)在讓叫了?！?/br>
    他話音一頓，又笑，“反正你也一直對我沒大沒小的?！?/br>
    何不言否認：“我沒有?！?/br>
    “那叫聲哥來聽聽?！毙煸费蹘σ狻?/br>
    何不言沉默半晌，低聲開口：“哥。”

    徐苑愣了，挑眉道：“這么乖？”

    何不言解釋：“因為你讓我叫你苑苑?！?/br>
    “所以，你禮尚往來？”徐苑樂不可支，握著的兩只手微微發(fā)燙，帶著彼此的溫度。

    何不言思考一會，說：“差不多。”

    徐苑又笑了，握著粗繩的手松開，轉而摸了摸何不言的黑發(fā)，笑著說：“我咋越來越喜歡你呢?！?/br>
    何不言怔住，下意識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