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傾城小佳人/君醉綺羅香、美女御姐俏佳人、我要得第一、富二代遇上富一代、我有特殊的外語技能[綜]、農(nóng)家嬌女之食香滿園、妖孽殿下別太寵、末世種田之天災(zāi)、70年代男主奮斗日常、葉葉胡來
娘兩個想到了一塊去,相視一笑,天都快亮了,徐回推開她站了起來:“行了,道理你懂了就行,我回去了,你多歇歇?!?/br> 徐椀送她出門,到了門前也拿了燈給她。 徐回反手?jǐn)[了擺手,也不提燈,負(fù)手走了。 她娘身形高挑,在后面看著她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之處,竟也覺得瀟灑。 徐椀關(guān)門,回身洗了手臉,趕緊脫了衣裙上床。 矮桌上面,燭火跳著火花,心里默默想著她娘說的話,唏噓著命數(shù)這個東西,哪怕是一次小小的波折選擇,都影響甚遠(yuǎn)。 她想著安平的婚事,想著顧青城和她一起的時光,竟是全是那些纏綿歡喜的,迷迷糊糊睡著了去,還做了夢。 夢里也是他,他伸手覆著她的眼睛,哄著她快睡。 她眉眼彎彎,很快就睡得沉了。 因為睡得太晚,這一覺可是睡到日上三竿了,徐椀做了一夜美夢,舒舒服服在自己大床上滾來滾去,一直沒有醒。 直到洪珠大驚小怪的驚呼聲,也不知她姐妹在外面怎么了,叫了兩聲小姐,咣當(dāng)推開房門就都沖了進(jìn)來。 徐椀一下被驚醒了,睜開了眼睛。 洪福還好些,在后面關(guān)著房門,洪珠快步跑了過來,蹬蹬蹬地就到了門前,她見徐椀睜開眼睛了,但是還沒起,就蹲下來搖著她的胳膊:“小姐快起來快起來,出事了!可出大事了!” 徐椀見她臉色不好,一下坐了起來:“什么事?” 不等洪珠說什么呢,院子當(dāng)中已經(jīng)傳來了女人的哭聲,遠(yuǎn)遠(yuǎn)的也聽不真切,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立即涌上了心頭,說不清是怎樣的觸動,她長長吁了口氣。 是了,洪珠印證了她的預(yù)感:“小姐,郡王府來人了,說是二姑娘在宮里沒了,人家看在徐家的面子上,給通了消息,才給尸首送了回來!” 具體是顧青城看在徐回的面子上,還是看在徐椀的面子上,那都不重要了,徐椀連忙穿鞋下地,她知道徐婼不聽勸,但是也沒想到一夜之間,她竟然就沒了命了。 洪福拿了新裙過來,洪珠還在旁擦著眼淚:“二姑娘也真是太氣人了,但是我剛才過去時候,正趕上陳姨娘掀開那床被,姑娘的腹部都被打爛了,也太慘了……” 是了,皇家人都是這樣,翻臉不認(rèn)人。 她早該知道,也早該知道徐婼是在自尋死路,但是,想著顧青城,念及安平公主的婚事,也是失了神。 他也會奔著皇位去嗎? 當(dāng)年李昇一心為了皇位,和她娘一拍兩散。 顧青城,也會有那樣的野心嗎? 他也終將會變成皇宮當(dāng)中毫無人性的人、嗎? 洪福叫了她一聲,還等著她穿衣,徐椀看見她了,也是失笑。 就連洪福也沾了些顧青城的一板一眼,但是心不差。 是了,不會,她信他。 第136章 心病心病 尸首是偷偷送回來的, 徐椀穿戴整齊, 忙和兩個丫鬟出來了, 洪珠膽子小,躲了她和洪福的身后, 這件事驚動了徐家的所有人, 陳姨娘跪了女兒身側(cè), 哭得死去活來,即使平時再面目可憎, 此時人一死百了了, 看見她這般慘狀, 也不由生出一分憐惜來。 徐瑾瑜瘋了一樣的又哭又笑, 徐回和趙瀾之站了前面,都不忍再看。 徐椀上前, 徐婼睜著眼睛, 腹部已經(jīng)被打的不像樣了,可見手段多么殘忍, 昨日回來時候,還穿著錦衣華服,今日就衣不蔽體。她向往著的那個位置,她小心翼翼藏著掖著的這個孩子, 也著實可憐。 徐婳才看見就昏了過去, 丫鬟們給她扶下去了。 徐妧遠(yuǎn)遠(yuǎn)站著,身邊一清瘦男子遮著她眼睛不讓她上前,徐椀瞥見, 應(yīng)當(dāng)是高行至。徐家之前的安靜一下被打破了,尤其的徐瑾瑜捶胸頓足叫罵著老天,罵著老天不公。叫徐回過來抽了兩巴掌,才清醒了一些,直挺挺地躺了地上,老淚縱橫。 徐椀看著眼前這一幕,難免唏噓。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徐婼眼里似乎有淚。 上半身還好些,整個下身都被血染紅了,她臉上倒是干干凈凈,只表情太過驚悚,讓人怎不唏噓,徐回擺了手,說讓人抬下去,仔細(xì)給擦干凈身子,就悄悄埋了去得了。 陳姨娘抱著不讓走,誰過來也不許碰,她為人母,最為瘋癲。 尖叫聲,哭泣聲,抱著女兒這般凄厲,她和大舅舅一起,這樣的模樣,卻不知是因為失去了女兒太過傷心,還是因為出頭無望絕望,總之,他們哭得王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叫了幾個人一邊去了兩三,給硬拽走了。 應(yīng)當(dāng)是驗過正身,的確是死了。 可說來奇怪,徐回上前閉合她眼,真的有眼淚掉下來了。 徐椀驚得啊的一聲,忙叫了聲娘,徐回也看見了,搖了搖頭。 徐婼被抬下去之后,地下還剩一灘血跡。 徐回和趙瀾之叫了徐椀,她一個未成婚的姑娘家,只怕她被嚇到。徐椀盯著那灘血跡看了好半晌,回頭,沿著搬運她的來路上,也有點點滴滴的血跡,觸目驚心。 期期艾艾走了爹娘身邊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堵得慌:“爹,娘,人死了之后怎么還會流那么多血?我看見她剛才落淚了,難道不是活著的嗎?” 徐回拉過她手,往回走:“正常人死了之后,就不會再從身體里往外面流血了,她這血滴了一路,到了家里還落了那么多,說明人最后這口氣才斷不久。還有淚水,可能你也是沒經(jīng)歷過所以不知道,人死了之后都有最后一口氣,最后一滴淚,到家了,她才能閉眼的吧!” 這么說,還是死透了,根本不能活過來了。 徐椀低著頭,腳步不快。 趙瀾之也是一巴掌招呼在了女兒的后腦勺上面:“別胡思亂想,和咱無關(guān)的事?!?/br> 當(dāng)然了,說完了這句話,被徐回瞪了一眼。 徐椀回頭,洪珠在不遠(yuǎn)處干嘔著,洪福正給她拍著后背。 沒有叫她們,徐回奔著徐妧走了過去,小表姐還遠(yuǎn)遠(yuǎn)站著,等她過來了,親親熱熱拉住了她的手,直打發(fā)高行至先走。 徐椀與姐夫打過招呼,也小心攙扶著徐妧。 徐妧低著頭,緊緊握住她手:“阿蠻,你看見了嗎?徐婼什么樣,你姐夫不讓我過去,我也沒看大清,我尋思再怎么說也姐妹一場,好歹見她最后一面?!?/br> 徐椀嗯了一聲:“她呀,你還是別看了,身上還有孩子呢,別看這個?!?/br> 徐妧嘆了口氣,也是唏噓:“昨個回來不是信誓旦旦說皇帝會護(hù)著她的嗎?那樣陣仗還耀武揚威的,我以為她不會這樣,至少也不應(yīng)該這么快啊!這小皇帝的心也太狠了!” 說著這話,一股風(fēng)吹過后頸,涼的她打了個冷戰(zhàn)。 左右看看,看見自己夫君還在后面跟著才送了口氣。 徐椀也被輕風(fēng)拂面,揚著臉,若有所思地:“看這手法,都打在腹部上了,應(yīng)該不是皇帝的手筆,不過他若真心想護(hù)著的話,總有辦法的,他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是也是幫兇。既然不想護(hù)她,為何要招惹她,還讓她懷上孩子,讓她這般輕易去死,細(xì)思恐極,這孩子本身就是他惡意留下來的才是?!?/br> 徐妧也是好奇:“你這么了解他,那他也太狠心了,就是我爹這么混,姨娘們再惹他,他也不至于傷人,我昨日還想,頂多是孩子保不住,誰能想到,竟是這樣的個結(jié)果?!?/br> 二人往后院去了,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徐椀搖著頭:“我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可現(xiàn)在看來,皇上做什么樣的事都正常,因為他是皇帝,皇家人,哪有什么骨rou親情?!?/br> 她心里也是說不出的惶恐,看著徐婼這般模樣,明明知道她是自作自受,卻是不好受,送了徐妧回到房里,也和高行至叮囑了兩句,往后門處去站了會。 徐婼一個未出門的姑娘,不讓往前堂抬,就在后門的耳房里清洗了下身子,陳姨娘好歹這會緩過來了,親自給她擦了身子,穿上了干干凈凈的衣裙。 徐婳也是悠悠轉(zhuǎn)醒,過來幫著給jiejie描眉。 徐椀進(jìn)門時候,耳房里只有徐婼從前的丫鬟在旁幫襯著,一會遞了手巾,一會遞了粉盒。兩步上前,趕緊也幫了把手。 陳姨娘回頭瞥見是她,眼淚一下就落下來了:“阿蠻,多謝你?!?/br> 徐椀說不出話來,忙是拿了絹帕遞了她手里,陳姨娘回頭繼續(xù)給徐婼擦著身子,不多一會兒,拾掇干凈了,遲遲等不到棺槨,陳姨娘就讓徐婳去問她爹怎么回事。 徐婳趕緊去了,沒多一會兒,一臉憤憤然回來了,進(jìn)門就摔了門:“娘,我爹說死了就死了,還要顧及活著的人,他說阿姐沒成婚,直接拉郊外山頭上面埋上就好,不給買棺槨?!?/br> 陳姨娘手直發(fā)抖,她的貼己錢早被托人進(jìn)宮時候花光了,此時看著女兒尸首在眼前,想要站起來,晃了一晃,卻是直接腿軟。 徐椀忙是虛扶了她一把:“我去吧姨娘,大舅舅可能是傷心過度,一說就能好了。” 說著讓徐婳扶住了她娘,快步出來了。 她大舅舅是什么樣的人,不是不知道,直接去了爹娘屋里,跟她們把這個事說了,她娘自然也是惱怒,不過也是實在拿這個無能的兄長沒有辦法,就讓人去支了銀錢趕緊去買棺槨回來才是。 徐椀又回了后門處,只說大舅舅已經(jīng)著人去買了。 陳姨娘在小女兒那已經(jīng)得知了剛才徐瑾瑜是怎么說的了,心知不能是他,又是落淚,她一生都在徐家后院,最大的心愿就是壓過王夫人一頭,如今卻也斷了這個念想。 沒多久,就買了一口棺槨,因為買得太急,不是定制的,大了些,但是好歹有了安身之處,趙瀾之讓洪運帶了兩個小廝,趕車走了。 陳姨娘和徐婳也跟車去了,徐椀洗了手,摸著自己的臉,好像一邊冷一邊熱。 她回了自己閨房,洪珠和洪福早回來了,看著她的臉色,都一直盯著她:“小姐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白呢,莫不是剛才受了風(fēng)了?” 徐椀伸手摸著自己額頭,冰冰地涼。 她脫了鞋襪,懨懨地躺了自己床上,不讓她們上前:“沒事,心里難受得很,我睡一會兒,昨個實在熬得太晚了,再歇歇?!?/br> 臉色不大好,洪珠和洪福面面相覷,只當(dāng)她是剛才被徐婼嚇到了,并未在意,特意過來摸了摸她臉,也沒有什么熱度,就都退下去了。 屋里開著窗,還點著香,淡淡地香氣,正是她喜歡的桂花香。 閉上眼睛,徐椀的眼前就是徐婼的模樣,她躺在地上,肚子上一個血洞,還一直流著血,伸手覆住雙眼,她開始想些閑雜亂事。 李顯的確心思深沉,但為何會對徐婼有這般大的恨意不得而知,宮里頭能這樣處置人的,無外乎有兩個人,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太皇太后?;屎笠苍f過這樣的話,在她之前,不能讓別人生下龍兒來,但是她到底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才進(jìn)宮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不至于這般狠毒。 一定是太皇太后動的手,一來維護(hù)住皇后顏面,二來給后宮那些人一個警醒。徐婼不過成了一個祭品,一個李顯都不大在意的祭品,如此而已。 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入了夢里,似乎又回到了上輩子,她還在郡王府,池塘當(dāng)中也引了水了,她仍舊抱了貓兒在池邊,一回頭看見安平就在身后。 她穿著大紅的喜衣,說自己才是郡王府的正王妃,讓徐椀走開。 徐椀一身素衣,就光抱著貓逗貓,安平見她不理會,又讓人過來搶貓兒,她身上的那大紅喜衣紅得刺眼,仿佛是自己穿過的,徐椀想開口說點什么,可一開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貓兒被人搶了去,徐椀也被人拉住了,她掙扎不休,這時候顧青城在旁走過,卻也是一身喜服,安平親親熱熱奔了他去,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椀只在后面看著她們背影,轟然倒了下去。 她就那么看著自己直直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時候,衣裙突然變成了宮里的宮女服飾,再仔細(xì)一看,那地上躺著的人,肚子都被打爛了,一身的血,是徐婼! 她驚叫一聲,可再仔細(xì)一看,徐婼又變成了她。 驚得她手腳亂動,眼珠亂動,明知是夢,想要快些醒過來,可惜整個人都被束縛住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這是被夢靨住了,徐椀開始嘗試大叫,可她不管怎樣都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來,手指也動,可手腳根本不聽她使喚,說什么都睜不開眼來。徐椀耳邊甚至能聽見院子里的聲音,就是說不出口,也動不了,急的她吭吭唧唧低,吟出聲,痛苦得呼出夢囈來。 “不是我,不是我……”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醒醒……” 幸好洪珠聽著她的動靜過來看了她一眼,推了幾下,徐椀才一下睜開了眼,夢里徐婼的尸身變成自己那時的恐慌還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