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卻一眼看到前方一手牽著侍女阿寶,一手牽著一頭一人高的黑底白花大奶牛的白軟軟——皇帝爺心里涌起了恨不得轉頭拔腿狂奔的滾滾沖動。 控制,一定要控制住。他的皇后,他的皇后?。?/br> 白軟軟牽著黑底白花的大奶牛,奶牛背毛刷得整整齊齊,陽光下綻放著水亮亮的光澤;牛脖子底下戴著數枚銅鈴,一走起路來叮鈴叮鈴……軟軟一直笑瞇瞇地牽著它,一抬頭忽然看到沈少堂來了,一雙漂亮的水靈靈的葡萄眸子,更是笑成了月芽樣兒。 白軟軟:“你怎么來了?” “尋你?!鄙蛏偬每刂浦约嚎煲獩_口而出的沖動,他怎么每次見到她都想要“沖、動”?! 軟軟微笑:“它最近幾日不怎么產奶了,我便帶它出來遛遛彎;順道看看皇宮內城外城,有沒有別的牛,好跟它湊個對兒?!?/br> 沈少堂一臉的奇怪,“不產奶?湊對兒?” 皇帝陛下一臉的——皇后你在說什么,為什么陛下我完全聽不懂。 白軟軟看著沈少堂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憋笑問:“陛下,你該不會以為,阿花奶牛只要無病無災,便會每天每日按時產奶吧?” 皇帝爺一臉的疑問:難、道、不、是、嗎?! 小胖皇后白軟軟,一口噴笑出聲來! 第25章 小皇后白軟軟趴在黑底白花的大奶牛的背上,笑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都彎了起來。她對著一臉迷茫表情地沈少堂伸出一根手指—— 勾勾。 沈少堂一臉不解,但還是依她的小手指頭,靠了過去。 一朝大齊少帝皇后,隔著一頭黑底白花的大奶牛,笑瞇瞇地臉對著臉。 軟軟悄悄壓低了聲音,對堂堂大齊少帝沈少堂:“陛下難道不知,奶牛因何才會產奶么?” “因何?”沈少堂十分不解。 奶牛不就是產奶的么,居然還有因何? 白軟軟笑:“因為它剛剛生過小牛,產奶是給小牛牛喝的?。 ?/br> 沈少堂:“……” “母牛只有產子之后,才會產奶,這不是人間常識么?”小皇后軟軟憋著笑,“阿花被我?guī)нM宮之前剛剛生過小牛,才會一直產奶至今。現在,它沒有了小牛喂養(yǎng),自然便不再產奶了。所以,我才在皇宮里四處找找,看宮中哪里可有喂養(yǎng)小公牛,令它們湊成一對;阿花再生了小牛牛,才會再有牛奶吃哇。” 沈少堂:…… ……………… 堂堂大齊少帝,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從來都沒想過,原來,奶牛不是天生就會產、奶、的!原來,奶牛是要生了小牛才會產奶的!原來,奶牛是要和公牛湊成一對,才會生小牛產牛奶的!原來——他一直在和小牛搶奶吃! 噗—— 這個認知簡直如一口老血,差點從沈少帝的胸膛里噴涌而出! 沈少堂從沒想過,自從他娶了這名胖嘟嘟的小皇后,簡直就像是完全顛覆了他的世界;自他三歲被抱入皇宮以來,每日于太傅那里學得不是四書五經,便是八股倫常;再不濟就是先帝教導的帝王之術,又或者文太后訓斥的禮孝義仁;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居然也會被小皇后嘲弄壟上小麥、田間香蔥、路邊桔梗;更沒想到他竟會有朝一日,會與他的小皇后在皇宮的夾城里,當著數百太監(jiān)宮女的面,商討奶牛奶要配了種牛、生了小牛才會產奶的這般高深、有意義、可以改變世界的問題! 沈少帝的臉上,已經有一萬個將要掛不住了。 小皇后白軟軟卻伏在阿花背上,看著他想笑又笑不出,想生氣又氣不得,想罵她又無從開口的樣子,笑得一雙眼眉兒彎彎,一根指著他的rou乎乎的小手指頭都忍不住笑彎彎了…… 沈少堂有些微怒地瞪著她。 她由臨??w來后,又重新換上了素里的皇后常服,今日正是穿著一身淡淡暖暖的櫻草黃的素衫素裙,將她一臉的白白嫩嫩,襯得如同剛剛剝了蛋殼般地雞蛋般柔暖潤滑。她就一直瞇著漂亮的眸子,軟綿綿地笑著,那笑容似春月里的微風,輕輕暖暖地灌進人的心田。 沈少堂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去臨海的日子,想起她愿意陪他爬墻頭的勇氣,想起她體貼而信任的眼神;又想起他退縮時,她堅持要讓他認親、不肯他逃避的執(zhí)著;沈少堂的心里,不知怎地便生出了那么多絲絲甜甜的小歡喜……好想捏捏她胖嘟嘟的臉頰,好想摸摸她額際毛茸茸的碎發(fā),好想碰碰她紅潤潤的小嘴……看著軟軟一直笑瞇瞇的眼眸,再看看那一根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白胖胖、rou乎乎、搖搖擺擺的小手指—— 沈少帝心頭微微一動。 他對著田小田扔了個眼色。 跟班狗田小田立刻心領神會,轉身朝著百余宮女宮人一聲令下:“全部人等,向后——轉!” 所有宮人宮女,一臉霧水。 田小田眼睛一瞪:“陛下旨意,誰敢不從!” 宮人宮女們全都嚇壞了,所有人等全部立時向后——轉! 眾人齊唰唰地轉身,將軟軟驚了一跳。她回頭向著眾宮人宮女一望,卻不料正在此時,對面的大齊少帝沈少堂忽然伏上阿花的牛背,欺身傾向皇后白軟軟;在她還一臉迷茫的時際,突然一口—— 咬住白軟軟晃來晃去的小手指頭! “呀!” 軟軟被嚇得幾乎要跳起來了,尖叫溢出喉嚨,卻又瞬間怕這百十余人轉身,驚得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旁邊站著的小侍女阿寶,一眼看到小皇帝做出的“壞事”,笑得差點出聲,連忙自動地轉過頭去。 軟軟則被嚇得目瞪口呆。 對面的沈少堂卻咬住了她的手指,一側的劍眉微微上挑,眸光戲謔,壞壞的笑意跳出他的眉宇眼瞳! “你……你……”白軟軟徹底慌了神。 莫說她從來未被人這般對待過,更別提是被男子張口咬住了手指! 這感覺……指尖在他口中齒間的感覺……太……太太太奇怪了…… 偏偏對面的沈少堂一臉壞笑地看著她,不僅用牙齒輕輕碾磨她的指腹,竟還用舌尖微笑微挑起,將她柔嫩而敏感地指尖輕輕一掃! 啊呀! 這感覺如同一道電光——順著指尖竄入心臟,流遍全身! 這感覺太、奇、怪了! 白軟軟被他嚇壞了,抽回手指! 大齊少帝沈少堂歪頭,劍眉星目,笑容壞壞:“以后,你再敢取笑朕,朕就咬你!不過……下次再咬,可就不是……你的手指了?!?/br> 啊……哈?! 小皇后被嚇呆了,抬起頭來驚恐地望著沈少堂。 沈少堂看到她那雙水靈靈的、葡萄一般動人的眸子里,閃著吃驚而惶恐的光芒,他一顆曾被重重折磨過的少男心,終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眼看著他的小皇后一臉被嚇呆的表情,他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可算是欺負了她一回! 爽! * 這一夜,堂堂大齊少帝沈少堂在崇陽殿的寢室里,可是好生生地做了一場大好夢。夢中還有她身上好聞的淡淡香氣,有她rou嘟嘟軟乎乎的小手指,還有她那一臉驚恐不已,被嚇到卻又不敢逃開的小表情……太爽了,沈少堂即使在睡夢中,都越想越開心,差點噴笑出了聲。 可是這一夜,自然也有人翻來復去地都難以入眠。 坤寧宮東暖閣里,小皇后白軟軟一個人躺在大大的龍床上,一直舉著自己被咬過的那根手指,呆呆地出神…… 被咬了。痛。 有沒有流血?好像沒有。 需要吃什么藥么?應該不用。 可是,他為什么會突然咬人呢?白軟軟瞪著自己的手指,想起沈少堂突然命所有人轉身,而他竟壞笑著撲過來,一口就——呀,素日里他也算是個正經皇帝啊,生氣也會生氣,咆哮也會咆哮,怎么偏偏每次單獨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突然變得不正經了呢?想起以前他還彈她腦崩,這一次居然張口就…… 軟軟看著自己白嫩嫩的手指頭,突然想起在臨海王府時,她親切走訪的沈少堂三前前的親生乳娘,乳娘不是曾經說過,他小時候八個月甫一生牙,便愛任意張口叼住便咬……乳娘還搖著頭對她說:你要受苦了,姑娘。 呃……難道,乳娘說的便是這樣?他,咬她的手指頭?! 不過,回想起自己的手指被他含在唇間的感覺……他的牙齒磨過她的指腹,還有他的舌尖……輕輕順著她的指緣微微一挑!那種奇怪而又微妙的感覺,仿佛像電光水流,唰地一下竄過全身!她那一剎那都快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了……啊呀,怎么會是那么奇怪的……怎么會讓人那般臉紅…… 白軟軟越想越覺得害羞,忍不住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臉頰,直要滾進大床深處去。 小侍女阿寶在帳外看得清楚,小皇后白軟軟在龍床上,對著自己的一根手指一會委屈、一會微笑、一會迭了眉,一會又嘆氣。這會子居然抱著手指頭滾進床里面去了,簡直自己一個人都能演一出戲了。 阿寶舉燭臺,輕輕拉紗帳:“小姐,天色已晚,快點休息吧?!?/br> 白軟軟被阿寶嚇了一跳,連忙咳咳兩聲,滾回床邊來。 阿寶忍笑:“明日可到了休沐日,剛剛外宮的小太監(jiān)已經送了貼子來,說老爺已得了陛下恩準明日一早就能入宮來看望小姐呢。” “真的?明日爹爹要來?”白軟軟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開心地驚叫起來。 誰知手指才剛剛放下,又忽地一下豎了起來。 阿寶被逗得簡直要捧著肚子爆笑,卻因為天色已經太晚,只能安撫了興奮得難以入眠的皇后娘娘,吹熄了燭燈。 整整一夜,坤寧宮東暖閣龍床的紗帳簾上,一直清晰地印出了一根直立立豎在床邊的……皇后娘娘的手、指、頭…… * 第二日天光大亮。 光祿寺主薄白光早早便拿了陛下親賜的“恩親”令牌,進得大齊后宮。白軟軟也早早梳洗完畢,等在坤寧宮大廳里。 兩父女一見,白光立時便向女兒軟軟行了君臣大禮,軟軟連忙將白光攙起,又要向白光行父女之禮。白光一把拉住軟軟。卻不想的軟軟的手指被父親一握,驚得叫起來。 白光一見,吃驚:“這指頭是怎么了?” 白軟軟委屈:“被咬了?!?/br> “?。?!”白光大大心疼,“被狗咬了?!哪只狗,爹給你報仇去!” 阿嚏—— 崇陽殿內正在批閱魏國公奏折的沈少堂,噴嚏打得手中的御筆朱批差點劃破了天際! 第26章 呃…… 要是跟爹爹說“是被皇帝爺咬的”好像有點不太好,那豈不是默認了皇帝爺就是那只汪汪小狗?白軟軟決定和個稀泥。 軟軟:“唔……就是,那個……爹爹,我不在家這些日子,你一個人過得可好?” 軟軟本來準備好了迎接爹爹的泣淚橫流,心酸痛哭“我的兒你不在家爹爹一個人可是孤單壞了……”;結果,小皇后白軟軟才一問完這句話,卻只見得光祿寺主薄大人白光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很是自豪地一捋自己的短毛茬胡子,滿臉放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