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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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蛋。 是素了太久么,怎么才被輕輕一碰,就要不能自持了。 沈少堂的臉色頓時壓下來,將她一推:“還不站好!” 軟軟被他推在一邊。 柔軟依裊的腰枝,于他指邊滑過。 白軟軟看著面前的小皇帝,目光迷蒙:“陛下,你今日……可遇到何事了?” 沈少堂的心尖一抖。 她怎么知道? 他今日……的確是遇到事了。不是小事,是大大的事。比起剛剛在坤寧宮里發(fā)生的一幕,更是嚴(yán)重萬分的事。 他今日在崇陽殿,被當(dāng)朝首輔魏國公那老匹夫……不對,是老家伙……懟了。 正是那條邊民安置的政策議對,他身為當(dāng)朝皇帝,愿意拿出并不豐盈的國庫,安頓邊境上因連年征戰(zhàn)、及饑荒所至的各處災(zāi)民。但是當(dāng)朝首輔魏國公卻在崇陽大殿上,當(dāng)著堂下數(shù)十朝堂重臣,低低冷冷,傲氣沖天地說—— “陛下愛民,理是萬民之福。但國庫之盈,乃先帝苦于數(shù)年積存所至。況工禮六部,皆數(shù)帳虧空,陛下此時慷慨,恐動搖國之根本,反不利萬民,而至天下動蕩矣?!?/br> 魏國公的話翻譯過來,便是:你想當(dāng)好人,可以,但是國庫積存,乃是先文皇帝所存,你自己沒賺錢,還想拿出去慷慨,別作夢了。 沈少堂當(dāng)時反駁道:“依魏首輔所說,難道朕要置饑荒邊民所不顧嗎?” 魏國公冷冷道:“生死、富貴,在天?!?/br> 沈少堂一剎那間,差點將手中的龍茶盅給生生捏碎! 滾滾怒氣,在他的胸膛中撞動,他自然知道魏國公這句話是何意,更知魏國公指的他又是何意!但是,身為堂堂一國皇帝,他居然就只能坐在崇陽殿的皇帝寶座上,眼睜睜地看著魏國公帶著他那一整群股肱之臣,隆隆離去。 于是,接下來便有了田小田回報坤寧宮之后,他怒氣沖沖,進闖入宮;一眼看見皇太后,一眼看到魏賢妃!那一剎那,他滿心滿膛的怒火,已完全不可抑制,洶涌而出。以至他抓住白軟軟的胳膊,便如此狂奔出坤寧宮后,才到此時,漸漸地沉靜下來。 白軟軟看著沈少堂默默不語的表情,但是他那雙微微轉(zhuǎn)動的眼眸,卻將一切都悄然泄露。 軟軟軟綿綿地開口:“陛下,世間煩惱千千萬。但莫沒有一件事,是一頓火鍋不能解決的?!?/br> 沈少堂眼角一抽。 軟軟誤會了,以為他十分不以為然。 軟軟連忙補上:“要是一頓不夠,那就兩頓!” 沈少堂眉宇額角,騰地一跳。 擇后那日,他到底是哪根筋沒有搭對,居然會生生選了這么一位小皇后??! 沈少堂轉(zhuǎn)身欲走。 “陛下!”軟軟以為他沒有聽懂,“陛下,若你心中真有煩憂,不如就到臣妾宮中來,臣妾親自備上火鍋,請陛下……” 沈少堂忍無可忍了,猛地一轉(zhuǎn)身!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旁邊的廊柱上一推! 壁咚! 軟軟驚了一跳。 沈少堂卻直盯著白軟軟,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要再跟朕提吃、火、鍋了!” 三句離不了吃,難道她還覺得今日之事,鬧得不夠轟轟烈烈嗎? 白軟軟被沈少堂按在廊柱上,卻眨巴眨巴著一雙烏溜溜、水靈靈的眸子,直直地望著沈少堂。她的表情,楚楚可憐,有些委屈,有些小心,有些讓人覺得與心不忍…… 忽然,白軟軟竟突然探身,朝著沈少堂的方向悄悄貼過來。 她,她要做什么? 沈少堂又是全身一緊。 不料—— 軟軟認(rèn)認(rèn)真真地盯著沈少堂的臉:“陛下,你的臉……好像一塊月餅哦……” “…………” ! 廊柱發(fā)出了一聲哀嚎。 * 滿心憤怒的小皇帝與不解風(fēng)情的小皇后,下場就是這么的悲催。 但是好在,坤寧宮風(fēng)波,當(dāng)夜便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剡^去了。數(shù)夜無話,宮中居然竟再無人提起那一夜的轟轟烈烈。偶有幾名別宮苑里嚼舌根子的宮女,巴巴地跑到坤寧宮里打聽那晚的情況,竟被坤寧宮中心人合一的眾多宮人宮女,一個起哄給哄出了坤寧宮。 咱家陛下愛皇后,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么這。 況且,咱家小皇后在鬧了那么一大場之后,元氣受傷,幾日里都是睡睡醒醒吃吃,難道就不能讓咱皇后安安靜靜地吃一頓,睡一覺么? 但是,沒有想到,就在白軟軟回到坤寧宮吃吃睡睡的日子里,堂堂大齊皇宮里,已經(jīng)開始掀起了一場濤天巨波—— 第14章 一連幾日,大齊皇朝的皇帝沈少堂,都跟崇陽殿更衣閣里的銅鏡干上了。 田小田跪在地上給沈少堂穿朝服,趴在沈少堂腰上給他系腰帶,都活脫脫系不上。 沈少堂側(cè)身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心下暗忖:他堂堂一國齊帝,哪里就臉大了呢?居然被他的小皇后在那般曖昧的氣氛下,說他的臉……像月餅? 她就不能挑個好聽的詞兒么! 哪怕像西瓜、蘋果,像冬瓜都比像月餅強。難不成,他的臉很扁很平嗎?像、月、餅! 沈少堂對著銅鏡中自己的臉一通瞪,為了看清楚一點他往前輕輕一蹭——田小田正趴地上咬著牙給他系腰帶,兩手全都伸到皇帝爺后腰上,摸摸索索可就是找不到那該死的扣眼兒。就在這當(dāng)兒口上,皇帝爺突然便向前一竄——田小田一個沒控制好,一頭就扎進了皇帝爺?shù)摹「估铩?/br> 沈少堂只覺得腹下一熱…… 不料,此刻卻突然有個小太監(jiān)噔噔噔地奔進更衣閣里,抬頭便說:“啟稟陛下,太后娘……呃……呃呃呃……” 小太監(jiān)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了,眼珠子摳出眼眶來。 皇帝爺……和田小田……沒看見沒看見沒看見,他還是個寶寶,什么都沒敢看見…… 沈少堂一眼看到小太監(jiān)風(fēng)中凌亂的表情,再抬頭往銅鏡中一瞧——尼瑪!他與田小田在銅鏡之中——這是特么的什么姿勢! 沈少堂一腳踢向田小田:“還不快滾開!” 堂堂大齊少帝的一世英名,全被這小子毀了! 田小田一臉委屈,又不是他故意想趴過去的,還不是皇帝爺你在那里東扭西扭照鏡子,他一頭栽進去還沒找皇帝爺要精神補償呢,居然把他一腳踢開。好吧,你是皇帝你最大,我吃你糧我認(rèn)栽。田小田一骨碌爬起來,自動滾到后面去幫沈少堂系腰帶去了。 沈少堂:“太后又怎么了?講。” 小太監(jiān)顫巍巍不敢抬頭看皇帝,結(jié)結(jié)巴巴地:“太后娘娘傳下懿旨,著十日之后于宮中例行皇族家宴;娘娘傳諭陛下,令陛下備‘黃金宴’共計一百桌,以饗宗族。” 沈少堂的臉色,倏然黑了下來。 * 太后娘娘的這一道懿旨,經(jīng)過那個差點摳眼珠子的太監(jiān)寶寶的傳說,全皇宮里都知道皇帝被太后娘娘穿了小鞋。 這不明擺著么,那一日皇帝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嘏苓M坤寧宮里,為了小胖皇后當(dāng)眾給了太后娘娘一錘子,太后娘娘可是憋了四五天沒動靜,你們還當(dāng)太后娘娘真的“六宮之表”“賢淑仁慈”不計較小皇帝當(dāng)眾給削的那一層臉?哼哼哼,你們實在是太、年、輕了。越是身高位重,臉皮兒上的那一層,就越發(fā)比其他人貴重,太后娘娘憋了這許多日子,可不就生生憋了個大的么。 小胖皇后軟軟吃飽了、睡足了,自然也是聽說了這件事。但是軟軟有一點疑問不太明白,便抓了巧巧來問:“黃金宴,是個什么東西?” 巧巧跪在皇后娘娘的扶榻下,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答:“奴婢在宮里當(dāng)差的時候短,并沒有見過黃金宴;但是聽以前管事的嬤嬤們說,‘黃金宴’乃是先帝爺尚在世時,有一年為慶賀太后娘娘——當(dāng)時還是皇后娘娘的三十壽辰時,命御膳房里的能工巧人,做得一桌全是金碟子金碗真金子的宴席?!?/br> “那席上的擺得可真全部是黃澄澄的金子,桌椅、碗盤這些子就不提了,單是宴上的那些菜品的名兒——金乳酥、金玉餅、酪金凍,就連宴席上喝的酒,都是南安酒坊里特釀的黃金帆呢!”巧巧一臉的艷羨,“聽說這些酒菜里都加上了細比發(fā)絲的金箔絲,那一端上桌來,可叫一桌子的黃金閃閃,金碧輝煌呢。據(jù)主廚的尚宮們說,服金可至延年益壽、永保青春;太后娘娘非常喜歡。只是這一桌子的黃金宴造價實在是太高,所以整個宮里邊,也就才做了那一桌、那一回。” 白軟軟聽巧巧說完,忍不住咋咋舌。 有錢太后真會玩兒。 服金、吞金,難道不怕金子吃多了進了肚子壓腸子么?但是,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若是要煮這么一桌子眩人眼目的黃金宴,得花多少兩金子,動用多少人工;先帝爺尚在時,不過也就做了那么一桌,給太后娘娘長長臉,而今皇太后一個不高興,居然要令小皇帝給她備下一百桌?這明擺著是逼小皇帝掏空國庫來給她擺威風(fēng)??! 可是,軟軟忽然記得起吵了架的那天晚上,沈少堂明明郁悴的臉孔,明明首輔大臣魏國公就是為了國庫積盈的動用而與沈少堂爭執(zhí),現(xiàn)在太后娘娘居然逼著小皇帝再去花大錢擺家宴?這不明擺著要擠兌他嗎?!是不是親媽啊。 軟軟越想越有些不是滋味兒。 晚飯過后,她趁著離睡覺還有點空兒,便抽腳去了一趟崇陽殿的后宮。她知道沈少堂雖然每日吃住在崇陽殿里,但是每到晚膳過后,他總要再去尚書臺巡視一圈兒。她想趁著他出來的這一刻,和他說上幾句話。 這晚上,天氣不算太好,蒙蒙地下了一點兒細雨。 軟軟提著裙子走到崇陽殿后的夾道中時,剛剛好看到沈少堂帶著田小田等數(shù)些太監(jiān),匆匆由夾道之外經(jīng)過。 軟軟開口便想叫他。 但卻突然看到,大齊少帝沈少堂緊緊擰著眉頭,臉色晦暗;下著這么蒙蒙的細雨,他竟然身邊都沒有人給他撐上一把傘。胸前背后的龍袍,皆被雨水打濕了。 軟軟忽然便沒有叫出口。 他這樣的樣兒,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軟軟便一個人,又溜溜嗒嗒地回了坤寧宮。她一邊走,一邊沒意思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兒,皇后裙的裙角,和她一雙嶄新的繡花鞋,都被雨水打濕了。軟軟看著自己的鞋尖兒,不知怎的,就有點兒微微地心疼。 嘀嗒嘀嗒。 深秋初冬的小細雨,便蒙蒙地下了一整夜。 * 數(shù)日又?jǐn)?shù)日再數(shù)日之后。 大齊后宮打從天不亮,便開始忙碌開了。今日正是太后娘娘母儀天下,賜宴皇族的大日子。東宮門、九華門、南齊門從一大早便車水馬龍,各皇親國戚家的王妃、夫人、公主、翁主,加之?dāng)?shù)名國之重臣的誥命夫人、六品之上的命婦,皆趕著車馬,轟轟隆隆地進宮來了。每個宗親的臉上,皆是喜氣洋洋,除了見面相互寒暄問侯之外,所有人莫不念念議論著太后娘娘此次“將賜黃金宴”,饒得是眾人又是興奮,又是覺得一睹傳說中的國之盛宴,顏面有光。 太后宮里也早早就掌上了燈,皇太后身邊前后八個宮女丫頭忙碌梳洗穿戴。 皇太后一邊搓著食指上的祖母綠戒指,一邊心中唇角,冷冷發(fā)笑。 跟哀家斗,你還嫩點兒! 崇陽殿里沒有點燈,只有田小田一個人跪著,在幫沈少堂穿禮服。沈少堂一直黑著臉,他這幾日的心情就如這窗外依然還綿綿的秋雨,霧藹重重,吹不走散不開。 田小田這回終于妥貼地給沈少堂穿好了禮服,“陛下,可以走了。別誤了吉時?!?/br> 沈少堂沒有答話,抬腳便往殿外走了去。 田小田連忙命小太監(jiān)寶寶幫著撐傘,沈少堂將手一抬,便把人趕了開。撐什么撐,他心里煩。 太監(jiān)寶寶不敢忤逆心情不好的小皇帝,夾著傘趕忙退到了一邊兒去。沈少堂只帶著田小田一個人,趕到了丹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