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她到是很乖的:“好?!?/br> 轉(zhuǎn)身就要往床下爬。 結(jié)果,她忘了——她爬龍床的時候爬得太心急,她的鳳衣可是被雕在床頭之上的一條小金龍的爪子給——鉤、住、了! 軟軟一起身之下,只覺得后腰上一緊—— “不好……”軟軟驚呼。 “怎么了?”沈少堂轉(zhuǎn)身。 “我的衣裳,好像……好像……”白軟軟想去摸摸屁股后面,又不敢伸手摸。 在堂堂皇帝陛下面前摸屁屁好像不是太體面吧…… “怎么這么麻煩?!鄙蛏偬玫鹈碱^,將手中已拿起的酒杯放下,走到龍床旁邊來。 他微微側(cè)身,“別動,我來看看?!?/br> 白軟軟:“好像好像被什么……” 沈少堂突然朝著白軟軟傾身過來,幾乎就擦著軟軟的面頰而過……軟軟還從來沒有被男人這般貼近過,而沈少堂身上皂粉的清香和著桂酒的味道,混合成一種獨特的,充滿了男性狂野魅力的味道……這味道向著白軟軟撲鼻而來,而且將她整個籠罩。 白軟軟頓時覺得心里一慌! “哎,別……” 她突然掙扎一下。 沈少堂已貼近了她的鳳衣長尾,伸手去拉:“別動——” 結(jié)果,他說晚了。 白軟軟身子一掙扎,只聽到布料一聲清脆的撕裂聲—— 嘶—— 白軟軟只覺得后腰上一涼,沈少堂的手剛剛好就落在那處…… 更可怕的是,管事嬤嬤們在外頭聽到動靜,居然正在這個時刻,沖了進來—— “怎么了?陛下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你們說說,怎、么、了! * 《大齊稗》:帝后大婚夜,后胖,撐碎鳳衣。 ——史修 第4章 后來,關(guān)于白軟軟皇后的鳳衣到底是怎么碎的,有了不同版本的流傳—— 大齊稗上記錄的是“后胖,撐碎鳳衣”,聽說那個史修因此被白軟軟皇后打了數(shù)個屁股板子;另一版本,可是宮里的嬤嬤們流傳出來的—— 據(jù)說,是堂堂大齊皇帝沈少堂“少年氣血,洞房花燭”,一那個不小心啊,就那個啥啊,你們知道的啊…… 嬤嬤們應(yīng)該沒有被打,于是宮里宮外,坊間民間,便都是這個版本了。 * 此時,這幾個嬤嬤坐在東暖閣外的扶榻上,一邊飛針走線地縫補著破碎的鳳衣,一邊探頭朝著珠簾遮蔽之內(nèi)的東暖閣龍床上望去—— 一邊是一夜沒睡的少帝沈少堂一臉煩悶地坐在龍床榻邊,手指不停地敲著床榻的邊緣;一邊是只穿著白色里衣,身蓋著大紅錦被,手指緊緊將錦被邊緣捏得很緊的新皇后白軟軟;幾名嬤嬤忍不住捂著嘴兒偷笑,一邊笑一邊竊竊私語,笑得差點把自己手里的針線全都走歪。 沈少堂則忍受著不停地從珠簾之外傳來的輕聲竊語—— “咱家皇帝爺也太心急了些,竟把這大婚的鳳衣禮服都撕碎了……” “哎呀,你是懂的,咱家皇帝爺去年才剛剛滿二十,正是血氣方剛的年歲……” “對哦對哦,聽說咱皇帝爺打從成了年,就沒怎么逛過后宮?!?/br> “真的么?皇帝爺這么久都沒來過后宮?” 三位嬤嬤同時停針,一臉你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位同時:“難、怪、哦——” 嬤嬤們差點同時爆笑出聲。 沈少堂聽到這里,簡直太陽xue上的血管都要暴突出來了! 若不是礙著他還是堂堂大齊國少帝的份兒上,他早就拔腿下了龍床,奔出東暖閣,跑到三位嬤嬤面前,扳住她們的肩膀,發(fā)出狂野怒吼—— 誰血氣方剛! 誰沒逛過后宮! 誰把她鳳衣撕碎! 誰xx是憋得?。?/br> 沈少堂簡直要摔桌——明明是她太豐滿,是她的鳳衣太大,是她“胖碎”的好不好! 沈少堂的手指,篤地一下狠狠地錘在桌子上,臉上七顏六色,五彩斑斕,亂八七糟! 白軟軟乖乖地坐在龍床上,被他這一下子嚇了一大跳。偷眼悄悄瞧了他一下,看得出他的心里正狂野地奔騰著一只瘋狂的野獸,為了自己不被無辜咬到,白軟軟決定還是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要說了。 沈少堂歷經(jīng)了心理的重重折磨,終于按捺下心里的重重沖動。 他拔腿起身,撩起珠簾:“行了,別補了?!?/br> 幾名管事嬤嬤驚了一下,都站起身來:“可是陛下,這是皇后娘娘大婚的鳳褂朝服,等下去太后那邊請安,眾妃來向皇后娘娘行禮,娘娘都還是要穿的?!?/br> “換一件不就得了,你們不是也幫她備了許多素日常服?!鄙蛏偬冒櫭肌?/br> 管事嬤嬤:“可是,陛下您著大禮朝服,娘娘穿素日常服,這不合規(guī)矩啊?!?/br> 沈少堂愣了一愣,轉(zhuǎn)回頭朝龍床上還披著錦被的白軟軟看了一眼。 白軟軟連忙坐直身子。 沈少堂:“與朕也換常服?!?/br> “啊?”管事嬤嬤一驚,“陛下,這不和規(guī)矩,不和禮節(jié)?。 ?/br> 沈少堂眼睛一瞪:“什么規(guī)矩什么禮節(jié),難不成要讓她一個人被太后責罰嗎?!” 管事嬤嬤頓時都住了口。 端坐在龍床上的白軟軟,不知怎的,心里竟微微地一暖。 沈少堂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忽然幽幽地問道:“皇后,你到底多重?” * 呃—— 堂堂大齊少帝沈少堂、皇帝陛下、她剛剛過門的——不對,是她剛剛嫁給的夫君的問題,實在是好清新好脫俗好不套路??! 她到底多重? 或者,大家到底多重? 這個世道上,白軟軟憑著從小跟爹爹逛遍京都菜市場的光榮經(jīng)驗,能知道菜多重、瓜多重、一車柿子有多重,甚至她還見過豬多重、牛多重,但是活脫脫就是從來沒有人稱過,人多重! 白軟軟問自己的侍女阿寶,阿寶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五丈遠—— “小姐,這世上就沒有人稱人的稱??!” 呃……原來,沒有嗎? 但是,身為堂堂大齊少帝沈少堂的新婚皇后,身為堂堂大齊那么有研究精神的少帝沈少堂的妻子,白軟軟覺得,她怎么都要身先士卒地搞清楚這個問題。 于是,在從慈寧宮請完安、沈少堂前去御書房忙政務(wù)之后,白軟軟帶著侍女阿寶回坤寧宮的路上,腦子里一直在回蕩著這個奇怪又先進的問題。 該怎么知道,她有多重呢? 該用什么辦法,能稱出人的重量呢? 白軟軟一邊走路,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 這是跟她爹爹學來的,雖然她的下巴上,少了那么一簇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山羊須須。 不過,路過御花園時,前面正有一池碧波青荷,吸引了白軟軟的目光。 此時,正是荷葉連連,蓬勃怒放的好時機,滿池的清水盈盈,綠荷如波?;蚓砘蚴娴暮扇~綻于碧水之上,偶有幾朵剛剛冒尖的粉色荷花,害羞地鉆出層層荷波來。 晚風一撫,荷香陣陣。 忽然,荷波里突地鉆出兩個剛剛及笄的小宮女,梳著兩丫圓圓的小童髻,手下?lián)沃蝗~彎彎的小木船。船里正是滿滿地采了一船的荷葉、荷花、蓮蓬藕,一邊唱著清澈的歌兒,一邊就往荷岸邊靠過來。 白軟軟看著兩個白凈凈的小宮女,忽然便烏溜溜的大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白軟軟:“有了!” * “萬歲爺——”田小田屁滾尿流地跑進御書房,差點連褲子都跑掉了?!安?,不,不好了!” 沈少堂剛剛在御書房里翻了幾個奏折,讀性正濃,一下子被這臭小子打斷了,心中甚是不悅。 “干什么慌里慌張的,朕素日教導你的,全都不記得了?” 田小田被訓,連忙收起自己連滾帶爬的手腳,特別捏著嗓子,慢悠悠地說:“回、萬、歲、爺,大、事、不、好、了?;屎蟆⒛锬?、在碧、荷、池、里,稱、體、重?!?/br> 沈少堂:“知道了。” 忽然,摔下手里的奏折,呼地一聲站起身! “你你你說什么?!” 田小田好心提醒:“萬歲爺,淡定,淡定?!?/br> “滾!”沈少堂大吼一聲,“快給朕說清楚!” 田小田屁滾尿流:“回萬歲爺皇后娘娘說為了弄清楚自己的體重到底多少就決定在碧荷池找了兩個小宮女說要借她們的小船依古代‘稱象法’來用小船吃水程度稱一稱自己的體重到底為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