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我又氣又好笑,覺得這男人真是好奇怪。 怎么說對方也是好意讓自己上車,我拿起紙巾,好氣地道了謝:“謝謝顧先生?!?/br> “你住哪里?”顧先生冷冰冰地問道。 “顧先生能把手機(jī)借我一下嗎?我先生走得太急,我手機(jī)和錢包都落在他車上了……” 我心里有底,要是讓顧謙修送我回去,被小區(qū)的人看見,遲早嚼到劉鳳蘭的耳朵里,到時(shí)候又不知道要遭什么殃。 “手機(jī)沒電了,你說住址。” “……” 我猶豫了一下,把隔壁小區(qū)的地址報(bào)了出來。 顧先生也很快地輸入了導(dǎo)航,開始行駛。 我擦完了身上的水漬,把紙巾放回了原處,外頭的雨越下越大,路不好走,再加上有點(diǎn)塞車,他開得車速也慢了下來。 “顧先生幫我那么多次,是因?yàn)槲议L得像您的一位朋友嗎?” 為了緩和氣氛,我主動找了個話題。 顧謙修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冷聲道:“長的一樣,但你和她差太遠(yuǎn)了,她不像你這么窩囊?!?/br> “……” 好像也是,在劉鳳蘭的手里,她總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讓我低頭屈服。 我也不想這么窩囊…… 任誰被掐住死xue的感覺都不會好受吧? 如果能夠無所顧忌,我也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可惜沒有如果。 “顧先生的這位朋友,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她很不好?!?/br> 顧先生總能把話題聊死。 我已經(jīng)尷尬地不知道要怎么把話接下去了。 還有半個多小時(shí),閉著眼睛睡過去嗎? “她很任性,喜歡自由?!?/br> 顧先生說著這句話,冷峻黝黑的眸色漸漸柔和。 那是怎樣一種寵溺溫柔的目光,像回憶愛人一樣。 我想,顧先生大概是喜歡這個喜歡自由的任性姑娘的。 哪怕再冷的外表,也能為一個人所融化。 無論是苗翠花還是顧先生的她,她們都是幸運(yùn)的人。 我捏緊了手里的名片,轉(zhuǎn)頭看向顧謙修,問:“顧先生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鉑金婚戒。 是不是跟我想的那樣,愛而不得,最后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將就過日子? 如果是的話,我們還真是沒差別呢。 前面紅綠燈停下,顧先生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zhuǎn)頭掃了我一眼,目光淡淡地:“項(xiàng)鏈不好看。” 我低頭看著丁文柏親手給我戴上的項(xiàng)鏈,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我先生給我挑選的?!?/br> “不適合你?!?/br> “……” 顧先生真的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人。 不管是什么話題,都能被他用否定的回答終結(jié)。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shí),一路無話。 下車的時(shí)候,我又鄭重地跟顧先生道了謝。 他應(yīng)了。 扔給我一把雨傘后,開車走了。 我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字,除了姓名和電話之外,什么都沒有…… 第24章 敢離婚就打斷腿 回到丁家差不多十一點(diǎn)了,我沒帶鑰匙,按了門鈴,好久劉鳳蘭才罵罵咧咧地打開了門。 “喬靜你怎么回事?為什么一個人回來了?我兒子呢?” 她語氣不善地質(zhì)問著我。 不過一個白天的時(shí)間,早上一副好言好語慈善的模樣就像消失殆盡了。 嘴上說著愛我,卻把我獨(dú)自一人丟在停車場,丁文柏是什么個心思我猜不著,也不想猜。 “我們吃完飯,他說有事就回公司了?!?/br> “回公司?那你一個人怎么回來的?” “丁文柏打電話讓他朋友送我回來的。” 劉鳳蘭沒再追問,看著我的目光卻帶著狐疑。 我也懶得跟她多做解釋,拿著東西回了房間,門還沒關(guān)上就聽到劉鳳蘭暴露本性的咬牙咒罵。 無非就是心疼丁文柏給我買東西花了錢、打扮得那么好看又要出去勾引男人之類的話。 聽得我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不耐煩地鎖上了房門后,我才跑到床邊,把藏起來的手機(jī)拿了出來。 直接給我媽打了電話。 “喂,囡囡???怎么那么晚了打電話回來?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聽到mama溫和的聲音,我的鼻子忍不住一酸。 忍了那么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下去,哽咽地說:“媽,我要跟丁文柏離婚?!?/br> “囡囡你說什么?離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媽,我沒開玩笑。他們丁家一家人都在欺負(fù)我!劉鳳蘭天天對我非打即罵,我跟丁文柏一年都沒同床幾次,她就逼著我生孩子,看醫(yī)生,吃各種亂七八糟的藥。還有我那公公丁大偉,前幾天他都爬到我床上對我動手動腳!媽……我實(shí)在忍不下去了,丁大偉親口承認(rèn)的,丁文柏早就出軌,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在丁家,活得比畜生還不如?!?/br> “這……這都是真的?可是囡囡,離婚這事要是讓你爺爺奶奶知道了,可是受不了的……” “媽……我也是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才忍到現(xiàn)在的……” “囡囡啊……離婚?喬靜你敢離一個試試!” 那頭電話被奪,父親憤怒至極的聲音傳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一點(diǎn)小事情就鬧得要離婚的地步,喬靜你沒那個公主命!好好地當(dāng)人妻子,為丁家生兒育女開枝散葉不行嗎?你婆婆為什么要欺負(fù)你?嫁過去三年,別說是兒子了,連個女兒都生不出來,你還有什么本事?” “我要是丁文柏,別說離婚,早就一張紙休了你!丁家留你到現(xiàn)在都是看在我喬棟梁的面子上!你要是再敢作妖鬧離婚,不用他們丁家出手,我先去把你的兩條腿打斷,再用鐵鏈套在你脖子上,把你栓死在丁家里頭!” “爸……是丁文柏出軌在先!” 父親兇狠的語氣,猶如八歲那年拿著藤條抽得我滿地打滾,一邊打一邊罵我是賠錢貨。 對于我來說,根本就不如那十萬塊彩禮重要。 他要的是錢,而不是喬靜這個女兒。 “丁文柏為什么要出軌?還不是你沒有能力拴住男人!要是你聽話安分些,早點(diǎn)給丁家生個兒子,他會去找外面的女人嗎?說到底還是你沒用!喬靜,你給我聽好了,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要離婚的話,我立馬坐車過去丁家打斷你的腿!” 父親說完,就無情地掛斷了電話,只留下一串忙音。 我拿著手機(jī)呆坐在床邊,心中的苦澀諷刺難以言喻。 這就是我的父親。 為了面子,他一點(diǎn)都不在乎丁家人是怎么對我的,敢離婚就打斷我的腿,天底下有這種狠心的親爹嗎? 沒一會兒,手機(jī)響了起來,我媽把電話打了過來。 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囡囡啊,咱們就不要再折騰,好好過日子行嗎?文柏那么愛你,當(dāng)年跟你爸和我說要娶你的時(shí)候,都答應(yīng)要好好照顧你,跟你過一輩子的。咱們女人這一輩子不就只能跟著男人活了嗎?你要是離婚了,還有誰會要你?要是被鎮(zhèn)里人知道,我們喬家也是要被人笑話的。你爸最好面子了,你嫂子生了四個娃都沒生出個兒子,你爸已經(jīng)氣得讓你哥跟她離婚了……要么離婚,要么同意你哥找外面的女人生個兒子回來……” “丁家已經(jīng)不錯了,丁文柏在大城市里頭有房有車工作又穩(wěn)定……當(dāng)初你能嫁給文柏,你爸臉上都帶光,威風(fēng)了多久?離了婚,別說找比文柏更好的男人了,就咱村里的老鰥頭都不會要你啊!萬事能忍則忍,日子還不都是這么過下去的嗎?” “你聽媽的話,好好想辦法把文柏的心栓回來,你婆婆是刻薄的點(diǎn),但還不是為了他們丁家的香火?給丁家生兒育女也是你的本分,等生了孩子,她就不會那樣對你了!說得難聽點(diǎn),你公婆年紀(jì)也不小了,還有幾年可以活?再忍一忍,丁家就輪到你當(dāng)家做主了?!?/br> “媽,如果我已經(jīng)忍不下去了呢?” 忍忍忍,忍到劉鳳蘭和丁大偉老死? 呵,禍害遺千年,他們還沒死,我就要被他們給逼瘋了。 輪到我當(dāng)家做主? 一張假面具戴的穩(wěn)穩(wěn)的丁文柏肯嗎? “咬咬牙,沒有什么忍不下去的。囡囡聽話點(diǎn),不要再惹你爸爸生氣了,他的性格你清楚,說到做到,你要是再提離婚的事情,他可是真的會去打斷你的腿的?!?/br> 我心中一片冰涼,悲哀地笑了:“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提了?!?/br> 沒了雙腿,我還怎么逃離丁家這個魔窟? 本以為還可以寄托希望的父母,給我的卻是這樣一個答復(fù),真的是我奢望得太多了。 喬棟梁拿了十萬塊彩禮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把我的人生徹底賣斷了。 “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掛電話了?!?/br> “唉……囡囡,先別掛電話。媽還有事情要說?!?/br> 我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問:“什么事,你說吧。” 媽猶豫了一會,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是這樣的……囡囡啊,你爸想花錢在外頭給你哥買個女人生兒子,不夠錢,你能不能匯一萬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