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吃晚飯的時候,她又在蔡雅婷的慫恿下去一家理發(fā)店燙了個頭發(fā),從六點多一直折騰到晚上十點多,原本一頭毫無生氣的黑直發(fā)很快就變成了棕黃色的梨花卷發(fā)。 回到酒店,她換上套裙和高跟鞋,往鏡子前一站,差點就沒認(rèn)出自己來。 “你看,我說吧,你這樣一弄整個人就脫胎換骨了?!辈萄沛谜驹谝慌詭退箶[說道。 陳麗芳在鏡子前側(cè)側(cè)身子,左照照,右照照,臉笑開了花。 “嗯,臉上再化化妝就完美了?!辈萄沛猛蝗慌踝∷哪樥f道,“你的臉有些圓,顯得眼睛不夠大,所以你需要著重眼妝,另外用腮紅給臉蛋部分打點陰影,盡量顯出輪廓感……” “我不會化妝。” “簡單,我教你?!?/br> 蔡雅婷果然是個時尚達人,她拿起化妝工具,邊勾勒線條邊給她指點, “化妝呢,就是要突出優(yōu)點,掩飾不足,比如利用假睫毛和粗眼線放大眼圈,你的兩眼距離有點寬,畫眼線的時候可以多往中間描畫,涂唇膏之前最好先描一下唇線,提升你唇部的位置……” 經(jīng)過蔡雅婷的指點和描畫,這一化妝還真有點整容的效果,一下子就掩蓋了陳麗芳臉上的缺陷。她那張毫無生趣的臉蛋經(jīng)過脂粉的修飾,居然變得生動立體起來。 周一大早,當(dāng)陳麗芳蹬著高跟鞋,穿著名牌職業(yè)套裙,跨著高級手袋“噠噠噠”的走進公司的時候,同事們一時半會都沒有認(rèn)出她來。 業(yè)務(wù)部的一個小伙子正好在財務(wù)部辦完報銷出門,跟她迎面撞了一下,小伙子想給面前這位時尚的年輕小姐道個歉,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面熟。 他看了半天,確認(rèn)是陳麗芳,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用不太確定的聲音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是……陳經(jīng)理?” 陳麗芳沖他微笑的點點頭,就徑直走進辦公室里自己的小單間,放下包包,又對著桌上的小鏡子照了半天,確定完美無缺后,她美滋滋的擺了幾個pose。 照完鏡子她想起了什么,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田紅梅,把上月報表打印給我,一會我送到董事長辦公室去。” 田紅梅一愣,走進來問道:“不是十號前結(jié)賬嗎?很多數(shù)據(jù)都沒出來,就要打印報表?” “讓你拿來就拿來吧,哪個數(shù)據(jù)沒出來標(biāo)注一下,我有用?!标慃惙夹毖燮沉艘幌绿锛t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田紅梅一看她臉色不對,也顧不上夸贊一句領(lǐng)導(dǎo)你今天真漂亮,趕緊退出來開始打印報表。 幾分鐘后,陳麗芳一手捧著資料,一手整了整發(fā)型,一臉興奮的“噠噠噠”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敲開辦公室的門,沈赫鈞正低頭在看文件,她走到近前柔聲說道:“沈總,上個月的報表先給你過目下?!?/br> “先放那。”沈赫鈞注意力依然在手中的文件上,只是補充問了一句,“這個月這么早就出來了?” “嗯,不過還有幾個數(shù)據(jù)是預(yù)估的,但是整體誤差不會太大?!标慃惙即鸬馈?/br> 說完,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看著他。 屋里靜了下來,沈赫鈞大概覺得氣氛有些奇怪,抬頭看了看。 這一看把他給愣了半天,從頭到腳的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待到看清面前這個時髦的女郎就是陳麗芳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贊道:“今天很漂亮嘛,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br> “謝謝沈總夸獎?!标慃惙急凰蛄康姆勰樢幌伦泳图t了,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她想,過去的沈赫鈞幾乎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除了要通過她去找叔叔辦什么事情才會夸她一兩句,他似乎從沒留意過她的外表。 今天他居然夸她漂亮,還看了自己半天,果然人靠衣裝,打扮打扮,她也絲毫不比那什么蔡雅婷楊珂差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女孩想搞事,報復(fù)心很重,不過肯定會吃苦頭的。 ☆、第 38 章 陳麗芳走后, 沈赫鈞拿起了桌上的報表, 他習(xí)慣性的先翻看上月的業(yè)務(wù)分公司利潤表, 連續(xù)兩個月,海市分公司都以微弱的差距屈居第二。 沈赫鈞放下報表, 站到窗前, 眺望著遠(yuǎn)處茫茫的云綺湖, 神色異常嚴(yán)峻。 自許益弘的大資金撤離海市分公司后,楊珂的業(yè)務(wù)量幾乎被砍了一半, 若不是新昊的資金支撐著, 恐怕她連這個第二都保不住。 這是他的錯嗎?他的確在聽說許益弘撤資的事后, 心中輕松了一大截,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桌上報表下壓著的, 是楊珂一早發(fā)過來的傳真, 一封辭職信。 他當(dāng)時就把電話打了過去,很明確的告訴她:“我不同意?!?/br> “大客戶被趕跑了, 財務(wù)主管是我的死對頭,你覺得我繼續(xù)待下去還有意思嗎?”楊珂的聲音很冷。 沈赫鈞沉默了半天,幾乎是帶著乞求的語氣說道,“你再好好想想, 大客戶我?guī)湍阏? 財務(wù)如果為難你,我去找她談話,別走, 好不好?” “沈董事長,員工離職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你其實不必這樣挽留?!彼€是很堅決的語氣。 “別人要走我不留,但是你……不一樣。”他低啞的說道,“之前是我不對,許益弘的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其實我是相信你的。” “……” 沈赫鈞從來沒有這樣挽留過一個人,這次他是真的意識到會失去什么了,“楊珂,公司需要你,我,更需要你?!?/br> 她握著電話的手突的一軟,心也跟著一軟,淚水就不知不覺的溢滿了眼眶,她壓抑著情緒輕聲答道:“我……再想想吧?!?/br> 楊珂迅速的掛了電話,就癱倒在椅子上,她覺得自己簡直無可救藥,上一秒還堅定堅決的心,這一秒就被他輕易的攻破了。 他都這樣的懇求她了,她還能說什么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不爭氣的愛上了他吧。 她調(diào)出手機上的短信,看一眼許益弘發(fā)過來的號碼,撥通了鄭老板助理的電話。 海市的夏天,高溫天氣較之南方城市絲毫也不遜色,這些天,溫度已高達40度,午后的太陽尤其毒辣。 楊珂把車開到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寫字樓附近,繞了一圈,才在離大樓兩三站遠(yuǎn)的一條小路附近找到一個狹窄的地面停車場。 好不容易把車停好,打開車門,一股熱浪朝她襲來,幾近窒息。 楊珂真的很討厭在這樣炎熱的大中午四處奔波,暴露在烈日下,可是她和鄭老板的助理好不容易約好了時間,豈能錯過。 想見大老板一面很不容易,聽許益弘說這個人的身家資產(chǎn)超越他幾倍,海市最繁華地段的幾棟商業(yè)大樓都是他的,他的地產(chǎn)項目遍布全國,光是海市,就有好多知名的高檔小區(qū)、別墅區(qū)都是他開發(fā)的。 若不是許益弘牽線搭橋,楊珂想都不敢想象能有機會進到這位大富豪的辦公室。 她按照約定的地址找到了鄭老板的辦公樓。 走進寫字樓,一陣涼風(fēng)襲來,楊珂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她穿著一件黑白撞色絲質(zhì)連衣裙,剛剛在外面出了一身大汗,連衣裙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正要往電梯間走,前臺一位大胸美女?dāng)r住了她, “小姐,請問您找哪位?”美女穿著剪裁合身的短款套裙,細(xì)細(xì)的腰身,高聳的胸部將套裙的領(lǐng)口撐開好大。 “我找鄭總?!?/br> 美女快速的打量了楊珂一番,“有預(yù)約嗎?” “有,景通公司的楊珂,跟鄭總約好這個時間的?!?/br> 大胸美女聞罷,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她用手做了個引導(dǎo)的姿勢,“請上二十八樓,出電梯口右轉(zhuǎn)順著走廊最里面朝南的一間辦公室。” 楊珂上樓找到了辦公室,輕輕的敲門,空曠的室內(nèi)傳來一聲沙啞的“請進”。 她忐忑的推開門,這是一間異常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身在其中她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土豪。 雖是名設(shè)計師精心設(shè)計,可惜不知道是投主人所好,還是品味不夠,整個富麗堂皇的背后,讓人讀出一種暴發(fā)戶的味道。 金碧輝煌的墻壁和吊頂,鏤空雕花的實木隔斷和古董架,豪華耀眼的中式水晶吊燈和壁燈,再配上名貴的紅木辦公桌椅,主人處處想彰顯自己的文化底蘊。 而且那些珍稀的古董中間居然穿插擺放著全套嶄新的《資治通鑒》和《四庫全書》,他把書當(dāng)成古玩收藏品一樣的陳列著,唯恐別人覺得他有錢沒文化,楊珂心里不禁感到幾分好笑。 正四處打量著,對面?zhèn)鱽硪魂嚳人月?,楊珂循聲望去,只見辦公室正中間的紅木真皮座椅上靠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禿頂男人,正悠閑的抽著雪茄。 楊珂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他,正是她要找的鄭老板。 這鄭老板看見她,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陰鷙。 楊珂不知怎地突然就感覺渾身都不自在,連聲音都開始有些抖, “鄭……鄭總,您好,我是景通投資的楊珂,是……許總介紹我來的?!?/br>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從包里翻出一疊公司宣傳冊來。 鄭老板點點頭示意楊珂過來,她惴惴不安的走了過去把資料遞給他。 鄭老板對她手中的資料沒有半分興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視線只投向了楊珂的胸前,楊珂突然有點后悔今天穿這身連衣裙過來,汗?jié)竦牟糠诌€貼在身上,倒是很清晰的勾勒出她誘人的曲線。 彎腰遞材料給鄭老板的時候,她裙子領(lǐng)口微敞,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溝壑。 鄭老板的眼睛就一刻不停的盯著那里,盯得楊珂趕忙站直了身子,下意識的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這個鄭老板對女人的胸部怎么如此有興趣?連招的女員工都是大胸美女,楊珂心想。 鄭老板意識到自己的神態(tài)讓楊珂有所戒備,他收回了視線,微微咧了咧嘴,露出一排不齊的牙齒。 “聽許總說,貴公司有位能干性感的美女,能給我這個不懂金融投資的門外漢提供很多指導(dǎo)和服務(wù)?!?/br> 他語氣比剛才溫和了許多,盡管如此,當(dāng)楊珂聽到他說“性感”這個字眼的時候,仍然還是厭惡了一下。 她強迫自己擺出一副討好的笑臉,“鄭總,我們的金融產(chǎn)品,是最專業(yè)和優(yōu)秀的團隊打造的,一定會給您滿意的回報。而且,我們還會根據(jù)客戶需求量身定做適合您的金融產(chǎn)品。” “那很好啊,小楊美女,你能根據(jù)我的需求提供其他的服務(wù)嗎?”鄭老板吸了一口雪茄,眼睛又開始放肆的盯著她的胸部。 楊珂惶恐的往后退了退,心想肯定是許益弘跟他說了些什么,這個鄭老板才會如此放肆。 或者許益弘早就知道這個人的特殊嗜好,他利用楊珂急切要拉大戶的心情,想讓她獻身于鄭老板,自己也從中得利? “對不起,鄭總,我想您可能對我有誤會,我不是那種人?!?/br> “誤會?”鄭老板大笑起來,一只手叩擊著桌面,“老許都告訴我了,我不會強迫你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手上現(xiàn)在有幾個億的閑置資金打算做投資。” 這最后一句話讓楊珂心動了,自許益弘撤資后,現(xiàn)在整個分公司的客戶權(quán)益降了不少,要是能把他的資金拉過來,許益弘就是不回來也無所謂了。 可是看看他的禿頂和猥瑣的眼神,她又猶豫了。 她真的很討厭這種逢場作戲,當(dāng)初有蔡雅婷做擋箭牌,她才可以毫發(fā)無損,現(xiàn)在她是不是故伎重演再去找個女模特過來呢?可是這個鄭老板會吃這一套嗎? “鄭總,讓我回去考慮考慮吧?!睏铉妾q豫了半天才擠出這么一句話。 “好吧,楊小姐,我等你消息,但是別太久了,否則我就另找公司了?!?/br> 晚上楊珂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怎么辦?要不干脆就跟著蔣維跳槽去另一家公司,不用再在這里艱難的謀生了。 可是一想到沈赫鈞的那個電話,想到他懇求的語氣,想到他說“我需要你”,她就很不忍心。 他是那么驕傲的男人,卻放低姿態(tài)苦苦挽留自己,他的確是真的舍不得她走,而她又何嘗舍得離開他呢? 如果不走,她就得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zhǔn)備,她必須把這個鄭老板拿下,否則就是繼續(xù)待在景通,前路也會很崎嶇。 想到此,楊珂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翻出蔡雅婷以前那個模特經(jīng)紀(jì)人的電話,打過去卻發(fā)現(xiàn)已是空號。想打給蔡雅婷,又覺得不妥,這事讓許益弘知道了終究不好。 還有誰有這方面資源呢?她思考著,記起來有一次跟陸子建吃飯的時候,聽他提起過認(rèn)識一些十八線的小明星和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