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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隋煬帝戀愛的正確姿勢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楊廣呼吸凝滯,憋著的火發(fā)不出來,拿過桌子上的條子看了,深吸了口氣打算先忍耐忍耐,復(fù)又關(guān)上門出去了,吩咐在外頭守著的婢女準(zhǔn)備水給她沐浴洗漱,叮囑了不要進(jìn)去打擾她,徑直回了書房。

    她不在也好,他腦子清醒一些,更容易理清一些事。

    楊廣讓暗一進(jìn)來,問道,“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畫像拿到了么?”

    這件事要從半月前說起,那時候埋伏完處羅侯,清理完突厥兵沒幾日,達(dá)奚長儒率領(lǐng)軍隊追繳散落的突厥兵,與李雄匯合,因著先前馳援弘化解了突厥之圍,達(dá)奚長儒路過此地,便上門拜謁感謝他,他見達(dá)奚長儒身上有父親的舊物,知道對賀盾有用,便吩咐了暗一暗中跟著人,把東西拿回來。

    這種事以前也發(fā)生過好幾回,暗一雖是詫異,卻也沒多說什么,聽令便去了。

    東西是拿回來了,暗一卻吞吞吐吐說了些事,云里霧里似乎跟賀盾有關(guān)。

    他雖是心里煩亂,但當(dāng)時戰(zhàn)事方歇,很多政務(wù)亟待解決,分身乏術(shù),便也暫且壓下了,只讓暗一去查,現(xiàn)在人回來,是有結(jié)果了,楊廣沉聲道,“說罷,都查到了什么?!?/br>
    暗一行禮,也不敢看他,只埋頭回道,“去年弘化出事,這位將軍身受重傷,這一年來都在府里修養(yǎng)身體,只突然就迷上了畫藝,修養(yǎng)期間除了關(guān)注邊關(guān)戰(zhàn)事,其余的時間都花在繪畫上了,還特意請了名師來教,這件事一時間還成了奇談,他作畫也不與旁人看,屬下去取東西,是在他書房的暗格里發(fā)現(xiàn)的畫像?!?/br>
    楊廣臉色陰沉,“畫像拿上來?!?/br>
    暗一奉上了幾卷畫像,回稟道,“畫中女子還是閨閣少女,將軍許是畫的清月公主?!?/br>
    楊廣一打開絹布看見里面女子的模樣,心里壓制的怒火就控制不住翻騰起來,她這模樣打扮他再熟悉不過,發(fā)飾簡單,一身淺藍(lán)色的衣裙,或是沉靜從容,或是秀眉微蹙,目光清湛堅定,可不是閨閣少女么,她第一次穿女子衣裙站在他面前的模樣。

    楊廣面色冰寒,書房里氣氛沉悶壓抑,暗十一喘氣都不敢出聲,但他與賀盾親近,關(guān)系好,聽著事情不對勁,當(dāng)下便站出來行禮道,“主上,原先達(dá)奚長儒病重的時候,主母曾去給他看過病,大概是感念主母救命之恩,又不知是誰,只好畫些畫像了?!?/br>
    楊廣聽了就笑了一聲,那日她穿得灰頭土臉做男子裝扮,達(dá)奚長儒是好眼力,能一眼看到她兩年前的模樣……一年多這一筆一劃都在描摹她的模樣,他就想知道這位戰(zhàn)神一般的傳奇將軍,畫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可真是好啊,真好??!

    暗十一駭?shù)么蛄藗€哆嗦,聽楊廣問這段時間賀盾的一言一行,不敢隱瞞,倒豆子似的全部都說了,說完想起賀盾嗜睡的事,又道,“主母先前說她懷了小寶寶,這才嗜睡的,可沿途屬下們找了醫(yī)師給主母看,說沒有這回事,主母身體要緊,主上還是先請旁的醫(yī)師給主母看看罷?!?/br>
    他都不能近她的身,當(dāng)然不可能有孩子了!

    楊廣心里又是一陣針扎的難受,她這么說,不過是想遮掩她昏睡不醒的真正原因,這么看來她興許背著他做了不少事,也許這只是其中之一。

    銘心不知里面說什么,但叩門進(jìn)來不自覺聲音就低了兩分,“主上,幽州總管李崇求見。”

    李崇。

    楊廣把這兩個字念了一遍。

    舍生取義卻得奇跡生還的名將,他聽說砂城的事還贊他英武非凡,驍勇過人,軍功赫赫,是不亞于達(dá)奚長儒的戰(zhàn)將,這時候便來了。

    其實他們這些威名赫赫的戰(zhàn)神名將,又都是朝中貴胄門閥子弟,連父親都要禮讓三分,是素來不把他們這些藩王弟子放在眼里的,這時候身負(fù)重傷卻來拜謁,他面子可真夠大了。

    主上喜怒不辨一言不發(fā),銘心心驚膽戰(zhàn)的站了一會兒,進(jìn)退不是,朝旁邊暗七等人看了看沒得回應(yīng),心里越發(fā)不安,嘀咕這是突厥人又來犯事啦?

    楊廣眼里奇異的光一閃而過,聲音平靜得出奇,開口道,“你們都下去,把人請進(jìn)來?!彼涂纯词遣皇撬氲哪菢?。

    暗七等人都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銘心便引著一個一身鎧甲、高大英武的男子進(jìn)來了。

    楊廣對他也不陌生。

    李崇是李穆的侄子,百年的戰(zhàn)將世家,出身高貴,并且自身本事過硬,軍功和地位都是靠自己用命打拼來的,忠臣良將戰(zhàn)功赫赫,和達(dá)奚長儒一般,都是四十出頭的男子,英武非凡,那種時間和閱歷沉淀堆砌出來的沉著大氣,不經(jīng)意間從容不迫的陽剛英武,是他身上沒有的。

    陽光照進(jìn)來十分刺眼,李崇拱手行禮,“李崇見過王爺?!?/br>
    楊廣微微瞇了瞇眼睛,起身下了臺階,溫聲道,“將軍身負(fù)重傷,不必多禮?!?/br>
    李崇抬頭,并未言語,只言簡意賅三兩句話說明了來意,說路過此地,前來拜謁,并且謝過晉王爺趕赴砂城,說話的工夫還沒有沉默的時候多。

    李崇話說完便告辭了。

    楊廣讓銘心把李崇送出府,心里堆積的郁氣憤怒沖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暴躁的殺意無處宣泄,卻也給他硬生生壓得蟄伏了回去,自個在窗戶邊站了好一會兒,天要黑不黑,這才回了臥房。

    婢女想是才給她洗漱過,這時候正半跪在床榻邊給她擦頭發(fā),臥房里掌了燈,香氣馥馨,他的妻子正趴在被褥里睡得不知人間世事,發(fā)絲柔軟的鋪散開來,寧靜又雋永,他心里喜歡透了她的模樣,無論是什么打扮,什么情態(tài)。

    楊廣低聲吩咐婢女下去,自己拿過巾帕給她擦頭發(fā),看著她嬌嬌小小的身體,精致漂亮的眉目,心說李崇今日多半是來見她的,沒見到,與他無話可說,連寒暄都省了,徑直回去了。

    一名武將拿起朱筆揮毫潑墨,大概是常年駐守邊關(guān)抵御外敵,沒見過清月明月這一對雙生公主的緣故,李崇就不一樣了,他先前是京官,又是世家貴族,當(dāng)年尉遲迥司馬消難王謙平定三方的大功臣,他不怎么注意,但婚禮那日想必也是來了的。

    他帶著妻子來了幽州這件事,只有父親、身邊的暗衛(wèi)還有李雄幾人知曉,這就有意思了。

    李崇過府來拜謁,不知是想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對著救命恩人拜謝一番,還是來看看,他這救命恩人的夫君,配不配得上他的救命恩人。

    她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了,可有旁的男子覬覦她這件事,一樣讓他暴躁得想殺人。

    還有讓人難堪的嫉妒,他嫉妒得發(fā)狂,他的妻子為別的男人耗盡心神,旁的男子看見了她靈魂的模樣。

    楊廣被心里刀刮蝕骨的疼逼得呼吸困難,平喘了兩口氣,微微閉了閉眼,半響擺袖揮下了帷帳,揚聲喚了一句,“暗一,出來?!?/br>
    窗戶有些微響動,暗一應(yīng)聲而入,叩首道,“主上。”

    楊廣啞聲問道,“你們十五人,找機(jī)會截殺達(dá)奚長儒,李崇二人,有無勝算?!?/br>
    暗一驚愕地抬頭,對上楊廣看不出情緒暗沉沉的目光,又飛快地埋頭道,“達(dá)奚長儒將軍武藝高超,屬下十五人聯(lián)手,勉強能將其制服,李崇如今身負(fù)重傷,截殺他并不吃力?!?/br>
    暗一答完也不待楊廣發(fā)話,飛快叩首,低聲道,“還請主上聽屬下一言,屬下雖不懂朝堂之事,但此次突厥兵敗,普天同慶,尤其兩位不死戰(zhàn)神的事跡傳得神乎其神,天下人津津樂道,突厥人聞風(fēng)喪膽,尤其是李崇,現(xiàn)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著他,我們?nèi)粼谶@風(fēng)口浪尖上動了這二人,皇上震怒是必然的,勢必要追查到底,無論查不查得到,對我們都很不利,還望主上三思。”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

    楊廣心里翻騰的憤怒再壓制不住,抬腳便將面前裝著涼水的銅盆踢了出去,現(xiàn)在殺不了這二人,他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楊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雙目亦泛起一層赤紅,手上不自覺用了力道,忽地聽見帷帳里賀盾迷迷糊糊吃痛的哼聲,猛地又回過神,松了手,喘了口氣,揮袖示意暗一出去,低聲吩咐道,“此事莫要再與第二人提起。”

    暗一應(yīng)聲稱是,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楊廣松了揪著她發(fā)絲的手,回頭見她迷瞪瞪睜著眼睛看著他,心里一陣軟接著一陣疼,耐下心來溫聲問,“阿月,你是不是脫離了身體,附身救了達(dá)奚長儒和李崇。”當(dāng)年她在他面前治好了一只瀕危的柴犬,一只中毒的鸚鵡鳥,李崇與達(dá)奚長儒的事,真是猜都不用猜了。

    天哪!完蛋了!

    賀盾睡意一下便飛沒了,猛地就從床榻上跪坐了起來,壓在被褥上的指扣玉佩什么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湓诖查缴希行┧ぴ诘厣蠞L出去了老遠(yuǎn),她的心也跟著咕嚕咕嚕的跳個不停,完蛋了!

    賀盾顧不得撿,也顧不上想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只緊張地看著楊廣,腦子里一片空白,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不懂這種慌亂和怕從何而來,但這件事自救了李崇后便一直壓在她心里,石頭一樣重,大概是因為虧心,因為不坦蕩,否則她只是做了一件自己想做,并且不危害別人的事,并不需要心虛,也不需要解釋……

    他說了不對她發(fā)火,便不對她發(fā)火。

    楊廣看她臉色煞白不知所措,盡量和顏悅色問,“那阿月,你還這樣救過其他什么人么,我是你夫君,有權(quán)知道這個?!?/br>
    賀盾搖頭,“沒有了?!逼渌乃苍囘^一些,救不了。

    楊廣看著她定定問,“阿月,我知道你為什么瞞著我,是擔(dān)心我不讓你這么做,我確實也不讓你這么做,你答應(yīng)么?”

    他果真是不讓她做這些事了,畢竟她先前難受糟糕的模樣給他看見了。

    賀盾心口有點悶悶的,她也不是時常能這樣,就只是偶爾為之,能救下這兩人是運氣,若某年某月再遇到這樣的事,她若能救,難道要熟視無睹么,這是一個承諾,答應(yīng)了她必須得做到。

    賀盾默不作聲,楊廣看了她一會兒,倒也沒想一口吃成胖子,只退了一步,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笑道,“好罷,阿月,以后你想救誰,能救誰,事先必須先告訴我才行,阿月,你覺得如何?”他知道是誰,提前讓人死透了,她也無能為力。

    賀盾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他眉眼含笑地看著她,心里莫名就覺得虧心負(fù)罪,想了想便坐直身體,鄭重道,“阿摩,先前瞞著你是我不對,下次不會了,阿摩你對我真好?!?/br>
    好?如果她眼里的好是這樣的好,那她就錯了。

    楊廣心里一笑,復(fù)又溫聲道,“因為阿月你不了解這些人,貿(mào)貿(mào)然出手相救,被救的人若是恩將仇報,覬覦你的能力,他們?nèi)舢?dāng)真生了歹心,阿月你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br>
    每每都是人命關(guān)天的時候,誰也不會有工夫想這些,只現(xiàn)在聽楊廣這么說,賀盾便覺得有道理,她是有點冒失了,但達(dá)奚長儒和李崇不是這樣的人,她心里隱隱的覺得這興許會是冥冥中她能救下這二人的原因,否則他們與其他人也沒什么不同。

    一切都只是猜測……

    賀盾微微搖頭,見楊廣沒生氣,心里倒是長長舒了口氣,緊繃的脊背也松下來,莞爾道,“阿摩,你放心了,達(dá)奚長儒將軍和李崇將軍,都是一等一的君子大將,品性端正,不是這樣的人,不過阿摩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以后會注意的,萬一再有這樣的機(jī)會,我先與你說,能救了再救?!?/br>
    楊廣聽她對這二人贊不絕口,方才勉力壓下的心緒又地動山搖的翻騰起來,他們是正人君子不會害你,但是覬覦你的美色,看上你這個人了。

    楊廣看著她放下心來的模樣,看著她在他面前披散著頭發(fā),只著著中衣毫不設(shè)防,心里濃烈灼熱的渴望在心底滋生發(fā)芽,瘋長一樣迅速蔓延開來,他知道他想占有她,想立刻占有她,想瘋了,他年滿十五,已經(jīng)長大了,不是初遇之時那等八歲孩童了……

    只他現(xiàn)在也不能動她,毛沒長齊的毛頭小子才會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強人所迫,楊廣閉了閉眼往后靠了靠,暗自喘了口氣平復(fù)了胸腔里翻騰的欲望,見她坐了不一會兒又開始困頓起來,上了床榻在她身前坐下來,拿過干燥的巾帕又接著給她擦頭發(fā),“頭發(fā)還沒干,你索性等等再睡,跟我說說你進(jìn)了那萬箭穿心的身體,疼不疼?”

    賀盾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不疼?!?/br>
    楊廣手一頓,失笑問,“阿月,我以后能相信你么?”

    賀盾莞爾,她解決了一件大麻煩事,心情很好,聽楊廣這么說,為了維護(hù)自己岌岌可危的信用度,便老實道,“好罷,有點疼,好罷,疼是很疼。”不過沒什么關(guān)礙,又不要命。

    楊廣薄唇微抿,也不再問什么,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給她擦著頭發(fā),看她身體沒骨頭一樣隨著他的力道晃來晃去,絲毫不設(shè)防,心里那些憋悶的郁氣一點點消散了許多,好一會兒又輕聲問,“阿月,你信不信我能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弊屗膼傉\服。

    聽他語氣也不像是自我懷疑的,賀盾眉開眼笑道,“這還用說,肯定的了!”這還用說,旁的她不清楚,就這片九州沃土上,古往今來幾千年,比他厲害的,撐死一個巴掌翻天了,他不算頂天立地,頂天立地的也沒幾個了。

    楊廣聽她語氣篤定,想也沒想的回了,樂道,“那阿月你下次莫要造謠你懷有身孕了,暗十一那小子一路上專門請醫(yī)師給你診脈,診不出喜脈,又查不出你是什么毛病,便指著你說這是晉王妃,不好好看脈是想掉腦袋……”

    楊廣想著李雄的玩笑話,接著道,“現(xiàn)在整個兵營都知道晉王妃自并州千里追夫,嚷嚷著懷有小世子,其實晉王夫婦還沒有圓房……”

    賀盾聽得發(fā)窘,許是見過林婉懷孕嗜睡的模樣,當(dāng)時情急之下,她便只想出了這么個餿主意,現(xiàn)在看來果然餿了。

    賀盾臉上熱浪一層疊過一層,愧疚不已,連連拱手作揖,“阿摩,我對不起你?!?/br>
    楊廣看她臉色緋紅,笑了一聲,示意她道,“不是困了么,快睡罷?!迸d許是因著父親母親的緣故,大隋對這些逸聞趣事看得很開,笑談兩句便罷了,無什么關(guān)礙。

    時候一到,有什么流言也不攻自破。

    賀盾應(yīng)了一聲,心里放下了個大石頭,把散落在床榻上零星的東西收拾整齊,堆疊在墻邊放好,虧得這些東西在,她才不難受了……

    賀盾往里面躺下,給楊廣挪出位置來,看他只看著她折騰來折騰去,便拉開被褥招手道,“快呀,阿摩,方才我睡過的,還暖和著,快進(jìn)來。”

    這笨蛋。

    楊廣扶額笑了一聲,笑完又有些失神,他原本只是假裝不生氣,這么一會兒工夫過去,似乎當(dāng)真不生氣了,美色惑人,色令智昏,楊廣搖頭,“我還有政務(wù)要辦,阿月你安心睡,父親召見邊關(guān)拒敵將領(lǐng)回長安面圣,我與李雄等人都在其列,明日一早便要啟程,阿月你明日還想睡么,想睡的話我讓下人們把馬車安置好些?!?/br>
    她這次估計要修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的,賀盾縮在被子里點點頭,閉上了眼睛,還不等楊廣吹了燭火,便又沉沉睡過去了。

    第57章 好孩子,回去罷

    楊廣出來便吩咐了在院門邊守著的銘心,讓他把馬車鋪設(shè)得軟和些,明日一早便上路。

    “屬下這就去。”銘心咂舌,看著雖還不是特別正常,但寒冬已然過去的自家主上,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些竅門了。

    暗十一見自家主上出去了,自門邊茂密的大榕樹上吊下個腦袋來,湊到銘心后頭問,“我提心吊膽的,以為主上會大發(fā)雷霆,怎么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的了?!?/br>
    那要看主上生氣的時候見過了誰。

    銘心很懂道,“十一你年紀(jì)還太小,不懂這些,你只要知道,對主上來說,三九寒冬與如沐春風(fēng)之間,就只差著主母這么點距離,你以后離主母遠(yuǎn)一點,但更恭敬一些才行?!?/br>
    銘心自覺說得有學(xué)問,唬得暗十一一愣一愣的,暗笑了一聲又接著道,“再說你養(yǎng)了一盆花,好端端的別人看上了想來偷,你是怪花,還是乖賊?。俊?/br>
    暗十一道,“自然是怪賊了?!?/br>
    銘心哎了一聲笑道,“那不就結(jié)了,這道理主上豈會不明白,所以更不會對王妃生氣了。”

    暗十一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王妃是當(dāng)真有了小寶寶,主上才消氣的?!?/br>
    他這兄弟無時無刻不想著有個小世子的事情,大概是其他暗衛(wèi)年紀(jì)長不與他玩樂的緣故,銘心拍了拍暗十一的腦袋算是安撫了,想著主上的吩咐,忙去準(zhǔn)備了。

    軍隊留下一部分駐守邊關(guān),其余的跟著楊廣回京返鄉(xiāng)。

    并州雖是有王韶段達(dá)等人坐鎮(zhèn),但大事軍務(wù)還是會例行公事的送到楊廣這里給他過目一番,這些僚佐都是任職多年的老臣了,對政務(wù)熟悉老道,楊廣并不指手畫腳,和王韶等人相處也算得宜。

    只原先他看過便也罷,現(xiàn)在卻也耐下心來,把這些以往他并不在意的來信和奏報分析揣摩通透了,軍、民、財、政令、農(nóng)事、官職調(diào)令、賦稅徭役、官司訴訟等等,感興趣的不感興趣的,看王韶他們?nèi)绾螒?yīng)對,易地而處他自己又會如何做,相同則罷,不同便也分析僚佐們這般做的原因,怎么做對什么事什么人有利,慢慢得也有了一些心得,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