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我是賀盾?!辟R盾點頭應(yīng)了,往這女子跑了幾步,復(fù)又想起后頭跟著的陛下,忙又朝他示意讓他在這等一等她,只她無法在狗狗身體里開口,比劃著也不知道陛下看懂了沒有。 董慈看了眼幾步開外容貌風(fēng)儀皆不俗的少年人,低頭問了一句,“那個小公子知道你的存在么?” 賀盾表示知道,董慈倒是有些吃驚,再一看那少年目光落在這小狗狗身上幾乎是沒錯開過分毫,猜測他們可能賀盾是人的時候就認識,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如此這般還不離不棄,那等小狗狗變成人,也不會把她當(dāng)妖怪處置了。 董慈便朝那少年道,“賀盾說小公子知道她的事,此處說話不方便,可否請公子一道上樓,我不是壞人?!?/br> 賀盾本是怕他們暴露身份平白惹來事端,但后又覺得這天下間,大概是沒有什么事什么人能奈何他們的,倒也放心下來,朝楊廣點點頭。 楊廣應(yīng)了。 如此手眼通天之人,自是不會與他一個凡俗之子計較的。 他們和賀盾,大概才是一類人。 興許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看看賀盾滿心滿眼都是敬畏信任的模樣。 楊廣跟在后頭,目光微暗,他看不見賀盾,也不能與賀盾這般沒有障礙的交流,就有這樣那樣的顧慮,那不是他熟悉的世界,總是會讓他無力又不得其法,賀盾未知的一切都讓他煩悶暴躁,但他心里又存有不切實際的希望,這兩人與賀盾即是同類,又能化形為人,說不定可以教授化形之法,這是他在確認沒有威脅以后,一直沒有抱著賀盾離開的原因。 有這個希望,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試一試的。 楊廣包下了一整間酒樓,幾人上了二樓,在安靜的隔間里坐下來。 董慈把賀盾放在案幾上,好奇問,“賀盾你的意識好強大,剝離身體后還能存活本就是奇跡了,沒想到你還能cao控其他的身體和物品,看你的穿著打扮,賀盾你是這里的人么……” 這孩子目光純正清澈,董慈遭此奇遇,有點興奮,話便有點多,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男子都不言語,也不交談,屋子里便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了。 賀盾點頭道,“我不是這里的人,我來自幾千年以后,社會共產(chǎn)了?!彼恢酆笾恢拦伯a(chǎn)是什么意思,但他們?nèi)f年長生,該是能看見這一天的。 賀盾十分高興,她有點控制不住想訴說一下對董慈和陛下的敬佩崇拜之情,但知曉他們不便透露身份,便強自壓了下去,只道,“我今日本是想來大興城和秘書監(jiān)玩的,沒想到會遇到你們,阿慈,你會在長安城多待幾日么?!?/br> 董慈卻是喃喃道,“**……還真有實現(xiàn)的那一天……我,你比我高級,我是社會主義中級階段,**,那得是什么模樣了?!?/br> 賀盾聽了高興起來,有關(guān)帝后的事后世少有記錄,留下的都是些框框條條的東西,現(xiàn)在知道一些偶像的內(nèi)情,她就特別激動,唉,這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圓滿得很不真實。 楊廣看著明顯十分興奮的小狗狗,微微抿了抿唇,并沒有多話,只安靜的聽著,他沒有找到合適詢問的機會,便只得耐心地等著。 趙政握了握董慈的手,見兩人越說越興奮,都已經(jīng)說到方才宇文憲張子信的事了,開口打斷道,“阿慈,莫要耽誤時間,我們早日拿了畫回來,這姑娘也能早日解脫?!彼猜牫鰜砹?,阿慈說的岔路口源頭都在這半透明的姑娘身上,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并且志同道合,湊在一起……直覺便不是他喜歡的事。 趙政掃了眼對面一言不發(fā)的少年,心說這么想的大概不止他一人。 董慈回過神,忙嗯嗯應(yīng)了,朝賀盾道,“盾盾你在這等一等,我去拿個東西,過幾日你就能像以往那樣行動自如了。”當(dāng)年他們便是用那副畫附的身,那幅畫她保存完好,幾百年過去也算一件靈物,畫上畫像能點像成真,更重要的是賀盾的魂體比她強大上數(shù)倍不止,還能吸收日月精華,假以時日也能自己修煉出身形,只是時間太漫長了,用這副畫,得個身體輕而易舉。 那就是能化形了。 楊廣聽得從地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雖說賀盾是塊石頭,或者是什么其他,他也愿意陪伴一生,但賀盾若能有個身體,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楊廣起身朝兩人道謝,成與不成,總是有個希望,“敝人和內(nèi)人謝過二位高人,若得高人相助,定當(dāng)傾力相報?!?/br> 賀盾也道了謝,想著這又是一份無法報答的恩情,像阿摩說的,有機會,定要涌泉相報。 趙政看了少年一眼,并無多話,董慈連連擺手,“小事一樁,我與盾盾投緣,公子您等一下,我們兩刻鐘就回來?!?/br> 阿月能化成人了! 巨大的欣喜和希望沖得他如墜云端,楊廣強自壓下想重復(fù)問的沖動,勉力鎮(zhèn)定下來,又秉著呼吸行了一禮道,“在城里不方便,我?guī)еR盾去城郊清水湖邊林子里等二位高人,勞煩二位了。”楊廣并不是沒懷疑過他們,但一來這樣出眾又有著非凡能力的人,不會費心思費這么大的力氣從他們身上謀劃什么,二來但凡有機會讓阿月變成人,他都想試試。 賀盾想起一事,指了指楊廣,朝董慈高興道,“阿慈,他是隋煬帝楊廣,再過幾個月才滿十四歲。” 董慈驚喜呀了一聲,想說點什么,被趙政裹挾著走了。 出了酒樓董慈還忍不住回頭看,贊不絕口,“美姿儀渾然天成,龍章鳳姿,小小年紀就這等風(fēng)儀模樣,長大了還了得……” 趙政使勁握了下她的手,董慈回頭,看看身旁的始皇帝,想著這兩位難兄難弟方才一言不發(fā)的情形,強忍著笑意問,“阿政,你覺得他怎么樣?” 少年人沉穩(wěn)持重,能忍,冷靜理智,品貌性情皆是不俗,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趙政邊往僻靜的小道走,邊回道,“慘。” 小子看著那女子的目光克制隱忍又濃烈,能得身體比那女子還高興三分,分明是情根深種,外加自作多情,再者煬帝這名號多半謚給罪大惡極之人,想來此位仁兄下場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挺慘的,功業(yè)被抹殺了不說,在各種演義小說話本里,都是不顧倫常,連父親的妃子自己的姐妹都不放過的色中惡魔,這回有賀盾在身邊,至少會好一些罷,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要cao心的事了,董慈不再想這些事,兩人到了僻靜之地,隱去身形往驪山去了。 房間里就留了賀盾和楊廣兩人。 這是個酒樓茶肆,房間里都備有筆墨紙硯供給文人墨客取用,賀盾抓過筆,寫道,“阿摩,你方才為何稱呼我為內(nèi)人?!?/br> 笨。 楊廣還沉浸在賀盾能得身體的喜悅里,等待的時候每一刻都是難捱的,畢竟需要擔(dān)心的事太多。 未知,前路未卜。 一切沒有塵埃落定的時候,都有空歡喜的可能。 楊廣聽賀盾問,回得也心神不屬,“我聽方才男子那么稱呼的,便這樣學(xué)了,走罷,咱們要快些過去?!?/br> 賀盾還要寫字,楊廣拿了她爪子里的筆,把她抱起來,三步并成一步飛快下了樓,給酒樓里要了匹馬,快馬加鞭往城外奔去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賀盾的身體這一樣。 楊廣一手抱著小狗,一手拉著韁繩快馬飛馳,驚到了路人也顧不得許多,出了城直接往清水湖奔去,遠遠看見了那兩人,心里就是大定,今日之事跟做夢一樣不真實,若是希望落空,他大概要頹喪上一陣子,才能打起精神來了。 還好。 楊廣下了馬,先看見了草地上躺著一抹暗黃色,腳步先是一頓,再低頭看懷里的狗狗已經(jīng)開始動來動去不住掙扎,呼吸都凝滯了,千萬要是賀小盾才好。 楊廣幾步奔近了,地上的人身形瘦小,臉上rou呼呼的,睫毛很長,安安靜靜的躺著,五官眉眼無一不是他熟悉的,是賀小盾沒錯了。 楊廣探了她的呼吸,心跳,脈搏,確認無誤了這才敢松口氣,用光了畢生的力氣這才克制住胸腔里翻滾的喜悅,總歸還記得旁邊有人,強忍著想把人一把抱起來的沖動,起身恭恭敬敬的朝二人行了大禮,開口聲音都帶了啞意,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楊廣當(dāng)真很感激這二人,不住行禮,“還請問二位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楊廣定涌泉相報。” 董慈連連擺手,楊廣看著地上沉睡的人,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真的是她么?” 董慈自知道他是隋煬帝楊廣后就有些拘束起來,連連擺手道,“原本畫像沒這么逼真,但她意識非常強,不過一個兩刻鐘的工夫,就融合同化得和她魂體一模一樣了,不可能弄錯的,她只是需要沉睡幾日,唔,大概兩三日的工夫就能醒來?!?/br> 楊廣大喜,連連作揖道謝,想問出他們的來歷。 董慈知道隋煬帝雖是偉大的君王,但心腸也十分狠厲,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一直都不是好惹的,雖是有恩于他,也不敢大意,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透露姓名來歷,聽了道謝,也只擺手說不必客氣云云。 趙政看出了董慈的拘束,攬過她朝少年人說了聲告辭,拉著董慈上了旁邊的馬車,那馬也不用人趕車,自己就乖乖往官道上去了。 楊廣看出他們不欲他知曉來歷,對著二人離開的方向做了三次揖,回頭看地上的人,聽著自己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在旁邊草地上坐下來,是賀小盾沒錯了。 呼吸勻稱,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是活生生的。 楊廣先是握著她的手捏了捏,覺得涼涼的是她,就控制不住笑開了來。 活生生的,他真是想念這冷冰冰的溫度。 楊廣給她理了理被吹到唇邊的頭發(fā),就這么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神,心說這張臉放在梁國公主身上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放在賀盾身上就很好,rourou的很舒服讓他愛不釋手…… 楊廣伸手戳了戳她,喚了聲阿月,又喚了聲賀小盾,聲音很輕,沒人應(yīng)他也不沮喪,就這么坐著,也不想起來回府去。 這真像做夢一樣,或者說這大半年來的日子過得如噩夢一般,現(xiàn)在夢醒了,阿月回來了,以后他好好看著她,再不會弄丟她了。 以后也不能再叫她阿月了。 楊廣看得久了,看著她rou呼呼的臉,不忍了忍還是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覺得不夠又在她臉上細細密密親了一回,心里唉唉嘆了好幾口氣,大概是為這活生生的溫度,軟軟實在的身體,或者是為此刻他心里莫名其妙的酸酸漲漲,思來想去又覺得自己這是犯傻了,這跟丟東西是一樣的,本就是自己的,丟了以后失而復(fù)得,就跟天上掉金子一樣,高興得他都不知所措了。 他以后也再不抱怨賀小盾時常在外多管閑事是浪費時間了。 那女子問了宇文憲王軌張子信韋孝寬的事,分明也是知道的,肯這么爽快幫忙,大概是看在阿月幫他們看病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份上。 傻人有傻福,他也跟著受惠了。 楊廣察覺自己頗有些愁腸百結(jié),知道是因為地上這睡得天昏地暗的人的緣故,把人摟起來箍進懷里抱住,抱著人緩緩將心中連日來積壓的郁氣舒出來,又長長吸了口氣將眼里的熱意逼退回去,放松下來閉著眼睛靜靜待著,只覺歲月安好,再也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時候了。 夕陽西下,眼前的光線逐漸暗下來,楊廣低頭看了眼懷里還呼呼大睡的人,深吸了口氣,輕手輕腳把人擱來背上,也不騎馬了,就這么走回了城,進了城他也不忙著回府,直接進了宮,他得先帶著人去見過父親母親才好。 第38章 阿月很喜歡兒臣 楊堅獨孤伽羅見人昏睡不醒,叫太醫(yī)令來看了,確定只是昏睡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楊廣解釋說今日在長安城遇到兩位高人,兩位高人幾個月前在城郊清水湖那邊救起了阿月,當(dāng)時阿月受了重傷,才養(yǎng)好沒幾日,進城獻書的時候聽說在尋人,上來問了,一問之下就是阿月了。 一來楊廣說的話半真半假并無不妥,二來楊堅朝事繁忙,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費心思多過問,人怎么回來的,這段時間去哪里了,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便可。 楊堅獨孤伽羅聽了高人不愿透露姓名已經(jīng)遠去,只當(dāng)他們是不愿出世的隱士,便也沒再多說什么,只叮囑楊廣把人照顧好了,莫要再出差錯了。 楊廣舒了口氣,知道這是阿月以往一心向著他們家,又得父親母親喜愛的緣故,在父親母親眼里,阿月縱然不是親生,也算半個親生的了。 楊堅看了眼矮榻上躺著的女娃,許是因為前日折騰過一遭,現(xiàn)在知道她在外受了不少罪,因隱瞞身份生的怒氣和厭惡倒是散了個干凈再沒蹤影了,到底是養(yǎng)在府里許多年,不比外人。 楊堅沉吟半響,擱下手里的奏報,擺手道,“也罷,她若不扮成個男孩,只怕早在兵荒馬亂之年生死異處了,只這份學(xué)識膽氣,放在一個女娃身上,實在可惜了些?!?/br> 若為男孩,正經(jīng)做官也未嘗不可。 楊堅說著看了眼滿心歡喜的兒子,忽地道,“人還昏迷著,你急吼吼背著人進宮來是什么意思?!?/br> 楊廣行了禮,他上次就開過一次口,這次就熟練許多,坦坦蕩蕩行了禮,直言求道,“兒子帶著阿月來,是想求父親將阿月賜給兒臣做晉王妃的?!弊詈檬悄苓B娶親的儀式也一塊辦了,他不日便要啟程前往并州外任,這一去不知何時能歸,兩人年紀都大了,婚事他得先坐實才好,把人帶去并州,免得夜長夢多。 獨孤伽羅聽了就笑,“阿摩你也太急了些,阿月還沒答應(yīng)呢,母親很喜歡阿月,她若不愿意,我和你父親定是不會勉強她的。” 這他早先便猜到了,楊廣眼里都是松快的笑意,回道,“阿月自然也是愿意的,母親您不知道,阿月她啊,就是非常喜歡兒臣,以前兒臣用舊了擱置了的東西,像玉佩,發(fā)簪,還有筆,硯臺什么的,下人收拾了扔出去,她又會偷偷撿回來藏好,還有兒臣平時做的詩,胡亂說一句,阿月也是要逐詞逐句記下來的,她不愛寫詩,也不太背得旁人的詩,但只要是兒臣念過的詩,她滾瓜爛熟倒背如流……生辰還給兒臣煮蛋,送兒臣禮物,說以后賺了錢,要給兒臣辦一個很大的生辰禮,但凡兒臣在外面玩,她都會來接兒臣,要兒臣回去陪她,這些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楊廣說著臉色微紅,又行禮道,“只是父親母親大概也看出來了,阿月這個人,性子上有些癡氣,有時候就太過木訥了些,每日忙這忙那,心神都被旁的事勾走了,在兒女情長上不開竅,等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兒臣要等到何年何月?!?/br> 楊廣見父親正一言難盡目光古怪地看著他,母親又忍俊不禁,心知自己這么說十分厚臉皮,但還是接著把話說完了,這種事,含蓄是不行的,尤其是阿月那榆木腦袋,干等是等不到的,“阿月估計還惦記著要做官,這些事與阿月說,也是說不通的,兒臣想請父親賜婚,阿月對您尊敬之極,您的話她想必是聽的?!?/br> 獨孤伽羅便點頭笑道,“如此倒是早早定下來的好,這幾日求娶清月的奏報雪片一樣的往宮里飛,朝中命婦們明里暗里來詢問的也不少,像韋孝寬老將軍家的,王老將軍家的,連嫡出的兒子孫子都報上來了,個個都是頂尖的優(yōu)秀,分明是沖著阿月來的……” 這也正是楊廣掛心的,與阿月親厚相交的這些朝廷大員,哪個不是人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一起,再言談幾句,誰是阿月一目了然,這件事一旦傳開了,長安城炸開鍋不說,求娶的人只怕更多,如同韋孝寬高熲這等德高望重又是大隋的頭等大功臣,當(dāng)真開了口,父親真不好拒絕…… 更何況阿月這害人精對他沒有非分之想,變數(shù)太多,這事經(jīng)不起耽擱,楊廣深吸了一口氣,朝父親拜道,“還請父親成全兒臣和阿月罷?!?/br> 楊堅讓他起來,二月不是男孩讓人覺得是一件憾事,但放在女娃身上就十分拔尖,楊堅并不討厭這樣的女娃,尤其阿月心思純正不是弄權(quán)之人,嫁去別家他也不樂意。 楊堅同意了這門婚事,身份上的事他心里也有了個大概的安排,卻沒有明說,只看著渾身都透著松快喜氣的兒子,問道,“你身為晉王,妻子自是要來路端正,阿月的身份你有無謀算?” 這便是同意了,楊廣看了眼在一旁呼呼大睡的人,眼里心里都是笑意,回道,“這件事兒臣想過了,阿月和清月公主長得一模一樣,定然是雙生子了,清月公主當(dāng)日在文武百官面前一口認下她就是阿月,梁國太子蕭琮也是個聰明人,父親母親您們又站在阿月這邊,只怕不用我們提,清月公主和蕭琮便會將阿月認領(lǐng)回去了,畢竟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不說,先前又出了那些事。” 這便是盤算著給梁帝也塞一個公主了。 于兩國交好百利無害,再把蘭陵公主嫁給蕭巋之子蕭玚,兩國的關(guān)系便更穩(wěn)固了。 目前來說這是最妥帖的安排了。 楊堅頷首道,“這件事等阿月醒了,請清月公主,梁國太子一同來,介時再議,阿月住在宮里不方便,你帶回府里去,往后吃穿用度你母親自會安排,藥材補品上卻了什么,只管朝太醫(yī)令要,把她身子養(yǎng)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