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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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九阿哥緊緊握住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兩只眼睛漸漸開始變的通紅。 胤禛回來后先是去了福晉那,烏拉那拉氏整個人木訥了許多,沒了以往的朝氣,渾身上下也少了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 胤禛說什么,她就跟著點頭,其余的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她現(xiàn)在沒了權(quán)利,沒了寵愛,烏拉那拉氏一族自沒了她父親后也漸漸沒落了,沒了可靠的娘家,在皇子面前這個嫡福晉的位置便是什么都不如。 “你也去過那么多次了,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 胤禛掀開手中的杯子,熱騰的水開始往上冒著白霧,遮住了那雙神色晦明的眼睛。 “妾身知道的。” 烏拉那拉氏縮著脖子,眼睛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往貝勒爺那看,只一個勁兒的應(yīng)著。 “完顏氏有孕,到時候爺不在身邊,孩子還要你照看著?!?/br> 直到說完這句話,烏拉那拉氏才算是有了反應(yīng),她抬起頭來疑惑的問: “去的不是李meimei嗎?怎么換成了完顏氏?” 她太過于震驚,導(dǎo)致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 就見貝勒爺那雙修長拿著杯蓋的手頓了頓,隨后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手背上被濺到熱水燙的紅了一塊。 他就像是沒看見,冷冷的開了口:“皇阿瑪指明要見的?!?/br> 他一連在書房坐了三天。 整個貝勒府怕是除了蘇培盛,這三天沒人見到貝勒爺。年底事情多,貝勒爺這下就連早朝都請病假不去了,整個后院的女人開始人心惶惶。 宋西樓也慌張啊,她心里暗暗的覺得怕不是她想去皇宮的事將胤禛給搞腦火了? 可一時又見不到人,她便只有在屋子里暗自著急。 “主子——” 外頭沒下雪,但是大風(fēng)刮過來也夠嗆的,玉露穿著宋西樓特意叫人給準(zhǔn)備的斗篷,縮著脖子進(jìn)來了。 她走進(jìn)來就有小太監(jiān)將火盆最近的位置留給她。 玉露一邊來來回回的烤著手,一邊朝主子搖頭:“沒見著?!?/br> 宋西樓眼睛里的期盼頓時間就下去了,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胤禛要是還不出來解不開他的心結(jié)的話,到時候進(jìn)了宮又如何? “我親自去書房看看?!?/br>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嚇的一屋子的奴才猛的站起來,“主子,主子這可使不得啊?!?/br> 她現(xiàn)如今可是雙身子,肚子里還有一個呢,這位祖宗要是磕著了碰著了,出了一丁點的狀況,他們還不得人頭落地啊。 “主子去不得,萬萬去不得啊?!?/br> “讓開?!彼鲋亲樱挥X得肚子里面這坨rou還沒成型呢,壓根礙不著她的事。 有眼尖的奴才早就跑去喊冬芽了。 玉露卻在后想了想,拉緊斗篷往貝勒爺書房那跑去。 蘇培盛正坐在門口,腿上蓋著厚厚的毛毯,手中捧著酥油茶,吃的正香,瞧著面上紅彤彤的就知道一點都沒凍著。 “蘇公公,不好啦?!?/br> 玉露換了個神色,滿臉著急兩三步的跨過去:“不好了,不好了蘇公公?!?/br> 蘇培盛不看,就知道是那位祖宗身邊的人,貝勒爺吩咐了誰也不見,但每天也還是要問一個完顏主子的。 整個貝勒府,書房也就那位主子院里的人能進(jìn)來。 “怎么了,玉露姑娘?!碧K培盛站起來:“可是側(cè)福晉有什么吩咐?”宋西樓那的動靜自有人朝他匯報,知道那祖宗沒出什么事,否則哪敢在這坐的這般安然。 卻見玉露狂搖著頭,走進(jìn)一看才見著她臉上的慌張。 蘇培盛嚇的手上的碗都掉了,剩下的半碗酥油茶潑了一地,“到底怎么回事?” “主子要來貝勒爺,奴才們攔都攔不住?!?/br> 玉露滿臉的焦急:“蘇公公,你說,這雪天地滑的,要是主子非要來出了什么事的話——” 蘇培盛被她那么一說,嚇的臉都煞白煞白的。 “爺?” “爺——” 他轉(zhuǎn)頭就朝貝勒爺?shù)拈T砸去:“完顏福晉要來書房,奴才們勸不住?!?/br> 玉露存了心思,悄悄移了臉步往門口偷聽,卻見屋子里面靜悄悄的,她頓時有些失望。 可沒過一會,從里面?zhèn)鱽砟_步聲,隨后書房的大門被人從里面拉來,就見貝勒爺黑著一張臉,咬著牙說了句:“胡鬧?!?/br> 抬起腳便往前面走去。 玉露看的仔細(xì),那方向是去主子的院子的。 其實玉露往門口走的時候宋西樓就看見了,仔細(xì)一想就知道她肯定是去書房了。 她驚訝那個丫鬟聰明的同時,也沒忘記裝著余下的奴才們糾纏。 胤禛來的時候就見到,她被一群人圍著中間,雙手緊緊的護(hù)著肚子。 明明是主子,瞧那模樣看著實在是有些委屈。他眼睛落在她的雙手上,虧她還知道要護(hù)著孩子。 “咳——” 他輕咳一句,屋子的人頓時扭頭轉(zhuǎn)過去,他明顯看見宋西樓在見自己后,眼睛都開始亮了。 “貝勒爺——” 懷孕后的她格外的粘人,丫鬟太監(jiān)們都還在呢,就巴巴的上來揪住他的袖子不放手,讓人不忍心責(zé)罰他了。 玉露示意屋子的人都下去,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她更像是沒了骨頭,軟踏踏的黏上來。 “爺這段時間都不來見我?!?/br> 胤禛摟住她的腰,手放下她的肚子上,他不知道怎么說,這三天都在為她進(jìn)宮做著萬全的準(zhǔn)備。 唯恐他一個看護(hù)不住,她就帶著孩子在他眼前消失。 聽見她這抱怨的話,胤禛彎了彎嘴角:“你不是想進(jìn)宮嗎?后天隨我去叩見皇阿瑪?!?/br> 宋西樓摟在他脖子后面的手緊了緊,扭過臉小心問:“爺這是真的讓我去了?” 燈光下,胤禛摸著她的頭發(fā),溫柔的點著頭。 除夕,皇宮: 宋西樓穿著側(cè)福晉吉服,端端正正的坐在那。 吉服繁瑣復(fù)雜,頂婁金三層,飾東珠十,上銜紅寶石,下周綴金孔雀五,飾東珠七。 她頭上戴了太多的金子綴的慌,一時無聊眼睛便跟著額間的東珠晃。 九阿哥進(jìn)來的時候,就見她雖坐的端端正正的,但一雙眼睛卻提溜來提溜去,一時間沒忍住,笑了出來。 第111章 流放 九阿哥站在大殿中央, 身后的琉璃燈照的通亮, 他的影子也被拉的老長。 他的樣子本就出挑,剛走進(jìn)來就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了,此時他端端正正的站在那, 眉眼之間還含著笑。 那樣出挑的樣貌,眉眼之間還全是笑意,整個大殿沒有比這更惹眼的了。 胤禛走進(jìn)來的時候便毫無意外的看了個清楚, 尋著九阿哥的視線,一眼就看見正低著頭的宋西樓,從外面瞧著倒是與來時沒什么不同, 但那古靈精怪的眼睛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法眼。 他略下心神, 緊了緊手便走了上去。 “她這人最不耐煩, 倒是讓九弟見笑了?!?/br> 九阿哥一側(cè)頭就看見他的四哥站在自己身后,見他看過來便悄然往前走了一步, 高大的身子擋在他的右側(cè),將側(cè)面的宋西樓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看不到想看的人,九阿哥這才將眼睛從新落在他四哥身上, 想起他帶著占有欲的話唇角卻扯出一絲笑出來:“四哥, 這個世上怕是沒人比我更清楚她的脾氣了?!?/br> 他眼里明目張膽的窺視,一點都不遮掩的讓胤禛看了個清楚。 九阿哥還在笑,狹長的桃花眼里滿是瀲滟的笑意:“這些趙文軒應(yīng)該告訴四哥了吧?!?/br> 他的聲音就像是在胸腔里面發(fā)出來, 帶著嘲笑般的湊上前:“還是說,四哥不想承認(rèn)?”他收起目光,嘴里發(fā)出一身諷刺的輕哼。 他第一次以情敵的語氣告訴他, 這些他都知道,甚至于他還要告訴四哥,已經(jīng)進(jìn)了他四貝勒府的趙文軒都在他的掌控之內(nèi)。 對于這點,胤禛確實很意外,這個九弟確實與印象中的不一樣了。 “九弟說笑了?!必范G抬起頭,眉目還是一樣淡淡的。 九阿哥卻感受到一絲意外,任何一個男人在聽見這樣一番話后,不可能面上一點情緒都沒有。 他剛剛那一番話就是故意與他說的,要的就是在他臉上看見慌亂或者是嫉妒,但是他這個四哥一向都是這樣一張冷淡的臉。 他頓時就覺得無趣起來。 像是看準(zhǔn)了他要走的心思,胤禛這才不急不慢的開口:“她的性子一向都是溫順的,可至于你現(xiàn)在看見的不耐煩。” “——不過是她懷孕的緣故罷了?!?/br> 胤禛拍拍身上的斗篷,抬腳從他身邊走過,像是沒有看見九阿哥瞬間僵硬的身子,低頭淺笑道:“九弟沒有孩子怕是不知道,懷了孩子的女人甚是磨人?!?/br> 磨人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卻無端生出幾分纏綿來,九阿哥轉(zhuǎn)頭就看見他脖子上方的紅塊。 又不是沒有女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四阿哥的聲音溫柔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雙眸之間又像是有一番清泉讓人不經(jīng)的沉迷其中,九阿哥卻看著他的眼,從里映出那個雙眼泛紅的自己。 他垂下去的雙手一直在抖,腦子里反復(fù)出現(xiàn)的是懷孕兩個字。 他怎么敢,他的眼神來來回回的在胤禛與宋西樓兩人之間搖晃,他怎么敢這么快就讓她有了孩子。 一個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 九阿哥垂著頭站在那,無人看見的那雙眼里布滿了瘋狂,一股氣從胸腔里涌上,隨即從喉嚨口涌上一絲腥甜。 他伸出手湊到嘴邊咳嗽了一聲,然后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頭走向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