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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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從來到現(xiàn),就知道站在那看著,站在一邊的蘇培盛不得不出聲提醒了。宋西樓沒回應,直直朝臉盆的方向走過去。 拿了一個帕子,在水盆里打濕之后擰干,把胤禛額頭上的帕子給換了下去,上輩子伺候過一次胤禛知道這樣會讓胤禛舒服一些。 她手腳麻利,站在一邊一直盯著的蘇培盛才算是滿意了幾分。 “拿白酒來?!?/br> 刻意放低還帶著沙啞的聲音,宋西樓低頭別開目光又去看床上的胤禛。 蘇培盛耳朵動了動,眼睛利索的眨了一眨,思索的出聲:“格格,您這嗓子是怎么了?”聽著不像啊,當然這話他沒說出口。 “見爺躺在穿上,太傷心哭的?!?/br> 臉都沒有轉過來的宋西樓出聲,蘇培盛眉毛跳了跳只想站起來罵這人不要臉。 “蘇爺爺?” 小太監(jiān)沒有行動,站在一邊看他的眼色行事,蘇培盛手揮了揮手還是讓人下去拿了。 等酒來后,宋西樓用帕子打濕從被子里面摸出胤禛的手,用烈酒在他手心里一直擦著,來來回回,手腳都擦好幾遍。 烈酒擦身,可以讓渾身發(fā)熱的身體降溫,這點蘇培盛知道,但是當時郭太醫(yī)也說了,瘟疫雖然也是渾身上下發(fā)燙,但是卻與發(fā)燒不一樣。 烈酒擦身沒什么用,蘇培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算了,反正這對爺來說不是壞事。 宋西樓知道烈酒擦身本來就沒什么用,她的眼睛放在桌子上放著的藥碗上,真正有用的其實是這晚藥。 上輩子可能是胤禛命不該死,瘟疫沒有解藥,但是堅持帶最后的時候卻有人解出來了。 她加了手心里的乳液,小小的一碗藥里面加了三滴,喝下去之后她不知道對病情有什么變化,但是胤禛的身體至少會舒服一點。 手腳都擦了好幾遍后,眼見著藥也慢慢的涼了,宋西樓這才放下帕子,去洗干凈手之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碗。 “格格,貝勒爺還沒醒?!?/br> 蘇培盛委婉的提醒,他這幾天喂藥一直都是等貝勒爺醒來之后才能喂下去,爺在昏迷中是一點藥都不吃的。 宋西樓無視他的話,還是一樣拿起碗,觸手還是帶著溫熱的,正是藥性最好的時候。 她不理會蘇培盛,拿去勺子獨自就往胤禛的嘴里灌下去,頭先幾勺子都溢出來一點都灌不下去,宋西樓也不見著急只是一直拿著帕子給他擦干凈。 蘇培盛哼了哼,其實心里還是有幾番苦澀,爺還是喝不下。 宋西樓正半摟著胤禛,舀起半勺藥喂在他嘴巴,還在昏迷中的人不知是有了什么反應,舌頭伸出來試探的舔了幾口。 大概是品嘗到了里面的味道,之后宋西樓的勺子剛碰上去胤禛便沒有在抗拒,一勺一勺都喝了下去。 直到一碗藥見底,蘇培盛才閉上一直驚訝的大嘴。 這鈕祜祿格格實在是太神了,只要能把藥喝下去那就好了,他們也有了希望。 他重新用目光看著前方的鈕祜祿格格,不管她開始怎么樣,心里又是如何的想通的,只單單她能把藥給爺喂下去那一點,就能讓他蘇培盛敬佩。 “格格,放著讓奴才來?!?/br> 他彎腰帶著笑臉上前把空碗拿掉,態(tài)度是說不出來的好。 宋西樓小心翼翼的把胤禛躺下,拉高被子把人蓋的嚴嚴實實的:“我去給爺煮點粥。” 胤禛現(xiàn)在都瘦脫了形,都是沒用營養(yǎng)的,所以現(xiàn)在宋西樓應該想盡辦法給胤禛補充一點營養(yǎng),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么樣只有了足夠的體力才能堅持下去。 她走到后廚,整個廚房的人知道這是爺?shù)呐?,也就是主子,站在一邊看著不敢上前?/br> 宋西樓把米洗凈,放進干凈的瓦罐中,用小火慢慢的燉著,她背著她們獨自在前方忙活著,乘人不注意又放了好幾滴乳液進去。 小火燉米粥格外的香,等那咕嘟咕嘟的聲音響起后,彌漫了整個屋子蓮子香。 宋西樓嚇一跳,開始還以為是身上的味道給泄露出來了,她為了不露餡特意的在身上帶了好幾個香囊緩沖掉身上自帶的味道。 偷偷的聞聞身上,“也不是啊。” 說完后,眼睛放在還在被火燉著的小米粥上,好像散發(fā)出蓮子香味的是這碗粥里面散發(fā)出來的,為了確保還特意的去聞了聞。 確實是這碗粥,宋西樓眉毛一跳,這是乳液加多了的原因嗎? 現(xiàn)在人多眼雜的,宋西樓不方便做太多,只暗暗懷疑手里也一直拿著勺子在攪拌著在冒泡的粥,直到乳白的液體上面熬出了一層粥油。 用碗盛上來,乳白色的米粥上面還帶著點點粉色,要不是細看肯定看不清,就連粥的樣子都有些許的不同。 但是,宋西樓知道這肯定就是好東西。 蘇培盛在屋子里面轉轉悠悠的,過了好久才見鈕祜祿格格從廚房里走出來,他面上帶著喜色忙三兩步走上前。 “格格實在是辛苦了?!?/br> 垂下眼睛卻看見她手中捧著的白粥,白呼呼的什么都沒有,他嘴角扯了幾下,這個樣子爺哪里吃的下去。 “格格,這是不是太普通了?” 貝勒爺都好久沒有進食了,他當然是希望能讓他吃好點補補。 宋西樓捧著碗朝他身邊走過去:“爺好久都沒進食,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不然會容易傷胃?!?/br> 這次喂粥還是與上次一樣,小半勺小半勺的喂著,胤禛大概是吃了藥之后好了些許,有了意識吃的很配合。 看到這一幕,蘇培盛現(xiàn)在看鈕祜祿格格就是在看祖宗。 “格格,格格?!碧K培盛現(xiàn)在可是滿臉巴結,殷勤的不得了:“您待會再走,爺這幾日不穩(wěn)定,奴才怕待會爺醒來后會把吃下去的都吐了。” 宋西樓本來就沒打算走,胤禛就算是一直昏迷著可也有清醒的時候,他要是看不到自己做的一切后來又怎么會直擊他的內心呢? 于是,等到天黑也沒等到胤禛清醒過來,倒是碰到了兩次郭太醫(yī),他摸著胡子給胤禛把脈,大喜:“貝勒爺?shù)拿}象平穩(wěn)了好多。” 蘇培盛更是滿臉的喜色,止不住的炫耀:“爺白天不僅喝了藥,還喝下一碗粥呢?” “一點都沒吐,這些可都是格格的功勞?!?/br> 宋西樓坐在那聽著他們兩人的吹捧,帶著面罩的臉面表情誰也不知道。 等郭太醫(yī)走后,屋子里面便的靜悄悄,宋西樓就坐在胤禛的床對面,一眼就可以看見床上人的情況。 秋日里帶著霧氣,晚上也是涼風襲來,實在是有些冷。 宋西樓倒在桌子上面睡著了,一邊的蘇培盛看見心也軟了幾分,知道鈕祜祿格格這白天給累壞了,于是拿出一個干凈的毛毯輕柔的蓋在埋頭在桌子上睡著的人身上。 許是蓋上去動作太大了幾分,睡著的人嘴里發(fā)出幾聲呢喃,轉了個方向繼續(xù)睡著了。 等那輕柔帶著節(jié)奏的呼吸聲襲來,蘇培盛才放松了掛在心里的一口氣,悄悄的退了下去。 轉過身,卻見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胤禛眼睛是睜開的。 蘇培盛嚇一跳,之后面色帶著狂喜:“爺,您醒了?” 卻見躺在床上的人皺著眉,目光緊緊的盯著前方的人身上,尋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蘇培盛就看見趴在桌子上睡夢中的鈕鈷祿格格。 當下就怕爺不高興,上前想出來與爺解釋解釋。沒想到的是,床上的人目露兇光:“怎么把她接來了?” 咳了好幾下之后,一手揮開桌子上的碗:“誰準你們告訴的完顏福晉?把人給我送到南郊去。” 第75章 高熱 趴在桌子上睡著的人,手指動了動。 這一掌,用盡了胤禛全部的力氣,揮完之后咬著牙才能把手臂收回來,但是一直處于強者的自己怎么能允許現(xiàn)在像個廢人一樣的連力氣都沒有。 顫抖的手放在被子下,只目光如炬一直盯著前方,隨后依舊鋒利的眸子射在蘇培盛身上:“誰說的?” 那聲音像是冬日里最鋒利無比的刀,凍的人心都在顫抖。 蘇培盛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也清楚爺這是誤會了,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開口:“爺,這不是側福晉?!?/br> 控制不住顫抖的手指著前面,“今個一直照顧你的是鈕祜祿格格?!毕肓讼牒笪竦拈_口道:“爺是不是昏迷太久,看岔了?” 哎!爺這是昏迷的太久,想完顏側福晉了。 胤禛確實昏迷了太久,頭也是脹脹的昏沉的不行,聽到蘇培盛這句話眉頭輕微的皺起來,隨后卻感覺眼前一整發(fā)黑,忙用手揉了揉眉心。 蘇培盛看爺這個樣子,知道爺這是又在難受了,連忙上前扶著他的身體,擔心的問:“爺?” “無事?!?/br> 胤禛推來他的手,手臂剛往前推開卻只覺得天旋地轉,還是蘇培盛機靈忙上前接?。骸柏惱諣?,還是躺著吧?” 他現(xiàn)在哪里都難受,胃里也是一陣翻涌就像是要吐出來一樣。要不是意念堅持著胤禛現(xiàn)在都要吐出來了。 “鈕祜祿蓮心?” 心里嘲諷的笑了一句,剛剛看見的第一眼,雖然他在發(fā)火但是也忽略不了那剎那間的高興,這一場病是生是死,胤禛連自己都沒有把握。 來到蘇州這段時間,每天都在看那些感染上瘟疫的人如何被病痛折磨,冷眼旁觀別人的生死…… 他順著蘇培盛的手臂躺了下來,心里嘲笑了一句:她怎么會來。 那日她那個樣子,分明是還在怪這自己,別說他早就傳口信下去不準透露給宋西樓,就算是她知道,自己都沒把握她會過來。 別來了吧,不來更好,他瞇著眼睛看過去,視線里的人帶著重影,聞了許久空氣中都沒拿股熟悉的蓮子香。 “送鈕祜祿格格回去吧?!?/br> 窗戶留了一條透氣的縫兒,吹的燭火都在搖晃,正躺在桌子上的宋西樓暗暗嘆了口氣。 *** 鈕祜祿蓮心只去了第一天,之后就再也不肯去了。 宋西樓回來,鈕祜祿蓮心也放著她不讓她靠近,隔著一道門她在用柚子葉洗澡,宋西樓眼睛閃了閃:“柚子葉洗澡是去霉氣的?!?/br> 另外一件屋子的祿蓮心還沒說話,又聽見那帶著沙啞的聲音道:“貴人,烈酒才消毒,” “不過也沒什么事,”宋西樓面上一邊揭開蒙了一天的面罩透氣,一邊又繼續(xù)忽悠:“瘟疫哪是這么容易就傳染的,格格不要擔心?!?/br> 面罩里面是長貼滿傷疤的臉,這是簡單的易容術,宋西樓花了大價錢才學到的,但是貼在臉上還是要時不時的透透氣。 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她剛從胤禛屋子里面出來,給鈕祜祿蓮心八個膽她都不敢進來,謹防自己的小命沒了。 其實,瘟疫確實容易傳染,但是只要防御過當,用艾草葉子熏屋,防御瘟疫的藥按時吃,也是可以避免的。 但是這不是所有人的想法,從上午回來到現(xiàn)在,鈕祜祿蓮心什么辦法都試過了,但一想到她在那個屋子里面呆了這么久。 躺在床上的貝勒爺都脫了形,鈕祜祿蓮心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fā)抖,控制不住抑制不了。雙手把皮膚都要擦破。 她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沒了命后那就什么都沒有了,那些榮華富貴就都與她無關,鈕祜祿蓮心怕,她怕她沒錢沒權沒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