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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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倒也沒在意這件事,嗯了一聲,轉(zhuǎn)而便切了正題,收斂了神色,問道,“哀家問你,今兒你去乾明宮,陛下可同你交代了什么?” 靜瑤心里一頓,看來她猜得不錯,大約太后也聽了傳言,全以為是她跟皇上告了狀,才惹得賢妃落了一個月的禁足……她趕忙解釋道:“回太后,奴婢過去的時候,陛下正在御書房,奴婢從頭到尾,連天顏都未曾見著,更沒聽見陛下有什么事交代?!?/br> 太后其實也知道她在乾明宮都做了些什么,如此一問,不過是想事先給個警告,告誡她以后不可欺上瞞下,恃寵而驕罷了。聽她這么說完,就悠悠嗯了一聲,“知道了。眼看都廿五了,今年沒有三十,廿九就是除夕,你且好好準(zhǔn)備著……等元正過后,換個地方當(dāng)差吧!” 靜瑤倒是一愣,又要換地方? 有心想問問要換去哪,但抬起眼才看見,太后倚在引枕上,已經(jīng)閉上了眼,而身后的韓嬤嬤則輕輕朝她搖頭,意思是不叫打擾,她只好作罷,蹲了個禮,輕輕撤出了殿中。 ~~ 如太后那晚所言,今年是沒有三十的,余下的三天簡直一晃眼就過完,眼看著就到了除夕。 除夕白日與往常無異,只是傍晚的宮宴設(shè)在流云殿,現(xiàn)如今后宮尚未冊立皇后,太后便是最尊貴的主子,因此一定要出席宮宴。靜瑤還記著跟倚波的約定,加之本身也不喜歡湊這種熱鬧,便提前以身體不適為由告了假,太后倒沒多問,只叫她好好休息,從福寧宮另挑了兩個人,出門赴宴去了。 除夕的宮宴一般要持續(xù)一兩個時辰,夜幕降臨后,眾位主子齊聚流云殿,開啟輝煌的宴享,剩下看家的宮人們,也熱熱鬧鬧的吃著年夜飯。 靜瑤稍稍跟大家吃了一會兒,便找了個借口開溜了,眾人都只當(dāng)她要去休息,便也沒人攔她。 一年中最后的夜晚,空氣里的味道似乎都不太一樣,遠(yuǎn)遠(yuǎn)的從流云殿中傳來陣陣鼓樂聲,愈加襯出節(jié)日的氣氛,卻也更加顯出別處的清凈,靜瑤趁夜色來到司苑處,從外就瞧見了窗子里透出的燈火,走進(jìn)去一看,果然見倚波在等她。 “倚波?!彼~了進(jìn)去,放下斗篷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精美無比的臉來。 倚波瞧見她,立刻高興的迎了上來:“阿淳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怎么會呢,咱們不都說好了嗎!”她關(guān)上門往屋里走,一邊問倚波,“福寧宮里也擺了一桌年夜飯,我不好不露面,就吃了一會兒,對了,你吃過飯了嗎?” 倚波點頭,拉他在椅子上坐下,“方才尚膳監(jiān)送了年飯,是羊rou餃子呢,我吃了一大盤!”說著又給她倒了杯熱茶暖手。 她則笑笑,從懷里拿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問倚波,“那還能吃得下嗎,我從福寧宮給你拿的點心?!?/br> “是嗎?”倚波一聽有吃的,趕緊伸長了脖子去看,見靜瑤打開了油紙,露出里面幾樣精致點心來,立刻呀了一聲,“合意餅,豆面餑餑,還有金絲燒麥呢!嘖嘖,福寧宮果然是好地方,連年夜飯都比外面的高人一等!” 說完立刻拿了一個小巧的蝦仁燒麥放進(jìn)嘴里,邊吃邊含糊不清的感嘆,“太好吃了!” “是吧!”靜瑤托著腮看她,瞧她吃的開心,自己也心滿意足,隨口道,“我從前就聽說過,全京城就宮里尚膳監(jiān)的燒麥做的最好吃,今日一嘗,果然不假,可惜就是有點涼了,倘是剛出鍋的話會更好呢!” 倚波邊吃邊看她,“你從哪兒聽說的?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愛跟別人聊天。” 靜瑤楞了一下,自然是在惠王府時聽宇文銘提過的,李妙淳是個悶葫蘆,又被關(guān)在宮墻之內(nèi),會聽誰說呢? 她給倚波倒了杯熱茶,搪塞道,“福寧宮里的人說的……你別著急啊,慢點吃,我都吃飽了,這些都是給你帶的?!?/br> 倚波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心思還是在吃的上,一口氣喝了半杯熱茶,仰天喟嘆一聲,由衷的對她感謝,“真的好吃!阿淳你對我太好了!” 她由衷笑笑,笑過之后,認(rèn)真的說,“我這是投桃報李,你對我也好??!”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醒來的那個夜晚,倚波為她在炭盆上熱的羊rou雜菜湯,這個女孩曾在那個寒風(fēng)呼嘯的夜里,給了她歷經(jīng)絕望之后第一次的溫暖。 倚波都顧不得說話了,嗯嗯兩聲,趕緊又嘗起余下的點心來,靜瑤含著笑見她風(fēng)卷殘云般的都填進(jìn)了肚子,然后饕足的嘆道:“完了,我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往后不待見自己的伙食了可怎么辦!阿淳你得對我負(fù)責(zé),往后發(fā)達(dá)了,要帶我享福??!” 靜瑤曉得她在開玩笑,也笑著順嘴應(yīng)了,“嗯,對你負(fù)責(zé),放心吧!” 吃飽喝足,兩個小姐妹湊在一起說話,眼見夜色越來越深,等到有所察覺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戌正了。 倚波一把拉著她往外走,“快,咱們趕快去凝翠堂,煙花快要開始了!” 靜瑤左右也沒什么事做,便跟著起身,一起往那邊去。 孰不知,此時的流云殿中,同樣有人耐不住宴間的無聊,也找了借口,撤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咳咳,目測某人要被抓包了…… 靜瑤:恐怖,救命??! 皇桑:聽說我媳婦兒不舒服? 第二十二章 兩人從司苑處出發(fā),路上還得費些時間,等到了凝翠堂,煙花已經(jīng)開始了,宮人們聚了一堆,都在仰頭朝天看,人群隨著煙花的綻放,時不時發(fā)出陣陣歡呼聲。 這是一年里最重要的節(jié)日,普天同慶,宮中的規(guī)矩也會稍松散些,兩人也沒了顧慮,也湊過去一起往天上瞧。 本朝向來崇尚節(jié)儉,是以宮中準(zhǔn)備的煙花并不十分多。前后不過兩刻鐘,就全部放完了,這美麗雖然短暫,卻給觀看的人們帶來難以磨滅的歡樂。 宮人們心滿意足,陸續(xù)都散了,而對于兩個姑娘來說,一旦回去,就意味著又要好久不見,倚波舍不得靜瑤,磨磨蹭蹭留到最后才走,一邊走,一邊意猶未盡的跟她討論今晚哪朵煙花最好看。 原本說的興高采烈,可走著走著,倚波忽然停下腳來,呆愣的看著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靜瑤心中奇怪,也跟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有一玄色錦袍的男子,正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俊眉微蹙,眼眸一如既往的寒涼。 認(rèn)清了那是誰,靜瑤霎時間白了臉,猶豫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走到近前,僵硬著端了個禮:“奴婢見過陛下……” 宇文泓不露喜怒的嗯了一聲,上下打量她一番,問道,“不是說病了嗎?怎么還能來這里看煙花?” 而眼見著靜瑤走過去乖乖端禮,先前還存著狐疑的倚波心內(nèi)頓時了然了,驚駭之下,也只得趕緊過去行禮,“奴婢給陛下請安。” 宇文泓卻連瞧都沒瞧一下,視線還是穩(wěn)穩(wěn)停在靜瑤的臉上,在等她的回答。 原本看見他就有種莫名的心虛,此時被他這樣一問,靜瑤簡直驚懼交加,趕緊跪下來解釋道:“回陛下,奴婢起先是不舒服,后來身子好些了,想著太后不在福寧宮,便來看望從前的朋友……”話末,她心虛道:“請陛下明鑒?!?/br> 這也太倒霉了,她一向規(guī)規(guī)矩矩在福寧宮里乖乖當(dāng)差,也就今晚開了個小差,誰能想到居然會被皇帝給發(fā)現(xiàn)? 況且這是除夕夜啊,他堂堂一國之君,不是該待在流云殿與宮眷們同樂的嗎?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心里欲哭無淚,這下好了,她糊弄太后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偷偷出來玩卻被皇帝給抓了個現(xiàn)形,皇帝若要較起真來,這可是欺君重罪了! 靜瑤魂飛了一半,先前看煙花的興奮也一下煙消云散,渾身涼了個透底,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實在勉強(qiáng)的很,若皇帝要跟她較真可怎么辦?好不容易能重活一回,若再一命嗚呼,恐怕沒有還魂的好運(yùn)氣了吧! 一旁的倚波眼見靜瑤如此緊張,頓時明白了過來,想到那日是自己主動邀請的阿淳,心里懊悔不已,趕緊也跪下來替她求情,“請陛下明鑒,妙淳從前與奴婢同住,我二人情同姐妹,自打她去了福寧宮,就再也沒見過。今日她惦念奴婢,盡管身子不舒服,也還是來司苑處看望奴婢,奴婢聽見此處燃放煙花,一時按耐不住,便求了她一起來看,她原本是要回福寧宮的,是奴婢一直黏纏,請陛下降罪于奴婢,饒了妙淳吧,她是無辜的?!?/br> 眼見一個一個俱都如臨大敵的跟他磕頭,宇文泓不由得一陣頭疼。 他方才嫌宮宴沉悶,想出來走走,無意在這里瞧見了這個敢闖他夢境的小宮女,鬼使神差的就停了下來,想到宴前福壽提到她身子不適,他便隨意問了一句,沒想到竟把她們嚇成這樣。 其實方才,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她臉上笑意,他就明白了,她跟他一樣,只是找了個借口而已。 也是,一堆不相熟的人硬要湊在一起吃團(tuán)圓飯,有什么意思呢?更何況那些嬪妃還一個個使盡渾身解數(shù)的在宴間獻(xiàn)藝,要上前給他敬酒…… 大過年的,他可沒想治誰的死罪。但她們這么如臨大敵,有點叫他下不來臺,無奈之下,他只好瞥了眼身旁的福鼎,福鼎立刻會了意,輕咳一聲,道:“時候不早,流云殿的宴席也快結(jié)束了,李令人還不快回福寧宮預(yù)備著伺候太后?” 靜瑤一頓,明白過來這是免罪的意思,既然她沒事了,那倚波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頓時都松了口氣,齊齊道了聲遵命,立起身來。 兩人齊齊道了聲奴婢告退,正打算趕緊離開,卻聽見皇帝又說了一聲,“等等?!?/br> 等等? 皇帝要做什么,難道改主意了?靜瑤大氣不敢出,卻忽然聽見他問,“傷好了么?” 倚波覺得這話肯定是在問靜瑤,便朝她使眼色,而靜瑤怔一怔,不由得抬起臉來,“陛下說什么?” 就是這個角度,那桃花眼里的一汪春水靜靜望著他,猶如那夜的夢境再現(xiàn),他也不由得怔愣一下,而后才道:“朕是問你手上的傷口,可痊愈了?” 靜瑤這才明白了,趕緊低頭回道:“回陛下,手上只是一個小傷口,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她只聽見皇帝在頭頂上淡淡“嗯”了一聲,便再沒了動靜,這便可以走了吧?她同倚波又道了一遍奴婢告退,見這次沒再攔她,才終于放心的離開了凝翠堂。 至于依然留在原地的皇帝,剛才那個如夢的瞬間,似乎的確有許多話想問她,但被冷風(fēng)一吹,又清醒了,而且這個場合也不太適合,他立在原地,眼見她越走越遠(yuǎn)。 出來透氣的時候可不短了,福鼎在旁輕聲提醒,“陛下,流云殿諸位娘娘們還等著您呢?!?/br> 他點了點頭,往流云殿去了。 ~~ 年初一,皇帝在玄極殿祭天,禮成后接受文武大臣的新春朝賀,后宮里,除過尚在禁足的賢妃,其余妃嬪也來到福寧宮拜年,福寧宮熱鬧一早上,到了上午,又迎來進(jìn)宮朝賀的各王府女眷。 這個流程,靜瑤很熟悉,因為她就曾是這些女眷當(dāng)中的一員。 她無法躲避的見到了鄭王妃,越王妃,以及新過門的安康王妃,那原本以為淡了的記憶,在這個時候重新涌了出來。從前惠王妃張恩珠身子不好,惠王府里許多的宴會,都由她來cao持,這些人是惠王府的???,也都是她曾經(jīng)熟悉的人。 她依然跟在太后身邊,聽見她們跟太后親切的話家常,誰家今年的年夜飯又添了什么新的菜式,安康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將會在什么時候降生之類,她臉上竭力保持著平靜,心中卻涌起恍如隔世的滋味,她曾是她們當(dāng)中的一員,如今卻見面不相識了。 她只有安靜的充當(dāng)著旁聽者。 新春伊始,陽光正好,福寧宮正殿里被裝點的喜氣盈盈,一盆盆的山茶齊齊怒放,花團(tuán)錦簇,染得滿殿馨香。 鄭王妃最會說話,張口就夸,“這花開的真好,要說還是太后會養(yǎng),瞧瞧,連花都比別處的漂亮!” 越王妃附和道:“就是說啊,看起來都是名貴的,咱們這些粗人恐怕連名兒都叫不上來?!?/br> 太后呵呵笑道:“托西川路的福,這都是底下進(jìn)貢上來的山茶,有十八學(xué)士,茶梅,赤丹粉霞什么的,總歸有人會打理,不用自己費心,哀家也沒強(qiáng)到哪兒去,也是個粗人罷了。” 一屋子女眷鶯鶯燕燕笑的歡暢,安康王妃年紀(jì)小,還沒什么城府,這時候把花瞧了又瞧,眼睛忽然一亮,道:“哎,我記得惠王府里也有這樣的花,不過沒太后這里的多,但是惠王妃好像很會養(yǎng)。” 靜瑤心里咯噔一聲,下垂的睫毛忍不住微顫,緊接著就聽越王妃糾正道:“哪是惠王妃啊,她那個身子,整天就知道吃藥了,哪有那份閑心!弟妹記錯了,會養(yǎng)花的不是她,是惠王府的陸側(cè)妃,年前歿了的那位……” 話末猛然意識到這是在拜年,大過年的提個死人多不吉利,越王妃忙立起來,一臉惶恐的跟太后請罪,“臣妾失言了,請?zhí)笏∽铩!?/br> 太后倒沒說什么,只是聞言在人群里找了找,奇怪道:“哎?怎么沒瞧見惠王妃啊?” 鄭王妃道:“大約惠王府里頭事情多,料理起來麻煩,出門遲了些,太后也知道的,她那個身子,如今府里又沒個能幫得了忙的,還得cao心府里零零碎碎的事……” 太后點了點頭,“那就好,我當(dāng)她身子又出岔子了,人沒事就好!” 誰料說曹cao曹cao就到,太后這邊話音剛落,就見陳尚宮進(jìn)來通報,“太后,惠王妃娘娘到了?!?/br> 太后頜首,“快請進(jìn)來?!?/br> 須臾,就見張恩珠進(jìn)到了殿中。 就算方才她們提及已經(jīng)死去的自己,靜瑤也還可以忍得住,可此時聽見張恩珠來,卻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她抬起眼眸,看向才進(jìn)到殿中的女人。 第二十三章 今日元正,民間的百姓們都興穿新衣,皇室就更加莊重了。 王妃們都身著禮服進(jìn)宮,張恩珠也不例外,發(fā)髻上帶翟冠,身上是正紅色大衫,大約為了掩蓋并不太好的氣色,臉上的妝稍重了一些,倒顯得比別人更加莊重幾分,進(jìn)到殿中先照規(guī)矩行元正的大禮,“臣妾拜見太后,祝太后千歲?!鄙陨砸活D,又補(bǔ)充道:“今日來遲了些,還請?zhí)筅H罪?!?/br> 太后趕緊示意韓嬤嬤上前扶她起來,和藹道:“大過年的,哪來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地上涼,你身子又一向弱,快坐下吧?!?/br> 有小宮女抬來了椅子,張恩珠謝恩后坐下,門外春梅也很快端來了熱茶,靜瑤強(qiáng)忍下起伏的情緒,平靜的為她放在手邊。 這就是殺她的兇手之一。宇文銘將她丟棄在烈火中,然卻是張恩珠先將她騙去的牡丹院,她并不知那夫妻二人究竟是誰設(shè)計了誰,然她卻是最終的受害者。 她滿心的恨,那時的痛苦與絕望,在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又全涌了上來,她也好想沖上去好好問一問張恩珠,為什么要殺她? 其實當(dāng)初進(jìn)惠王府也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驕矜的官家小姐,誰愿意去為人妾室?若不是那時宇文銘在青州偶然得見她后,主動求親,爹爹會愿意把親生女兒嫁進(jìn)王府做妾嗎? 可后來事情出乎她預(yù)料,宇文銘表現(xiàn)的如謙謙君子,她還是愛上了他,盡管她受寵,但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一個妾室,從不曾仗著寵愛逾矩半分,她一向尊敬張恩珠,從未生出過什么壞心眼,可張恩珠,為什么要使毒計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