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權(quán)寵寶貝甜妻、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惹不起的江北北、網(wǎng)紅的前任們、掠寵韶容、好想吃掉你、屬你最撩人[娛樂圈]、皇后總想拋棄朕、穿越1973、快穿當(dāng)男神穿成炮灰
其實龔寧紫當(dāng)年,確實是林茂的曖昧對象。 也是林茂除了常青大師兄之外,唯一一個差點兒動了真心的人。 不過兩個人之間壓根沒挑明的時候便分開了…… 第86章 “無事,你只需要帶我去見他就好。” 林茂不耐煩見這十七娘的惺惺作態(tài), 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平平應(yīng)道。 聽得他這般說話, 那十七娘一張極幼嫩的臉上登時露出了一撇狠辣之色, 顯是平日里絕無其他人敢這樣待她。當(dāng)然,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位十七娘出生顯貴,又在幼年時被送去一隱世高門學(xué)了一身高強武藝, 在領(lǐng)了著魚龍令之前, 全天下能命令她的人,便只有朝堂之上最最至高無上的那人。于是乎她愈發(fā)覺得自身高貴不凡, 長到這個年歲才入了江湖, 再看江湖上諸人, 卻都覺得不過是一群命如草芥的豬狗一般。再加上她因為自身武功而變得身形宛若幼童,天長日久心態(tài)本就敏感多疑, 林茂如今不喜于她,更讓她恨得心中發(fā)痛。這時候驟然又被林茂全然不顧禮節(jié)打斷話頭,頭腦一熱, 那十七娘藏于袖下的手掌驟然一翻,已是運了一抹氣勁在手心, 亟待送出——這一道氣勁送出去, 倒還真不至于致人死命,可若是猝不及防真的著了她的道,卻也難免全身酸痛麻癢, 丑態(tài)百出,很是遭罪。 而林茂如今武功盡失,倘若真的被十七娘這般教訓(xùn)一頓,縱然性命無憂,卻定然也是要受一番苦頭。葉年在一旁窺見十七娘臉上狠辣神色,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道了一聲不妙,他下意識想要給林茂提個醒,可顧及到身側(cè)便是那心狠手辣的十七娘,便又心生怯懦,暗暗叫苦了。 眼看著林茂便要遭難,卻偏偏也巧,就在十七娘差點動手的一瞬間,林茂不經(jīng)意地一個擺頭,帶著頭上那頂帷帽的垂簾微微飄動,而陰暗狹窄的當(dāng)鋪僅有一扇窄門,門口射進來的一條細(xì)細(xì)光線就恰好落在了那頂帷帽之上。 先前看上去只是尋常的帷帽這樣透光一照,那柔順飄逸的垂簾上竟然隱隱透出一團團暗紋來。 而那花紋也非同尋常,看過去朦朦朧朧的,竟然就像是那祥云之中盤旋著一條條四爪金龍…… 【什么?】 一看到那些暗紋,十七娘如遭雷擊,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袖子下面的手,瞬間便停住了。 “既然如此,十七娘心下就安穩(wěn)許多了。”非常短暫的一個停頓后,十七娘撇了撇嘴角,強裝鎮(zhèn)定地回應(yīng)了林茂的那句話。隨即又?jǐn)D了一個十分生硬的笑容出來,往林茂身上又多看了好幾眼。 【這頂帷帽上的花紋,難道不是……這,這怎么可能?為何鐵釵令的令主竟然與那人有了關(guān)系?】 因為林茂露在帷帽之外的衣服都只是尋常貨色,這十七娘便實在沒有仔細(xì)觀察他。加上她自家的主子并非龔寧紫,便是見了林茂這位鐵釵令令主,她心中也很是不以為然。 可如今驟然見了林茂帷帽上的不凡之處,十七娘卻再也維持不住高高在上的形態(tài),一顆心狂跳不止。她忍不住又仔細(xì)都看了看林茂此人……身形與說話都分明是個少年模樣,氣質(zhì)偏偏沉穩(wěn)到近乎暮氣沉沉,倒很像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一般。還有他身上那看似平常的成衣鋪子里買來穿的成衣,那洗得發(fā)白的外搭,那針腳細(xì)密,看著便是手工縫制的布鞋,再配上那頂金絲摻象牙石制的帷帽…… 極貧與極貴重的衣飾搭配在一起,反而惹得十七娘只覺得這人全身上下竟然處處都透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高深莫測來。 “恕十七娘無禮,與這位公子交談許久,倒是還未曾請教公子的姓名——” 十七娘眼珠一轉(zhuǎn),忽然開口對林茂問道。 林茂心下一突,背上猛然滲出了一層冷汗,這些時日他屢逢怪事,再加上那所謂的長生不老藥的風(fēng)波,這隱姓埋名之事,本就是他心中極為在意的事情,如今聽得十七娘這樣問,下意識便以為這怪異的女童模樣之人已看破自己身份。 一瞬間,他心中各種思緒紛紛亂亂,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答才好,不過他這般愣怔模樣,落在十七娘的眼睛里,竟然又有了別的解釋。 “是十七娘多嘴!” 她忽然猛地一磕頭,略有些心驚地回道。 想起先前自己看到的帷帽垂簾上的暗紋,這十七娘的背上便如同林茂一樣,也已是冷汗?jié)i漣。 糟糕,這人既然有這帷帽做了身份憑證,我竟然還這般再三追問,實在是毫無眼色,恐怕在他心中,這時候已經(jīng)將我十七娘化為了愚笨之人。 之前便也提過,這位十七娘天性多疑,自小又在那皇城中最最爭權(quán)奪利的地方打拼長大,遇到這等事情,難免束手束腳,疑神疑鬼。 “那我現(xiàn)下便帶公子去見伽若師父——”十七娘福身道,態(tài)度已是肅然,“請跟我來?!?/br> 那十七娘一想到之前所見到的那帷帽上的暗紋,終究不敢造次,先前心中多少還存著對這人的折辱打壓之心,這時候也只能氣悶地將那點心思全部收了回去,老老實實帶著林茂往那來福當(dāng)鋪的后門走去。 那葉年見十七娘驟然間對林茂態(tài)度變得恭恭敬敬,頓時也是心下忐忑疑惑,這個時候便也畏畏縮縮地跟在了兩人身后,小意殷勤地伺候著。 林茂本以為,自己之前見到的來福當(dāng)鋪前面的鋪面已經(jīng)是格外陰暗狹窄的了,結(jié)果跟十七娘到了后面,打開一扇又一扇木門,才發(fā)現(xiàn)這來福當(dāng)鋪的后廂之中,那陰暗和狹窄又比前鋪更勝幾分。 又走了一會兒,林茂才發(fā)現(xiàn)這當(dāng)鋪的門面雖小,縱深卻長得不可思議——林茂跟在十七娘背后走了將近一炷香的功夫,都不知道那人究竟開了多少扇門,撩開了多少層布簾,只覺得先前尚且說的上是房間的當(dāng)鋪內(nèi)部,到了后頭已經(jīng)只能算得上是個窄窄的通道了。 而且這通道也是逐漸往下,空氣也是一點一點變得沁涼寒冷,照明全靠身后葉年手中高高舉起的蠟燭,除此之外,整個走道之中,只能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十七娘身形纖巧,武功又高,走的是輕快敏捷,可苦了跟在她身后的林茂,在那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人寬的過道里是走得跌跌撞撞,頭暈眼花,好幾次都險些一頭栽倒在地——畢竟他頭戴帷帽,視物比起尋常人來說,又更加困難一些。 但是他如今的容貌實在是太過耀目,消息稍微靈通一點的人只要一看他的面容,便能猜出他的來歷,所以林茂便是這般狼狽,也不敢在這持正府兩人面前將帷帽取下。 好在行走之時,他身后的葉年不時會幫忙一二,林茂總算是跟上了十七娘的腳步未曾掉隊……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這樣跌跌撞撞地前行,反倒是讓前頭的十七娘越走就越是覺得怪異。 【這人竟然當(dāng)真不會武功嗎?】 【難道只是說在騙我?】 【若他真的是我想的那人手下,無論如何都不至于這般狼狽才對啊……】 【還是那人早就猜出我的想法,才特意讓人這樣做?】 …… 一路上,十七娘思緒萬千,百思不得其解,先前對林茂是滿腹敬畏,這時候又半信半疑起林茂的真正身份了。 【難道是我搞錯了不成……】 她不斷地問著自己,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到了一張冰涼浸骨的鐵門面前。 她伸手在那門上一推,林茂便聽到“嘎吱”一聲極為沉重的聲響,一團雪亮的光芒便從鐵門的后面霍然傾瀉而入,放林茂情不自禁地瞇起了眼睛,受了刺激的眼睛淚水直流。 原來這鐵門竟然就是最后一道門。 “到了?!?/br> 十七娘輕輕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在原地停了片刻,才慢慢踱步,走出了那扇門。 鐵門后面,果然自有乾坤。 這里竟然是一處仔細(xì)布置過的山谷。 林茂猛地回過頭來看向自己出來的那扇門,才發(fā)現(xiàn)那張鐵門是鑲嵌在一道石璧之上。 來福當(dāng)鋪正在交城的最外圍,而交城本身便著落在群山之中。想來便是來??蜅1澈蟊蝗送诹税档?,通到了這處山谷之中。 其實這種類似的暗道,但凡是家業(yè)大一些的武林門派亦或者是達(dá)官貴人,家中都要備上一條以防不測。 但是林茂卻從未見過這樣長的暗道……那暗道出來之后,所見所聞,又是這樣讓人猶墜夢中。 明明外面還是三九寒冬,可是這山谷之中,卻是落英繽紛,鮮花盛放。 鐵門所在的石壁之前,草地宛若極厚的綠毯子一般直鋪向遠(yuǎn)方,不遠(yuǎn)處有怪石嶙峋立起,可是就怪石也像是羊脂白玉一般,透出溫潤的rou白之色,怪石旁邊的草叢與樹木生得是葉肥枝盛,更有幾棵果樹從灌木的背后伸出了幾條枝丫,拳頭大的果子紅彤彤的,就掛在枝頭。 “這里究竟是何處……” 若非那沉重的暗道鐵門就在自己身后,林茂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如同那武陵源中的大漁人一般,陰差陽錯落入了仙人洞府。 林茂正想開口詢問,沒想到那十七娘和葉年看著眼前景色,竟然也齊刷刷地發(fā)出了一聲詫異的“這怎么回事?”的驚呼。 林茂心跳頓時快了一拍,連忙偏過頭往那十七娘臉上望去。 那女童臉上驚疑不定的神情,絕非假冒。 片刻之后,十七娘才像是回過神來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否是想明白了眼前異況是從何而來,她的臉色驟然從青轉(zhuǎn)白,從白轉(zhuǎn)黑。 明明身在芳草花樹之中,可十七娘那種氣勢洶洶的傲慢姿態(tài)中,也染上了一絲明顯的恐懼。似乎對林茂的目光若有所覺,十七娘回過頭來對上林茂的目光,又干凈將臉上的驚懼神色強行掩去,撐出一幅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然而她那時不時便不由自主游移到芬芳花草上的目光和微微發(fā)顫的話尾,卻多多少少泄露出了她的真實情緒。 “令主,這,這莫非是那人所為……” 那葉年到了這個時候才像是回國了神,比起十七娘來,他臉上的驚恐之意更是濃厚。明明眼前的景物是這般美不勝收,他卻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可怕的東西一樣,全身顫抖,汗出如漿,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收聲!” 十七娘咬牙低喝一聲,袖子一卷,便在葉年喉嚨上的啞xue一拂,噤了他的聲,顯然是不想讓他多嘴說出什么來。 “公子……請您卸下身上全部兵器,才可再往前行?!?/br> 接著,她才轉(zhuǎn)過頭來,強裝鎮(zhèn)定地對林茂說道。 第87章 林茂眉頭一皺,隨即便在十七娘背后看到一方小小的石碑, 那石碑直插在地上, 上面寫著毫不起眼的幾個字“持正府 交城分舵”。 而以那石碑為界, 蔥蘢的草地上有一根細(xì)細(xì)的銅線鑲嵌其中, 作為分界。 這樣看來, 如今林茂,十七娘與葉年所在之處,倒還尚未真正進入持正府的地界, 而那銅線之后才是持正府的范圍。 那十七娘順著林茂的視線往自己身后望了一眼, 原本就已經(jīng)十分難看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一分。 “請卸下身上的武器……” 她神色變幻莫測地盯著那界碑,與界碑后面的仙景, 心不在焉地又重復(fù)了一句。 “我并未攜武器而來?!?/br> 林茂道, 注意力也沒有放在十七娘身上——到了這個時候, 眼看著這位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十七娘與那怯懦的葉年的反應(yīng),足以能夠猜到, 這山谷內(nèi)的美景背后定然有什么極為不妥的隱患在,才讓這兩人做出這般反應(yīng)。 林茂如今身無武功,又有昏迷不醒的常小青與那獵戶家的小姑娘姚小花作為拖累, 難免有些束手束腳,心中忐忑——他倒還真不怕那伽若傷了他性命, 卻怕萬一他有個好歹, 那一弱一殘的兩人久等他不回,該如何是好。 那十七娘也完全沒注意到林茂這時的憂心忡忡,她正準(zhǔn)備就這樣帶著林茂入內(nèi), 忽而心中又生出一個想法,隨后便又道:“那就再請公子卸下帷帽,便可隨我入內(nèi)了?!?/br> 林茂一怔,道:“為何要卸下帷帽?” 十七娘目光在林茂帷帽垂簾上一掃,開口道:“自然是因為規(guī)矩如此?!?/br> 林茂的動作頓時遲疑了起來。 “為何我從來不知持正府中竟然有這等規(guī)矩?!?/br> 他是看著龔寧紫在他身側(cè)將那持正府的密則一字一句寫在紙上的,自然知道持正府從未有過這等規(guī)矩——畢竟持正府中豢養(yǎng)著眾多奇人怪俠,這些人身上或有怪癖,或有恩仇,用各種手法掩飾形跡乃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而十七娘這時候忽然說著要他卸帽,背后的意思倒是有些可疑。 偏生這個時候,那十七娘卻表現(xiàn)得像是有猛虎環(huán)伺在側(cè)一般,神色中的焦慮急迫之情愈盛,再看林茂這般猶豫不決的模樣,眼神立刻就變得尖銳起來。 “還請公子卸下帷帽……持正府之內(nèi)從來都容不得藏頭蓋腳,行蹤鬼祟之人?!?/br> 她這句話倒是實在說得有些難聽了,頓了頓之后,她又強行掩飾道:“……想來,能夠拿出鐵釵令的人,自然也不會是這種人。在持正府界內(nèi),事事公明,并沒有什么好需要顧忌的,還請公子放心卸下帷帽就是了……” 林茂聽著她這番意有所指地話語,躲在垂簾之后,苦笑不已。他如今這幅絕美容姿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身份背景更是決不能提,哪里又敢在持正府的魚龍令主面前大喇喇卸下帷帽露出真容。 失策,失策,為何沒有堅持弄些黃泥灰塵掩在面上…… 他忍不住想道,同時對著十七娘微微搖頭,道:“還請令主見諒,只是我實在有難言的苦衷,這帽子是定然不能卸下的……” 他這樣一說,愈發(fā)惹得十七娘好生不耐煩。 只見那女童恨恨一瞪眼,厲聲低喝了一聲:“那倒是容不得你在這里猶猶豫豫了,你既然想要見人,便把帷帽給我卸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