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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給龍算命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玄龍道:“走?!?/br>
    “我殺了整整十四個人,不該因罪伏誅嗎?”姚非夢問道。

    玄龍沉默了一下,而后道:“他們也殺了你,死不足惜?!?/br>
    “但一命是一命,他們殺了我是一回事,我殺了他們又是另一回事。”姚非夢道,“人間有人間的規(guī)則,鬼界亦要聽從陰司的規(guī)則?;ㄐ∠壬Uf的,要講道理,便是這樣。”

    花玨用力擦了擦眼睛,搖搖頭:“不?!彼澏吨曇簦坪踹€想說什么,但翻來覆去都是這個“不”字。

    姚非夢接著笑:“你這樣,作為判官筆的主人未免太溫和了些。我的確是殺了太多的人,其罪當誅?!?/br>
    花玨隱約記得還有什么事情要說,但他遲遲想不起來。他在一片帶著血色的黑暗中,隱約看見頭頂飄來一盞紙燈,明黃色的。

    他以為自己應(yīng)該看不見東西了,但那盞燈又如此清晰地印在他的視野里,是孔明燈,上面吊著長長的、五顏六色的紙穗子,上面寫著生人對亡故之人的思念。

    鬼門開,凡人也放燈,據(jù)說燈同紙船一樣,會隨著河流一起流入陰間,讓離世的家人看見。

    花玨陡然想了起來,他要說的是什么:“不能——你,你的母親還在這里,即便現(xiàn)在不能,難道去了陰間,你也要讓她找不到你,就這樣拋下她嗎?”

    他看不見姚非夢的神情,卻明顯感到周圍的氣氛冷了下來,像是有什么不該說的話被他說了出來。一旁的亓官楞了一下,接著拼命掙扎了起來,似乎有什么話要急匆匆地告訴他們。玄龍和花玨都不知何故。

    所有人順著花玨的視線抬頭望去,果然看見了頭頂一個孔明燈,明黃色,孤零零地浮在寒冷的深空中。

    那是給姚非夢的孔明燈,這個世界上,除了姚大嬸,還會有誰給他寫孔明燈呢?

    接著,花玨心口突然一痛,一種超出了他自小以來體驗過、想象過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這種痛苦的劇烈程度甚而直接在這一瞬間逼過了他的極限,讓他陷入了極為短暫的暈厥,又極快地被痛醒了,他痛得四肢抽搐,拼命倒氣,卻不曉得究竟吸進空氣沒有?;ǐk好似變成了一塊膠泥、一個正在被稚童碾壓的蟲豸,滿眼能望見的都只有死亡。

    “花玨,花玨!”玄龍拼命按著他,用盡全力也沒能讓他安穩(wěn)地呆在懷里,花玨無知無覺,兩手都死命按壓著心口,只差從那里剜出一塊rou來,混沌中,花玨痛得只想一死了之,絕望地嘶聲道:“嘲風……嘲風,殺我,我疼……”

    玄龍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使勁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傷害自己,但花玨用力之大甚而讓關(guān)節(jié)處發(fā)出了咔擦的響聲。

    “嘲風——”花玨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絕望了,他于空茫中只剩下一件事迫切地想要做,那便是死亡。無論是誰擋在他面前,無論是誰要阻止他,他都要——

    讓他們死。

    一樣隱藏的、沉寂多年的東西迅速地生長起來,玄龍只覺得手腕一痛,而后有什么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掀翻過去——那樣的力量讓他猝不及防,帶著十分的邪性,甚而折斷了他的手腕,逼他化出了原型。玄龍剛一落地,立刻咆哮著沖了過去,趴在了花玨懷里,將他牢牢壓住。

    花玨像一個迷途的孩子,大聲哭泣著:“奶奶……奶奶……”

    “奶奶……”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十足蒼老,卻沉穩(wěn)有力,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似乎嘆息了一聲:“小先生,你那天為了騙我一滴血,說要給我種親子血引,你可當真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心里有何等愛恨,身上便有何等痛苦,世上怎么有你這樣天真的人?”

    旁邊的姚非夢低頭不語,而后慢慢跪了下來。

    一旁的亓官似乎也感到了危險的來臨,他不管不顧地掙扎了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能出聲了。他低吼著道:“青慈沒有母親,他是由他的奶奶帶大的,你剛剛說什么?你們見到的究竟是什么人?”

    玄龍則感到有一絲不對勁,他指著面前的老夫人問亓官:“你看不見她嗎?這個老人家,你看不見嗎?”

    青煙散去,婦人傴僂的身軀慢慢為人所見,亓官睜大眼睛,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亓官今年四十五,姚非夢若是沒有早逝,應(yīng)當與他同歲。尋常人四十五歲的年紀,家中老母若在,當有七八十歲。

    而若是再往上數(shù)一輩……至少也要百歲余了,不在人世。

    玄龍看著這個“姚大嬸”,嘶聲說:“你不是姚非夢的母親,你是他的奶奶?!?/br>
    “我是他的奶奶。”老人平靜地道,“小姚走的時候十六,我六十四,當時也一并跟著走了。我投河死,無常不收溺死鬼,我便游蕩在人間,修成了半個羅剎,為的就是殺盡當年害我孫兒的人渣敗類?!?/br>
    她喃喃不知念了些什么,花玨手一松,渾身虛脫,向后倒了下去,靠在玄龍的懷里,心口那陣難以想象的疼痛也終于停止了。

    花玨渾身冷汗,氣息微弱地道:“怪不得……我和嘲風看見你出嫁前那段時間……我跟他說,這個地方好老,像是好……好多年以前?!?/br>
    “姚非夢叫你太太……也不是杭州那邊的土話叫法,太太的意思……就是奶奶?!?/br>
    姚奶奶點了點頭:“我們不是杭州人,我們是福州來的。我之所以敢讓你判我的命,是因為我手里有前世鏡——”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青綠的小果子晃了晃,花玨想了起來,那便是姚大嬸種在庭前的東西,他當時只以為是小山枳果,并未在意。

    “判官筆能看到的,前世鏡也能看到,我曉得你們跟不到小姚身上?!?/br>
    花玨也記得判官筆的幻夢停止在姚奶奶千篇一律的日常中,突兀地戛然而止,原來那一天便是姚奶奶作為人時,迎來終結(jié)的最后一天。

    ——嬸嬸保養(yǎng)得好呢。是鄰里話閑。

    ——保養(yǎng)什么,六七十歲的人了。老人笑嘆。

    便停在姚奶奶六十二歲時。

    花玨斷斷續(xù)續(xù)地問道:“姚……姚非夢——”

    姚非夢跪在一邊,輕聲道:“最初那三個人是我用惑術(shù)殺的。我想要搶在太太前頭?!?/br>
    姚奶奶蒼老的聲音慢慢道:“這孩子是傻,為了替我頂罪,搶著殺了三個人,后來其他人死了,也一定要跟過去吸干他們的陽氣,甚至不惜直接在你們面前露面。便讓你們真以為,這些孽都是小姚做下的?!?/br>
    花玨猶自喘著氣,勉強靠在玄龍懷中。他感覺自己腦袋中完全是一團亂麻,之前的疼痛所帶來的心悸還久久沒有散去。

    “死后殺人……如若想轉(zhuǎn)生,便要下十方地獄,受刀山火海之苦;如若不轉(zhuǎn)生,便要在忘川中永日徘徊,受無盡寂寞之苦?!被ǐk努力地吐字,“那幾個人死后,本來就要受到重罰,往后投入畜生道,你們——”

    “他們難道不該殺嗎?不該殺嗎?”老人重重地敲打了一下手里的拐杖,聲音因為憤怒變得尖利起來,“難道我孫兒就該死,被他們?nèi)绱俗髹`,他才十六歲啊……不該殺嗎!我憑什么等到他們死?他們憑什么安生活到死?”

    “我本以為你是個尚且有些善心的孩子,結(jié)果無非是個一般嘴臉的理中客罷了?!币Υ髬饛男渥永锩隽耸裁礀|西,對著花玨輕輕一吹,“眾鬼說你有判官筆,生死罪罰,它自判得最清楚,如今便讓我看看,這判官筆后面是何等心腸——”

    玄龍在她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便已經(jīng)撲上,狂性大發(fā),試圖擰斷羅剎鬼的脖子,但花玨已經(jīng)昏了過去。羅剎鬼的血引術(shù)再次催動判官筆,神力與鬼法相融合,構(gòu)建出了一個與以往都不同的幻境來。

    那個幻境玄龍進不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花玨的呼吸慢慢微弱下去。羅剎鬼的惑術(shù)比艷鬼要更強上百倍,只要花玨踏錯一步,便有可能喪命于此。

    花玨又能看見東西了,他再度望見了那個場景,飄滿紙錢的江陵,以及開滿了彼岸花的忘川河畔。

    他看見小時候的自己跌跌撞撞向一個人奔過去,那個人面容慈祥,鬢邊白發(fā)在日光下泛出柔和的色澤。

    其余一切,煙消云散。

    第103章 真來生平安

    他感到自己的眼淚流了下來:“……奶奶?!?/br>
    他伸手擦了擦眼淚, 結(jié)果越擦越多:“奶奶, 你是真的奶奶嗎?”

    花奶奶懷里抱著花大寶,花大寶抬起頭望了望他,甩甩尾巴。

    “怎么啦, 我的乖孫兒?”花奶奶笑他, “怎么眼里又撒貓兒尿,你看大寶可比你出息, 曉得撒尿去別處。”

    “哦喲喲, 怎么還在哭, 過來奶奶看一看, 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小花玨撲在花奶奶膝頭, 小聲喊疼,顛三倒四地講:“摔了,破很大一塊皮, 疼。”

    老人便把他抱起來, 撩起他的褲腿,用白棉布浸了藥草汁,給他小心擦著傷口。

    花玨聽見自己耳邊有個聲音問:“如此有罪?痛失至親, 投河修剎, 生奪人命十四條, 改得判得?”

    “當真判得——”

    如同給玄龍判命的當天一樣,花玨眼中沁出兩行血淚,他的神志已經(jīng)全然被幻覺控制, 只以為判官筆即將審判的是自己至親的奶奶,他握緊判官筆,一點一點地逼迫自己清醒過來,想起了片段現(xiàn)實中的場景。他由著自己的心緒,聲嘶力竭地為那兩人喊道:“不!不!不!”仿佛看見了什么惡鬼。

    潔白的琢玉筆握在他手心,仿佛有千鈞之重。第一次,它違抗了花玨的命令,一寸一寸地帶著他的手劃出看不見的痕跡:“姚氏二人,有罪,應(yīng)入刀山火海?!?/br>
    花玨看著空中那行看不見的字,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噬心的痛楚、擾亂他心神的幻景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了。他“哇”地嘔出一大口血,哭得撕心裂肺:“不,不……”

    他想說的并不是這樣,他本是要說這樣不值,如是他花玨提早知曉此事,他也會不顧一切地為姚非夢報酬、為那無辜慘死的瘋子平冤昭雪,只是不會選擇這樣慘烈的方式。

    刀山火海,那該多痛?

    “為什么要走這條路……那些壞人只要沒死就能定罪,城主他們都在,那么多好人都在,我們明明可以幫你們的?!彼虻夭黄?,最后嗓子出血,嘶啞無聲。玄龍在旁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著淚,而后將他抱進懷里。

    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趕來,花玨哭得渾身顫抖,亦沒能看清是誰持了桃木劍砍向姚非夢與姚奶奶,難得顯形的妖鬼在日光下很快便蒸發(fā)不見了,眾人大驚,此后傳說“兇犯立死即化為飛灰,是青天昭昭之理”,也這樣上報了京城。

    少帝回復(fù):“閱?!?/br>
    此后三月,江陵城主同京司提刑官四處奔走,查明三十年前一樁駭人聽聞的舊案,案件受害人姓姚,十六歲當日為同窗數(shù)十人jian殺,拋尸荒野;兇手皆已死,死后戮尸,妻兒連坐入獄充軍;另責當時將無辜者活活打死的一干村民,在世的皆入獄領(lǐng)罪或外放充軍。

    而姚氏祖孫,魂魄飄搖入海,順著鬼門回到陰司忘川,承刀山火海之罰。

    無眉道:“皇帝那個所謂一半半仙說,一半生人定,指的便是這樣罷。人和鬼的結(jié)局都定下了?!?/br>
    花玨卻遲遲沒能從這件事中緩過來,他大病一場,連燒了數(shù)月,玄龍不吃不喝,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直到他病情好轉(zhuǎn)。

    偶然有一天,玄龍翻到了無眉的一本典籍小說,帶著病情剛剛好了一點的花玨飛去了天邊一處仙洲。

    花玨最近不愛說話了,只睜大眼睛望玄龍。

    玄龍摸摸他的頭:“我在書里看見一樣?xùn)|西,說是極天之所生長著一種蓬萊草,可庇佑故去的人來生順遂如意。”

    仙洲上泛著騰騰白霧,海上吹來的風卻是溫暖的。仙洲上生長著奇花異草,玄龍俯身摘了一朵細小的紅花,給花玨別在耳后,然后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這里一個人也沒有,找來找去,二人只遇見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會說話,長得十分圓潤乖巧,偌大一只,扒起來望他們:“我是月宮玉兔,路過這里度假的,你們是什么人?”

    玄龍道:“我是嘲風,敢問仙者,這島上的蓬萊草生長在何處?”

    那只肥兔子聽了,眨巴了幾下眼睛,卻好似有點沮喪:“啊,你們來找蓬萊草的……我找了全島都只找到一顆,準備帶回月宮吃的。”

    它不知從哪個地方又變出了一個長條蘿卜和一顆巨大的白菜,像是炫耀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一樣:“不過,我已經(jīng)有蘿卜和白菜了,這一棵草就送給你們?!?/br>
    它從地上立了起來,伸出爪子把它遞了過來。

    花玨小聲問:“謝謝你,我們要如何報答你呢?”

    那肥兔子又眨巴了一下眼睛,伸長了脖子,用爪子給他們指:“太好了,我想請你們把我抱起來,走到那邊去——就是沒有樹木遮擋的哪個地方,可以望見對面?!?/br>
    它有點害羞地道:“我,我還不會化形。我們兔子也爬,爬不了樹的?!?/br>
    花玨想到自家同樣不會化形的小鳳凰,不禁笑了笑,于是低頭將它抱了起來,依言走到它指定的地點:“這里么?”

    肥兔子爬上他的腦袋,激動地甩著身后圓溜溜的短尾巴:“是這里了!”

    花玨本無心探聽這只兔子在干什么,但他無意往對面看了一眼,發(fā)覺對面也是一個仙洲,面對著這邊的是一塊傾斜的巨石,上面隱約能見到有個人在躺著曬太陽。那人穿玄色衣裳,神情懶散淡漠,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又或是在單純發(fā)呆罷了。

    花玨覺得面熟,玄龍卻道:“那不是上回同判官一起來過的兔兒神么?肥兔子,你看他干什么?”

    肥兔子身上的毛有點膨脹,它在花玨頭頂拱了拱:“我,我是謝——不,那個人的保鏢?!?/br>
    玄龍:“……”

    玄龍忍著笑問:“那你給他當保鏢,他知道嗎?”

    玉兔喜滋滋地道:“不知道,我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的?!?/br>
    花玨也聽出是怎么回事了,不禁笑了笑。大抵這只兔子暗戀對面那個人,這才費盡周折地來偷窺,膽大心也大,倒是非??蓯哿?。

    花玨頂著這只肥兔子,陪它看了半晌,直到對面那人駕云離去。二人同玉兔告了別,又花上半天時間回了江陵,去了姚非夢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