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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江春入舊年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竇老夫人強打起精神,招呼了遠道而來的段老夫人,才見著這誰也不認識的江芝。她倒是機巧,道自己有個侄女在太醫(yī)院讀書,營造一副“我是醫(yī)學世家出身”的假象,老夫人自是謝過她,給了她份豐厚的謝禮。

    兩府老人忙著敘舊,又憂心著淳哥兒病情,倒也未留意她,只請了她在花廳吃茶。

    “老夫人,老夫人,太醫(yī)請您過去呢,道……道……”兩個老人也顧不得聽那丫鬟吞吞吐吐了,起了身就往淳哥兒房間去,才進屋就聞一陣惡臭,心內(nèi)“咯噔”一聲。

    “老夫人,老朽瞧了半日,也不知貴府小郎君到底是中了何物,問她們說不出,這肚子卻是沒辦法……”

    “那可先用些法子將這魄門(肛|門)止了?我這乖孫身子歷來就不甚好,怕這般泄下去,人會受不住?!?/br>
    那太醫(yī)平日就是個精于著書立說的,臨診經(jīng)驗卻是一般,只在太醫(yī)局多教小兒一科,頗有名氣。聽聞淳哥兒平素身子不好,又是他未曾治過的危急重癥,況且這說話的片刻功夫,小兒又xiele一回,已經(jīng)帶了血……自是早就待不住了,忙著告辭,道自己才疏學淺治不了。

    兩府老夫人氣得半死:治不了你煞有其事的耽擱半日做甚?

    話語間也就帶了不滿出來,惹得老者翹著胡子道“為何不去請了那‘小華佗’來”,篤定了她們不會相信那小兒。

    “小華佗”就是江春。其實江春雖在四月十五出了個風頭,打出點名聲,但真正瞧起病來,卻不太有人信她,京中貴婦該找太醫(yī)的還是找太醫(yī)……這太醫(yī)在學里聽了些她的事跡,早就見不慣她出這名,在這場合正好借題發(fā)揮了推脫責任。

    無法,兩位老人又令人去請了太醫(yī)局另一位小兒圣手來,那老大夫倒是認真瞧過舌脈,連解出的水樣便也瞧過,問過小兒兩日來的吃用,山上氣候,見也無甚特殊的,道因不知吃了何物,只能開一劑收澀止瀉藥試試看了。

    竇老夫人眼見著無法,也只得點頭同意,盼著能將那魄門收住。只段老夫人心念電轉,連個普通太醫(yī)都能對當家人擺臉色,難道真如自家郡守說的,這竇家是不行了?可明明竇淮娘還在中宮,大皇子也還是官家嫡長子,莫非……

    那小秦氏見出了這事,早就腳底抹油躲回房去了,此番聽見下人傳的話“不知吃了何物”,靈機一動,換上副擔憂神情來兩老面前,道“既是寺里惹來的晦事,不如請個道士來做做法”。

    和尚道士本就不是一家,她這顛三倒四的論調(diào),若放以前早被竇老夫人訓斥了,但現(xiàn)在老人家也慌了陣腳,與其這般干著急,不如就……恰好下人來稟有二郎君跟前人求見。

    竇老夫人曉得那是元芳走之前給她們后宅留下急用之人,原以為暫時還用不上,哪曉得他才走了個多月,自己就沒將他獨子護住,反倒愈發(fā)愧疚了。

    “老夫人,小的竇三,四年前護送過小郎君去大理郡……現(xiàn)小郎君病情危急,倒是令小的憶起那年在金江落水之事,不若就還是請了那位江小娘子來吧,她當年……”

    “你是說當年救了淳哥兒之人?老身倒是還未見過,莫非她人現(xiàn)也在京內(nèi)?”

    竇老夫人倒是認真聽了的?!罢?,老夫人亦見過的,就是那日……胡家那位干親,現(xiàn)在太醫(yī)局讀書?!?/br>
    竇老夫人被前頭那太醫(yī)一“提醒”,本也正有此意,忙道:“是了是了,你快去將她請來?!?/br>
    段老夫人亦反應過來,那年自己是去過她家中的,沒想到現(xiàn)也來了太醫(yī)局讀書,倒是出息……只是,太醫(yī)局……今日那女子也自稱是金江人,也姓江,也有個在太醫(yī)局讀書的侄女……最主要的是她頭上那片金葉子,與自己當年作謝禮贈予那小姑娘的一模一樣,上頭鑲嵌對稱的兩條暖玉花葉把子掉了一半,是她當年戴掉了才收起來的。

    可以肯定,那女子應該就是她家人了。

    且說淳哥兒屋里,老大夫收澀止瀉的湯藥下去,小人兒倒是不xiele,亦早就泄不出甚來了。眾人剛剛松了神色,他又開始紅著臉哭喊“肚痛”,嗓子都啞了,滾著小身子哭肚痛,委實令人心疼。

    那老大夫只得搖搖頭道“請老夫人恕罪”,可險些將兩老人氣昏死過去。小秦氏又道定是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要請道士做法,兩老也只得閉眼同意。

    倒是沒好久,竇三就將江春請了來,今日正好沐休日,胡沁雪回了家去,她一人留學里看書。

    兩人進屋,還未多說閑話,老夫人就忙拉了她手,嘴里“好孩子”“好孩子”的叫著,請她快去瞧瞧淳哥兒。

    江春一進屋就聞見那滿屋的惡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她有不好的預感。哪有腹瀉到便血的,一般情況都是便血與腹瀉同時發(fā)生的,淳哥兒怕是泄得太過,已經(jīng)傷了腸絡罷。

    只見他素日白凈的小臉已經(jīng)燒成了紅色,觸手皆燙,仿佛一塊燒得正旺的火炭。那唇色也燒得鮮紅,嘴角還隱隱有血水流出來,她忙輕輕掰開他嘴巴,那血紅色的口水就順著嘴角淌下來,江春|心驚。

    竇老夫人見“眼珠子”滿口血,眼皮一翻就昏死過去,段老夫人雖還極力忍著,但饒是見過四五十年風雨的人物了,還是心疼得滾下淚珠子來。

    江春顧不上管竇老夫人,腦中極速轉動起來,腹瀉帶血,口腔內(nèi)也出了血,莫不是滾落時受了外傷?

    阿陽老嫗掐人中將老夫人掐醒過來,見江春正在淳哥兒身上四處摸起來,卻未見甚外傷青紫,忙急著問:“小娘子你看這是何情況?”

    才說話間,就見床上的小人兒眉頭緊皺,嘴里嘟嘟囔囔說著胡話,手腳開始動起來,眾人還當他醒了。

    江春卻陡然間將心提起來,這面紅耳赤胡言亂語手足亂動的樣子,怕是要厥過去了……有些像熱盛神昏,熱盛……難道是吃了甚大辛大熱之物?

    曉得問也問不出來,若不抓緊時間救治恐怕屆時就算救過來,也得有終生后遺癥了……竇元芳那個王八蛋得多傷心?這是他唯一的兒子。

    江春也不管了,不管是甚緣由導致的腹瀉,都是水液丟失,導致氣陰兩虛,先來氣陰雙補急救總是對的。

    急著吩咐下人趕緊端了半大碗溫開水來,用等分的糖和鹽兌進溫水,攪拌融化了緊著給淳哥兒喂下去……先補上丟失的水分和電解質(zhì),穩(wěn)住生命體征再找原因。

    待糖鹽水灌下去,小兒煩躁稍微減了兩分,她才問起來,淳哥兒一整日可有吃過甚東西。

    那奶嬤嬤忙晃著金簪子出來:“除了早食用過半小碗粳米粥,至今滴水未進。”江春愈發(fā)覺著奇怪了,光那半碗粥哪里經(jīng)得住這半日水泄?定是還吃了甚的。

    況且,據(jù)竇三所言,淳哥兒剛回來時泄出的便色是醬紅的,那粳米粥雪白軟糯,哪有那紅色?

    “你再想想,可有在何處吃過旁的?”想起這奶嬤嬤的“前科”,她又問:“淳哥兒跌下時你可有一步不離跟在身旁?當時是何人在他身旁?又是何人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他?與那人待了多久?”

    這一串問題問得婦人張口結舌,今日沒照顧好淳哥兒就是她最大的錯處了,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這條小命是不用要了……故忙將江芝扯出來,道她們尋下去時,是她與淳哥兒在一處的。

    段老夫人心內(nèi)一震,忙使了人去將她叫來。

    直到見了真人,江春才敢相信,原來那位“好心的娘子”就是江芝。

    江芝見了她也犯怵,畢竟本就做賊心虛,又見這素來看她不順眼的“侄女”,只滿心懊惱,今日這計劃又要壞在她手里了。

    姑侄倆大眼瞪小眼,眾人尚且不知情,段老夫人卻是看出來了,她二人就是親姑侄,莫非還唱起了雙簧?

    她倒是想把人往好處想,但自己姑娘去了這幾年,女婿元芳也未再續(xù)弦,安國公府越發(fā)名聲在外……不可能會沒人打這主意。尤其是這女子抱著淳哥兒的樣子真將他當親兒一般了。

    江春自見了江芝那咕嚕亂轉的眼神就有了猜測,今日這事定與她有干系!她這一心只盼著往上爬的“雄心壯志”……但,淳哥兒只是個孩子??!

    江芝自是一口咬定了并未接觸過小郎君入口之物。

    江春見她這般危急時刻了還不說實話,耽擱急救時間,擺明了未將淳哥兒性命放心上,心內(nèi)冷笑:好,江芝,這是你自找的,從這一刻開始,你不再是我江家人……我江家也沒你這般心狠手辣之徒。你不說,那就讓淳哥兒醒來了自己說!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恨的,江春紅了眼。

    她只詳細問過眾人,當時在寺中江芝是拿冰塊化成水與他喝的,她能拿準了那極寒的水有用,那就是確定他中毒是中了熱性的,而毒物里頭,既能致泄出血又是熱性的,她只想到一味——巴豆。

    巴豆大辛大熱,有大毒,可溫腸瀉積、逐水消脹,其有效成分巴豆油對皮膚黏膜有較強的刺激作用,故內(nèi)服易致口腔黏膜、胃腸黏膜出血,這與淳哥兒嘴角流血、便血的癥狀對上了。后世也證明嘔吐、腹瀉、白細胞升高等是巴豆中毒的主要表現(xiàn)。

    本朝藥典有“本品有大毒,非急癥必須,不得輕易使用,有娠及體虛者忌用”的明文規(guī)定,從張仲景時代就意識到巴豆油大毒,要先經(jīng)過壓榨,去掉它大部份油脂,以剩下的殘渣,名巴豆霜,配入丸散應用……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淳哥兒吃下,江春猜測,那定是壓榨出來的巴豆油了。她這般直接用巴豆油,與喂淳哥兒一口□□有何異?其心可誅!

    江春驚出一身冷汗,人都是會遷怒的,“連坐”“誅九族”……這時代上層統(tǒng)治者要整死幾個人,何其容易?這毒婦自己找死也就罷了,還扯上江家一家人來陪葬?

    江春冷冷望了江芝一眼,“噗通”一聲對著兩位老夫人跪下:“民女江春,懇請老夫人恕罪,懇請兩位老夫人為民女和小郎君做主,緝拿犯婦江芝,民女定會竭盡全力救治淳哥兒,我江家一眾老小遠在金江,并不知情,也萬萬不敢想到這犯婦敢如此行事,懇請老夫人饒過江家老??!”說完猛磕了幾個頭,就連額頭出血亦未察覺。

    這是她自來這時代后真正的磕頭了,不知是后背冷汗黏膩得她不適,還是砰砰劇跳的心臟,令她覺著,她的人生,她的穿越,從這幾個頭開始,就是對這時代的屈從。

    除了認干親那次意思性的磕過頭,求神拜佛不算,她從未向任何人跪下真正磕頭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來自人人平等的社會,從小接受善良、平等、自由的教育,知道人命的可貴。她不敢看殺豬殺雞熱血橫流的場景,她見著買賣人口之事會心痛,見著蓮心流產(chǎn)跳湖會難過……這些與她沒有任何血緣牽絆的人事她都忍不下心來,更何況是奶奶王氏的親生女兒?

    她心疼她婚姻不順,心疼她兩次流產(chǎn)際遇坎坷,不到萬不得已,她都在寬容她,雖然不愿承認,但她又未嘗沒僥幸過?僥幸的以為自己痛斥她一頓,給她點苦頭吃,令她認清現(xiàn)實,就能令她回頭是岸?她將她當作活生生的人,珍視她可貴的生命……可是她呢?

    她有將旁人性命當一回事嗎?她有記得自己是江家女兒嗎?淳哥兒稚子何其無辜?!

    她上輩子從小就聽了外婆不幸的一生,有時甚至聽得淚眼婆娑;她來到這時代才兩個月就見識到了舅母被鮮血浸泡得衣褲發(fā)黑的不幸……她知道,女人歷來不易,這時代的女人更加不易,所以她給了不幸的江芝無限的寬容與期待,甚至縱容。而今天,此刻,她的“同情”變成一把利劍,刺向了她自己,以及無辜稚子!

    直到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對同類的同情與寬容,變成了一場笑話。

    第100章 端倪

    江春猛磕了幾個頭后,也不待震驚的兩個老人反應過來,自己極快的從地上起身,冷靜的吩咐下人去找半斤黃連來煎濃湯,既然巴豆大辛大熱,按“熱者寒之”的治療原則,解毒就得以大苦大寒之物。淳哥兒上午就吃進肚的巴豆油,中途被江芝用深山寒塘水與冰水壓制過,現(xiàn)在才來催吐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得內(nèi)服解□□了。

    正好黃連不止大苦大寒,還能止瀉,保護胃腸黏膜,后世家喻戶曉的常用藥“黃連素”就是從中藥黃連、黃柏中提取的生物堿,對腹瀉具有良好的治療效果。

    下人見了竇老夫人眼色,兩個武婆子上前將兀自狡辯的江芝制服,余下幾人去找黃連急煎湯,幾人原地待命。

    江春早已將江芝的折騰拋之腦后,又轉頭問:“敢問老夫人,可能尋到牛乳?”若沒有,就只能用雞蛋清了。

    竇老夫人皺著眉望了她兩眼:“自是有的?!本陀腥巳N房找了半盆牛乳來備著。

    床上的淳哥兒,補下半大碗糖鹽水后,終于排了一次小便出來,江春松了口氣。她將三指搭淳哥兒脈上,凝神細切,仍是數(shù)(音碩)脈,體內(nèi)熱毒甚重,但數(shù)中又虛細,仍是氣陰兩虛的表現(xiàn)……江春又找來太子參先急煎湯備用。

    終于,在漫長的等待后,黃連湯煎好了,眾人七手八腳找來冰塊、冷毛巾等物幫湯水降溫,待已幾無熱度時,幾人抱起小兒,掰開嘴巴想要將那黑綠色的藥湯灌下去。

    但黃連實在太苦,而小兒天生就排斥吃藥,淳哥兒即使是睜不開眼,嘴巴也是抗拒的,只虛弱的晃著小腦袋喂不進去,眾人看了無不心疼,都拿眼來望江春。

    江春無法,若要似那影視劇一般嘴對嘴的人工喂藥,那不現(xiàn)實,搞不好咳嗆進肺引起肺部感染還是致命的,但這時代又沒有插胃管鼻飼的……只能強硬點了,令婆子端好了藥碗,她輕輕按摩了小人兒喉結一下,令他習慣性的做吞咽動作,這才咽下一口湯藥。

    那苦入心脾的黃連湯才入了口,碰到小兒口腔黏膜破損處,直將他刺激得皺了眉頭哼哼幾聲。兩個老人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如果眼光能作刀,此刻的江芝已經(jīng)體無完膚了。

    待換了三次碗,才灌夠一碗nongnong的黃連湯的量,莫說淳哥兒了,就是江春身上的衣裳也被染得看不出樣子來了,但眾人哪顧得上這個,全都聚精會神望著淳哥兒,只盼著這小娘子的法子有用,不然……這屋里不知得有多少人丟了飯碗,甚至性命。

    就在眾人眼眨不眨的注視下,不到半刻鐘,淳哥兒紅成蝦米的臉色終于退下去了,神情亦不似之前煩躁了,江春又松了口氣,法子對了!

    但,淳哥兒本就是體弱小兒了,先是大辛大熱中毒,神昏半日,現(xiàn)又大苦大寒灌進肚……江春只擔心這般折騰,他的身子,恐怕吃不消,可千萬莫留下后遺癥啊。

    眾人靜靜觀察,待一個時辰后,又灌了一碗進去,臉色倒是不紅了,眾人也顧不上炎炎夏日里后背那層冷汗了,俱覺著希望之光越來越明了。

    只除了江芝,任憑她如何掙扎,嘴巴里又被塞了塊抹布,看著眾人慢慢轉喜的臉色,她只覺著自己脖子上那把刀卻是愈發(fā)近了。

    她想告饒,想說自己是鬼迷心竅,卻只能“嗚嗚”著折騰得鼻涕眼淚滿臉。江春眼角余光見她這狼狽樣子,只覺齒冷,這就是她的好嬢嬢,為一己私欲害得無辜小兒險些丟了性命,她還有臉還有膽為自己辯白?

    自己對她的寬容就是對別人的禍害,她心痛的閉上了眼:奶奶,對不住了,我不能再縱容這樣的女子,不能讓整個江家為她陪葬。

    眾人靜悄悄又等了一個時辰,淳哥兒臉色終于正常了,腹瀉便血也已止住,身上熱退,江春切脈一看,脈亦靜下來了,有了正常的節(jié)律。她忙叫著幾個下人將那早已備好的涼牛奶給他慢慢的小口小口喂下去,慢慢進食以最大可能的修復黏膜。

    待半碗牛乳喂完,小兒又尿了一次,這次的尿液顏色較前又清亮了些,即使眾人是不通岐黃的,亦曉得這是救下來了。

    江春長長舒了口氣。

    留下三人不錯眼的看住淳哥兒,兩個老人帶著眾人回了花廳。

    花廳內(nèi),竇老夫人漫不經(jīng)心的吃了兩口茶水,才淡淡來了句:“說罷。”

    自有那婆子將江芝口中的破抹布揭開。

    來不及喘氣,她就跪地上哭求起來:“老夫人,老夫人,求老夫人饒命,民女不知小郎君怎就病了,當時民女在林里休整,聽見小兒哭喊聲,民女以前落了兩胎,對這小兒哭聲敏感得很,這才急忙過去瞧……民女未曾謀害小郎君,求老夫人明鑒是非,莫被江春蒙了雙眼,她早就看不慣我這姑姑,她……”

    “哦?我明鑒是非?到底哪個才是糊了心的?”

    段老夫人也將視線放姑侄倆身上流轉,到底哪個才是主角?剛開始以為是姑姑,現(xiàn)在又覺著侄女亦有嫌疑了。

    江春|心內(nèi)冷笑,問出口來:“我的好嬢嬢,你說你并未做手腳,那我且問你,在下頭半個時辰的功夫里,你可有喂淳哥兒吃過甚?”

    她自是否認的。

    江春令婆子找來她隨身帶的包袱,也確實是未翻到甚,但江春卻在包袱皮上聞見股油辛味,她自穿來后日日吃用豬油,對那味兒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且那辛味又不似辣椒那種辛辣,是聞著有股灼熱、刺激之感。

    很好,已經(jīng)“毀尸滅跡”了?不要緊的。

    “可我怎在這包袱皮上聞見巴豆味?好端端你隨身帶巴豆做甚?”她也不確定,只詐江芝。

    “你莫亂打一耙,我不知你說甚巴豆油不油的?!?/br>
    “看吧,我才說巴豆哩,你就說是巴豆油了,我可未說哦,你問問這些嬤嬤她們有幾人曉得巴豆油是甚?”這倒是真的,普通人頂多曉得巴豆致泄而已,無緣無故哪會曉得甚巴豆油,更何況是巴豆油提煉方法了?

    “無妨,你不說我也有法子,頂多等到淳哥兒醒來再問就是了,你喂了他甚吃食,一問便知?!敝慌沃粝律鹾筮z癥,傷了脾胃還好,日后慢慢調(diào)理,就怕那大辛大熱的毒物所致的高熱傷了小人兒神經(jīng)……他是竇元芳唯一的兒子,是偌大個國公府的嫡孫,還有很大概率是日后的竇家繼承人。

    思及此愈發(fā)恨自己了,都怪自己姑息養(yǎng)jian,養(yǎng)大了她的胃口,養(yǎng)大了她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