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那南山別墅的監(jiān)控呢?” “很巧,那邊沒有攝像頭,那所別墅是徐家新建的,除了周坤沒人住過,靠近南山,地偏僻,別墅和附近的道路,都沒有安裝監(jiān)控?!?/br> “可興奮劑呢,你不是說應(yīng)該是宴會的時候阮麗芝被下藥的。宴會,周坤去了,南山別墅,阮麗芝去過,她死亡的時間和去別墅的時間相近。上個案子也是,剛結(jié)束不久,他就回來了。包括今天,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我覺得太巧了。” 如果他不和她說,她永遠都不會懷疑到周坤身上,可偏偏把這些一對,幾乎所有都能吻合。 楊清河眉頭擰得越發(fā)緊,“如果他真的是...真的是22年前的,殺你......如果真的是的話,他現(xiàn)在是來找你的嗎?那我呢?他計劃里的一部分?” 可她和趙烈旭相識相愛只是偶然,哪有這種剛剛好的事情。 這些都是假如,倒不叫人害怕,楊清河害怕的是以后,下一步,兇手會做什么。 就算兇手不是周坤,那這一切也足夠讓人擔(dān)憂,從一開始他們就踩進了這個陷阱里,曾國發(fā)綁架她的時候,如果是受了兇手的意思,兇手沒有殺她的想法,更像是借用她戲弄警方,阮麗芝的案子他光明正大的宣戰(zhàn),卻不留一絲痕跡,他仍在戲弄警方,就像趙烈旭說的,兇手在玩游戲。 正因為是游戲,所以猜不到他下一步的舉動。 這些天楊清河都有些緊張,雖然對他笑嘻嘻的,但有時候一個人靜下來了,她能思忖著不動很久,眉眼都是冷的。 趙烈旭伸手,大手握住她的,“不要被表象迷惑,也許我們懷疑的是對的,但也許也是錯的。菜都冷了,快吃吧,今晚不想這些?!?/br> 楊清河深吸了口氣,“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趙烈旭笑著,“是不是就像踩地雷,很大幾率會中招,但不知道何時中招。” “你還笑......” “該來的總會來,生活也還是生活?!?/br> 他的眼睛總是那么黑,有些震懾人心的力量。 楊清河點點頭,趙烈旭把牛排切好端給她。 砰砰砰——外頭突然一陣流光,煙花在黑夜里盛開著,璀璨的顏色倒映在他們身上,倒映在餐桌上。 服務(wù)員推著餐車走來,上面的蛋糕一眼就吸引了人的眼球,藍白色的,仔細一看,白色一層上面站立著個穿藍色警服的q版男孩,做著敬禮的模樣,蠟燭插在男孩面前,是31。 趙烈旭低低笑著,“今天去做蛋糕了?” 服務(wù)員把蛋糕端上桌。 楊清河收拾收拾情緒,笑的甜甜的,“祝我親愛的趙隊長31歲生日快樂!” 邊上幾桌都投來目光。 趙烈旭有些不自然,這是頭一次,在公共場合搞這種。 楊清河:“許愿吹蠟燭呀?!?/br> 趙烈旭笑笑,直接吹滅了蠟燭,把刀遞給楊清河,“你切吧,想吃哪塊切哪塊。” “你怎么都不許愿?” 他咳了聲,“許了許了。” 楊清河好笑的看著他,“你害羞啊?” 趙烈旭扯開話題:“這小人你捏的?” “嗯,對啊,這個可難了,還是我自己畫的,照著做的。” “我生日只有一個蛋糕?” 楊清河剛要開口,周祁皓又跑了過來,先是驚訝了下蛋糕,然后說:“姐,姐夫,爸媽想讓你們一塊吃?!?/br> 楊清河和趙烈旭對視了眼,趙烈旭說:“好,我們一會就來?!?/br> 包廂是六人桌,趙烈旭和崔萍正對面坐著,剛剛沒仔細打量過,現(xiàn)在一看,崔萍沒楊清河說得那么冷,她的眉眼很嫵媚,但嫵媚的恰到好處,保養(yǎng)的也很好,清河的五官和神韻很像她。 崔萍神色自若,言語間透著點疏離和女強人的氣勢,但她對趙烈旭的語氣還算尊重。 她說:“刑警?我聽說過你?!?/br> 周坤儼然一副好父親的樣子,既不說話也做任何動作,只是安安靜靜聽著自己妻子和未來女婿的聊天。 崔萍說:“六年前是你負責(zé)的楊守城的那個案子吧?” 趙烈旭微微頷首。 崔萍:“算算日子,他也快出獄了。” 楊清河目光一顫。 崔萍說:“等這件事查完了,我們就會回美國,清河麻煩你多照顧一下?!?/br> 趙烈旭:“當(dāng)然?!?/br> 崔萍:“聽說你父親是康林集團的董事長?我們正好有個項目,有意和康林合作,不如趁著有功夫,一起吃頓飯?順便,正式談一談你和清河的事情。我和我先生對孩子婚姻的事情不做任何參與,但必要的禮節(jié)還是應(yīng)該要有的。” 崔萍看了他們兩眼,“畢竟,你們現(xiàn)在看起來感情很好?!?/br> 她說話十分公式化,是職場的后遺癥。 此話一出,楊清河明白了,崔萍是來談生意,順便看一下周坤。 趙烈旭:“我會抽空安排個時間?!?/br> 周坤捏著玻璃杯,說:“上回宴會,我看得出,你父母很喜歡清河。很高興,你的家庭很美滿,很適合清河。我想清河應(yīng)該和你提過吧,我和崔萍過于忙碌事業(yè),對家庭這一塊鮮少關(guān)心,這兩個孩子也都是可憐的孩子,小時候過的并不好......”周坤停頓,似有些不知怎么說好。 他緩了緩道:“他們倆看起來很快樂,但我知道他們不是,被拋棄過的人永遠都那么缺乏安全感?!?/br> 崔萍喝了口水,面上不為所動。 ..... 這頓晚餐,拘謹,客套,還有點虛偽。 趙烈旭和楊清河先行一步,周祁皓有些不舍楊清河,卻還是跟著崔萍上了車。 周坤開車,只字不語,崔萍看了他幾眼,到底也沒說什么,坐在后頭的周祁皓趴在窗邊好奇的看著這個城市。 周坤住的酒店就在附近,他為崔萍和周祁皓訂了兩間房。 該說的,上午崔萍都和他說過了,她沒空再在他身上多花時間,崔萍踩著高跟鞋進了自己的房間。 周坤刷卡,說道:“祁皓,你進來一下?!?/br> 周祁皓不明所以,跟著周坤進房。 房間是套房,寬闊豪華。 周坤松了松領(lǐng)帶扣,倒了杯水,周祁皓站在客廳看著他。 周坤:“你很喜歡那個刑警?” 周祁皓點點頭。 周坤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還真是不一樣呢?!?/br> 周祁皓困惑的皺眉,“爸,你在說什么?” 周坤坐在沙發(fā)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鋼筆把玩。 落地窗外夜色深沉,零星的燈光襯得夜更黑更冷,他淡漠道:“我們很久沒見了吧?!?/br> 第57章 國慶第三天, 趙烈旭要出個任務(wù), 離開淮城幾天, 他不放心她, 但也不能把她裝在口袋里帶走, 臨走前趙烈旭把楊清河送去了顧蓉那。 阮麗芝的案子顧蓉趙世康早有耳聞, 也許他們能聯(lián)想到其中一些關(guān)聯(lián),所以閉口不問趙烈旭關(guān)于這事,看似是逃避,其實不然, 應(yīng)該更多的是不忍,不忍再聽到那些。 顧蓉報了個舞蹈班,國慶假期每天都會去跳一跳, 趙世康住了一晚又匆匆走了。 見楊清河要畫畫, 顧蓉特意把書房收拾了下挪給她用。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到了顧蓉這兒就是婆婆看兒媳越看越中意,顧蓉不懂繪畫, 但知道清河的天賦,逢人就夸她,說自個兒兒媳畫的一手好畫, 拿過多少獎。 楊清河和顧蓉一起出門的話會親耳聽到這些話, 她第一次有股自豪之感,真心被別人認可, 被長輩驕傲, 被親人喜歡。 住了兩三天, 她偶爾會收到一條趙烈旭的短信,但沒有過多聯(lián)系。 顧蓉看得出她的些許失落,安撫道:“這行就是這樣,我們不知道他在外面執(zhí)行怎樣的任務(wù),但事情需要他一個刑偵隊隊長出面解決,肯定是挺嚴重的了,作為他的家人要做好一些思想準備,也需要足夠的耐心和包容心?!?/br> 顧蓉笑了笑說:“是不是想他了?” 一向厚臉皮的楊清河耳朵有點紅,她眼睛彎彎的,“有點兒?!?/br> 顧蓉笑得和藹,不知想到什么笑個不停,又嘆氣,過了會說道:“這緣分啊,真是妙不可言,現(xiàn)在想想,他光棍30年都是有道理的,命里注定的,要栽你手里?!?/br> 也是命里注定,清河要成為她的女兒。 笑著笑著,顧蓉眼眶紅了。 如果趙莉萱這會還活著,都要三十多歲了,孩子也要七八歲了吧。 黃昏漸來,落了一室的夕陽。 楊清河沒提阮麗芝的事情,只問道:“jiejie是不是和他長得很像?” 顧蓉回憶道:“她眼睛更大一點,長得很漂亮。那時候啊,姐弟里老是吵架打鬧,誰也不讓誰,莉萱鬧不過就哭,烈旭呢就是倔脾氣,自己想要的怎么都不會讓,你別看他現(xiàn)在很大度很紳士,小時候就是個自私鬼。女孩子都比較敏感一點,生了烈旭后,莉萱總說我們不愛她了,一邊對弟弟好一邊害怕,長大了點,烈旭又說我們都偏心jiejie,這倆孩子啊,沒一天不吵的。吵歸吵,鬧歸鬧,始終是一家人,其實他們感情可好了?!?/br> 顧蓉抹了抹眼角,“記得那會,莉萱剛上初一,換了個學(xué)校,被班里的男同學(xué)欺負了,回家也沒和我們說,就和烈旭說了,他才多大,不過六七歲的小朋友,騎著自行車晃悠到他們學(xué)校,拿了棍子要打人?!?/br> 楊清河跟著笑了笑。 原來,他小時候是個小惡霸。 顧蓉說:“那孩子后來性格變化很大,現(xiàn)在也能看出來,就是出了那事情以后,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說起過往,顧蓉有說不完的趣事,亦或是她第一次和別人說起這些。 天完全黑下來時顧蓉才意識到自己嘮叨了很長時間,她吸吸鼻子,笑道:“你下次可以拿他六歲還尿床的事情嘲他?!?/br> 顧蓉起身,“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睏钋搴幼谏嘲l(fā)上動了動脖子。 話音剛落楊清河的手機響了,是周祁皓。 說來奇怪,周祁皓之前一直吵著要來中國和她過年,和她玩,可是那天在餐廳見過一面后他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她。 楊清河接了電話,那頭的周祁皓聲音很低,隱約還有一些震耳欲聾的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