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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我要做首輔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這樣的形制本就是舊時而來,只不過將原本宰執(zhí)身邊的幕僚給明面化了而已。按照林瑜的設想,宰執(zhí)一屆五年,連任兩屆為限。等宰執(zhí)推下去之后,可作為國家顧問,依舊出謀劃策,只是不再掌權而已。而那些幕僚有了在宰執(zhí)的內(nèi)閣中工作過的經(jīng)驗,對他們以后的官途履歷也有著積極的作用。

    權歸中書門下,政令的效率也能得到保障,少了扯皮。牽制也簡單,故宋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中書門下另有一職名為參知政事,實質為副相。若是這一屆的宰執(zhí)強勢,則副相如諾諾。相反的,若是宰執(zhí)的政令引來爭議與不滿,副相則可以直諫宮中,請皇帝出來平相權。

    白安對這些都清楚,但他自己不是戀棧不去之人,也不會拿了權利之后就不愿意放下。想來,這就是林瑜會請白安來做這第一屆的宰執(zhí)的原因。白安本就在整個戰(zhàn)爭過程中替林瑜穩(wěn)著大后方?jīng)]有出什么問題,威信已經(jīng)有了。

    他的弟子貴精不貴多,可以輕松的拉起一個內(nèi)閣,以后解散起來也容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白安本身并不關注宗族利益,否則也不會一走就是數(shù)十年。他能夠和林瑜保持相一致的步調,兩人也能夠繼續(xù)愉快地配合下去。

    正當他寫信給自己的眾位出仕的、未出仕的弟子時,林瑜也看著地圖久久不語。

    躲在角落中的司馬菁已經(jīng)停下了手中的刷刷之聲,他小心地抬頭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瑜,接著寬大的袍袖活動了一下手腕。

    他在北州呆了很久,還是進了京之后才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即將登基的帝皇。在他的眼里,漢王無疑是忙碌的,特別在這樣國家草創(chuàng)的時候,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的時候,能擠出時間出來和小皇子玩一會兒都是很艱難的事情。

    剛才他聽見了漢王和白大人的那一番對話,直到現(xiàn)在仍舊一肚子的震驚。司馬菁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本子,上面的字因為驚訝,好幾個比劃都抖了。他不清楚漢王心中到底在想一些什么,卻能想象得到他口中描述的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手中的熱意告訴他,他的內(nèi)心是怎樣的激動和難以自持。司馬菁想著,有可能他手中紀錄下的東西將會前所未有,他的大名也將會不亞于那一位同姓的先人。

    “司馬修撰?!闭谒紒y想的時候,就聽林瑜開口道。

    司馬菁忙收回了思緒,行禮道:“漢王殿下?!彼行臐h王會不會要看自己記錄下的東西,因為按照歷來的習慣,帝皇是不能看的。而之前,他又剛剛記下了林瑜將人拖走的舉動。

    林瑜才不會關注這些,他對史書上自己的名聲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一些話暫時還不能泄露出去:“剛才本王和白師父在內(nèi)室所說的話,不可泄露。一會兒你整理的時候,將這一段單獨整理出來,放進絕密檔案之中,會有人將至歸檔密藏?!?/br>
    司馬菁一聽,不是要看起居注就先松了一口氣,至于這樣的要求也是應有之義,他連聲應諾,跟著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退下去先整理去了。

    就在林瑜看著地圖想著外敵的時候,朝鮮李家以及倭國德川家同樣也在思考著邊上那一個龐大國度的驟然改變。相比于朝鮮上下對林瑜重建衣冠之國而表現(xiàn)出來的喜大普奔,倭國那邊就有些糾結了。

    林瑜手中的一副牌和他的記憶中相比,可謂是一副好牌了。畢竟這時候,整個東方的意識形態(tài)還是以中國為主、以華夏文明為主。

    就算是偏居一隅的德川家也不能否認,在林瑜遍掃腥膻、重建文明之國度之后,他們就算嘴上硬著,心里不是不虛的。面對一向的宗主國發(fā)來的詔書,德川家這一任的將軍頗有些愁眉苦臉的意思。

    自明末以來,德川家就奉行閉關鎖國的政策,頗有些關上門來自己稱王的意思。也是,在隋朝的時候,他們就敢自稱日出國,將中華稱為日落國。直到被好好教育了一頓,才有了遣隋使、遣唐使,唐時風格直到后世在他們的文化中都有體現(xiàn),可見他們對當時那種教育印象之深刻。

    之前,華夏又是那樣的一副景象,他們還有什么不敢說的。這時候,林瑜一封詔書下來,他們可不就是坐蠟了么?

    去?派什么級別的使臣去,該進貢什么樣規(guī)格的禮,才能既表達出他們不卑不亢的意愿、國力的強大以至于不被小瞧,又不太rou痛,還能繼續(xù)閉關鎖國。新任的漢帝可是東番發(fā)家,而且還和邊上的很多國家乃至于洋人都有貿(mào)易往來,這一點德川家還是知道的。

    不去?那邊的漢帝手中可是掌握著軍隊,重要的是,還掌握著水軍。日出國的確不怕,但是白白添上戰(zhàn)火,也不是德川家愿意看到的。若是不去,怎樣才能回一封措辭恭敬的話,才能不惹的漢帝大怒,以至于發(fā)兵前來。

    德川家的左右為難,說到底都是所謂的自尊心作祟罷了。不像是棒子國,這個國家一向以小中華自稱,也不看林瑜愿不愿意承認。

    一般而言,小國想要生存,都需要一定的生存智慧。就像是棒子國,他們有一個詞,叫做‘事大’。就算再不愿意,之前靖朝之時,他們還是要‘事大’的。但是看到林瑜在重建華夏之后,他們這時候的歡欣雀躍也是真實的。

    誰讓他們自稱‘小中華’呢,相比一個腥膻之國,自然是真正的華夏才叫他們‘事’地更加心甘情愿,對不對?

    林瑜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即使心中再不高興,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在登基大典之后接受這個國家的朝覲。

    但是這時候他們可不知道這一點,他們只知道林瑜不愿意見他們。

    “國內(nèi)有消息沒有?”名為金敏韋焦急的在鴻臚寺分給他們的房間轉來轉去,恨不能用腳把地板給磨禿嚕皮。他一邊擦著腦門上的汗水,一邊忍不住再一次道,“崔大人,你說國內(nèi)怎么還不派人來。”

    崔明原也不去拉他了,無奈地道:“朝中聽聞漢王殿下盡掃江山一定也會和咱們一樣歡欣鼓舞的,金大人何必著急,想必國內(nèi)派來的人已經(jīng)在前來的路上了?!?/br>
    “崔大人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心中的憂愁不成?!苯鹈繇f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自漢王殿下改天換地以來,他們數(shù)次要求朝覲漢王殿下,但是均被拒絕了。理由總是一樣的,漢王殿下太忙了。

    崔明原不是不擔心,畢竟他們兩人原本是來朝覲靖朝、不、偽朝隆昌帝登基而來,結果,就蹩在了這里。改天換地是好事,但是漢王殿下不愿意見他們那就不怎么好了。只要國內(nèi)派來的人一到京城,和他們一交接,他們這輩子的官途就算是完了。

    同樣是朝覲,人家以后就是升官發(fā)財,而朝覲了一個胡人皇帝還是一個亡國之君的他們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而同樣算是倒霉蛋,崔明原比金敏韋要鎮(zhèn)定許多。他本就出身大家,以后就算不在當官了,日子還是照樣過。金敏韋就不一樣了,他這么一結束,就算沒有回家種地那么可憐,但是和現(xiàn)在卻是沒法相比的。

    “你我同樣的處境,金大人的憂心我怎會不知。”崔明原嘆了一口氣,他又能如何。原本他們還能找得到門路使銀子替他們說話。在改天換日之后,他們也不是沒這么做過。但是,就在前幾天,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接受了他們銀錢的那個小吏被捉走了,還有一個黑面軍管過來詢問他們事了多少銀子。他們不敢撒謊,只好一五一十地說了。

    后面的事情他們就不太清楚了,據(jù)說罰沒了受賄所得,還判了刑。

    兩人不知道在新朝在律法上已經(jīng)完全廢除了rou刑,取而代之的是勞動。見那個小吏再也沒出現(xiàn)過,兩人自然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輕動,叫外院看守著的軍士省心了許多。

    直到有一天,在外收任的鴻臚寺卿回到了京城,京城也逐漸撤離了軍管,鴻臚寺外的軍人才消失。

    管云飛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身后還帶著一連串的外番洋人。金崔二人不是沒見過這樣子的洋人,在林瑜打下京城之前,他們還能四處走動的時候,也曾經(jīng)在街道上見過。只不過,相對于那些穿著一襲黑袍脖子上掛著十字架的神父,這些洋人就五顏六色多了。

    聽說為首的就是新任的鴻臚寺卿,金崔二人忙不迭的從房間里走出來拜見??诜Q上國,又道恕罪,再稱偽朝暴虐。小國不得已云云。

    管云飛一見他們的衣飾,就知道這是東面朝鮮來人。這時候的士大夫對朝鮮印象還真算得上是不錯,畢竟他們是真恭敬。一聽他們所言,管云飛寬慰了幾句,然后道:“如今軍管已經(jīng)逐漸結束,兩位盡可在外走動,不必拘束?!?/br>
    兩人這才有些放下心來,連連拜過之后,方看也不看這些外番洋人的退了下去。

    “這可有些不禮貌?!眮碜匀鸬涞募s瑟夫·巴克爾輕輕地抱怨了一句,他不知道這兩個是什么人,但既然住在這里,想必也不是這個國度的貴族。再說了,這個國度的貴族雖然傲氣但是并不缺乏禮貌,就像是管大人那樣。

    他這么一說,邊上的眾人也點點頭,交頭接耳。管云飛看著這群一臉直白地表達不滿地洋人并不答言,輕咳了兩聲,將剛才和那兩人說得話照樣說了,就匆匆離開。按照慣例,他進京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本該是進宮面見林瑜。只不過林瑜時間排得太滿,他才先來安頓這些人。剛才宮中已經(jīng)來人召喚,自然要先去面見漢王。

    八月底的時候,中秋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但是熱鬧的氣氛并沒有因為節(jié)日的結束而結束,反而更加濃烈了一些。因為眾人都知道,漢王殿下的登基大典就快要開始了。

    參加登基大典的除了本就該有的眾位臣公、歸于宗室的林如海一家,眾位維護秩序的軍人,還有就是本次在林瑜特別準許范圍內(nèi)的京城百姓以及眾位使臣。

    不過,他們都只被允許遠遠的看著,并不能接觸到中心。

    祭天用的圜丘在緊趕慢趕之后終于落成,是京城中唯一的一個完好但是拆后重建的建筑。原因也簡單,圜丘始建于嘉靖年間,在滿人入關之時經(jīng)歷戰(zhàn)火而毀后再一次重建,門額上刻著滿文不說,禮制上并不是非常規(guī)范。

    新建的圜丘參照如今西安府的那一座隋唐時遺留下的那一座所建,也更符合周禮。圜丘為四層圓壇白灰抹面。每層圓壇都設有十二陛(即上臺的階道),呈十二辰均勻地分布在圓壇四周,分別朝十二個個方向輻射,均勻分布于圓壇四周,為子陛、丑陛、寅陛、卯陛、辰陛、巳陛、午陛、未陛、申陛、酉陛、戌陛、亥陛,子、午、卯、酉陛又稱北、南、東、西陛。其面南的午陛則寬于其他十一陛,是皇帝即林瑜登基時登壇的階道。

    時間越是臨近,京城中就越是熱鬧。各地的重臣能來的全都已經(jīng)來了,按照慣例,新皇登基都是要開恩科的,所以,各地的舉子也聚攏而來。更別說京城邊上的鄉(xiāng)民,有閑暇的全都趕來看熱鬧。

    這時候就顯示出那些商人們的頭腦來了,這些天光賣賣茶水就賺了不少。要不是登基大典嚴肅無比,林瑜相信他們有本事將小買賣做到祭田哪一個環(huán)節(jié)上去。當然,這個膽子他們暫時還是沒有的。

    整個京城仿佛陷進了紅色的海洋,不過,熱鬧是百姓們的,一片玄色的軍中卻是愈加緊張。雖然軍管已經(jīng)結束,但是荷槍實彈的軍士卻沒有完全從街面上撤離。京城的百姓已經(jīng)和金陵的一樣見怪不怪了,這些兵士軍機嚴明,若真的欺負人,一狀告上去一告一個準的。

    倭國的德川家最終還是以他們‘天皇’的名義上了呈表,送呈表來的人也非使臣,這算是不愿朝貢的意思了。得到消息的時候,林瑜在被擺弄著試最后一次袞服,他也下了最后通牒。

    “我絕對不會再試一次了,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過幾天大典上也就是什么樣子的?!闭降亩Y服本就一層疊一層,不客氣地說,得有十來斤重,自己一個人絕對穿不了。幾個人圍著,穿一次還得花上半個小時多,再這么來幾次,林瑜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好耐心。

    尚衣局女官一聽,差點沒嚇得心臟都從嘴里蹦出來。幸好,這一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過之后,終于完美了。她連忙指揮著侍女將衣裳配飾像是剝洋蔥一樣從林瑜身上剝下來,寶貝似的捧著放進紫檀木的箱子中鎖好。將鑰匙呈給白術之后,這才跟背后有人攆著似的離開了。

    一邊的常子茜笑瞇瞇地看著林瑜換上常服松了口氣后道:”前兩次我瞧著就挺好,也不知道她哪里看出來的瑕疵,改了一遍又一遍?!?/br>
    “人家這是術業(yè)有專攻么?!背W榆绱笮?,指了指案幾上,“外頭呈上來的,說是倭國那邊來的?”

    林瑜轉過去,打開封口一看,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天皇,好大的口氣?!闭f著,就將手中的呈表往邊上的廢紙簍里一扔。

    常子茜見他雖是冷笑,卻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相反心情還不錯。心中不解,不過秉持著祖父和她的交代并不多問,反而將手中抱著的雪團子塞進林瑜的懷里:“寄奴越來越重了,就這么一會兒手酸得厲害?!?/br>
    林瑜揣著軟軟暖暖的一團,舉起來瞅了瞅他那無齒笑容,若有所思道:“是該有個大名了?!?/br>
    登基大典當天,林瑜沐浴焚香,頭戴十二旒冠冕,身披繡有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彝、藻、火、粉料、黼、黻十二章的袞衣,在鐘鳴絲竹聲中走出內(nèi)殿,登上皇帝玉輅,再一次從御街上前往南面圜丘。

    此時的御道兩旁站著是穿著玄色軍服的軍中精英,他們的身后但凡還有一腳之地必定已經(jīng)擠上了人,酒樓的窗邊更是塞滿了人頭。

    林瑜微微一偏頭,就能聽到旒珠清脆的撞擊聲外,百姓們從一開始的雜亂,然后漸漸匯聚成一起的聲音: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105章

    登基大典之后,林瑜正式登基為漢帝, 年號已經(jīng)在斟酌之中, 等年關一過,就會采用新年號?,F(xiàn)在暫時還用著崇禎帝的舊年號, 這也是靖朝被徹底打做偽朝的意思。

    新皇登基原本該大赦天下, 不過被林瑜以漢律中沒有大赦這一條給駁了, 改成了按照漢律重新審一遍治下的案件, 然后再根據(jù)應該判多少的刑罰來決定他們是不是接受勞動改造。在國家需要大規(guī)模的人手來進行基建的情況下, 他做什么放過這些免費的勞動力, 還拿糧食養(yǎng)著他們。

    倒是論功行賞這一環(huán)節(jié)沒有漏下,天下初定也需要這些來收買人心。不過,林瑜大概是歷來開國皇帝中封爵最少的一個。他定下了王、公、侯、伯、子、男六等爵位, 爵位無封地有俸祿。其中王爵為超品,其他從正一品依次往下排。按照林瑜的規(guī)定, 這些爵位都可以因功而得,包括自前漢以來已經(jīng)成為慣例不分給異姓的王爵。

    但是這些爵位的獲得都必須給這個國家做過非常大的貢獻, 并經(jīng)過一層比一層嚴苛的審查才行。

    最高也就是林如海的親王爵,不過他這一支已經(jīng)和林瑜連了宗, 算是宗室,身上又有功勞,這一個親王爵本就在意料之中。林如海的封號是單字瑞, 可見簡在帝心。黛玉作為親王嫡女, 封做長寧郡主,本來按照現(xiàn)在整個皇族宗室只有這么一個姑娘的情況下, 就是封一個公主也不為過。但是林瑜出于之前分封的考慮過,并沒有這么做。

    ??旅羰腔屎蟮淖娓?,本該封承恩公。但是,林瑜卻沒有因為外戚的身份而這么分,反而給了成國公這樣的封號。這也是一個外戚可參政的信號,至少??旅羧沃鴧⒅拢姵贾芯蜎]有胡亂出來瞎說話的。

    另一個國公就是白安,在他宣麻拜相之前,先得了楚國公的爵位。

    軍中唯有張忠、洪銘澤兩人得了侯爵之位,并無封號。史玉城、劉士央等人封了伯爵,楊成棟、黃仲等一干小的全都得了子爵。但是只要他們繼續(xù)在軍中待下去,只要戰(zhàn)事不息,他們還有著大把的封公的機會。

    地支中得了爵位的不在少數(shù),但是因為他們工作的特殊性,這些爵位只是出現(xiàn)在他們的檔案身份上,并沒有隨著大眾一起冊封。

    另一個比較特殊的爵位就是鄭紹的延平郡王,這個爵位本就是來自南明的冊封,也得到了林瑜的承認,被他接到南京榮養(yǎng)的鄭氏一族就成為了本朝暫時唯一一個異姓王。

    繁瑣的儀式過后,林瑜順便改變了國中歷來的大朝會。卯時初的朝會,便是他自己也才醒,何必折騰這些老人家大晚上的還不得安寧,頂著寒風和露水啟程。所以,將上班時間改成林瑜印象中的朝九晚五,朝中眾臣一致口中稱謝,還真沒有什么好反駁的,誰會自找不自在呢?

    原本擅長噴人的御史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頂頭上司御史臺大夫還被退回了家中吃自己呢!雖然林瑜之前的話中頗有些整理好就可以回來的意思,但是圣人之言何其宏大,便是在前漢之時,就有著不一樣的派系,他一個人窮首皓經(jīng)又有什么用。

    一個御史臺大夫,正三品的官員,也是孔家暫時能接觸到的官職最高、也能接觸到新帝的官員。別的官員要么潛邸出身根本理都不理他們,在御史臺大夫這件事一出之后,之前態(tài)度模糊搖擺的人對他們更是一下子避之唯恐不及。結果,孔家接到他傳書之后,挑選出來的擅長經(jīng)義的子弟還沒來得及出發(fā),京城這邊那個御史臺大夫就被吏部一封正式的函件給辭退了。

    原因是無故曠工三天。

    對,就是曠工。

    原御史臺大夫心中就算不忿,也沒敢去質問。不過,就算他質問也是沒有用的。朝廷新的規(guī)章制度中的確有這樣的一條。他只以為自己被林瑜呵斥之后,就默認自己會被貶謫左遷,沒想到會直接接到這樣的一封辭退信。

    畢竟這是的官員要么自己致仕要么自己掛印而去,等朝廷這邊罷黜之后一般緊接著的就是下獄問罪,辭退還真是聞所未聞。

    無論如何,這家伙已經(jīng)沒有用了是既成事實,孔家的人在安慰了兩句后,第二天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那人還能說什么,京城中生活本就不容易,這時候自然緊著收拾東西準備回鄉(xiāng)。就算在自己的書房中破口大罵也沒有什么用,只能怪自己腦子不夠用,相信了孔家的花言巧語。

    他人的咒罵孔家聽不到,他們自己還覺得委屈呢!之前在金陵鬧出新式科舉的時候,他們完全是將其當做秋后的螞蚱胡亂蹦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砰”的一下,改天換地了,新帝要把這一套給用在全國了!

    這不是在掘孔家的根是什么,更別說新任的皇帝比之前面靖朝皇帝還不如,他不尊孔!比起林瑜搞出的一套新的科舉方式,這才是孔家人更加不能接受的。

    畢竟林瑜有言,不承認前朝所封爵位,這針對的不就是他們么?別的有爵位的人家要么已經(jīng)被戰(zhàn)火中被林瑜給搞死了,要么都是滿人,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嘎達里頭干苦力呢,身上還有爵位的可不就是他們孔家衍圣公。

    來京的孔家弟子,不,說弟子還不能顯示他的尊貴身份,能指使得動一個三品大員的,可不就是當今的衍圣公本人,孔嶧成。在從原本的御史大夫家出來之后,左等右等,不見朝中有人來邀請他參觀登基大典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大好了。

    孔嶧成想得很實在,爵位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實在的。

    畢竟當初程朱理學那一套和孔子所言已經(jīng)沒有太大關系的學說通行于天下的時候,也沒見有孔家子弟出來說什么??梢娝麄冋嫘囊矝]講天下學子學的是什么東西放在心上,或者說,他們很篤定,無論是哪個想要發(fā)揚自己的學說,都要借一借孔老夫子的名義,務必要搭上一些邊,自稱儒家弟子,才有正大光明將自己的學說發(fā)揚光大的機會。

    因此,無論換了多少的皇朝,孔家弟子總覺得自己的地位是穩(wěn)的。沒有千年的皇朝,但是有千年的世家,不是么?那個皇帝敢不尊孔呢,天下的讀書人不答應??!

    他們有恃無恐,所以,當一個手中握著軍權的皇帝橫空出世,舉著手里的刀表示不愿意再尊孔的時候,他們怎么可能不恐慌。否則,能有多大的事,需要“衍圣公”親自走一趟呢!

    登基大典有多熱鬧,孔嶧成心中就有多么的悲涼,尤其是當他看到跟隨在儀仗隊后面的那些由外番洋人還有一些蕞爾小國派遣來的使臣好奇有贊嘆的東張西望的時候。他這時候可沒有了嘲笑這些人土包子進城的□□上國的洋洋得意的心態(tài),因為他終于發(fā)現(xiàn)也許孔家的地位在林瑜的眼里還比不上這些蠻夷!

    這衍圣公的爵位難道要絕在他這個不肖子孫的手中嗎?若說這時候的孔嶧成心中還只是惶恐的話,等登基大典結束之后,論功賞爵完全沒有他們孔家的份時,他徹底栽倒了。

    他想得不錯,在林瑜的眼中,他還真的不如這些金毛碧眼的外番人來的重要。

    這時候的國中無論是絲綢、茶葉還是瓷器,都是洋人所夢寐以求的產(chǎn)品,毫不客氣的說,只要開放通商,漢朝是絕對處于貿(mào)易順差的位置的。

    仗著自己手中的水師,林瑜從來沒有想過要限制貿(mào)易這一回事。

    新朝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原本在東番的時候林瑜還能從自己的內(nèi)庫之中掏錢,但是既然新朝已經(jīng)成立了,改立的規(guī)矩也要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