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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我要做首輔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林瑜從書本上抬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看過去,對這個落魄世子會說些什么很感興趣。許是被他的默認的眼神給鼓勵了,世子沉默了一下,繼續(xù)道:“我是西寧郡王世子,金焱?!?/br>
    “我說過的,我對你是誰并不感興趣。”林瑜伸手撈了撈身上的薄毯,更何況這樣他已經(jīng)知道的消息呢,還不如多看兩頁書來得實在。

    如果是平時的金焱,在遭到這樣的輕視之后,早就發(fā)怒了。但是在經(jīng)歷過親生父親的追殺和身邊人的背叛,這個驕縱著長大的世子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他甚至能理智地分析著林瑜在不經(jīng)意間展露出來的東西。

    “正三品規(guī)制的官船,還在維揚和姑蘇兩地來往,只有祖籍姑蘇的信任巡鹽御史林如海?!苯痨驼遄弥f著,他不知道眼前的小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如果想要安全地躲到祖母的庇護之下,他只有爭取所有可以爭取的力量,“可據(jù)我所知,林如海并沒有這樣大的兒子?!?/br>
    金焱雖然在后面王妃的口蜜腹劍中長大,但是本身的出身見識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林瑜的日子在他自己的眼里只能算是尋常,但是在金焱的眼中,無論是冬日里船上新鮮過分的果蔬,還是低眉順眼、沒有絲毫多余舉動的仆從都昭示了林瑜的不同尋?!战痨偷囊娮R,皇宮的宮女太監(jiān)都沒這么老實的。

    作為客居的林瑜能在主人家的眼皮弟子下藏下金焱這么大個活人,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要知道,林瑜待金焱可都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標準來的,并沒有拿仆人的東西來湊數(shù)。

    而一艘船才多大,特別是這種短途旅行的官船,又會備上多少物資呢?

    聽金焱這么一說,林瑜想了想,贊同地點頭道:“聽著是蠻有道理的,不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對仆下特備嚴厲呢?”的確,他是有點太過理所當然了。所以,這個小世子看出來倒也尋常。

    世子一時語塞,但是他還是搖頭道:“不會的?!敝劣跒槭裁床粫?,他卻說不上來。

    “不過,你既然選擇自報身份,是想得到什么幫助嗎?”林瑜已經(jīng)徹底放下書本,眼前這個小世子的處境說糟糕的確很糟糕,但是要說完全沒出路卻至于,至少林瑜自己就能找到不下于三種方法來擺脫眼前的困境。

    金焱一咬牙,道:“我要你送我回姑蘇,只要到了那里,我就安全了?!?/br>
    對,只要回到老祖母的身邊,便是父王也不能將他怎么樣了。

    “去老祖母那邊尋求庇護的確是一個辦法?!绷骤ね忸^打量一臉倔強的金焱,小少年長得虎頭虎腦很精神,屬于老人家都會喜歡的那一掛。大約是經(jīng)歷了變故,眼中的驕縱不存,但是還留有一口心氣。

    “但是,你的老祖母又能庇護你幾年?”

    “你遣人打聽了我的身份?”什么時候?金焱的腦海中一瞬間翻過這個疑問,然后便是深深的憂慮的緊張。

    看著對面一下子狠厲起來的小崽子,林瑜哂笑一聲,道:“西寧郡王是庶子出身,老太妃不愿見他長年累月地在姑蘇的別院里獨自一人過活,并不是什么很機密的事情?!鄙踔量梢哉f是人人皆知了。

    林瑜也沒說自己有沒有打聽金焱的身份,但是眼前的小世子在尷尬過后,無疑接受了這個解釋。只能說,林瑜的表情太過自然,理由太過正經(jīng),是以還沒修煉出來的金焱完全沒覺得哪里不對。甚至沒想過,他從來沒說過是自己的父王在追殺他,林瑜又是怎么篤定的,還這般反問他。

    “失去了老祖母庇護的你以后又該怎么辦呢?”聽著林瑜的疑問,金焱沉默了片刻,老實說他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總是想著等他長大了大約就會好了。但是,他的父親都能做出這般撕下臉皮的事情了,以后他的日子定然不會輕松。

    他沉默了一下,問林瑜:“你為什么想知道。”

    “因為我好奇?!绷骤と×艘粋€果子,拿手帕墊著剝起來。三年前的林治,面對即將把自己推出去頂罪的父兄,選擇了魚死網(wǎng)破,這是匹夫之怒。換做眼前這個小孩子,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嘖,怎么聽上去自己就像是一個大反派一樣?

    許是因為最狼狽的時候都已經(jīng)被林瑜看去了,金焱在沉默之后并沒有生氣。他雖然紈绔,但還不至于對著救了他的人惡言相向。

    他說:“我也不知道?!?/br>
    林瑜點點頭,也沒覺得他這樣的答案哪里不對,只是道:“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他頓了頓,又道,“等到了維揚,我會留一個人送你回姑蘇?!苯痨桶侔丬P躇沒能說出口的要求,在他的眼里竟像是不值一提般,甚至沒有多說。

    就像是之前說的,林瑜是一個生活很規(guī)律的人。身邊的處境一般不會影響到他的作息,該鍛煉的時候鍛煉,該看書的時候看書,如今多了林如海布置的文章也沒什么。

    但是看在金焱的眼里,這就有點恐怖了。

    什么樣的人能把自己活成活生生的鐘表,眼前的這個就是了。金焱有時候都會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上錯船,進錯房間了,換了別的人他現(xiàn)在是不是還輕松一些?

    不過,這種事情沒有后悔藥吃,或許還是一個機遇。

    當金焱在張忠的保護之下,一路順順暢暢地來到姑蘇見到祖母時,心中無比地慶幸了那時候的自己沒有做錯選擇。

    第26章

    江南歷來是文風昌盛之地,如今這兩年的院試都隨著學政在維揚舉行,可不是大大小小的童生們都急著趕著的來了。

    林瑜坐在酒樓的雅間,聽著前去看榜的京墨匆匆來回說自己的座位圈著了,便要帶了他回林如海府上。這時候不過是院試的第一場,中不中也不出姓名,只在座位上一圈,謂之草案。草案上不排名次,對于林瑜這種篤定自己必中的來說,其實沒什么可看的。今兒出來也不過應付一下,府里頭各個都是小心翼翼的,偏他自己沒事人似的,被賈敏趕了出來發(fā)散發(fā)散。

    “鎮(zhèn)日里在家里悶著也不好,不是個爺們的樣子,帶足了人外頭走走,也是個意思?!?/br>
    發(fā)了草案,得中的固然歡喜,不得中的也不必急著回鄉(xiāng)。正試之后尚有覆試,還有一次機會,只是此時難免郁郁。

    林珩草案上得了圈,正與一干同窗說笑著往酒樓的方向走,不意竟見著了往外走的林瑜,忙一把抱住了,笑道:“我說呢竟不曾見你,原來你躲這里來了,叫我好找?!?/br>
    林瑜忍了回手的欲|望,實在是無法。大約這年頭稍微大一些人的通病,對小一些的孩子總愛抱來抱去的以示親近,林瑜輩分不大,年紀著實是小,兼之長得又靈秀,人品又溫文,自他出孝正經(jīng)交際起來,哪一年不是被抱來抱去的。

    他笑道:“實在不知珩二哥也在,失禮了?!?/br>
    林珩家里管得嚴,早年一直在西山書院念書。以前族里不大像樣,他家里便一直遠著,累得他年節(jié)也不曾好好地過。這幾年好些了,他才叫家里松了松,也與族里恢復了一些交集。

    前年祭祖,他一眼就瞄上了內(nèi)室捧香的林瑜,只覺得這個小堂弟實在是秀雅非常,也不顧家里的叮囑,就自己湊了上去。

    “我還想著推薦你去西山書院來讀書,哪知眼錯不見的,就叫堂叔截了胡?!绷昼竦銍@道,“堂叔學問是好,只是咱們又不得親近?!?/br>
    邊上一個青衫書生就笑道:“你再這么抱著人家不撒手,人家更不要與你親近了?!?/br>
    林珩轉(zhuǎn)頭啐他道:“你道都跟你似的,那般輕???這是我正經(jīng)堂弟。”說著,到底把人放下了,又指著那書生對林瑜笑道,“他姓辛,表字宗平。是我們西山書院秀才科里的首名,帶了我們來揚州參加院試的,你便跟著我叫一聲辛師兄吧。”又一一指了別的白衫書生,下剩的都是與林珩一般來院試的童生。

    一時都廝見過了,林瑜少不得再應付一下,怕是來不及回府用午膳,便與京墨使個眼色。京墨見狀,悄沒聲地就下去了,叫人回府報信不提。

    林珩忙忙碌碌地又叫果子,又張羅茶點,滿滿的在林瑜眼前擺了一桌,還道:“你們要吃酒的另開桌去,我與我堂弟久未相見,正該好好敘敘的時候,等回去了再與我一并會賬?!币娔切┗蛳不驊n的書生去了,這才嗔著那青衫書生道,“你不最愛吃酒么,留在這里作甚?”

    那書生撐著臉一笑,道:“你在我耳邊念叨了那么長時間的堂弟,直叫我快起繭子了,竟還不許我留下來看看不成?”

    “隨你罷!”林珩轉(zhuǎn)頭與林瑜道,“這人學問雖好,偏偏最愛風月,不愿正經(jīng)考試,如今還頂著一個廩生的名頭糊弄先生呢,也不怕院長打斷你的腿!”話雖不留情,林瑜倒是聽得出兩人親近。

    辛師兄被個還沒考取秀才的童生說了,也不在意,只是舉起杯盞,對林瑜道:“敬風月!”

    林瑜不意他居然這般不羈,便笑著回敬他,道:“敬風月?!蹦闹翈熜忠姞罘炊畔铝吮K,道,“你小小年紀,知道什么呢,快罷了,一會子少不得吃你珩二哥一頓排頭?!?/br>
    林瑜微挑了眉,見林珩順著眼給自己夾了一塊糕點,也不說話。便哂笑一聲,道:“你怎知我說的風月,便是你說的那個呢?”

    朗風明月,萬里河山。他敬的,自然是這朗朗江山。

    那辛師兄學問好,自然腦子一轉(zhuǎn)便明白了林瑜的意思,看著他八風不動、穩(wěn)坐喝茶的模樣,一時竟怔住了。半晌方道:“如今的少年,可了不得?!?/br>
    林珩這才打圓場道:“我早說了,咱林家瑜哥兒人品不一般,你只不信,如今可服了罷!”辛師兄苦笑一聲,道,“再無不服?!闭f著,以茶代酒,飲盡了以示賠禮。

    能不服么,自己眼里是煙花之地,人家眼里卻是錦繡江山,就這一份眼界,當浮一大白。想著,他遺憾地看了看眼前空了的茶盞。

    “好茶牛飲?!绷昼駬u了搖頭,早就熟了這個師兄的脾性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再不愿給他倒茶。林瑜見狀,對著回來的京墨吩咐了兩句,不多時,穿著灰褐色整潔短打的小兒便捧了一小壇子的酒奉上。

    辛師兄鼻翼微微一動,眼神一亮,手一伸便將那酒壇子把住了湊到眼前,道:“醉仙釀!”拍開上頭的木封,一聞,“還是五年陳的?!闭f著便要往茶盞里倒,被林珩忙攔了,遞了杯子與他。

    一小杯一小杯的,辛師兄連飲了三杯,這才痛快地放下杯子,嘆道:“酒液如漿綿綢,難得口感清醇,要是再多陳個幾年就好了。”這醉仙釀只有醉仙樓有得賣,一日賣出去的數(shù)目有限,哪里等得到他們這些書生去買,早搶得一干二凈了。他能嘗到,還是年后林珩帶來了少少的一瓶子,還叫人占了半瓶去。

    林瑜捧著茶盞笑而不語。可不是只有五年份么,他接手醉仙樓才幾年?便是釀出酒來,加上試口感,還不得花上一年多的時間,如今能拿出五年的,已是看在林珩的面子上。

    “今日竟有幸,得遇佳人美酒,來,敬你!”辛師兄也不去想為什么兩次喝到酒都是在林家人的手里,只管高興,他原本也是有了今朝不念來日的性子。

    林珩聽了這一句,眼皮跳了跳,沒忍住在桌子底下輕輕踹了師兄一腳,放轉(zhuǎn)頭看向瑜哥兒道歉道:“師兄他喝多了便這般,并非有意冒犯?!?/br>
    林瑜笑道:“無妨?!边@種話想必日后沒有一千還有八百,他還不至于在口舌上計較。只是,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書生,微瞇了眼睛道,“我倒是點錯了酒,合該給你點一出醉生夢死才是?!?/br>
    辛師兄手一頓,放誕大笑道:“是極是極,小堂弟,那你可有沒有呢?”

    林瑜不答,轉(zhuǎn)頭看了看外頭天色,對林珩道:“我該回去了,后日我們考場再見罷!”

    林珩一愣,心道怪道今日在這里遇上,可不是來看放榜的么,便點頭道:“原該送你,只是……”他為難地看了看已經(jīng)癱了的師兄,嘆氣,“酒量不好,偏偏最愛喝?!币膊徽f起剛才堂弟和師兄的機鋒。

    “自有家下人,珩二哥不必憂心。”說著,他便被圍得嚴嚴實實地走了。走之前林瑜回頭看了看師兄弟二人,轉(zhuǎn)頭對張忠囑咐了兩句。

    目送了林瑜走了,林珩這才看著辛師兄嘆氣。再看看另一個雅間里喝得七歪八倒的幾個落地書生,心中哀嘆,這可這么說。只好和幾個因著后日還要考試、沒敢多飲的同窗商量了,多走幾次,好歹把人給搬回去。

    他正扶著辛師兄準備回去,幸好辛師兄雖然醉了,倒還沒有醉得太狠,知道自己走。要不然他可拖不動師兄這么個大男人的身板,要知道師兄看似清瘦,卻向來是院里騎射第一。

    攙扶著人慢悠悠地往外走,林珩卻看到一個壯實的大漢正沖他招手,可不就是瑜哥兒身邊的張護衛(wèi)。

    “珩少爺?!睆堉掖笫譅苛笋R車的韁繩,一邊笑道,“大爺知道您不方便,便備了馬車,您看?”

    林珩登時松了口氣,道:“可幫了大忙了。”又問身邊的師兄,道,“師兄是?”

    辛師兄靠著門廊站直了,醉眼朦朧地笑道:“你只管喚里頭的人去,我站一會子發(fā)散發(fā)散也好?!?/br>
    林珩見他好歹自己站住了,便匆匆地往里走去。

    見人走了,辛師兄方籠了袍袖,吹著冷風對著張忠道:“你家大爺小小年紀的,可真是了不得啊!”

    這年頭,還有誰把風月做江山呢?

    張忠憨憨一笑,只道:“這位先生謬贊了?!毙翈熜致犃?,暗暗搖頭。心道,是不是謬贊他自個兒心里清楚,不過這也很不必與人說,便住了口。

    一時間,白山書生們?nèi)齼蓛傻姆隽巳顺鰜?,一一與林珩并張忠謝過林瑜好意,方攙了人進馬車。林珩見都妥當了,便回頭要去攙辛師兄。

    哪知道辛師兄推開了,笑道:“我在街上走走醒醒酒,珩師弟可愿與我一道?”

    林珩點頭道:“馬車叫那幾個醉鬼一熏,哪里還坐得人,只叫他們幾個互相折磨去吧。”說著,兩人就慢慢地跟在走起來的車馬后面,往客棧方向走去。

    第27章

    卻說這兩年江南的學政點的正是林如海之同年,姓茅名良者。兩人常有書信往來,情分也好,這茅學政知道了林如海有個看重的堂侄今年正好考秀才,便納悶道:“既如此,為何你卻不帶他來見我?”

    雖說有避諱一說,但是茅學政也知道自己這個同年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何況,如今的科舉本是更看主考官個人的喜好,只要茅學政記著了,才學又不差的話,自然抬抬手便過了,省得再過一遍折騰。君不見,歷史上多少才華橫溢之輩,就是因為沒叫主考官看上,蹉跎了一輩子的。

    林如海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便笑道:“罷了,你在這個位置本是要謹言慎行的時候,何苦來拿他煩你?”見同年不大贊同的樣子,忙又道,“再者,他才學盡有的,不必擔心。”

    茅學政搖頭道:“你也太小心了些。”伸手倒了茶,又問,“真不帶他來?”

    “只怕我一帶他來,回頭就都知道了,反而多事。”林如海想了想,笑道,“你要實在有心,便在考場上瞧他一瞧,便知我為何這般說了?!?/br>
    那學政奇道:“我又沒見過他,又怎知哪一個是你堂侄?”

    林如海撫須而笑,道:“你只管往年紀小,又生得最好的那個看,保管是他。”

    是以,前頭考第一場的時候,茅學政高坐堂上時,往下一掃,果然一眼便看到了林瑜。原本心里還納罕,林如海打得什么啞謎,在看到人時終于恍然。心道,怪道他這般說,光看皮相的確是人中龍鳳,也不知才學如何?

    才學如何,可不就是當即就見分曉了?

    一晃三日過去,正是放榜之時。林瑜果然得了案首,少不得出門應酬一番。不過,眾人見他小,倒好心地放過了他去。倒不是這些人心里不酸,只是看著學政拉著人家不放手的樣子,他們便是酸,也不敢當著學政的面。

    須知,學政雖無固定品級,端看官員原本的品級、以及是不是兩榜進士,但是茅學政原本便是正三品的都察院御史。他掌管著一省之讀書人的生殺大權(quán),若是犯到他的頭上,便是革去功名也未可知。

    是以,一般而言,沒有人煽動或是特別明顯的科舉舞弊,書生們還是很寶貝自己千辛萬苦考出來的功名的。

    更何況,林瑜本就已是縣試、府試二試案首,可見本就有才學。如今再得了一個,正好湊上了小三元的佳話,只有傻子才會湊上去招不痛快。

    “瞧,可不就是有一個傻子?!绷昼裢靶ξ匾恢割^戳了戳他的胳膊道,“是找你小堂弟不痛快去了吧?”

    學政舉宴,延請諸位秀才公,還真當自己是個菜了。林珩心里冷哼,面上一頭笑,對著諸位同窗道:“哪這么容易就去找不痛快來著?怕只是敬酒去了?!痹捠沁@么說,眼睛卻緊緊地盯著上頭,耳朵豎得高高的,生怕有人欺負了瑜哥兒去。

    林瑜哪是被人欺負的料哦!他看一眼就差沒直接戳到自己鼻子底下的酒杯,轉(zhuǎn)頭對還拉著自己的學政笑道:“這位師兄太耿直些,我年紀小,正該敬他呢!”說著,便要作勢起身。

    茅學政正與林瑜談得開心,偏偏有人上桿子找存在感,便拉了他不叫他起身,只對林瑜慈愛道:“科場上不論年紀,只看學問,原該他敬得你?!闭f著,又喊人給林瑜換一盞熱熱的奶茶來,“不過你還小,沒經(jīng)過的,哪是吃酒的時候。這個好,喝這個?!泵W政要辦宴,不過是交代一聲,自有下人請了醉仙樓的大廚來。是以,林瑜才會在這宴會上看到許多眼熟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