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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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又空歡喜了一場。 “小偷會站在太陽底下,陪你曬太陽,遛狗嗎?” 海坤大步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直視著盛氣凌人的貴太太,毫不客氣地駁了回去,轉(zhuǎn)而又換成了商量的語氣: “我妻子想要找她小時候住過的房子,具體在什么地方她不記得,手里只有房子的鑰匙,所以就有了開門的事情。這也許是巧合,也許” 海坤停住,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像是自語自由,又像是說給貴太太聽: “這么漂亮的房子,一直沒人住,被一些愛貪小便宜人的人霸占,也不是沒有可能。” “胡說!”貴太太氣得差點跳起來,“好啊,不就是開門嗎?我讓你們?nèi)ラ_,鐵門的鎖,是我疏忽,用了二手的,里面的鎖可都是定制的,我看你們怎么打得開!” 貴太太主動讓開了路,下巴朝里面甩了甩,同意讓他們再去開里面的門。 房產(chǎn)代理商迅速把鑰匙遞給季魚,他怎么敢當(dāng)著房子主人的面開門? 海坤要去開門,被季魚拉?。骸拔襾黹_?!?/br> 如果是她的家,當(dāng)然應(yīng)該讓她來開門。她心里其實已經(jīng)放棄,她確信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季魚拿著鑰匙,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她身后的人像看戲一樣,很專注地看著她,似乎都在期待結(jié)果,她手中的鑰匙,能否打開這棟別墅的門。 季魚走到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鑰匙插入門孔,輕輕旋轉(zhuǎn),鑰匙動不了。 她又換了一把鑰匙,再試。 最終把手中一串鑰匙全都試了一遍,都沒有把門打開。 季魚試完最后一把,連鑰匙都沒拔一出來,轉(zhuǎn)身就跑,一口氣跑出了院子。 身后傳來貴太太耀武揚威的聲音,代理商低聲下氣賠禮道歉的聲音。 海坤說了什么,她沒聽清楚,眼睛貪婪地四處張望,想要看到一些熟悉的風(fēng)景,喚起她的記憶。卻并沒有。 “回去吧。”海坤已經(jīng)打開車門。 季魚回頭,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別墅,很無奈地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她很安靜,完全沒有來的時候那種激動和興奮。 他們回到濱城,已經(jīng)很晚,民政局早已關(guān)門,季魚也就沒再去賈永成的公寓拿戶口本,也不想回俱樂部。 兩人在外面簡單吃了點東西,就一起回了酒店。 剛回到房間,海坤接到一個電話,只聽著,什么也沒說,聽完以后就掛了電話。 季魚很意外:“誰的電話?是鄭小姐的嗎?” “不是,肖勝景打過來的,他說有東西給我,你先洗澡,我去一趟就回來?!?/br> “哦,對了,肖勝景拍了你一張側(cè)面照,在他的個人攝影展上展示出來了,一直沒跟你說,怕你反對。照片真的拍得挺好的,你別不高興啊。他估計是要向你道歉什么的?!?/br> “我先去看看?!?/br> 跑了大半天長途,季魚感覺有點累,沒再多說什么,只讓他早點回來。 海坤答應(yīng),推著她進入浴室,迅速離開酒店,打車去了市展覽中心。 到了目的地,展覽中心已經(jīng)閉館,肖勝景在門口等著他,交給他一個u盤,里面是攝影展備份的照片,以及整個拍攝途中的一些花絮。 找他的人,當(dāng)然不只是肖勝景,在此之前,就有人給他發(fā)了信息,約他見面。 海坤問了肖勝景一個地址,趕到目的地,是一家小型影院。 他報了要找的人,服務(wù)員把他直接帶到了一間放映廳,里面沒有一個人。 海坤坐下來以后,整面墻的大屏幕,開始播放一組視頻。 屏幕上,靜坐著一個男人,長得和他一模一樣,只是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像個剛進入社會的青年。 “海坤,你好,”青年沖他打招呼,“我是二十四歲的你?!?/br> “”海坤瞬時分不清,戲里戲外,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雖然我們是同一個人,但準(zhǔn)確來說,又不是,海坤肯定比博洋老,在季魚的世界里,博洋的生命,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終結(jié)。我既不是博洋,也不是你,我” 青年苦笑了兩下,很無奈:“我真不知道我應(yīng)該是誰。為了區(qū)分屏幕前的你,你姑且可以叫我博洋?!?/br> 海坤的心,莫名被揪緊,似乎預(yù)料到,他接下來會說些什么。 “海坤,當(dāng)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說明你很幸運,因為你又遇見了她,你們又相愛了,愛得死去活來,就像現(xiàn)在的我。但也很不幸,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們暫時不能在一起?!?/br> 海坤脊背瞬間坐直,雙手握拳,一種隨時要沖上去揍他一頓的架勢。 “你別不服氣,我知道別人的話你都聽不進去,我的話,你現(xiàn)在可能也聽不進去,等到你面臨和我同樣的困境,你就能聽進去了?!?/br> “什么困境?”海坤脫口問道,問出口才發(fā)現(xiàn),他問的是一個已經(jīng)不存在的人,二十四歲的自己。 “我現(xiàn)在的困境是”視頻的里青年聲音哽咽住,頭一偏,像是在流眼淚,刻意躲避鏡頭。 青年停頓許久,才重新看向鏡頭,眼眶濕潤: “季魚跟我在一起不到三個月,她已經(jīng)想起她十二歲的經(jīng)歷?!畺|方’號是她這一輩子都做不完的噩夢,她無法接受魚阿姨和博洋遇難的事實,也不能原諒她自己,她一直覺得她父母和我們的父親都是因為她的任性,葬送了性命。不管我們怎么勸說,海嘯導(dǎo)致沉船,是天災(zāi)人禍,不是她的錯,她都聽不進去?!?/br> 海坤瞳孔圓睜,不敢相信,他所說的事實。 “但也不能完全說她沒錯。她從小被季叔叔和魚阿姨寵壞了,嬌縱任性,想做什么,所有的人都得依著她,當(dāng)然,博洋除外,兩個人小時候一直唱反調(diào)。季叔叔答應(yīng)過她,她小學(xué)畢業(yè)成績好的話,暑假就帶她坐‘東方’號環(huán)球旅行。結(jié)果她考了全市第一名,高興壞了,可季叔叔工作忙,說推遲到第二年,她不肯,堅持要去。最后是十八歲的博洋和賈老師陪著她們母女倆去的,不幸遇上了海嘯。季叔叔和老海,也就是我們的老爸,背著違抗命令的罪責(zé),驅(qū)使‘東南’號去救援‘東方’號,結(jié)果一去不復(fù)返,至你的今天可能還下落不明?!?/br> “”海坤脊背發(fā)冷,胸口像壓了重鉛,喘不過氣來。 “希望你現(xiàn)在還沒有到我這一步,”青年聲音低沉,“她現(xiàn)在可能只是不斷地做翻船的噩夢,想盡辦法去找她小時候的記憶。等她知道一切,你就會面臨和我一樣的困境?!?/br> “為什么?”海坤仍然無法接受,要和季魚分開的事實。 “你如果在問為什么,我也不知道,記憶,創(chuàng)傷,遺忘,復(fù)蘇整個人的大腦運行機制太復(fù)雜了,可能醫(yī)生會給你一些答案。我只能告訴你,三個月前,我再次見到她,第一眼就愛上了她,當(dāng)時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和她在一起。我和你一樣不信邪,不相信她跟我在一起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可最終以季魚重蹈覆轍十二歲時的痛苦經(jīng)歷證明,我錯了。” 青年埋頭痛哭,哭了許久,才繼續(xù): “其實季魚也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關(guān)鍵在你身上,你當(dāng)年在東方號做的事情” 大屏幕上的畫面突然被切換掉,那個模樣熟悉說的話卻陌生的青年消失了,出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對海坤來說不陌生,他今天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她。 第73章 屏幕上的小女孩,十二c三的樣子,他一眼就認(rèn)出她是誰。 和他白天在田螺姑娘小吃店舊報紙上看到的那個側(cè)影是同一個人,都是少女時代的季魚。 季魚喜歡把長頭發(fā)攏到一邊,露出她后面脖子上一顆芝麻大小的胎記,海坤對她身上每一處都很熟悉,當(dāng)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屏幕上的小女孩穿著睡衣,頭發(fā)凌亂,眼神呆滯,像個木頭人一樣一直坐著不動。 “小魚,你醒了嗎?該吃飯了?!碑嬐庖羰且粋€男人的聲音,海坤猜想應(yīng)該是賈永成。 小女孩依然沒有反應(yīng),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像是根本聽不到。 許久以后,門推開了,賈永成端著托盤進來,坐下來,哄小女孩吃飯。 他好說歹說,哄了半天,她才張口,卻始終不說話,像個機器人一樣,沒什么情緒反應(yīng),他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賈永成一邊耐心地給她講各種童話故事,講到《海的女兒》,小女孩突然有了一點反應(yīng),抬頭看向他: “海伯伯呢?洋洋哥哥呢?” 賈永成大驚失色,悄悄抹了抹額頭,轉(zhuǎn)移話題:“小魚,我們?nèi)W(xué)潛水好不好?你不是喜歡在水里玩嗎?” “他們是不是死了?爸爸mama也死了。是我害死他們的?!?/br> 小女孩眼淚突然滾下來,一邊流眼淚,一邊扯自己的頭發(fā),輕輕一扯,掉了一大把。 “小魚聽話,不要扯,”賈永成抓住她的手,“沒有頭發(fā)很難看,穿不了漂亮的裙子。昨天我給你買的裙子,你不是很喜歡嗎?” “為什么我沒死呢?該死的人是我”小女孩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什么,始終重復(fù)著最后一句話。 她掙脫他的手,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走動,偶爾停下來,似乎在尋找什么。 房間里幾乎是空的,她突然走到墻壁前,直接把頭撞在墻上。 “小魚!” 賈永成奔過去,一把拉住她,她已經(jīng)撞得頭破血流。 海坤看得心驚rou跳,后面的內(nèi)容,大體相似,都是小女孩各種尋死覓活的事情。 再后來,她躺在床上昏睡,靠注射營養(yǎng)液維持身體需要。最后好像是去了潛水俱樂部,變得正常了一些,卻一直泡在水里。 從她十二歲,到十八歲,整整兩個小時的視頻,海坤像是看了一場虐心的電影,結(jié)束的時候,他眼淚都已經(jīng)流干了。 屏幕黑了以后,放映廳亮了燈。 海坤聽到腳步聲,一直走到他坐的這一排才停下來,與他隔著幾個空位坐了下來。 “你以為你放這樣一個東西,我就會相信你,把她讓給你?你做夢吧!” 海坤不知道哪來的怒氣,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看向靜坐在另一條過道旁邊的男人,沖著他怒吼: “你有本事,一個六年,一個七年,為什么不讓她愛上你,十三年的時間,你都在做什么?” 賈永成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個怒獅一樣的男人。 他能說什么? 他說的都是事實,也許再來一個八年,九年,他也沒辦法讓她愛上他。 “說話!裝啞巴算什么男人?”海坤用力跩了一腳旁邊的座位,“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不管你說什么,做什么,我都不會放棄她?!?/br> “我跟你說了什么嗎?”賈永成終于開口,“該說的,你自己都已經(jīng)說了,博洋對你說的那些話,不算是你自己說的嗎?” “誰知道這些鬼東西你是從什么地方剪輯拼湊來的?我不會相信?!?/br> “這些話,七年前你已經(jīng)對我說過一遍?!辟Z永成搖頭苦笑,心里很無奈。 為什么這種折磨人的事情,他要重復(fù)經(jīng)歷? 七年前,二十四歲的博洋遇見十八歲的季魚,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兩個人和現(xiàn)在一樣,已經(jīng)難舍難分。 不同的大概是,二十四歲的博洋有記憶,記得他們小時候經(jīng)歷的一切。因為年輕,個性張狂,桀驁不馴,不管他怎么阻止他們在一起,都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