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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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并沒有把她和肖勝景當(dāng)客人,這倒讓她松了口氣。 鄭淙拿著筷子,望著桌上的菜,發(fā)牢sao:“我們不是剛離岸嗎?就不能讓老子先痛痛快快吃幾天好的?” “節(jié)省開支?!焙@まD(zhuǎn)身,叫枇杷一同來吃飯。 枇杷使勁搖頭,一直往角落里縮。 “枇杷在做冰皮月餅,說是給客人吃的,我偷吃了一個,還挨罵了呢?!蹦圉q在鄭淙旁邊坐下來。 海坤不再說話,埋頭吃飯。 從季魚進(jìn)來開始,他就一直沒看她。 第26章 船身突然有些晃動,季魚隨手抓住桌沿。 她腦海里閃過在房間里的時候,他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難得一見的笑,對比一下眼前這張冷峻沒有表情的臉,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季魚剛在心里感嘆完,海坤突然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身旁:“我們換個位置,你坐里邊去?!?/br> 他直接把她的碗筷移到他剛才坐過的方位去了。 季魚松開抓住桌沿的手,起身走到對面,坐下來,她背后就是船艙壁,隨手可以抓住旁邊嵌入里面的固定桌,這樣船怎么晃她應(yīng)該都不會摔倒。 她拿起筷子,端著碗準(zhǔn)備吃飯。 這男人真是細(xì)心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面上清冷,心里卻像是有一把火,她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被他的火燒著。 再這么下去,會怎么樣?她會不會產(chǎn)生依賴? 季魚有點(diǎn)恐慌。 她胡思亂想之際,右手邊的座位突然空了,回頭一看,肖勝景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身,舉起胸前的單反照相機(jī),對著桌面的菜正拍照。 “你們放心,不該拍的,我不會拍。船長的意見我也記住了,不拍你們的正面。我贊同這一點(diǎn),萬一泄露出去,太不安全?!?/br> 肖勝景一邊調(diào)焦距,變換著角度,一邊嘀咕。 “這個菜,實(shí)在太樸素了,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這些守護(hù)海洋的戰(zhàn)士,過著怎樣艱苦的生活” “真啰嗦?!编嶄群懿豢蜌獾卮驍嗔怂?,“快來吃飯吧,肖大師。盡說些空話,套話。全世界的人知道了有個屁用,他們又不會出錢給我們買好吃的。” 鄭淙一手撐著臉,手肘支在桌面上,望著桌上的菜發(fā)呆,余光卻在海坤和季魚兩人身上游移。 “你們兩個今天怎么這么沉默?”鄭淙突然放下手,雙臂搭在桌面上,頭兩邊轉(zhuǎn)動,看了看季魚,視線最后落在海坤身上。 “你是不是在威逼利誘,嚴(yán)刑逼供,讓季魚告訴你我們今天去做了什么?” 季魚一手擋住額頭,不敢看鄭淙,他還這么相信她,不會出賣他,顯然不知道,她已經(jīng)什么都說了。 “你們做了什么,關(guān)我什么事?”海坤并沒有戳穿她,放下筷子,“吃完飯,到駕駛艙來,我有事找你?!?/br> 他也不跟肖勝景客套,直接離開了餐廳,前后停留的時間不到五分鐘。 “船長,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肖勝景似是抓到了好時機(jī),連飯也顧不上吃,緊跟著跑了出去。 肖勝景是那種非常有人文情懷的熱血文藝青年,能說會道,動不動就慷慨激昂。 季魚一開始習(xí)慣性地有點(diǎn)排斥他。她答應(yīng)他拍攝宣傳片,起初完全是出于個人之私,想趁機(jī)回到鯤鵬號上面來。 一路聊過來,她能感覺到,他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也很有正義感,他想做的事,和鯤鵬號上的人正在做的事,本質(zhì)其實(shí)是相同的。 所以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排斥他,甚至對他心生敬佩。 季魚放下?lián)踝☆~頭的手,發(fā)現(xiàn)鄭淙一直瞪著她,她咬咬牙,如實(shí)交代,她已經(jīng)跟海坤說了他們?nèi)パb鬼嚇人的事情。 “你說了,他沒說什么?也沒罵人?”鄭淙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有?!奔爵~夾了一根蔬菜,放進(jìn)自己碗里。 “那你們剛才在房間里呆那么長時間在做什么?我們都聽到有東西打碎的聲音,還以為是船長在沖你發(fā)脾氣呢?!?/br> 泥鰍性子憨,想到什么就問了出來,沒覺察到季魚此刻表情尷尬至極。 鄭淙靜默了片刻,笑了笑:“那就好,害我白擔(dān)心一場,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br> 他聲音里有一絲惆悵,對著碗發(fā)了會兒呆,說沒什么胃口,起身離開了。 餐廳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泥鰍看著桌上沒怎么動的菜,兩眼放光,笑道:“今天這是怎么了?都沒人跟我搶蔬菜了?” “以前很多人搶嗎?”季魚其實(shí)也沒什么胃口,放下碗筷,回頭看了一眼枇杷。 他剛好也轉(zhuǎn)身看她,和從前一樣,一撞上她的視線,像個小白鼠一樣立刻又縮回他的洞里去了。 “枇杷,我們把東西拿到桌上來,一起做,我也會做冰皮月餅?!奔爵~起身,走到枇杷身旁,直接把裝配料的盤子和碗一一端去桌面。 泥鰍把桌上的菜移到一旁,也過來幫忙。 三個人很有序地把制作冰皮月餅的物料轉(zhuǎn)移到了桌面,各自坐下來。 季魚拿了一塊搟面杖搟好的面皮,抓了一把抹茶餡放上去,開始捏面皮。泥鰍跟她一樣,也在弄。 枇杷繼續(xù)和面,不時地看他們一眼,糾正他們犯的錯誤。 季魚用面皮包住餡以后,用一個玫瑰花型的白色模型,壓出一個圓圓的小月餅,面上是一朵玫瑰花。 這一系列動作,很流暢,像是她真的會做月餅。 事實(shí)上,在她記憶中,這是第一次做。 在她記憶缺失的生命中呢? 泥鰍拿著月餅在旁邊歡呼:“哇,好漂亮的花。季魚姐,你真的會做月餅啊,太棒了?!?/br> “你覺得漂亮,那就送給你的小田螺吧?!奔爵~想起那天在田螺姑娘小吃店里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從泥鰍看她的眼神就能猜到,他們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一般。 泥鰍聽到這個提議,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趴在桌面上,看著季魚繼續(xù)用面皮包其他的餡。 “下次回來,田螺應(yīng)該有家有寶寶了?!?/br> 季魚一驚:“為什么?抓到黑鯊以后,你們不就可以不上船了嗎?” “不抓到黑鯊,船長也說過讓我留在岸上。但睡到半夜,聽不到海浪的聲音,我心里難受,又忍不住爬起來,跑回到船上來了。離開前,我跟田螺說過,讓她別等了?!?/br> 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我仔細(xì)想過,我應(yīng)該就是那種這山望那山高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在船上,我想上岸,想有個安穩(wěn)的家;上了岸,又害怕再也見不到船長和水手哥,還有枇杷,又想回到船上。” 泥鰍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大海。 季魚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月餅,看向泥鰍,有些意外,這個粗眉細(xì)眼的大男孩,竟然會想這么深刻的問題。 “季魚姐,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泥鰍感慨了一番,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呵呵的憨厚樣。 “不知道,”季魚搖頭,她說的是實(shí)話,“我從來不去想未來,也許下一秒我們就死了,想了又有什么用?未來如果真的來了,該是什么樣的,就怎么樣,我都接受。未來不嫌棄我,朝我按時奔過來,我當(dāng)然也不挑剔她?!?/br>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身影。 海坤敲了敲門,目光在她身上瞬了一瞬,轉(zhuǎn)向泥鰍:“你去底倉,找塊兩米長半米寬的木板過來,把木工的工具箱也拿上,送到駕駛艙來?!?/br> 泥鰍說了聲“好”,起身跑了出去。 海坤離開前,扔給她兩句話:“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你那叫‘腳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還有,不要教壞小孩?!?/br> 季魚仔細(xì)想想,微微點(diǎn)頭,看著門口,自言自語:“說的也沒錯,我就是這樣,以后西瓜皮都要留著,西瓜皮越多,肯定滑得也越遠(yuǎn)?!?/br> 一直沒出聲的枇杷,突然“噗嗤”笑出了聲,似是覺察到失態(tài),一手捂住嘴,一手使勁擺,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季魚放下最后一個做好的月餅,拍了拍手,很嚴(yán)肅地看向他:“枇杷,你是小孩,所以要聽你們船長的話,不許學(xué)我?!?/br> 枇杷一臉愕然的表情,黑珠亮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季魚朝他揮了揮手,離開了餐廳,依稀聽到身后傳來捂住嘴偷笑的聲音。 月色下,海風(fēng)拂面,清爽怡人。腳下的海,偶爾微浪輕起,像詩人一般淺唱低吟,更像情人的蜜語。 季魚走在甲板上,腳步輕快,雙手反在背后,十指交叉,掌心向外,兩邊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yáng),上揚(yáng)揚(yáng)到上不去的弧度。 她走到上船長艙的樓梯口,突然不想這么早回房間,又轉(zhuǎn)回來,在甲板上來來回回走動。 這一幕,悉數(shù)落到鄭淙眼里,他在窗戶旁站了許久,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 他不是傻子,海坤和季魚之間起的某種化學(xué)反應(yīng),已經(jīng)濃烈到足矣讓平靜的海沸騰,澎湃。只是兩個當(dāng)事人不知道,或知道了卻不敢承認(rèn)。 鄭淙知道,他需要重新擺正自己的位置,但知道和做到之間,有時候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他就算有飛天的本事,也會有失足的時候。 最終,他決定不出去,雖然呆在房間里也很無聊。 甲板上的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一個人偷偷地笑,像個懷春的少女。 月光下,廣博的大海,赤腳的女人美得像一幅畫,有些不真實(shí)。 不對,對他來說,這只能是一幅畫,他也只能這樣遠(yuǎn)遠(yuǎn)地欣賞,不能靠近。 世界這么大,縱使他走過千山無水,卻始終找不到他的巫山,他的云。 原來她在畫里。 枇杷突然出現(xiàn)在甲板上,畫里的女人很快消失了,有人來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 鄭淙輕嘆一口氣,打開門,沖枇杷笑了笑,示意他馬上就去駕駛艙,推著他一同離開了房間。 第27章 駕駛艙內(nèi)。 原本寬敞明亮的空間,被一分為二,一半依然是駕駛艙,另一半隔成了一間小臥室,中間用一塊可以移動的簾子隔開。 駕駛臺前,鄭淙正向另一名船員講解駕駛cao作,講解完以后,交代了幾句,繞過簾子,走到里間的小臥室內(nèi)。 靠墻放了一張木板床,旁邊是兩張書桌拼起來的大桌,上面堆滿了書籍。 海坤站在床和大桌之間的空隙,雙手撐在桌面上,正翻閱著一疊氣象資料,云圖,風(fēng)向,海況等等。 鄭淙拖了一張椅子,在大桌一端坐下來:“那些我都看過了,你找我還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