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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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坤腦后里飛快地掠過一些畫面。 季魚提著拉桿箱,沒有穿禮服,身上的運動服濕漉漉的。又想起她撒的那個謊,遇到劫匪,錢包證件被搶。 他當(dāng)時一聽就知道她在撒謊。 她如果回俱樂部搬東西,很有可能遇上針對她的競爭對手。如果這個競爭對手和日本人勾結(jié),她就會很危險! 他們從美食城出來的時候,他并沒有覺察到有人跟蹤她。只有兩種可能,要么就是他多慮了,要么就是這些人對這里的環(huán)境很熟悉,善于隱蔽,能躲過他的視線。 海坤猛然想到她房間一直開著的窗戶,他能從五樓下來,自然就有其他人能上去。 他屏住呼吸,雙手握緊方向盤,腳往下猛踩油門,幾乎踩到了底。馬路兩邊的風(fēng)景,很快虛幻成一根根線條,迅速往后延伸。 海警支隊那輛破舊的桑塔納,愣是給他開出了越野車的速度和風(fēng)范。 車子到達酒店,還沒停穩(wěn),他已經(jīng)推開車門,跳下車,跑入酒店。 酒店大堂內(nèi),三三兩兩地圍著一些人,都在議論,什么人死得很慘之類的。 “先生,你可回來了?!鼻芭_小姐認識他,看到他跑進來,立刻就跟了上來,在旁邊喋喋不休。 不停地說抱歉,她們忘了提醒她關(guān)窗戶,有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爬進了窗戶,等他們發(fā)現(xiàn),進入房間的時候,她已經(jīng) “閉嘴!”海坤沖她低吼一聲,打斷了她,三步并作兩步,跨入電梯內(nèi)。 前臺站在電梯門外,不敢跟進來。 電梯門關(guān)上。 海坤盯著門楣上的數(shù)字變化,雙手緊握成拳,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脆響聲。 電梯從一樓到五樓的過程中,他腦海里閃過很多的畫面,從日本海灘救小男孩開始,一直到今天,在田螺姑娘小吃店重逢。 當(dāng)他站在房間門口,透過開著的門,看到床上安靜躺著的女人。 他無法表達,他這一刻是什么心情。 恐懼。 他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情緒。 床沿坐著一個人,背對著門口,是鄭淙。他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床上躺著的女人,不說話。 床周圍站著幾名警察,在討論案情。 “從腳印看,應(yīng)該至少有四個男人,他們是從隔壁那棟樓的陽臺,通過水管,爬到這個房間,窗戶沒關(guān),所以都不用破窗,直接就進來了?!?/br> “沒錯,所以,睡覺前一定關(guān)窗戶啊。”另一個人附和道。 “但是,真的很奇怪,房間里的東西沒有丟失,死者錢包里的錢還在,她身上除了手腕和腳踝住有綁架破損的痕跡,并沒有性侵跡象。不劫財,不劫色,兇手到底想干什么?” “扯完了沒有?”鄭淙突然抬頭,看向幾名穿制服的人,“他一媽的誰敢劫她的色,老子閹了他們!” “”幾名警一察只當(dāng)他是死者家屬,太過悲痛,沒跟他計較,轉(zhuǎn)身繼續(xù)去偵查案發(fā)現(xiàn)場。 海坤杵在門口半晌,黑眸突然一亮,大步走到床邊,掀開蓋在季魚身上的被子,扶著她坐起來,靠在他身上。 他一手托著她的后腦,另一只手遲疑了片刻,便把大拇指按在季魚鼻子和上嘴唇的中間,用力掐她的人中xue。 “你干什么?沒聽到他們說,她已經(jīng)斷氣,心臟已經(jīng)停止跳動?” 鄭淙在旁邊低吼,起身要阻止。 海坤一腳踹開他,黑眸緊盯著靠在他身上女人的精致小巧的臉。 掐人中xue的手,微微在顫抖。 第20章 大海洶涌澎湃,一艘船在驚濤駭浪中,劈風(fēng)斬浪,艱難前行。 “魚寶別怕,我們都在這?!?/br> “對,都在,別怕?!?/br> “” 一男一女的聲音,很熟悉,又很陌生,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實在太大,季魚無法通過聲音分辨他們是誰。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們是誰??捎知q豫,如果睜開眼,看到的是那幾個無恥下流的男人,她寧愿死。 他們會對她做什么?她不敢去想,所以也不想睜開眼。 季魚聽過海豚因為不堪忍受人類大肆捕殺而自殺的事。 她知道,鯨其實不是魚,不用鰓呼吸,而是和人類一樣,用肺呼吸,所以不能一直潛在水中,必須隔一段時間浮出水面換氣。 海豚是鯨的一種,海豚如果不想活了,只要潛入水中,一直閉著氣,不再浮出水面,就會死亡,等同于自殺。 閉氣剛好是她的強項。 她曾經(jīng)想過最好的死法,就是在某次潛水的時候,發(fā)生意外,她沉入了海底,永遠不再浮出水面。 親人和朋友會以為,她只是消失了,還有生還的可能,永遠懷著希望,不至于太難過。 雖然現(xiàn)在能算得上是她親人的不多,大概只有賈永成和簡婕。他們都對她很好,她不希望她的死亡帶給他們?nèi)魏蔚谋瘋?/br> 對她而言,大海是她最理想的葬身之地。 這種理想的方式,不會像她見過的那些死亡,人死了,還要被人脫光衣服,赤一身裸一體地呈現(xiàn)在別人面前,換衣服太可怕了。 如果她在海底,誰也夠不著,她穿著最漂亮的禮服,死了也很華麗,這樣就很完美等等,她今天好像沒穿禮服,穿的是很普通的運動服! 她也不是在海底,在酒店,很有可能被四個男人輪一jian了。警一察來查案,會不會把她的衣服給剝了?會不會解剖她的尸體? 時機不對,場合也不對,季魚很矛盾,她到底是死還是不死? 嘶疼!很疼! 季魚感覺有人在掐她,往死里掐的那種,讓她痛不欲死,想立馬跳起來掐回去。 她該不會穿越了吧?身穿還是魂穿?是不是穿越到了《還珠格格》里面某個丫鬟身上,被容嬤嬤在掐? 對,很有可能穿到了紫薇格格身上,她就是個受氣包,天天被欺負。 真氣人,為什么不讓她穿越到小燕子身上?小燕子對付容嬤嬤最有一手。 “季魚,你馬上給我醒過來!” 她胡思亂想之際,依稀聽到有人在她耳邊怒吼,打斷了她關(guān)于死還是不死的哈姆雷特式哲學(xué)思考,以及穿越后的各種幻想。 誰? 她難得靜下心來思考一次,為什么打斷她? 這個人真不識相。 季魚打算繼續(xù)思考,事關(guān)生死,她一定要想清楚才行。 “你再不醒,信不信我把你的衣服撕了?” “”季魚脊背發(fā)冷,像是真有人在撕她的衣服。 想到真有可能被脫一光,再被人解剖,她嚇得迅速打開眼,一個激靈驚坐起來,雙臂環(huán)抱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睛木然地掃視周圍。 床尾站著兩個警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像是大白天撞到了鬼。 右邊是鄭淙,眼睛同樣睜得很大,一慣表情豐富的臉,此刻毫無表情。 她的視線最后落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海坤? 他也同樣俯視著她,即使都是坐著,他也比她高出很多。 季魚視線往上,立刻撞到了他黑眸里射出來的一慣冷冽威嚴的目光。 與往常不同的是,此刻,他漆黑的的眼底,染了一層柔光,藏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恐懼,似是害怕什么珍貴之物消失。 季魚有些意外,兩手摸了摸,還好,衣服穿在身上好好的。 她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眼前到底是什么情況。 海坤身體突然往后退,大手一揮,示意兩名警察出去。確認她能坐穩(wěn)了,他起身坐到了靠墻的單座沙發(fā)上,頭轉(zhuǎn)向窗外,似是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鄭淙走過來,坐在床沿,往她身上仔細查看了一番,笑望著她。 “抓那么緊干什么?真以為有人撕你衣服啊?”鄭淙當(dāng)然不知道發(fā)生在季魚和海坤之間有關(guān)撕衣服的那檔子事。 他也困惑,為什么海坤掐了半天她沒反應(yīng),威脅她要撕衣服,她就醒了?見她剛醒,他也不好問太多,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喝,一邊安慰她。 “放心,沒人撕過你的衣服,包括那四個入室劫匪。他們應(yīng)該只是想從你這里拿到什么東西,沒有膽量強一jian殺人?!?/br> 季魚大腦仍然有些遲鈍,像個老化的鐘,她吃力地上了發(fā)條,把指針往回撥。 她記得,刀疤男打完電話,跪倒床上來,其他三個人按著她,她又踢又咬,掙扎了半天,確定掙脫不過,就開始閉氣。 那一刻,她真痛恨她閉氣平了七分零一秒的世界記錄。她只希望在他們下手之前,她就死了。 卻沒想到,結(jié)果是現(xiàn)在這樣。 她能想到的情形是,她閉氣以后,心跳慢慢減弱,體溫下降,那四個人一定以為她死了,害怕被警察抓到,懷疑他們殺人,所以跑了。 季魚轉(zhuǎn)頭看向窗戶,都怪她疏忽大意,睡覺前竟然忘了關(guān)窗。這酒店便宜,周圍環(huán)境自然一般,樓房多,樓與樓之前靠得又近,太不安全了。 她掀開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卻發(fā)現(xiàn),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又想干什么?” 海坤突然回過頭來,怒視著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 季魚沒回答,看向鄭淙:“扶我起來,我換個酒店,去喜來登?!?/br> 她現(xiàn)在也怕了,貴的酒店至少安全有保障,這個錢不能省。 鄭淙看了一眼海坤,眼神追問,不給句話嗎? “先帶她去船上。明天再讓楊隊長派兩個人來接她,跟著她一段時間。等警方抓到那四個人再說。”海坤說完,起身就走。 “我不去?!奔爵~說話聲音很輕,有氣無力。 她聽他的意思,不是要讓她留在鯤鵬號上,只是暫時住一晚,以后還讓人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