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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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差事在他看來再是簡單不過, 略恐嚇幾句,估計便能成事了,可如今……再細(xì)看魏氏男丁手上捧著的牌位, 以及那位滿臉怒容大有以死抗?fàn)幍挠蛉?,他便知道此事想來有些棘手了?/br> 別說如今還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jù)證明魏雋航通敵叛國,便是有, 歷任英國公確是立下不世之功績,受萬民敬仰,若是他今日硬闖,驚了英靈,只怕今后便會被無數(shù)人戳脊梁骨, 不管是誰,都護(hù)不住他。 可是,若就此空手而回……他也不好對宮里頭那位交待??! 年紀(jì)最小的祥哥兒抱著他祖父的靈位,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動幾下, 看看柳眉倒豎的娘親,又瞧瞧對面為首的那人, 小小的眉頭皺了皺,突然朝那人走過去,用力朝對方踢了一腳:“壞蛋, 欺負(fù)我娘親!” 踢完之后, 他又‘噔噔噔’地跑了回去, 學(xué)著幾位兄長的模樣,板著小臉瞪大眼睛,緊緊地抱著懷里的牌位。 沈昕顏沒有料到小家伙居然來了這么一出,神情略有幾分怔忪,而魏承釗魏承越與魏承騏三人則贊賞地望了望祥哥兒。祥哥兒感覺到他們的夸獎,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圓圓的小臉蛋因故作嚴(yán)肅而繃得緊緊的。 那人沒有想到今日居然被個小孩子踢了一腳,一時有幾分羞惱。 “夫人還是莫要為難下官,你們?nèi)绱?,難不成是因為心中有鬼,故而才一再阻撓?”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頭怒火。 “讓他搜!”沈昕顏正要說話,身后突然傳來大長公主威嚴(yán)的喝聲。 她回身一看,便見春柳扶著大長公主走了進(jìn)來,連忙迎上前去,攙扶著她另一邊:“母親怎的過來了?” 一邊問,一邊不贊同地瞪了春柳一眼。 春柳朝她作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表示自己也是無辜的。 “下官參見長公主殿下!”那數(shù)名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一見是當(dāng)朝的靜和大長公主,連忙行禮。 “你叫什么名字?奉了何人之命意欲搜我國公府?”大長公主冷然問。 “下官何鵬,乃是奉了陛下旨意。”為首的那人回答。 “何大人,你想搜府,可以!只是,若是在我府里搜不出任何東西,本宮要你一只手!”大長公主臉上一片森然,眸光銳利,直射向那名為何鵬的男子。 那人呼吸一窒,雙唇抖了抖,似是想要說什么,可大長公主卻又冷笑道:“怎么?不敢了?本宮的地方,豈是爾等能隨意亂闖的!今日你們要搜府可以,本宮不為難你們。只是本宮既為朝廷大長公主,又是英國公府宗婦,臉皮都被人撕下來踩在地上了,自然也得討些公道回來。” “否則,我這長公主顏面何存?魏氏世代忠良顏面何存?皇族顏面又何存?!” 沈昕顏攙扶著她,靜靜地注視著那何鵬,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猶豫,便是他身后的另幾人,也是面面相覷。 今日若是讓這些人輕易搜了府,這魏氏一族便成了笑話,日后如何立于朝廷? “對啊,祖母說得對,搜府可以,搜不出東西,你這條手臂便留下來!”魏承釗等人也反應(yīng)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跟著道。 “大人?”見場面完全是出乎意料,何鵬身后那名有些瘦弱的男子遲疑低喚。 何鵬一咬牙,決定賭了:“好!若是搜不出想要的東西,下官便留下這條胳膊!” “好,何大人堂堂七尺男兒,想來不會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大長公主不著痕跡地瞅了沈昕顏一眼。 沈昕顏微不可見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著何鵬冷冷地道:“只是有一點(diǎn)還請何大人務(wù)必記在心上,國公府內(nèi)多是歷代先皇及當(dāng)今陛下御賜之物,大人與您的屬下手腳還是要略輕些,若是磕著碰著了,陛下怪罪下來,只怕大人不好交待。” 何鵬臉色難看,忍聲吞氣,咬著牙道:“夫人放心!” “既如此,大人請吧!”沈昕顏扶著大長公主避到一邊,魏承釗等人見狀也陸陸續(xù)續(xù)地讓出了路,自有府里得臉的下人親自將何鵬等人帶了進(jìn)去。 “母親怎的過來了?可是哪個不長眼的驚動了您?”沈昕顏扶著大長公主落了座,柔聲問。 “我就是覺著心里悶得慌,出來走走,便見丫頭們個個面露驚慌,一問之下方知道出了事。”大長公主疼愛地?fù)嶂楦鐑喊啄鄣男∧樀暗馈?/br> “是兒媳安排不周,驚擾了母親?!鄙蜿款伹溉弧?/br> “哪是你之錯。只是今日終究驚擾了列祖列宗。”大長公主嘆氣,見沈昕顏臉上又添了幾分歉意,連忙拍著她的手背道,“我這不是怪你,你做得很好,先祖?zhèn)儽夭粫帜愕?。?/br> 魏承釗兄弟幾人將懷中的牌位一一放在上首長桌上,以大長公主為首,魏氏一族子孫們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朝著先祖?zhèn)兛念^。 祥哥兒似模似樣地學(xué)著哥哥們的動作,歪歪扭扭地也磕了頭。 禮畢,大長公主疼愛地?fù)е葠鄣氐溃骸跋楦鐑赫婀?。?/br> 祥哥兒撒嬌地在她懷里蹭了蹭,糯糯地道:“哥哥們也很乖?!?/br> “都乖,都是魏氏的好兒郎!”大長公主點(diǎn)點(diǎn)頭,贊許的目光一一落在下首的魏承釗三人身上。 三人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何鵬帶著他的人臉色難看地走了進(jìn)來。 沈昕顏不動聲色地望了望跟在他們身后的大管家,見他朝自己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頓時一松。 “何大人,可搜著你想要的東西了?”大長公主也注意到她的視線,心思微微一動,冷冷地開了口。 何鵬心知今日是將自己栽進(jìn)去了,滿朝文武誰人不知大長公主睚眥必報的性情,今日他得罪了她,偏偏又沒能搜到想要的東西,只怕這條胳膊是要保不住了。 “取刀來!”大長公主一聲冷喝,自有府里的下人將鋒利的長刀呈了上來,春柳機(jī)靈地上前,又哄又騙地將祥哥兒給抱了下去。 “殿下,今日是下官魯莽,只是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這才不得已,還請殿下寬恕則個!”寒光閃閃的大刀就擺在眼前,何鵬縱是膽子再大,這會兒心里也開始發(fā)毛,硬著頭皮放軟了語氣。 “本宮從來便是言出必行,何大人,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本宮的人動手?”大長公主冷漠地道。 看著魏府護(hù)衛(wèi)持著長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何鵬下意識地握緊腰間長劍,倒是他帶來的那些人,一時抓不住主意萬一打了起來,他們是否應(yīng)該上前相助。 “何大人,愿賭服輸,今日你若乖乖留下一臂自好,否則本宮鬧上金殿去,怕是你這條命也難保!”大長公主注意到他的動作,厲聲道。 何鵬心一顫,握劍的手終于緩緩地松開,知道大勢已去,若是今日不讓大長公主滿意,以她的性情真的會鬧上金殿,到時別說一條胳膊,只怕真的是性命難保。 命都沒有了,還留著胳膊又有什么用? 他終于絕望了,只恨自己太過于相信那人,太小看了這國公府的女眷,以致今日竟落得這般下場。 持刀的護(hù)衛(wèi)越逼越近,刀刃上散發(fā)的寒氣直帶臉龐,他闔著眼眸,等待著那劇痛來臨。 “慢著!”突然,女子的喝止在諾大的正廳里響了起來,他睜眼一看,見出聲之人正是那國公夫人。 “母親,兒媳想親手砍下此人一邊手,以泄今日被欺辱之恨!”沈昕顏緩緩地道。 大長公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可!” 何鵬臉色再度變了,若今日難逃斷手之禍,他寧愿得一個痛快,正想說些什么,沈昕顏已經(jīng)接過了府中護(hù)衛(wèi)手中長刀,也不等他反應(yīng),高舉著長刀便就朝他劈過來。 何鵬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想要拔劍抵擋,可那長刀已經(jīng)砍到,只覺左邊胳膊一陣劇痛,他痛呼一聲,腦子里除了斷手的絕望外再無其他。 可是,當(dāng)他伸出另一邊手想去按住斷臂的傷口時,卻發(fā)現(xiàn)左邊胳膊還好好地長在身上,除了被刀砍傷的地方正流著血。 “兒媳不中用?!鄙蜿款亴㈤L刀交還給護(hù)衛(wèi),一臉歉意地朝著大長公主道。 “罷了,算他今日運(yùn)氣!”大長公主掀了掀眼簾,而后,又望向何鵬冷笑道,“怎么?何大人還不帶著你的人走,難不成還不死心,打算再搜一回?” “不敢,今日多有得罪,請殿下與夫人寬恕?!焙矽i撿回一條胳膊,嚇得一身冷汗,哪還敢有二話,姿勢擺得更低,帶著他的人急急忙忙便走了。 “真真是可惜,早知我就親自動手了,必定可以將那廝的一條胳膊砍下來!”待大長公主與沈昕顏領(lǐng)著男丁將列祖列宗的牌位請回了祠堂,魏承越才一臉可惜地道。 “真是笨蛋,祖母與二伯母這是唱雙簧呢!”魏承釗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棄。 “唱雙簧?什么意思?哎你別走,給我說清楚?。 蔽撼性胶苛?。 “二哥的意思,大概是指祖母與二伯母都不是真的想要那位何大人一只手?!蔽撼序U好心地解釋。 “為什么不要?那廝如此囂張,不給他點(diǎn)顏色瞧瞧怎么行!”魏承越還是氣不過。 “若真是砍了他一只手,怕從此給國公府添了敵人。咱們雖不怕他,可是小鬼難纏,如今又是非常時期,二伯父和大哥都不在,倒不如略震懾一番,使人不敢再輕易小瞧便是?!蔽撼序U耐心地道。 此時的大長公主也在問沈昕顏:“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謀算?” 沈昕顏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母親?!?/br> “那你也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么?” 沈昕顏頷首。 大長公主深深地望著她,半晌,輕嘆一聲,緩緩地躺回床帳里:“我老了!” 也可以徹底地放手了。 沈昕顏替她解去鞋子,聞言道:“母親一點(diǎn)兒也不老,今日若不是母親及時趕到,怕未必能輕易震懾到對方?!?/br> 對方既然帶了人到來,那這府必是要搜的,況且京城流言滿天飛,她今日拒了,只怕明日國公府便又會陷入更大的流言當(dāng)中去。故而,府是要被搜,但也不能太過于輕易被搜。 大長公主闔著眼眸沒有再說,沈昕顏替她掖了掖被角正欲離開,忽聽她問:“那些人主要搜了哪些地方?” “國公爺書房,隨后……長房大嫂那處?!鄙蜿款伮杂袔追诌t疑,但還是如實(shí)回答。 “長房那啊……”大長公主自言自語說了句什么,她也沒有聽清楚,片刻,不見大長公主再有話,這才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雖然經(jīng)過一番搜府,但對方明顯是將大長公主的威脅聽進(jìn)去了,并不敢大肆翻動,故而府里并不算亂,半個時辰不到,府里下人便將一切還原為最初模樣了。 “聽說你今日又耍了一回威風(fēng),把人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偏是不敢動你屋里的東西?”回到屋里,見魏盈芷正摟著祥哥兒喂食,姐弟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將滿碟子的點(diǎn)心吃得干干凈凈,她便忍不住笑道。 魏盈芷替弟弟擦了擦小嘴,聞言不以為然地道:“我屋里的東西,樣樣精細(xì),他們也不瞧瞧自己,也配動我的東西?!” 沈昕顏搖搖頭,倒也沒有再說什么,摟著沖自己撒嬌的兒子親了親,哄著他跟著小丫頭出去玩耍,這才喚來府里大管家,吩咐他將今日發(fā)生之事迅速傳揚(yáng)出去。 大管家略一思忖便明白她此舉用意,含笑應(yīng)下而去。 “娘這是要以弱示人?”魏盈芷問。 “這是自然,別人能用流言相逼,我便不能回敬一二?” 次日,京城便傳揚(yáng)開了有人趁英國公領(lǐng)兵出征之機(jī)欺凌國公府婦孺一事,傳言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據(jù),煞是精彩,一下子便將早前關(guān)于英國公通敵叛國的流言沖淡了不少。 若有人再提起這通敵叛國之事,周遭迅速便會有路人反駁——“官差搜府都找不出半點(diǎn)證據(jù),可見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忠良。” 事情沿著沈昕顏所希望的方向發(fā)展,她稍緩了口氣,再度吩咐了大管家?guī)拙洹?/br> 再隔得數(shù)日,英國公府舉行祭祖一事又傳了出去,眾人一打聽,方知原來那日官差搜府時,連歷任國公爺之靈位都驚擾了,如今國公府舉行祭祖以慰列祖列宗英靈呢! 一時之間,關(guān)于朝廷欺凌忠臣之后的傳言傳得大街小巷都是,逼得太子殿下不得親自駕臨英國公府撫慰忠臣之后。然而,很快便又有消息傳出,當(dāng)日官差搜府,太子殿下是強(qiáng)烈反對的,不曾想陛下居然下了旨意。 可立即便又有人反駁,陛下明明龍體抱恙,故而才將朝政交托太子,正是安心養(yǎng)病之時,又哪還會降下這種旨意。 在有心人的引導(dǎo)下,各種陰謀論頻出,有說有人假傳圣旨的,有說陛下早就被人挾持的,各種各樣靠譜的不靠譜的猜測,將京城這一趟混水?dāng)嚨酶靵y。 也正因為如此,圍繞著國公府的種種非議與流言卻是少了。 方碧蓉再度上門欲探望親姐時,沈昕顏正陪著大長公主說話,得了下人的稟報,她先是望向大長公主,見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知道她是讓自己決定了,遂吩咐道:“將她帶到大夫人處便是。” 方碧蓉原以為今日會再被拒之門外,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再登門,可如今事情已經(jīng)脫軌,她心里急得不行,必是要再親自來一趟。 她只在廳里坐了不到一刻鐘,便有府里的丫頭前來引著她到了長房方氏處,見屋里只得方氏一個人,她雖是覺得有幾分奇怪,但也不由暗暗慶幸。 若是屋里有其他人,她倒還要花心思將人引走,倒不如如今這般方便說話。 “長姐?!彼ǘㄉ?,朝著頭也不抬的方氏走過去。 “你來做什么?”方氏拿著繡棚穿針引線,瞧也不瞧她一眼。 “jiejie精神瞧著倒是好了不少。”方碧蓉?zé)o視她的冷顏,搬了張繡墩在她身邊坐下。 方氏沒有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