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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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傅又好氣又好笑,聽女兒說起縫補(bǔ)衣物,他又有些心疼和自得。他揮了揮手:“去,去,去,過了年別再去書院了?!?/br> “為什么不去?我不去芙蓉姐豈不就落單了?萬一有人欺負(fù)她怎么辦?”周令月差點跳起來,“爹,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帶上哭腔:“爹,你欺負(fù)我,我找我jiejie去,不,我找我娘去。我娘要是還活著,肯定不會教人這么欺負(fù)我……” 她說著嗚嗚哭泣。 周太傅聽她提起亡妻,心情更加糟糕:“哭什么?別哭了,不是讓我看你新作的文章嗎?寫給我看看?!?/br> 他心說,罷了,實在不行就想辦法讓書院里女學(xué)子多一些吧。 周令月吐了吐舌頭,心說不行就找jiejie,再不行就找娘,總有能治住他的。 — 周太傅對女兒帶來的朋友不大感興趣,但出于禮節(jié),還是派人去木家打招呼,說自家留了木家姑娘做客。 周令月略微知道一些木芙蓉在家受欺負(fù)的事情,她還讓報信的人轉(zhuǎn)告木家,說周太傅十分喜歡木芙蓉,愿意收為義女。 聽聞木芙蓉留在太傅府做客,還很得周太傅青睞,繼父倒也沒說什么,木長青卻攥緊了拳頭。 不過木芙蓉到底沒在周太傅府過年。她到周家的第三日上,木長青就上門拜訪了,說是父親染恙,很想念她,希望她能回家去。 搬出孝道來,木芙蓉自然無法拒絕,只能跟著他回去。 — 新年將至,崇德書院學(xué)子走的差不多了,杏園也只剩下楊夫子和沈夫子。 除夕下午,雷氏叫女兒呦呦去請楊夫子和沈夫子一起來吃年夜飯。 程尋應(yīng)了一聲,抱著手爐出門,徑直往杏園而去。 她剛行數(shù)步,就有一個人朝她跑了過來:“夫子救我?!?/br> 第119章 茂陽公主 程尋嚇了一跳, 不覺后退半步, 定睛一看, 模樣有些熟悉,竟是書院里的女學(xué)子木芙蓉。數(shù)月未見, 這姑娘看著長高了一些, 眼睛腫的似核桃一般,滿面淚痕。 “木姑娘,怎么了?”程尋念頭轉(zhuǎn)了轉(zhuǎn), “你是受了欺負(fù)?” 程尋記得這木芙蓉曾自稱與弟弟關(guān)系不睦,如今又是假期, 這般急急忙忙跑到書院,哭成淚人兒一般, 多半是受了家人欺侮。 “夫子……”木芙蓉低泣, “夫子救我。” “你不說明白,我又怎么能幫你?”程尋耐著性子,溫聲道,“是誰欺負(fù)了你?你弟弟嗎?” 木芙蓉輕輕點頭。 程尋想了想:“這邊冷,你先隨我進(jìn)來, 洗洗臉, 歇一歇, 再慢慢說?!彼龓е拒饺赝刈撸州p聲寬慰:“你放心,非書院學(xué)子不能進(jìn)書院。你在這里,他傷不到你?!?/br> 雷氏等人見呦呦這么快回來, 都是一經(jīng),見她帶回來一個人,就更驚訝了。 程尋簡單解釋兩句后,他們看木芙蓉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看木芙蓉形容狼狽,江嬸去打了熱水過來,讓她稍作整理,又煮了熱茶給她暖身。 木芙蓉畢竟是個年輕姑娘,驟然見到這么多人不免羞窘,問什么也不答,只沉默地坐著。程尋無法,只得先讓江嬸陪著她,自己則去做未竟之事。 不過杏園的楊夫子和沈夫子都婉拒了程家的好意。這兩個年紀(jì)相仿的夫子決定搭個伴兒一塊兒過年。 程尋見他們態(tài)度堅決,便也沒有強(qiáng)求,她向他們拜一早年,轉(zhuǎn)身回家。 雷氏對于女兒并未請到兩位夫子并不意外,她只點一點頭,輕聲問:“那個學(xué)子是怎么回事?大過年的,從家里跑出來,到書院來做什么?” 程尋輕嘆一聲,簡單說了木芙蓉的身世:“許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又無處可去,只能回書院。” “倒是個可憐的人?!崩资铣聊?,輕嘆一聲,“原本還有個娘,現(xiàn)在娘也沒了?!?/br> 大過年的,聽到別人的傷心事,她也不好受。 “我去看看她。”程尋小聲道。 雷氏忽道:“呦呦,你看這樣行不行?既然他們家里容不下她,那干脆就找個愿意收容她的人家?” 程尋也這么想,然而她剛向木芙蓉表達(dá)這個想法,對方就搖頭落淚了。見小姑娘哭,程尋有點慌,有些無奈:“那你覺得該怎么辦?” “他不會放過我的,他不會放過我的。”木芙蓉泣道,“我逃到哪里,他都會把我抓回去的。他連去書院讀書,都要拽著我一起。我躲在別人家里,他會逼我回去。我躲在書院,他也不肯放棄。我想著嫁人能逃開,他連我嫁人都不許……” 她情緒激動,蒼白的面頰上也染了一抹不正常的紅。 程尋忽然福至心靈,小聲問道:“他,對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她想,這已不是簡單的家人不和睦,這是厭惡甚至是恨了吧? 驚慌無措自木芙蓉臉上一掃而過。她雙目微合,咬牙道:“他,他今天試圖對我行不軌之事……他要我和他一直在一起?!?/br> 程尋瞬間瞪大了眼睛:“什么?”她下意識環(huán)顧四周,是了,這是她的房間,此地并無外人。不過木芙蓉說什么?她沒聽錯吧? 木芙蓉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這個秘密說出口。不知道從何時起,木長青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兒了,有時還會說些讓她受不了的話。這次她從周府回家,他更是變本加厲。今天的一切超出了她的想象。幸好他還有點人性,暫時放過了她??伤荒茉僭诩抑写氯?。她從偏門逃出家,胡亂租一輛馬車,不知往何處去,只能先到書院躲避。 “能不能不告訴旁人?”木芙蓉仰頭,哀求程尋。 程尋毫不猶豫:“當(dāng)然。”這種事又怎么能對人說?不過那個木什么,是了,木長青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這個秘密在木芙蓉心里待了好久,今天吐露出來后,她心里的愁緒竟莫名輕了一些,還帶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低聲自語:“我真是恨極了他,我希望我從來都沒認(rèn)識過他……” 程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姑娘。她想了想:“告官不可行,會損你名頭,不過可以教訓(xùn)教訓(xùn)他,讓他息了心思。要不,揍他一頓,讓他離你遠(yuǎn)點?” 很明顯木芙蓉對木長青沒有其他想法。即使有,也是不好的。 木芙蓉連連搖頭:“不能,不能,不能這樣,我只想永遠(yuǎn)不再見他?!?/br> 程尋微微一怔,有些氣悶:“那你還有其他親人嗎?比如親叔叔伯伯,親舅舅?” “有,只是多年都沒聯(lián)系過?!蹦拒饺匦÷暤?,“我在張家還有個叔叔?!?/br> “若你這叔叔靠得住,可以先投靠你叔叔。”程尋給她提建議,“有你叔叔護(hù)著,應(yīng)該會安全很多。反正你母親也不在人世了,你其實沒必要繼續(xù)待在木家的。嗯,你要是覺得心里不安,可以給木家出撫養(yǎng)費。啊,就是他們撫養(yǎng)你長大的錢?!?/br> 木芙蓉不說話,似是在考慮程尋的話。 程尋露出一個笑容來,用輕松的語氣道:“先不要想那些了,至少在書院,你是安全的,眼下最要緊的,是先過個好年?!?/br> 她好一通安慰之后,木芙蓉臉上的悲傷之色才少了許多。 程尋沒經(jīng)歷過多少事,對木芙蓉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怎么處理才是對的。父母問起原委,她只能說是受了家人欺負(fù)。 “這我知道?!背虇櫭嫉?,“她那個弟弟……”他是斯文人,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出合適的詞來評價那個木長青。 至于木芙蓉,她如今無處可去,程家自然先留她在這里。 木芙蓉嬌嬌怯怯,雷氏瞧著都覺得心疼,多乖巧的姑娘,怎么偏生在家里被人欺負(fù)呢。不過似乎也沒有教木芙蓉在此久居的道理。萬一那木家告他們一個拐帶人口,可就不好說了。 — 大年初一當(dāng)天,崇德書院就來了不速之客。木長青面色陰沉,詢問木芙蓉是否在此。他難得態(tài)度不錯,只說家中老父非常擔(dān)憂。 他找不到她,都快急瘋了。連夜去了周太傅府,不見她的蹤影,猛然想起崇德書院,就匆忙趕到這里。 程啟直接道:“她不在這里。” “我問過看門的大叔了,她昨天進(jìn)了書院?!蹦鹃L青不信。 程啟皺眉,本想說一句木芙蓉不在這里打發(fā)了他,卻沒能成。程啟道:“對,她是在書院,可是她不想看到你。她既是崇德書院的學(xué)子,崇德書院就要護(hù)她周全。你們木家既然容不下她,又何必要她回去?難道真想逼死她?” 木長青定了定神:“夫子,這中間可能有誤會。沒有人要她死,也沒人容不下她……” 時至今日,程啟都記得初見木長青姐弟時的場景,說木芙蓉在家中沒受欺負(fù),誰信呢?大年初一,程啟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教人送客了。 木長青不肯,卻被連拉帶拽給請了出去。 他對自己說,還好,至少現(xiàn)在知道她在哪兒。不過一想到她躲著他,不肯回家去。他就怒火高漲。他不信,她能躲他一輩子。天知道他多想直接闖進(jìn)崇德書院,但他不能。這家書院山長的小女兒是未來皇后,他得罪不起。 木長青很后悔,早知道今日,他當(dāng)初就不該帶著她一起去書院。他沒進(jìn)去,她反倒躲進(jìn)去不出來了。 — 得知木長青離去,木芙蓉悄然松一口氣。然而想到將來,她還是心中不安。 程尋有時也安慰木芙蓉,不過更多時候,她希望木芙蓉自主、獨立、強(qiáng)大。人不可能躲一輩子。當(dāng)然程尋也覺得那個木長青需要教訓(xùn)一下。 對于在崇文館當(dāng)值的程尋而言,年假是很短暫的。不過元宵節(jié)京城有燈會,她倒是有機(jī)會和蘇凌一起賞燈。 街上各式各樣的花燈,儼然已是燈的海洋。 見到這樣的美景,程尋也跟著心情大好。她與蘇凌一道猜燈謎、贏花燈,不亦樂乎。 擠出人群時,他們兩人以及身后的侍衛(wèi)燕山等人都各持了兩盞燈。 程尋輕嘆一口氣:“可惜只有兩只手。” 蘇凌低頭看看手上的燈:“加上我的,有四只?!?/br> “不夠啊,”程尋算著,“你的,我的,給我娘的,我爹的,江嬸的,我二哥,我二嫂,我大哥,大嫂,侄子,侄女……”她想了想:“唔,還有現(xiàn)在在我們家的芙蓉?!?/br> “這是誰?”蘇凌捕捉到一個陌生的名字。 “就是書院的兩個女學(xué)子之一,現(xiàn)在在我家里住。” 蘇凌點一點頭,不甚重要的人,沒什么要緊的。 程尋心里忽的一動:“蘇凌,你可以給人做媒許親,你也可以給人護(hù)身符,你也可以懲罰人,你甚至可以……” 大概是和蘇凌太熟了,或許是他在她面前一如最初,以至于她有時幾乎都要忘了,他是一個有著生殺予奪大權(quán)的人。 “怎么了?”蘇凌有些詫異她會忽然提到這些。 程尋燦然一笑:“沒什么,我只是想著可能到時候會有事情麻煩你?!?/br> 蘇凌微怔,繼而輕笑:“咱們之間,說什么麻煩不麻煩。” 程尋夜里直接歇在了京城程宅。 蘇凌將她送到家門口后,輕聲道:“真不用我陪你?” “不用不用?!背虒みB連搖頭,“我大哥大嫂他們都在呢。” “那你回去吧,我等你回去再走。”蘇凌眉目含笑。 程尋笑著搖頭:“不,還是我看著你走,我都到家門口了呢,我等你馬車走了,我再回家去?!?/br> 兩人依依不舍好一會兒,終是蘇凌妥協(xié),程尋笑瞇瞇地看蘇凌乘坐馬車而去。直到馬車不見蹤影,她才回轉(zhuǎn)身。 院子里的燈亮著,她提著燈籠,大步回自己的小院。然而剛行幾步,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愣一愣:“三哥,你怎么在這兒?”低頭看一下自己手上的燈籠,她舉起燈籠湊到程瑞跟前:“給,給你燈籠?!?/br> 程瑞站在院子里,他的眉眼似乎要融化在昏黃的燈光下,無端給人一種疲憊感。他順手接過燈籠,輕聲道:“你回來的倒挺早,我以為你要晚些時候回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