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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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尋心念一轉(zhuǎn),盯著蘇凌瞧了一會兒,卻沒有往下深想。她也不想崩的太緊,就笑著提起另一樁事:“就快要三月了呢?!?/br> 蘇凌眼睛一亮,輕輕“嗯”了一聲:“三月咱們一起去看桃花?!?/br> 聽到桃花,程尋輕輕一笑:“那金玉頂桃花簪我還留著呢。”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說起來,江嬸還有點遺憾呢?!?/br> “遺憾什么?”蘇凌不解。 程尋笑道:“賜婚的旨意剛想下來時,江嬸念叨著說,可惜了蘇公子?!?/br> “嗯?”蘇凌頗有些意外,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太子是他,蘇公子也是他。 “然后我就都告訴她了?!背虒と讨σ狻?/br>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肌膚白凈細膩,宛若上好的細瓷。蘇凌心中一蕩,也沒在意她說了什么,只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拂去她額邊的一綹碎發(fā),甚是溫和。 程尋的臉不受控制,騰的一下熱了。 — 數(shù)日后,周太傅知道了二女兒的行蹤。他詫異之極,又不想驚動別人,干脆在下朝后,乘馬車去了崇德書院。 程啟見到他,并不意外,猜測他是來接女兒回去的。 周太傅還未走進學(xué)堂,就聽到了朗朗的讀書聲。他停下腳步,站在窗邊,向?qū)W堂里看去。 這都是新收的學(xué)子,年紀都不大。一個一個搖頭晃腦,讀得異常專注。其中,就有他的女兒。 周令月穿著男裝,抱著書本,神情是他作為父親,多年未見過的認真。 周太傅忽然就有些恍惚了?!淦拮釉缡?,不同于對長女的嚴苛,他對這個小女兒除了疼愛,還有幾分縱容。以至于將她的性子養(yǎng)的頗為刁鉆。 第106章 張貼皇榜 可是他沒想到, 她居然膽大至此, 瞞著家人, 女扮男裝去書院求學(xué)。更沒想到,她看著不像是來搗亂的, 竟是真的想讀書的樣子。 見他忽然止步不前, 程啟不解,低聲道:“周大人?” 周太傅輕輕擺手,又指了指學(xué)堂里正讀書的學(xué)子, 示意不要出聲。他則繼續(xù)站在原地,隔著打開的窗看學(xué)堂里的女兒。 她認真專注, 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不遠處下課的鐘聲響起,夫子略微吩咐了兩句, 有三三兩兩學(xué)子走出學(xué)堂。周太傅下意識往旁邊躲避, 然而卻不見女兒出來。只見她執(zhí)了一卷書,快步走到夫子面前,一臉恭敬地向夫子請教。 周太傅心中驚訝更甚:這真是他那個喜歡胡鬧的女兒? 他站在學(xué)堂外,聽不到他們具體說了什么,只能看見那夫子似是說了什么, 周令月邊聽邊點頭, 臉上竟無一絲不耐。 她這般乖巧聽話的模樣, 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見過了。 程啟輕聲道:“趁著沒上課,叫她出來?” 周太傅搖一搖頭:“先等一等吧?!边@樣的女兒,他想多看一會兒。 學(xué)子們只休息了約莫一刻鐘,看見教法理課的葉夫子進來, 匆忙端坐,并準備好了課本。 周太傅就站在學(xué)堂外。 還是葉夫子一眼掃到了他,覺得奇怪,在學(xué)子們讀書之際,抽身出來,拱一拱手,道:“什么風(fēng)把周大人吹到這兒來了?” 有眼尖的學(xué)子隨著葉夫子這動作,看到了站在學(xué)堂外不遠處的身影。有的扭頭看熱鬧,也有只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過臉的…… 周太傅不欲讓人知道女兒女扮男裝讀書的事情,只含糊說了一兩句,就暫且避了過去。 學(xué)堂里看書的周令月跟著同窗們一轉(zhuǎn)頭,一瞥眼,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臉色變了幾變,立時低下頭,恨不得將頭埋進書里去,暗自祈禱父親沒有看見自己。即便是看見了,也最好認不出。 待下學(xué)之際,她隨著同窗走出學(xué)堂,只當(dāng)沒瞧見父親??上率裁磥硎裁?,她剛行幾步,就聽人喚道:“過來?!?/br> 正是她的父親周太傅。她佯作沒聽到,繼續(xù)與同窗一起往膳堂去,口中還道:“啊呀,好餓啊,還不知道今日膳堂會做什么……” “周越——”周太傅已經(jīng)從程啟那里知道了女兒的化名,“過來?!?/br> 與周令月同行的同窗聞言,輕輕推了推她:“叫你呢?!?/br> 周太傅在馬車中隨便換了外衫,現(xiàn)在身上沒穿官服。是以書院的學(xué)子,雖見他眼生,卻也想不到他會是當(dāng)朝太傅。 周令月只得向父親走過去,在他身旁數(shù)尺外站定,無精打采施了一禮:“大人……” 周太傅額角跳了一跳,眉頭已然擰起:“嗯?” “父親大人——”周令月略微拉長了聲音,面上卻不見多少恭敬。她尋思著,這肯定是要帶她回去的。想到這里,她不覺委屈起來,“你來干什么啊,我都……” “你方才不是說餓了么?帶我去膳堂看看?!敝芴档?。 “膳堂只給書院學(xué)子提供午膳?!敝芰钤滦÷暤溃八懔?,你還是跟著我過來吧?!?/br> — 周令月在膳堂找了一個角落和父親相對而坐。 正是用膳之際,雖說食不語,可膳堂里依然人聲不斷。 周太傅嘗了一口菜肴,微微皺眉,可看著對面吃的正香的女兒。他略一猶豫,又拿起了筷子。 他更驚訝的是,平時連半小碗米飯都吃不下的女兒,竟將滿滿一整碗都吃了下去。 周令月用帕子抹一抹嘴,小聲問道:“用我給你添飯么?米飯管飽的?!?/br> 周太傅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道:“不用?!?/br> 他勉強用了飯,擱下碗筷。 “不吃了么?”周令月問了一句,確定父親已經(jīng)用好了,才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把碗給洗一下?!?/br> 周太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兒。 他這女兒針線都未必能捏,恐怕都沒進過廚房吧?竟然還要洗碗? — 父女兩人一起走出膳堂后,周令月帶著父親去了一處僻靜的所在。她覷著父親的神色:“爹,我喜歡這里,喜歡上學(xué),你別帶我回去。我束脩都交了。你要真的非要我回家去,我就去白云庵,把頭發(fā)剃了,做姑子去,一輩子陪著jiejie?!?/br> “又在胡說了!”周太傅雙眉緊皺,“你果真喜歡這里?”不等女兒回答,他就又道:“我聽說這邊不能帶書童,衣衫需要自己洗,碗筷也要自己洗。每日課程很滿……” “是啊,我覺得挺好玩的。”周令月?lián)尩?,“這邊大家都穿一樣的衣裳,都是書院發(fā)的,吃飯也在一處。自己排著隊去打飯,不夠了再去添,但不能浪費。吃了飯,自己把碗洗干凈。我最開始的時候,不會洗碗,就跟著別人學(xué)?!?/br> 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周太傅看著這樣的女兒,心情復(fù)雜,聽她繼續(xù)說著,夫子們講課講的多好,同窗們每天多么努力……他竟然咽下了直接帶她回去的話。 他很不能理解女兒的想法,心說,她果真刁鉆古怪。放著大家千金不做,非要到這京郊的書院里,去做個苦學(xué)子。 “可這是書院?!敝芴蛋櫭迹皶豪锒际悄凶?。” “男人女人有什么區(qū)別?我是來求學(xué)的,求學(xué)的時候,還管他是男是女么?反正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周令月急道,“就程夫子他們知道,還幫我安排了學(xué)舍。我住的學(xué)舍里,只有我一個人。再說,就算真被人知道也沒什么,太子妃不就是在這書院讀的書么?” 周太傅輕斥:“太子妃的情況,和你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了?”周令月氣道,“哦,我知道了,她是太子妃,我不是。我jiejie命不好,做不了太子妃了,爹爹不疼她,就連帶著也不疼我了。爹爹不疼我就不疼唄,我和jiejie一起做姑子去。反正爹爹自有兒子養(yǎng)老送終,原也用不到我們……” 周太傅額角突突直跳,當(dāng)即沉了臉:“胡說八道。”他待要斥責(zé)幾句,卻見小女兒眼圈兒紅紅的,淚水將落未落,他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兒石頭,沉甸甸的。 周令月道:“爹爹若還疼我,就讓我繼續(xù)讀書吧。我不比沐澤差,我也會博個好名聲,不給你丟人?!?/br> 周太傅原是想直接帶走她了事,可是她一哭一鬧,似是萬分委屈,他又不好直接將她帶走了。不過他回想著今日的場景,她在書院,許多事情需要自己動手,遠比她想象的要難得多。這姑娘從小就沒怎么吃過苦,初時或許感到新鮮,但時日久了,多半撐不下來,也就知難而退了。此時若強制性帶她走,反倒容易讓父女之間再生嫌隙。 于是,周太傅淡淡地道:“我不需要你博什么好名聲,你是個姑娘家,也不必跟沐澤比。當(dāng)然,也不用和你jiejie比。你要真喜歡,那就先在這兒待著,不過……” 周令月聞言立時歡呼起來:“好啊,爹爹真好?!?/br> “不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切記瞞好身份,不要和同窗有肌膚之親?!敝芴党林槨?/br> “我要是丟了爹爹的臉面,就自個兒出家做姑子去?!敝芰钤挛恍Γ盎蛘吣眉舻锻绷俗约?,不給爹爹臉上抹黑?!?/br> 周太傅臉色黑沉:“什么出家?什么做姑子?這話也是能渾說的?!你當(dāng)誰都想出家做姑子?要是你打了這種念頭,還不如趁早出家去!” 周令月耷拉著腦袋,小聲道:“爹,是我說錯話了,我會好好的?!?/br> 望著女兒,周太傅神色復(fù)雜。她這是在道歉認錯?她居然也有認為自己做錯了的時候? — 周太傅此次到書院居然沒帶走女兒,他和女兒長談一番后,又去見了山長程淵,希望能稍微照顧一下女兒,但也不用太特殊。 他尋思著不出一個月,女兒肯定撐不下去。不過這丫頭犟的很,屆時還需要他遞個臺階接她回去。 程家自然應(yīng)下。 — 這樣的結(jié)果,程尋頗覺意外,但是一琢磨,畢竟是父女,骨rou至親,父母或是子女,其中有一方妥協(xié),也算很正常的事情。 對程尋而言,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她依然忙碌著自己的事情。轉(zhuǎn)眼間到了三月初,她的十七歲生辰。 三月初九,不是休沐日,她也沒有告假,不過早早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提前離開崇文館。 剛進入每日乘坐的馬車車廂,就看到了端坐在馬車內(nèi)翻看著什么的蘇凌,她絲毫不覺得意外,在他旁邊坐了,笑道:“等很久了么?” “沒有?!碧K凌合上書,“以為你要過一會兒才出來?!?/br> “我先把活兒忙完,然后早退啦?!背虒ぴ谒吳穆暤馈?/br> “把手伸出來?!?/br> “什么?”程尋猜想他是要給自己生辰賀禮,也不忸怩,干脆將白皙的手攤在了他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 蘇凌牽了她的手,溫軟細膩。他略微低了頭,在她手心輕輕吻了一下。 程尋只覺得酥麻之意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尖兒,她想抽回手,卻沒能抽回,臉頰隱約發(fā)燙,抬起左手,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軟聲道:“我還以為你要給我什么呢?!?/br> “這不是我給你的?”蘇凌微微一笑,松開了她的手。他自身邊取出一物,交到她手上,慢悠悠道,“這是給你的?!?/br> 程尋低頭看去,見是木雕的小鹿,不過拳頭大小,材質(zhì)倒不稀奇,難得的是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她心念急轉(zhuǎn),想到那年臘月初八,他初次得知她的名字時,曾笑說:“原來是只小鹿?!彼睦锼剖怯信饔縿樱÷暤溃骸昂猛鎯?,喜歡?!?/br> 蘇凌悄然松了一口氣,小聲道:“還有呢?!彼f著探入懷中,取出一個玉葫蘆的掛墜,笑道:“那天聽你說玉葫蘆……” 程尋眉眼彎彎:“我說我有玉葫蘆,一對兒呢。明日我拿一個給你,咱們一人一個。這個你且留著,等我十八歲再給吧?!?/br> 她仰起臉,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小鹿:“這個,我很喜歡呢?!?/br> 蘇凌見她目光溫暖,臉頰紅潤,他心中一動,待要加深這個吻,卻被程尋給閃開。他有些不悅:“呦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