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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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不能讓奚月孤身涉險, 只要她去, 他肯定會去, 只是他又覺得奇怪:“怎么又夜探東廠?” “薛飛不是跑了么?”奚月一喟,“曾培方才回來說人離了府卻沒出京。我讓他帶人去搜薛飛的另幾處宅子了, 但東廠那邊, 我也想再去看看?!?/br> 楊川了然:“你覺得薛飛藏在東廠?” 奚月卻搖了頭,笑道:“東廠在皇城之內(nèi),若薛飛入皇城, 城門守衛(wèi)必定知道。我是想, 薛飛既還在京城之中,就不會輕易斷了與皇城的聯(lián)系, 我們?nèi)ザ⒅? 許能順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奚月覺得, 曾培在那幾處私宅里找不到薛飛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那幾處地方都是門達的親信招供的,薛飛對門達可沒有那么信任,門達的人知道的地方,多半并非薛飛最隱秘的藏身之處。 楊川沉吟了會兒, 卻搖搖頭:“皇上既已下旨要查東廠,你想知道什么, 就直接去東廠押人來審好了, 何必涉險夜探?” 她畢竟懷孕了。 奚月挑眉看著他:“你覺得薛飛傻么?” 楊川淺怔:“自然不傻?!?/br> 奚月于是又道:“那他會把知道他行蹤的人留在明面上給咱們抓?” 夜幕低垂, 萬籟俱寂。 皇城大門早已關(guān)合, 兩道人影卻趁城樓上守衛(wèi)不備溜入城中,展開輕功向東馳去。夜行衣隱遁于漆黑,守衛(wèi)只依稀看到似乎有個什么晃了一下,細看卻尋不到了。 二人隱沒在東廠斜對面的一株大樹上,先盯了會兒那座此時正無比安靜的院子,楊川輕輕吁了口氣:“若要報信,應該不會走大門。東西兩側(cè)各有偏門,你我一人盯一邊?” 奚月?lián)u頭:“不,就在這兒看著?!?/br> 楊川:“?” 她笑看看他:“不走大門有什么要緊?那不過是為了避東廠里的其他人。但若要出皇城,左右這兩條路他總要走一條,我們就在這兒等著,正好?!?/br> 她這話說得底氣十足,但事實上,她并說不清自己要等誰,只知道若是薛飛要防備他們抓人去審,那這知道他行蹤的人應該官位不太高、從前也不是他的親信。但東廠里的官階那么多,越是不起眼的官位上,人數(shù)也越多,這人究竟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她可一點都不知道。 而且,如若東廠派其他人出去辦別的事呢?也不是說此刻出來的人就一定與薛飛有關(guān)的。 奚月于是邊等邊在心下琢磨個不停。等了約莫兩刻工夫,東側(cè)忽地有了些動靜。 二人一并屏息,循聲看去,一個年輕宦官很快進入了視線。 楊川即刻便要暗中跟上,被奚月一按手背:“不是?!?/br> 楊川鎖眉,她道:“你看他,困成這樣,又神色輕松毫無戒備之意,這是剛當完值要回去休息?!?/br> 楊川細細一瞧,她說得果然有道理。那宦官手里提著個籠燈,身形看上去十分困頓,臉上也哈欠連天,當真是副疲憊不已的樣子。 二人又接著等,過不多時,還是東側(cè)那條路上又來了人。 這人拿著籠燈卻低著頭,他們從樹上往下看,只能依稀看出他腳步匆匆,一副急著趕路的模樣。奚月目光一凜,正要和楊川一起去跟,卻又見另一道身影撞進余光,出現(xiàn)在西側(cè)的過道上。 他手里沒有籠燈,一路小跑著到了東廠東南角,卻在此時收住了腳步。他躲在墻后,探頭警惕地往大門處掃了一眼,見附近無人,才又繼續(xù)向南行去。 奚月楊川相視一望,待他走過了近在眼前的交叉口,二人一并躍下枝頭,悄悄跟上。 跟得近的時候,他們看出此人戴著尖帽、穿著白皮靴,一身褐色衣衫上系著小絳,應該是個役長。 他一路都走得很急,卻一直不騎馬也不用車。出了皇城,便凈挑些小道來走,有幾條路甚至連奚月都從不曾踏足過。一直到了臨近阜成門的地方,他才在一方院子前停了腳。 他在上前叩門前謹慎地左右觀望,二人即刻閃進墻下陰影之中,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幾下,院門開了條縫。他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見此人拱了拱手,接著便被請進了門中。 “不能繼續(xù)跟了?!睏畲ǖ?。 奚月點頭。按照曾培所稟線索,薛飛是帶著百余號高手避出來的,自然不能繼續(xù)跟了。 她便向楊川道:“回去先跟誰都別提,明天直接帶人圍來,我們甕中捉提督!” 楊川嗤聲而笑,遂與她一起避遠了些,待確定距離已夠,不會被院中耳目察覺動靜,才展開輕功,趕回酒樓去。 院子里,那役長不敢亂看也不敢與領(lǐng)路的人瞎打聽,低著頭一直往里走。待得被請進一道房門,看見眼前背影,立刻作揖:“督公?!?/br> 半晌無聲,然后薛飛重重地嘆了口氣:“沒人跟著你吧?!?/br> 那役長道:“沒有,小的一路都著意避著人,專走僻靜小路,督公放心?!?/br> 薛飛疲乏地“嗯”了聲,又靜了許久,才轉(zhuǎn)過身來,問他:“如何?” “暫無甚大的動靜?!蹦且坶L說,“錦衣衛(wèi)也沒動咱東廠的其他人,只聽說有人去搜您的別的宅子去了,好像、好像是從詔獄問出了話。” 薛飛一聲冷笑。 他就知道,門達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沒一個可信的,凡他們知道的地方,他概不能去,否則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他接著又問:“宮里有動靜嗎?” 役長回說:“皇上撤換了不少宮人,宮女宦官都有。有的放出來各自回家了,有的就……” 就無聲無息地不見了。 薛飛闔眸一喟卻未予置評,那役長想了想,又說:“還有就是……不知怎的,皇后娘娘杖責了萬貴妃,皇上惱了,要廢后,今天好似朝中爭了一場?!?/br> 薛飛聽出他已是在沒話找話,擺了擺手:“知道了,去吧。明天還這個時辰來,千萬別叫人察覺。” 說罷,薛飛打了個響指,有人從屋外走了進來,遞給那役長一錠金子,又領(lǐng)他離開。 那役長看見金錠就笑了,作著揖向薛飛道謝。薛飛沒再做理會,盯著墻上掛著的一張巨幅河山圖,斟酌起了今后的出路。 想留在東廠是不可能的了,今上對他顯然不信任。他甚至聽說了些風聲,說皇上想再立個西廠,與東廠分權(quán)。 ——就像當初設立東廠分錦衣衛(wèi)的權(quán)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