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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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塵手上已沒有一塊好rou, 全是他阻止魔氣侵蝕心智時留下的累累傷痕, 天罡魔煞陣中魔怨之氣翻涌,又要再進(jìn)行新一輪的攻擊。 白玉塵站得筆直, 周身全是清氣:“誅魔,你還是我的劍嗎?” 誅魔劍不再回應(yīng)他。 白玉塵眼珠發(fā)灰,想起了師尊來陣前看他時說的話:“玉塵,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從小教養(yǎng)你仁愛敦厚,你身有魔根,我也不計較,可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一身的魔氣!你就是這樣來回報為師的?宗門令我來殺你,可我下不了手, 我……” 活了上千年的太括真君老淚縱橫:“我一直對你嚴(yán)苛教導(dǎo),就是害怕這日,玉塵, 我一直將你當(dāng)成唯一的兒子教養(yǎng),可是現(xiàn)在,你卻要為禍三界!我下不了手殺你,可我們的父子緣分,師徒情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br> 白玉塵在外的這些日子,太括真君黑發(fā)全白,他修為倒退好幾層,就連說話中氣也不在如往日濃厚。 白玉塵被困在陣中,他跪下叩首:“師尊愛護(hù)玉塵之心,玉塵銘記于心?!?/br> 幾滴眼淚掉在地上,白玉塵受魔氣侵襲,面上猙獰,說出的話卻純善無比:“玉塵墮魔,本不配做師尊親厚之人,只是我受師尊照拂一生,只要玉塵一日不死,便一日將您視作親父?!?/br> 他重重磕下頭去:“師尊曾教導(dǎo)我誠信待人,也教導(dǎo)我不與三界生禍,玉塵皆記得,玉塵本該自創(chuàng),卻曾答應(yīng)過一人,等她親手殺我?!?/br> 太括真君倒退幾步:“你一直聽話,我知道,我都知道?!?/br> 他顫抖著手指著白玉塵:“我沒有白養(yǎng)你,沒有白養(yǎng)!只是玉塵,你為何是魔啊?!?/br> 太括真君看著白玉塵頭上灰發(fā),慘然一笑,踏云而走。 白玉塵獨(dú)自承受著天罡魔煞陣中魔怨之氣,起初還有誅魔劍幫他誅殺魔氣,到了后來,卻連誅魔劍也拋棄了他。 這個太和宗首席弟子,練了一生的守護(hù)劍意,到頭來,卻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他甚至未殺一人,就因?yàn)樽约菏悄?,便遭到天下唾棄?/br> 黑沉魔氣擠入白玉塵體內(nèi),他清俊的臉上一片扭曲,卻拼命護(hù)住自己心智。 陣外卻走來許多修士凡人,他們臉上全是呆滯,只知道朝前走,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幾道傷口,血味直朝白玉塵鼻子里鉆,他身上魔氣又濃幾分。 他壓抑魔氣,痛苦地半跪于地:“不要過來?!?/br> 他想也知道,這是布陣之魔見他還未完全墮魔,刻意引來的人族,若他受魔氣所誘,殺了這些無辜同族,他的道心便會一朝崩潰,墮魔再無回轉(zhuǎn)余地。 修士越來越近,白玉塵不斷后退,膝蓋上鮮血侵入土中:“別、過、來?!?/br> 他手上掐著劍訣,不斷打退走近的修士,可是這些人,不怕痛不怕死,他們只知道朝白玉塵逼近。 白玉塵掐訣的手越來越抖,眼珠中灰色漸漸加深。 秦墨手持天尺算,自空中降落而下,他面帶笑意,滿意地看著白玉塵身上的魔氣:“魔君,你還在抵觸什么,只要你想,這些修士的血液和靈氣,全都是你的?!?/br> 秦墨深深地嗅了一下空中如有實(shí)質(zhì)的魔氣:“香,太香了。只要魔君你歸來,我們魔界統(tǒng)領(lǐng)三界,便指日可待?!?/br> 他看著仍在抵觸的白玉塵,露出一個陰柔的笑意:“本座當(dāng)真不懂,魔君到底還在留戀作為人的什么?你是太和宗大師兄,數(shù)年來對太和宗忠心耿耿,在魔界同修真界一戰(zhàn)時,更是功勞赫赫。可是,本座不過稍稍吩咐天機(jī)門門主,他就昭告全天下你是魔星轉(zhuǎn)世,而其余修真界人,包括你的宗門師尊,便因此恨不得對你除之而后快?!?/br> 秦墨搖搖頭:“可是你并未真正墮魔啊,他們修真界正邪不分,什么同門之誼師徒之情,都抵不過他們的自私,他們害怕你危害他們的利益,于是不論你是否成魔,都要先殺你。這樣的人,同我們魔何異?” 白玉塵壓抑著魔氣:“你,吩咐天機(jī)門門主?” 秦墨含笑道:“是啊,天機(jī)門門主早投誠我們魔界,不止天機(jī)門,還有花衣派,刀筆閣……”他一連說出許多修真界有名的人物和門派:“還有許多,可惜我這次出來未帶名冊,不然也可給魔君細(xì)看,這些人同時享有修真界和魔界的盛譽(yù),豈不比魔君你苦苦一心修道要好?只要魔君你不再抵觸,恢復(fù)實(shí)力之后,曾經(jīng)陷害你的天機(jī)門門主都會隨你處置。” 白玉塵面上扭曲一瞬,又恢復(fù)正常。 他修道許多年,早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有不同的道,有人邪惡,有人正義,難道因修邪道的人多了,他們這些修正道的人就要懷疑自身? 我之有道,不羨他人。 秦墨嘖嘖稱奇:“魔君不吃敬酒,看來本座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br> 他拍拍手,數(shù)百修士凡人身軀齊齊爆開,血沫將這片土地染得通紅,濃稠鮮血沁透到天罡魔煞陣內(nèi),流到白玉塵腳下。 體內(nèi)魔氣瘋狂左突右擊,想要沖上腦中,白玉塵痛苦抱住頭,倒在地上血泊中,沾染了一身鮮血。 秦墨眼看著他身上魔氣越發(fā)濃厚,眼中閃現(xiàn)一絲貪婪。 魔界祭司本身有雙魂,一魂為秦墨,一魂為蘇云兮。秦墨神魂殘缺,不能以真身出魔界,他做夢都在想著融合蘇云兮的神魂。 蘇云兮身懷玉情素女訣,一身卜算之力并不弱于他,秦墨本無穩(wěn)當(dāng)辦法能殺掉蘇云兮。 可是他這個兄弟,卻偏偏有那么大一個弱點(diǎn)等著他來鉆。 秦墨眼中閃過輕蔑的笑意,斷崖下,本是唯一的九尾最脆弱之時,秦墨當(dāng)時從天尺算中算到,只恨不得能插翅飛到九尾身邊,趁它病要它九尾元神聚攏自己神魂,可惜他不能出魔界,分身又絕打不過受傷的九尾天狐。 秦墨只能放棄,他知道蘇云兮定然不會錯過這個機(jī)會,本來已經(jīng)心灰意冷,只想著蘇云兮定會得手。沒成想,等來的卻是九尾天狐愛上了蘇云兮的消息。 秦墨心中對蘇云兮的留手好奇得緊,便于之后默默關(guān)注葉聞歌的消息,他慢慢知道,這是只修無情道的九尾天狐,擅長琴曲陣法,無人能出其右。甚至惹了一身的風(fēng)流債,就造了一身同等的殺孽。 秦墨心馳神往,覺得這是個和自己志趣相投之人。 他以分/身前往妖界,邀當(dāng)時已衛(wèi)冕君位的葉聞歌共商大事,他一見那妖狐便鬼迷心竅醉心其風(fēng)姿,可那只目中無人的妖狐,卻瞧不起他,甚至以言語多番羞辱他。 秦墨心里暗恨,卻還是忍著氣想再多說幾句話,卻被那只無禮的妖狐一尾巴抽回魔界。 梁子從此結(jié)下。 秦墨后面發(fā)動戰(zhàn)亂,尤其著重挑撥了妖界,他就想看那只妖狐火燒眉毛的樣子,結(jié)果等來的是妖界叛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舉世都在談?wù)撊~聞歌的暴虐,同時卻又稱贊他的果斷,秦墨又敬佩又深恨,倘若妖界事成,他的野心便會成真,都怪那只妖狐壞事,可是同時,他也仰慕那般的強(qiáng)大美麗。 直到秦墨事敗,被風(fēng)胤神君一劍斬殺,他懷中也藏著葉聞歌的畫像。 到了這一世,他發(fā)誓再不對那只妖狐心有牽念,甚至他決心利用她來成事,等他功成名就,再去葉聞歌面前將前事羞辱回來。 他那日挑撥蘇云兮,特意給他動了手腳的魔氣,蘇云兮吸食后,心情便患得患失,而那只不解風(fēng)情的妖狐再無意多刺激幾句,蘇云兮定然將自己做的種種事跡敗露,便一定會被那只妖狐所殺。 畢竟,秦墨特意派魔兵將被蘇云兮構(gòu)陷的蕭柔蕓放出世家大牢,就是為了此事。 蘇云兮被葉聞歌所殺,魂魄歸回秦墨體內(nèi),而葉聞歌同風(fēng)胤,唯二能破壞他大事的人都為避魔氣,進(jìn)入了時空隧道。 秦墨一石二鳥,于事業(yè)上處處算計,他恐怕唯一想不到的,就是在絕靈之地內(nèi),葉聞歌會對風(fēng)胤動情。 眼下的秦墨還沉浸在自得中,他收復(fù)了蘇云兮的神魂,也獲得了他的能力:吞噬魔氣。 秦墨從來不想屈居人下,他做了那么久的魔界祭司,怎能容許魔君歸來壓他一頭? 他要的,始終是魔君的十世魔氣,而魔君本人,還是灰飛煙滅來得好。 他看著在血泊內(nèi)掙扎的白玉塵,仍覺刺激不夠,他袖子一揮,太括真君便出現(xiàn)在此地。 秦墨掐著太括真君的脖子:“魔君,這人你可還認(rèn)識?他不分青紅皂白便冤枉你,本座心寒至極,決心替你討回公道?!?/br> 他手上漸漸收緊,太括真君臉色發(fā)紫:“魔君要是不舍他死,也可以來救他,只是本座提醒你,以你現(xiàn)在實(shí)力,抵不過本座彈指一揮?!?/br> 要想救他,唯有墮魔。 作者有話要說: 葉聞歌:我還在路上,喝了點(diǎn)酒,不敢飛太快。 第106章 傲嬌的反派五 太括真君于白玉塵, 亦師亦父。 他傾心相授白玉塵一身劍術(shù), 又教他做人之道, 即便白玉塵墮魔,他嘴上說著情分?jǐn)嘟^,卻一直隱藏在附近看著白玉塵狀態(tài),因此才被秦墨所俘。 太括真君臉色被掐得發(fā)紫,白玉塵就要從地上起來, 上前營救。 空氣中血沫飄飛, 白玉塵此刻心神不穩(wěn),他每走一步魔氣便多侵襲一分。很快, 眼珠就要全部灰白。 秦墨極為滿意, 微微松開扼住太括真君脖子的手。 太括真君臉上盡顯老態(tài):“玉塵,不要再過來。為師看著你長大, 一直相信你的為人,這幾月來,無論魔氣如何侵襲,你都未曾墮魔,為師從來都以你為榮。” 白玉塵灰白的眼中滴下淚來:“師尊……” 秦墨添油加醋:“魔君,這是愛你護(hù)你的師尊啊?!?/br> 他聲音中帶著蠱惑:“原來他并未冤枉你,嘖嘖,真是感人啊, 可惜你們師徒情分,現(xiàn)在就要結(jié)束。太括真君,你很厭惡魔族?本座不才, 身上有一魔氣可使人變?yōu)榛钍钍裁銖?qiáng)算是半魔,不知太括真君變?yōu)樽约鹤顓拹旱哪ё鍟r,是什么反應(yīng),會否也去撕扯同伴之rou,以求果腹?” 他指尖閃現(xiàn)一點(diǎn)黑氣,就要鉆進(jìn)太括真君脖子里,白玉塵微弱劍訣傳來,被秦墨隨手一揮擋下:“魔君,本座說了,你作為人時,絕不是本座一面之?dāng)??!?/br> 敬愛師尊在眼前被俘,很快就要變?yōu)榛钍?,而只要自己墮魔,就能救他?/br> 白玉塵頓在原地,任魔氣纏繞在他身上。 秦墨勾唇一笑,太括真君急切道:“玉塵!你要做什么?” 白玉塵聲音如往日一樣溫和:“玉塵來相救師尊?!?/br> 太括真君渾濁的眼內(nèi)含淚:“荒唐!你忘了為師告訴你的,修者修道自然隨心,生死皆有命數(shù),即便為師死在此處,那也是天意。為師從來不怕死,只一直放心不下你,玉塵,你要是為救我墮魔,為師立刻死在你面前!” 秦墨嗤笑:“魔君,看來令師尊對你拳拳愛意,的確深厚得緊。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墮魔后,我便放了他,也會阻止他死志。修者壽命千萬,你師尊已是渡劫期,再要不了幾千年便能飛升,從此與天同壽。他可以再去收幾個徒弟,像教導(dǎo)你一樣教導(dǎo)他們,現(xiàn)在的死志也會被淡忘?!?/br> 白玉塵頭發(fā)快要全灰,已被秦墨說服。 他受魔氣攻心極痛苦:“師尊,生死有命玉塵一直知道,可是玉塵無法眼睜睜看著師尊死在我面前。無論師尊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今日都會救下師尊。玉塵一生聽從師尊教導(dǎo),只違抗你兩條教誨。第一,見師尊死不救,我做不到。第二,莫要為禍三界,我也不得不違抗了。” 他聲音溫和:“同師尊比起來,三界在玉塵眼中,并不算什么?!?/br> 說完此話,他衣衫立時鼓起來,灰發(fā)張揚(yáng)在空中,漫天魔氣生成,就連血沫都被壓下來。 太括真君縱淚長嘆:“玉塵,你真是天生的魔啊,三界大義,也能被你看得如此輕。當(dāng)真是十世魔君,為師一直將你當(dāng)羊教導(dǎo),你如何會是天生狼性。” 太括真君從來都給白玉塵灌輸三界道義重于一切的理念,他看著白玉塵聽他的話,甚至變得有些迂腐也不要緊。數(shù)年來,白玉塵也一直愛護(hù)同門,秉承天下大義,哪知在今日,這個最乖的弟子居然說三界并不重要。 除了是天生魔性外,還能有什么解釋。太括真君更顯老態(tài)。 秦墨享受地嗅著空中魔氣,他手放開太括真君脖頸,太括立時要自戕,秦墨笑著卸下他雙臂,將他修為全部封?。骸罢婢獩_動,本座已經(jīng)答應(yīng)魔君讓你活著,就不會食言?!?/br> 他仔細(xì)看著白玉塵,只要魔氣匯聚于他眉心,那時魔心已成,正是自己能吞噬魔氣之時。 黑紅的魔氣凝成一線,漸漸蔓延到白玉塵嘴巴,鼻子,向眉心而去。 秦墨眼中野望大作,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登上魔君寶座,從此號令三界之日。 一陣悠揚(yáng)樂聲忽而傳來,洗清塵穢,樂音所過之處,魔氣頓消,天地間泛著的血沫也漸漸變淡。 秦墨深深咬牙,又是那只死狐貍。 樂聲忽停,秦墨正疑竇之間,不周笛破空而來,攜著破魔清氣,直直朝白玉塵飛去。 秦墨立時手撥天尺算,紅光頓顯,瞬間加深了四周魔怨之氣,魔氣前仆后繼而來,就要阻撓不周笛。 幾聲愴然琴音響徹天地,威勢朝秦墨逼近,他臉色一變,就朝后退去。 琴音激昂,在秦墨胸前相繼爆開,他凝出護(hù)盾也沒能減緩孤月琴攻勢,吐出一口血向后踉蹌幾米。 葉聞歌身繞純風(fēng),自云中疾速落下,他趕路頗急,九尾幻出殘影。 葉聞歌并不愛以九尾形態(tài)出現(xiàn)在人前,因此尾巴殘影不過在秦墨眼前一晃,就全部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