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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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琴起身,越過風胤, 將焦尾置于山屏之后。 風胤看葉聞歌絲毫不正眼看自己,緊了緊拳:“殿下……我有事要告知于你?!?/br> 葉聞歌垂眸:“不聽,出去。” 他心中郁結(jié),纏綿多日的郁氣不得傾吐,看見風胤時煩躁更是達到巔峰。 風胤按下心中傷感,眼底浮冰之下掩著無限柔情:“殿下,我很高興,無論真假, 只要能同殿下結(jié)秦晉之好,我便心滿意足?!?/br> 葉聞歌渾身更為難受,他背對著風胤, 心口處有些微疼,面上糾結(jié)又痛苦。 他聲音有些啞,顯得冷漠無比:“我還以為是什么要事,原來又是些老生常談之話。嗯,你既然心滿意足,那何必再來特意告訴我?!?/br> 風胤握緊手心,面無表情不叫自己露出一絲脆弱。 他若稍弱了,這只妖狐立刻就能扔下他離開,或是更說些傷人的話,想叫自己知難而退。 葉聞歌側(cè)頭去看窗外,空氣中稍稍濕潤一些,天色有些陰沉。 他不想再處于尷尬氣氛之中,起身道:“天色快要下雨,我們不如提前成親?!?/br> 風胤心中一冷:“不可。” 他堅定道:“吉時早已測算,無論是風是雨,還都請殿下稍待?!?/br> 葉聞歌睫毛一顫,不敢去看風胤:“風胤,此次成親,并非你所想那般?!?/br> 風胤目色一冷。 葉聞歌繼續(xù)道:“若靖辰同初瑤能順利成婚,又如何會有絕靈之地三根單龍銅柱?始長老遁逃山林,他若要卷土重來,大婚之日是最能一網(wǎng)打盡隋國王族的時機,他絕不會放棄。” 風胤握拳:“我去令都城嚴加防守?!?/br> 葉聞歌聲音冷靜:“風胤神君,你想做什么?” 他直視著風胤,眼中冷光璀璨:“此地絕靈已是定數(shù),我們來此目的不過是順著亡魂心意,最終化解他們執(zhí)念從此地出去。你如此想法,簡直本末倒置?!?/br> 風胤看著她不說話。 葉聞歌飛快垂眸,做了讓步:“你要吉時那等著吉時便是,只是風胤……執(zhí)念世界種種,皆是幻象?!?/br> 風胤方輕聲道:“我知道,還請殿下稍待吉時。” 待鳴鑼編鐘響起時,吉時方到。 靖辰以國后之禮迎娶初瑤,祭壇下方站滿了文武百官,宮伶吹奏樂曲,渲染出空前的熱鬧。 風胤執(zhí)著葉聞歌手,步步邁向祭壇。 他一身鋒銳劍意,牽著葉聞歌的手卻有些顫抖,手心中帶了些粘膩的汗。葉聞歌到底未說話,只任由風胤牽著。 待祭天之后,按隋國習俗,風胤自懷中拿出一紙婚書,他面無表情,耳根以下卻全部熟透:“……爾昌爾熾,良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 無論是他還是葉聞歌,二人都嗅到空中升起的危險之意。 風胤置之不理,只盯著葉聞歌:“謹以白首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勺C?” 他聲音低沉,在葉聞歌耳邊小聲道:“殿下……可證?” 風胤呼出的熱氣交纏在葉聞歌頸邊,他不發(fā)一言,空中幾道水龍交織,正朝風胤同葉聞歌襲來。 原本喜樂轟然被打亂,兵戈之聲同靈力波動傳來。 葉聞歌趁此拉開同風胤間距離,就要上前作戰(zhàn),風胤眼中暗流涌動,一把拉住她:“殿下不用再分心,待我死后,一切皆會正常發(fā)生下去?!?/br> 風胤抽出長劍,一劍擋下水龍。 他一貫的面無表情,嘴角卻流出黑紅血跡。 風胤護在葉聞歌身前,如一座高塔,始終未曾讓流箭水龍越到她那兒去。 葉聞歌聲音艱澀:“是在修道者宮殿時,你便中了毒?” 修道者控制美姬侍婢,便是依靠需要長期服用解藥的□□,風胤化身南廣郡主,若不服毒,如何能取信于人。 見風胤點頭,葉聞歌不再說話。 早知要毒發(fā),早知今日是必死之局,風胤為何還會如此期待成親典禮。 他緊緊揪住袍袖,心口痛意越甚,那是道心同萌芽的情愫在互相博弈。 只要殺了風胤,沒了這樣沉重的愛,他就再不用受如此痛苦。 葉聞歌看著正浴血奮戰(zhàn)的風胤,手輕輕抬起,最終還是頹然放下。 風胤卻退過來,手上全是血,肩上還插了一柄流箭,他一把拉住葉聞歌:“殿下先暫時躲避?!?/br> 他看了眼葉聞歌身上漸漸復萌的靈氣:“待我死后,殿下靈力恢復了再出來?!?/br> 葉聞歌睫毛微微濕潤:“風胤,抱歉……” 因為要離開執(zhí)念世界緣故,葉聞歌只能眼睜睜看著風胤先死,繼而真仙初瑤再恢復靈力,鎮(zhèn)壓修道者,這才是正常的軌跡。 葉聞歌并非那些注重兒女情長的人,不會因心有不舍就擾亂大局。 只是他還是難過,葉聞歌生來便是妖族最后一只至靈,他保護過許多人,現(xiàn)如今卻只能看著風胤保護自己而死。 他淚意含在眼中不掉下去:“我不進殿躲避,就在這兒看著?!?/br> 風胤咳出一口血,心中一動:“好,只是殿下為何又要哭泣?” 葉聞歌強忍淚意:“是初瑤的情緒,她在傷心?!?/br> 風胤仍覺古怪,他心中有個猜測,又覺是自己癡心妄想。 戰(zhàn)場無眼,風胤最后仍是被一枚土刺穿心而過,他以劍支地,就是不倒下去,心口衣服被鮮血浸濕,一只青綠人像露了出來。 那是葉聞歌替他編造人像,他們離開山洞時,那只妖狐冷心冷肺,明言什么都不帶。 風胤卻悄悄帶走了自己的人像,那只竹葉狐貍則因為體積過大,不能瞞過葉聞歌,而被風胤忍痛舍棄。 刻骨的痛意傳來,葉聞歌走到風胤身后:“勞煩你先出去等我?!?/br> 真仙初瑤情緒裹挾而來,靖辰死去,她消耗大半壽元將靖辰魂魄固定,又因痛失至愛,憤而走向滅道之路。 天空被染成一片血色,葉聞歌擅長殺戮仍極理智,只是初瑤情緒卻早已陷入瘋魔。 她本是善良的真仙,卻在最后關頭祭奠鎖魂鏈,以修道者同自己的亡魂為代價,換來靖辰生機。 隋國滄海桑田,曾經(jīng)靈氣豐饒之地變成死氣沉沉的絕靈之地。 葉聞歌從初瑤身體中脫離,眼前是一片廣袤的黑色。 一個道袍女子縮在不遠處哭泣,葉聞歌問道:“初瑤真仙?” 女子抬起頭,清甜的臉上無絲毫怨恨:“是我,你是九尾天狐?” 葉聞歌頜首:“不知真仙找我及我……好友有何要事?” 初瑤呆呆地搖頭:“本來是有,只是到后面便沒有了?!?/br> 葉聞歌疑惑:“何出此言?” 初瑤眼淚一直未停:“你同那位劍仙進入地宮之中,我本想要你們幫我和靖辰破解執(zhí)念,后面卻發(fā)現(xiàn),你們同我們性格完全不同,若是你們……本就不用走到最后那步?!?/br> 葉聞歌避過不談:“真仙執(zhí)念是?” 初瑤眼淚長流:“昔日靖辰要殺始長老等人,是我心軟阻止,才惹來大禍。如果當時始長老等被趕盡殺絕,靖辰不會死,也不會有更多被枉害的性命。而靖辰死后,我為救他,更是失去心智,令此地逐步變?yōu)榻^靈之地?!?/br> 初瑤身上發(fā)抖:“我枉為真仙,卻連魔族都不如,就連始長老的水龍術都是我親手所教。” 這是她數(shù)千年的心結(jié)。 葉聞歌沉吟:“真仙可有想過,若此地無你,會發(fā)生什么?” 初瑤曾協(xié)助靖辰偷情報,因有她相助,靖辰軍隊才能大獲全勝。 初瑤道:“或許始長老會建造新的修□□?!?/br> 葉聞歌頜首:“是的,那樣的山匪,的確有開宗立派的勇氣。只是我想問你,他若得志,其余更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該如何?滅凡修道?” 初瑤想了想:“話雖如此,可是眼下卻凡道都沒有了?!?/br> 葉聞歌挑眉:“那又如何,你之能力只能做到如此,如沒有你,就連那幾代凡人都沒法活。隋國發(fā)生之事,當時修真界不止你一人知曉,卻只有你一人愿意出面。即便有孽,也不該你一人背。” “況且……”葉聞歌語氣冷靜得近乎殘忍:“即便你殺了當時所有修道者,靈氣如此旺盛之下,必將催生新的修道者,一樣的實力,一樣的欲望,這片土地生出異寶那天,便注定了它的命運?!?/br> 初瑤仍有些疑惑:“那如果是你,會如何做?” 葉聞歌看著她:“你也知你我性格不同,我之所為同你自然不同,但若我身無實力,我也一樣將此地絕靈?!?/br> 初瑤靜靜思考,良久,她才展露笑顏。 或許她早已想通,只是此地僅剩她一名修道者魂魄,她即便隱隱認為自己無錯,也不敢確定。 她開心起來臉上便笑出梨渦,看著純真無害,又帶著敬佩看向葉聞歌:“多謝你。” 初瑤有些扭捏,也開始暗戳戳欣賞葉聞歌的容貌:“我仍在上界時,聽許多人說過妖界天狐族新誕生了一只九尾,不知是不是你?” 葉聞歌算了算時間:“是我,只是你還在上界時,我從未出過九尾遺跡?!?/br> 初瑤臉有些紅:“是的,我也只見過你未化形的畫像?!?/br> 葉聞歌皺眉:“畫像?” 他何時有過畫像,除非是……有天狐在元光鏡中見了他,繼而繪了畫像。 十只天狐九只愛顯擺,只是居然用他的畫像來顯擺,葉聞歌表情不善。 初瑤自知失言,也就不敢再將諸多女仙都妄想過收它作寵的事告知葉聞歌。 她含糊避過此事,從手中拿出一截狀似普通的鐵鏈給葉聞歌:“九尾殿下,這是異寶鎖魂鏈,算我謝謝你的禮物。” 但凡女修,皆愛毛絨絨的小動物,初瑤一直深深記得葉聞歌小時的畫像,小聲道:“九尾殿下……我可否看一眼你的尾巴?我并非是不懷好意,只是好奇而已?!?/br> 葉聞歌“嗯”了一聲:“不能?!?/br> 他眉目間閃過一絲煩躁,即便初瑤不是覬覦,葉聞歌也極為不悅。 最開始時,葉聞歌并非是誰愛他殺誰的性子,只是后面煩他之人太多。 直到圣虎少族不知天高地厚地說要同他結(jié)為道侶,葉聞歌冷臉拒絕一次,那只丑陋的潑皮虎居然調(diào)戲他:“聞歌生氣真美,我是圣虎,你是九尾天狐,若說世間誰最同你相配,自然是我。并且凡間界也早就說了,狐假虎威,狐仗虎勢,只要聞歌同我好,不用聞歌親自開口,我也隨你差遣?!?/br> 葉聞歌忍無可忍,毫不留手將圣虎少族削到瀕死,若非最后兩族長老齊齊出面說和,他定然送那圣虎去死。 圣虎少族從此被管制,不敢踏出族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