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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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聽魏千行這么一說,他難免覺得失望和蘊怒,酒色帶來的喜悅和快感登時被沖淡了許多。 “兄弟,今天我們不談那些有的沒的,就高高興興地給老弟你接個風!”魏千行想說的已經(jīng)說完,這會兒又裝作沒事人兒似的放浪了形骸,露出人模狗樣的皮囊下面那只聲色犬馬的公子哥兒內(nèi)核,招呼著姑娘們亂作一團。 *** 這對景澄來說,注定是難以平靜的一天。 景良辰為他擋了暗箭躺在醫(yī)院里,倪澈終于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傷心離去,之前他習慣了一個人,從來沒有害怕過孤單,即便被噩夢纏繞的那些年他也寧愿一個人躲起來獨自承受。 但是現(xiàn)在,他將危險引向了身邊最親近的人,今天是景良辰,那明天又會是誰? 黑著燈的房間里,只有床頭柜上那一面筆記本電腦的顯示屏散著柔和的白光,紅色小圓點兀自停留在屏幕正中,向四周圍擴散著圓環(huán)形的波紋。 這個定位已經(jīng)停留在倪澈家里超過四個小時了,她應該已經(jīng)睡著了吧,還會有危險嗎? 就算知道她已經(jīng)到家了,已經(jīng)認真地鎖好了門窗,景澄還是無法完全安心,他從警局回來,就著了魔一樣無法克制查看倪澈定位的念頭,甚至連去洗澡那么一會兒工夫都不放心,鉆出浴室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查看顯示器。 景澄真想立刻就跑到倪澈家里去,將她整個人綁到自己身邊,每天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地帶著??赡菢铀桶踩藛??他還保護得了她嗎,他什么時候保護過她了? ☆、你有多少(03) 五月的鯨市,氣溫日漸飆高,陽光艷麗得不像話??刹还芏嗝髅牡年柟猓坪醵紵o法照到倪澈的心里去。她日復一日地努力工作,加班加點毫無怨言,像個機器一樣精準而高效。 童潛看她這個樣子心里著急,也不知該怎么開解,就每天拉著她出門吃午飯,趁著中午這難得的一點午休時間享受一下陽光的照射。 倆人買了漢堡薯條,到住院樓后面的小花園里解決午餐。 “你過了下個月,要到什么科輪崗?”倪澈接過童潛幫她撕開的濕紙巾擦手。 “急診吧,這還有一個多月呢,你急著趕我走啊,我就這么煩人嗎?”童潛故意曲解她。 倪澈笑了笑,這無意中的一縷笑容化在童潛眼里,頓時讓他感覺四周圍的花啊朵啊,風啊樹啊什么的,瞬間都沒有了顏色,他甚至聽見了自己比平時快了兩成的心率和血液流過時刮擦血管的聲音。 “你應該是我見過最不煩人的實習生了吧,反正我也只帶過你一個人,估計以后再帶,也不會比你更好了?!?/br> 倪澈的肯定很由衷,就是語氣有點兒像老師給學生的鑒定評語,感情色彩是居高臨下的,并不是童潛期待的那一種。 “童潛,你成績那么好,為人也善良厚道,應該很多科室會想要你,到時候好好選個自己喜歡又有發(fā)展的,我想再過十幾年,你也會像秦教授那樣厲害?!?/br> “你會希望我將來回麻醉科嗎?”童潛試探地問。 倪澈搖搖頭,“國內(nèi)的情況和國外不一樣,在美國,麻醉師很受重視,收入要比外科醫(yī)生還高出一大截,但在國內(nèi),麻醉科在好多醫(yī)院里還只是臨床二級科室,甚至被列為醫(yī)技科室,被人當成一個熟練的技工對待。” “所以你希望我將來可以成為腦外或者心內(nèi)之類的大牛嗎?”童潛眼睛里閃著希冀的亮光,連腰桿兒都直了好幾度,“如果是,我肯定讓你看到那么一天!” 倪澈笑得有些無奈,“說得好像我是你家長輩似的,我對你哪有那么多期望?!?/br> 她突然想起當初景澄和她談起她的高考志愿,那一縷無奈的笑容很快就散干凈了,“再說,用不著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希望,否則當你跨越千山萬水走過去了,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早就將說過的話忘得一干二凈。就為你自己的心意努力吧,如果說有希望,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遇到了什么不如意,也能夠勇敢跟自己和解。” 見童潛一臉的怔忡,倪澈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頭發(fā),“我今天,是不是太啰嗦了?” “你今天說的話,比你過去一個星期的都多?!蓖瘽摵敛换乇艿囟⒅叱海澳隳芤院竺刻於歼@樣嗎?我從小到大被我媽和我姐嘮叨習慣了,我一點兒都不怕啰嗦,你越啰嗦越好,我特別愛聽?!?/br> 倪澈被他氣笑了,一時忘了他的忌諱,“幼稚!” 童潛果然不以為意,“除了專業(yè)經(jīng)驗和能力,也不知道咱倆究竟誰幼稚。如果我離開了麻醉科,看還能有誰像我這樣照顧你?!?/br> “別小看我的生存能力?!蔽铱墒侵羞^槍都沒死的人呢。 童潛攤手過來,“你的藥,拿來給我看看?!蹦叱翰恢浪鍪裁矗瑥目诖锾统鏊幒羞f給他。 童潛舉起藥盒對著陽光看了看,“還好,沒少多少,看來你當初沒說謊。倪澈,放心吧,不管我去了哪個科,都還是會照顧你的?!?/br> 倪澈回了他個“少來”的揶揄笑容。 “誒呦?我這是迷路了嗎?走錯地兒了?”冬青叢后面突然傳來一道人聲,倪澈和童潛一齊轉頭看過去,就見景良辰被門神甲推著,翹著石膏腿坐在輪椅里好奇地盯著他倆看。 “景少爺好興致,腿還麻嗎?”倪澈挑眉看向他。 景良辰頓時覺得腳背上疼了一下,“不麻,腿沒事兒了,就是心情不太美好?!彼麌虖埖厣舷聮吡送瘽撘谎?,難掩不友好。 倪澈將漢堡的包裝紙一個遠投丟進垃圾箱,“那得掛心理精神科,西配樓三層,慢走?!?/br> “等等,人家都說醫(yī)者父母心,你怎么總跟個后媽似的呢?就不能好好陪我聊聊天兒么?” 景良辰擺擺手,門神甲退后了幾步遠,仍然警惕地留意著這邊。他自己推著輪椅朝前移動了一些,“你有什么好怕的,我這個樣子還能怎么著你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這個樣子還敢怎么著我么?”倪澈不卑不亢地懟回去。 景良辰認命地點點頭,“也對,有景澄在,我還真不敢怎么著你?!彼缓棉D頭欺負另外一個,“不好意思,我有話想單獨跟倪醫(yī)生說?!彪S即飛了一個“趕緊滾”的眼神兒過去。 童潛剛想說什么,倪澈抬手擋了他一下,“你先上去吧,我一會兒就來?!?/br> “想聊什么,我可不是太閑?!?/br> “你那天怎么欺負我哥了?他回來之后一句話也不說,弄得我周圍氣壓都低了好幾千帕,這幾天干脆都不來看我了。他都因為你暈血了,你就不能感動一下么?” “他暈血干嘛賴到我頭上?”倪澈對這個無妄之罪著實很惱火。 “當然是因為你,自從那天他看見你渾身是血倒在他面前,就再也看不得任何紅色的液體,連吃飯都見不得紅油火鍋、紅菜湯、番茄醬之類的,有次我爺爺他外公過生日,桌上擺了兩排紅酒,他剛邁進餐廳就暈過去了,從此以后我們家聚會就再也沒開過紅酒。” 倪澈覺得眼底有些潮濕,低聲說,“我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br> 其實景良辰也不敢過多提及,他既看不得景澄因為過去的事情不能介懷,一直囚禁折磨自己,寄希望于倪澈的諒解,希望他哥因此能夠得到良心上的解脫;又不敢過多的干涉景澄的私事,怕他知道了會發(fā)火,適得其反。 “你……能不能別恨他?你不知道其實他心里有多不好過,這七年來他幾乎天天做噩夢,夢見你中槍,夢見你從樓上掉下去……他是個好警察,是個好人……倪澈,你能不能試著放過他?” 倪澈的心里一片汪洋,疼得幾乎要窒息。他是好人,就可以隨便欺騙別人的感情嗎?還要她怎樣放過?她深吸了一口氣,“他活該!”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失敗的和事佬孤單地對著一大片樹林。 手機響,景良辰看見是景澄的來電,迅速接了起來,“你個喪良心的白眼兒狼終于想起我來了?虧我還為你的事兒cao心!” “我又讓你cao什么心了?今天感覺怎么樣?!?/br> “不怎么樣,剛遇到倪澈了,跟她聊了幾句,氣夠嗆。景澄我告訴你,你以后別再為她cao心這個那個的了,人家大中午的跟個小鮮rou一塊兒在小樹林里野餐,不知道多快活呢,就你個傻x不懂翻篇兒?!?/br> 景澄沉默了一下,“我告訴你,沒事兒別去sao擾她,你再招惹她,信不信我打斷你另一條腿。” “你就跟我有能耐!”景良辰朝門神甲招手,示意他推自己回去。 “你自己小心點?!?/br> “你是就擔心我一個人嗎?不擔心倪澈嗎?”景良辰仗著自己是弱勢群體,卯足勁兒刺激他。 “你不是在醫(yī)院嗎,你幫我看好她,別讓她出事?!?/br> “我說哥哥,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看住她嗎?更別說她一見我就渾身炸刺兒。” “反正你看好她,要是她在醫(yī)院出事了,我就打斷你另一條腿。” 景良辰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在手機屏上,“我既不能招惹她,還得看著她,哥哥,我求你現(xiàn)在就過來把我腿打斷算了,我也好兩條腿一塊兒養(yǎng)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你有多少(04) 周五下午,倪澈跟了臺大手術,下臺的時候已經(jīng)入夜。童潛一直把她送到停車場,看著她把車開出院子才放心地往學校走過去。 這會兒路上車水馬龍,導航上橫豎都是紅色擁堵路段,整個環(huán)路像個巨大的停車場,倪澈的小s也夾在車河中走走停停。 前車的車窗伸出一條手臂,不知怎么那只夾著香煙的手就吸引了倪澈的注意,她裝作不經(jīng)意地閃了一下遠光燈,瞬間的光亮清晰地照出了那截小臂上一行細碎的紋身。倪澈的心驟然一緊,leon! 如果她貿(mào)然過去堵住他,萬一被他走掉,也許以后就更難找到了。倪澈決定先偷偷跟著他,看看他現(xiàn)在安身在什么地方,順便考慮下怎么將他勸回美國。她掏出手機,不動聲色地拍下了那輛車的車牌。 這種路況跟車并不困難,而且不太容易被發(fā)現(xiàn)。倪澈一路尾隨,最終那輛車拐進了門庭輝煌的一處建筑,這里顯然不是尋常人家的住處,看外觀像是會館之類的地方。 倪澈將車開進院門,leon乘坐的那輛黑車早已不見蹤影,她尋了個車位停好車,朝著里面的一棟四層小樓走過去。 饒是她今天的著裝并不顯得寒酸,還是在門口被攔了下來,制服筆挺的男人態(tài)度謙和,“小姐,我們這里是私人會館,麻煩出示您的會員卡或者邀請函?!?/br> 倪澈暗忖,這下糟了,她哪里有什么卡啊函啊的,看來想混進去找人是沒戲了。 好巧不巧的,這會兒身后突然一架輪椅推過來,景良辰看見轉過頭的人是倪澈,心里一驚,眉毛差點兒飛到頭發(fā)里。 沒等他回過神,倪澈先發(fā)制人地指著景良辰說,“邀請函我忘記帶了,我是他朋友?!焙?,要么咱們一起進去,要么你也別想進,倪澈兩道威脅的眼神射過去。 制服男求證的目光掃過來,景良辰只好先幫她敷衍,“沒錯,她,跟我一起的?!?/br> 倪澈淡定地理了下自己黑裙的裙擺,沖制服男優(yōu)雅一頷首,挺胸抬頭地隨著景良辰走了進去。 她今天穿了一條很顯腰身的黑色連衣裙,a字形裙擺堪堪垂到膝蓋之上,上身是翻領無袖設計,款式簡潔大方,如果現(xiàn)在丟給她一雙高跟鞋,就算滑進舞池里也不算違和。 “喂!你來這兒干什么?”剛一進門,景良辰便發(fā)動對這位神秘嘉賓的突審。 倪澈一挑眉,隨便鬼扯了個離譜的借口,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來捉jian的,千萬別聲張,就當你沒見過我?!?/br> 大廳里通往二樓有兩道相對的弧形樓梯,旁邊還有幾部電梯,景良辰這種腿腳顯然不方便走樓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倪澈健步如飛地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作為一只被卸磨即殺的驢,被過河即拆的橋,他心里的陰影面積簡直比這大廳還要大。 景良辰被推著來到二樓一間包房,今晚是他奶奶的壽辰,景家不喜歡大擺筵席,就只有自家人湊在一起慶祝一下。他腿腳不便,到的時候人都差不多聚齊了,唯一不沾親的一個便是瞿寶芝的特邀嘉賓——滕青。 毫無疑問,滕青被安排跟景澄坐在了一起,另一邊挨著瞿寶芝。這會兒瞿寶芝正在開足馬力給左邊的滕青和右邊的景孝珍這對準婆媳牽線搭橋,活躍氣氛,三個人似乎還算聊得不亦樂乎。 景澄本來低著頭看手機,一抬頭,撞上了景良辰?jīng)_他拋過來幸災樂禍的一個媚眼,隨即后者被推到了老太太身邊。 景良辰心說,捉jian?指的該不會是他哥跟滕青吧?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滕青跟景孝珍客套地聊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看景澄,“最近到底有多忙?你已經(jīng)好幾個星期沒過去傾心齋了,明天有時間吧?” 景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是有點兒忙,反正去了也是白去,我想還是不給你繼續(xù)添亂了。” “我查了很多資料,我想我會找到打開你心鎖的那把鑰匙,至少我還可以讓你睡兩個小時安穩(wěn)覺?!?/br> “我最近很少做噩夢了,可能知道她還好好的,自然也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本俺尾幌朐俣嗾?,“今天不適合說這些,你想喝什么,我?guī)湍隳??!?/br>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震,景良辰的一條消息閃進來:我剛剛在門口遇到倪澈了。 景澄一驚,抬起頭來將兩道困惑又緊張的目光投射過去,景良辰頓時覺得自己又嘴欠了。 隨即景澄站起身,走到景良辰身邊,俯身對他說,“想去衛(wèi)生間還發(fā)什么短信,走吧,我?guī)闳??!?/br> 景良辰:“……” 包間里衛(wèi)生間的門一關,景良辰頓時覺得自己成了一只里外不是人的待宰羔羊,在他哥冷硬的目光中,開始擔心自己那條沒斷的好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