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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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便聽到外面在呼喊:“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竟是太子殿下來了。 阿寶跳道:“殿下答應(yīng)我來,真的來了!”小臉兒紅撲撲的。 杜恒言看向阿寶的眼睛,忽地便有了一點晦澀。阿寶還這般小,太子對阿寶的心跡,竟已經(jīng)這般不淺白了。 她看清了,還有多少人和她一樣,已經(jīng)從太子殿下掩藏不住的關(guān)切中,看明白了? 第88第 杜恒言看著阿寶嬌俏紅潤的小臉, 壓下心頭的憂慮,試探性地問道:“阿寶,你為什么希望殿下在今天來烏桕巷子啊?” 阿寶今個也穿了一身石榴花撒花裙子, 梳了丫髻, 戴著薄如蟬翼的珠花,上頭兩枚明珠拇指般大, 杜恒言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好像不是她給阿寶的,大約在這些日子里, 太子殿下送了許多輕巧的東西給阿寶。 阿寶并沒有看出阿姐的憂慮, 輕輕撲到阿姐懷里, 軟聲道:“阿姐,他們都說你得罪了婉小娘子,她是未來的太子妃, 你便是間接地得罪了太子殿下,所以杜家才會將你嫁給一個空有名望,卻孤木難撐的林家,可是我家阿姐明明是慕俞哥哥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寶貝, 阿寶不準他們那么欺負阿姐!” 想當初,子瞻哥哥出圍以后,她還默默傷心了好久, 這些人真是睜眼說瞎話,明明她家阿姐長得像仙女兒一樣,又溫柔又潑辣,到哪兒去找這般可愛的jiejie! 哼! 杜恒言見她小小的人兒, 此番蹙著兩條小月眉,竟頗有氣勢的模樣兒,刮了一下她撅著的小嘴,心中暖融融的,“阿姐不怕的,阿寶不用擔心,日后切不可再這般勞煩太子殿下了?!?/br> 阿寶從阿姐懷里探出頭來,小聲地問道:“太子哥哥對我好,我為什么不能讓他幫個小忙?” 不就是出一趟門兒,太子哥哥不來這里,也是要帶她去別的地兒玩的。 杜恒言窒了一下,她要怎么和阿寶說,太子對她意有所圖? 半晌琢磨道:“太子殿下不同你我,他是太子,一國之儲君,需要cao心的事兒太多,譬如每到冬天便竄出來的流民,哪里的火災(zāi)、水災(zāi),哪里的貪官污吏,他都需要cao心,此等小事怎好勞煩殿下呢?” 只見小阿寶眉頭皺的越發(fā)緊了,小模小樣兒地嘆道:“怪不得太子哥哥給我送那許多的小弓箭、玻璃珠子和風(fēng)箏呢,原來他都沒有時間玩兒。” 阿言見她懵懵懂懂的,抱了她起來,坐在膝上,“阿寶,你要跟著林阿翁念書了?!?/br> 如果阿寶日后真的要入宮,杜恒言不希望她是一個被困在深宮中的美嬌娘,她希望阿寶有自己的胸襟與視野,阿寶長得太美了,才八歲,眉目間已經(jīng)漸漸地有了一抹淡淡的媚色,再往上張開點,怕是只能藏在深閨了。 這也是杜恒言在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對阿寶的心意后,沒有過分干預(yù)的原因,至少太子殿下尚且是個心地朗輝的兒郎,即便再過一二十年,他變得深謀遠慮抑或君威難測,至少也不會有什么變態(tài)的行為。 阿寶伸手抹平了阿姐眉間的輕許憂愁,在阿姐的懷里拱了拱,“阿姐,阿寶聽話,阿寶會好好念書的?!?/br> 阿姐和她說過,女孩兒不能一味依附別人生存,阿姐估摸覺得她最近收了太子哥哥太多的禮了,覺得她應(yīng)該自己掙錢了。 小阿寶頭埋在阿姐大紅的嫁衣里,摸著上頭的金線鳳凰,若有所思。 * 前院里頭,太子殿下的到來讓林老相公受寵若驚,也讓林承彥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與太子殿下雖也相識,不過也只是見過一兩次而已。 林承彥至今還不知道,他那一日奮力救了小阿寶,在太子眼中已然是恩人一般的存在,是以當時小阿寶說希望他來的時候,他才會答應(yīng)得那般果斷。 要知道,如今肅王府和父皇的關(guān)系稍有緩和,蓋因他與杜婉詞的婚約,眼看大婚在即,杜婉詞與杜恒言不和的消息已是滿京城皆知,他本該給杜婉詞留些顏面,即便是有意恩施林家,賞賜些財物便可,可是阿寶要他來。 今日想到小阿寶晶亮的眼睛,他便在書房中怎般也坐不下去了。 此時林老相公帶頭恭迎太子殿下。 趙元益親自扶起了林老相公,溫和地笑道:“老相公快快請起?!庇謱χ殖袕┑溃骸肮陆袢詹徽堊詠?,還望新郎官莫怪!” 林承彥忙垂首道:“殿下言重了,殿下光臨寒舍,是我林家的榮幸。” 趙元益“嘩”一下打開了折扇,朝身后道:“賈先生,將孤備的禮呈上來?!?/br> 話音未落,眾人便見太子府邸的幕僚賈先生帶著一對侍從過來,兩兩抬著一個紅木箱子。 跟在林承彥身后跪拜的各家郎君、大臣們,忽然頓悟,看來他們都低估了皇家對林老相公和林承彥的看重,一時不免慶幸,幸虧沒有因為京中的流言蜚語而疏遠了林家。 消息傳到后院,便是受了蜜蜂蟄了臉的關(guān)山芫都有些氣苦,她聽小姐妹們說杜恒言不過是被杜婉詞趕出杜家,以一個破落戶的林家打發(fā)了事,心頭既氣憤母親的娘家在她們眼中成了破落戶,又懊惱這么一個“憊賴”小娘子竟然嫁給了林家,平白污了林家的門楣。 她與林家自來不親近,娘家不喜歡二舅舅,很少回去,外翁常年待在廬州,她也見不著,就偶爾娘親寫信,她也寄隨信添幾句問候而已。 此時見太子殿下這般恩遇林家,心里頭也不知道是苦還是澀。她喜歡楚王世子,可是簡哥哥十分崇拜太子殿下,如若她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嘉獎,簡哥哥定然不會再對她視而不見。 關(guān)山芫此時已然忘記剛才得罪杜恒言的事兒。 杜恒言一直提著心,就怕太子一時腦抽,派人來后院找阿寶,今日賓客眾多,她還真怕眾目睽睽之下鬧出什么事兒來,阿寶還小,如果日后太子這邊有什么變動,知道內(nèi)情的人少,以后阿寶受的影響也小。 杜恒言摟著阿寶,真覺得自己cao碎了心,可是阿寶又乖又聽話,每每看向她的眼睛里滿是濡慕之情,杜恒言真不忍心讓她受一丁點兒傷害。 另外,杜恒言一直明白,宮中的楊淑儀知道阿寶的存在后,怕是心心念念都惦記著阿寶,若是阿寶出了什么事兒,那個人大概也不想活了。 她們與她,是這個異時空里唯一有血緣牽絆的人。 外面的熱鬧,杜恒言并不知道,月上柳梢頭的時候,慕俞踏著月色進來,阿寶也早被紫依領(lǐng)走了,新房內(nèi)一時靜悄悄的,可以聽見五月一兩聲的蛙叫和蟋蟀聲。 紅蓋頭下的杜恒言看見慕俞的腳一點點往床榻邊移動,漸漸地她好像聞到了淡淡地酒氣,一時又緊張又忐忑,既期待慕俞掀了她的蓋頭,又有些惶惑。 “阿言!”隨著一聲輕輕的呢喃,大紅的百鳥朝鳳蜀繡紅蓋頭被扔在了床上,五月的夜清清淺淺地從窗里吹了進來,帶著沁脾的涼意,明滅的燭光下,映得床上靜靜坐著的人,面若芙蓉,一雙杏眼媚意天成,瑩亮如雪。 男子的氣息越來越濃,杜恒言只能看到他腰間系著的玉帶,袍子的邊角繡著吉祥如意云紋,往上看去,一抬眼,便撞進了一雙星河燦爛般的眸子里,許是喝了酒,此時的慕俞面若朝霞,紅唇鮮艷欲滴,杜恒言瞬間竟不由屏住了呼吸,覺得心口發(fā)燙,瑩潤的臉上早已浮上幾抹嬌美的云霞,便是一處長大,這般時候,好像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林承彥暗地里微微勾唇,輕輕地幫她摘下頭上的鳳冠,拔掉了頭上的珠釵、發(fā)簪,頓時三千柔軟的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越發(fā)襯得杜恒言肌膚瑩白,巴掌大的小臉更添柔媚,林承彥干巴巴地道:“阿言,我們早些休息吧!” 外廂里頭紫依一早得了吩咐,已經(jīng)帶著仆婦抬了熱水進來到屏風(fēng)后頭。 杜恒言跟著進去,回身便見慕俞去了外間,紫依在浴桶里添了許多花瓣,十分清新怡人,杜恒言有些出神,紫依伏在她肩頭,輕聲道:“主子,老夫人叮囑說,您要記得看她送你的壓箱底的東西?!?/br> 杜恒言這才想起來阿婆昨夜和她說的,心里大略猜到了一點,可是待紫依拿過來的,時候,杜恒言還是沒有想到古人的智慧。 阿婆一共給了她兩本畫本子,一本是正常的春閨圖,另一本卻是,不適宜大動干戈的少男少女們摸索用的。 阿婆給她的這一本是互相取悅。 杜恒言泡在水里,腦子都是木的,想到今晚,一時不愿意起來,忽地外廂有了動靜,好像慕俞已經(jīng)洗好了,正在朝里頭進來,杜恒言渾身不由一瑟縮。 屏風(fēng)外紫依輕聲道:“主子,可有奴婢過來服侍?!?/br> 這是提醒她,該出浴了。 杜恒言咬咬牙,道:“不用!”終是爬了出來,自己擦拭了水,換上了柔軟的寢衣,待穿上身后,不由面容失色,隨身攜帶的衣裳都是新做的,這一套寢衣,雖已經(jīng)過了水,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實,實在是沒有想到,會,這般薄透。 紫依估摸著主子越是穿好了衣裳,越過屏風(fēng),見主子面色潮紅,有些羞惱地站著,也有些不自在,垂著頭帶著仆婦抬了浴桶走,并帶上了門。 留下了里頭面面相覷的兩人。 第89第 新房里燭光明滅, 六扇蝶穿牡丹包錦曲屏風(fēng)上頭映著兩人長長的影子,一個略有凹凸,一個身形挺拔, 兩兩相對, 杜恒言窘得臉像烤熟了的蝦子般,微風(fēng)吹過, 輕薄的粉色寬袖寢衣衣帶輕輕被帶了起來,露出光滑如玉的手臂, 在這被燭光映得有些曖昧的內(nèi)室, 杜恒言的眼睛已然無處安放。 慕俞想到秦家小郎君這幾人給他找的書上說的, 要欲擒故縱,便福至心靈,上前一步, 卻見阿言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由皺了眉,快兩步走過去,卻堪堪已經(jīng)將阿言趕到了窗邊。 眼見著慕俞伸手過來, 杜恒言心口一緊,不自覺地往右一躲,卻見慕俞只是伸手關(guān)了窗戶, 杜恒言一抬頭,便見慕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惱得扭過了身。 卻不防整個人被扛了起來,杜恒言不由驚呼, 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忙掩了口,只覺得心跳得好像要蹦出來一般。 伸手就抓住了慕俞的耳朵,微熱的溫度讓杜恒言心中又是一跳。 一邊暗惱,不知為何先前那般懵懂的慕俞,今夜里好像得了高人指點一般,杜恒言真想昏過去到明天算了,長夜漫漫真難熬啊。 這般想著,杜恒言已經(jīng)被慕俞放到了床上,慕俞灼灼地盯著言兒的眼睛問:“言兒,是要點著燈,還是喜歡看不見?” 他的眸子里水光瀲滟,帶著一點點的蠱惑,杜恒言不覺往窗里頭縮了縮,聲如蚊蚋地道:“吹,吹了!” “噗”一聲,整個房間里瞬時黑了,蠟燭溢出了燒焦的棉芯味,此時這味道竟讓杜恒言緊張的心略有放松。 直到床板一沉,杜恒言的心也跟著一沉,慕俞很快便捉住了縮在角落里的言兒,一手將人拉進了懷中,少年清新溫?zé)岬臍庀⒖M繞在杜恒言的頭頂上方,她的手,好像觸摸到了他結(jié)實的胸膛,低低地道:“慕俞,我,我們還,還小,不,不適宜······” 后面的話杜恒言已經(jīng)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因為被堵了口。 一陣顫`栗像激流一樣流邊全身的每一個血管,杜恒言從來沒有這般親密的肢`體接觸,一時覺得呼吸不暢,微微呢喃了一聲,示意慕俞放開她。 杜恒言猛吸了兩口空氣,暗夜里,竟發(fā)現(xiàn)慕俞的眼睛像小鹿一般濕漉`漉的,整個人好像也有點懵,杜恒言忽地神經(jīng)一下子便放松下來,她是第一次,慕俞比她還輕`嫩才是。 她在現(xiàn)代好歹也瞄了一點片子,雖是那種委婉含蓄的,但是,今夜,估摸也夠用了。 想到這里,剛才柔軟的觸感涌上心頭,杜恒言右手勾了慕俞的頭,輕輕地攀爬了上去。 屋外的一叢竹沙沙地響著,月色如水,傾瀉在庭院里,屋里頭傳來輕微的水漬聲,像無垠的藍海中鮫人的對月吟和,像廣袤的沙漠中蜘蛛的一滴雨露。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杜恒言覺得身上好像有枝蔓在蔓延,好像每一寸肌膚上都開了一朵小小的花,粉軟輕盈,那一朵朵小花在上方人的喘息中,漸漸地長了枝梗,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嬌吟中,一點點地變得豐碩,像九月洛陽的牡丹,盈盈的一朵,竟是隨時要隨著她掉入某個不可測的深淵。 迷糊中,杜恒言好像聽見門開了,叫水的聲音,有個人在她身上輕輕地擦拭,沉沉地睡去。 *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杜恒言困得眼睛都無法睜開,朦朧中覺得枕頭好軟,不由蹭了蹭,溫軟的有彈性的觸覺,讓杜恒言茫然地睜了眼,卻見一雙黑亮的眼睛歡喜地看著她。 好像那一雙眼睛里有絲線綿延出來,牽在她的身上一般,“情意綿綿”這個詞突然闖進了杜恒言的腦海中,想到昨晚旖旎的風(fēng)光,杜恒言拽過被子蒙了頭。 外面紫依聽見動靜,望了望日頭,略有焦急地道:“少夫人,今日要去給老太爺敬茶!” 杜恒言一骨碌爬起來,問慕俞:“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言兒不急,辰時正?!?/br> 杜恒言白了他一眼,正要下床,忽覺腰肢有些僵硬,酸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慕俞亮著眼睛,十分熨帖地靠前頭,悄聲道:“我給你找衣裳!”說著竟是十分雀躍地下了床,去給杜恒言找衣裳。 杜恒言:······ 待房門從里頭打開的時候,紫依訝然的發(fā)現(xiàn),自家小娘子和小衙內(nèi)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裳,主子今天一身煙霞色的半臂織錦襦裙,裙裾上繡著大朵的牡丹,臂上挽著三指來寬的黃色織錦披帛,映得手腕上的一朵羊脂白玉鐲子越發(fā)瑩亮生輝。 紫依喚小女使端了熱水進來,慕俞也不要女使們近身伺候,等在恒言旁邊給她遞帕子擰水,恒言輕輕睇了他一眼,慕俞也只笑,惹得恒言不由低聲喊了一句“傻子?!?/br> 待恒言洗漱好后,慕俞再重叫了水,紫依去里間伺候主子梳發(fā),不由瞥到有些雜亂的床褥,忙低了頭。 二人妝扮好后,二人牽著手去西邊的院子里向老相公問安,才發(fā)現(xiàn)西院的堂屋里赫然坐滿了人,杜恒言不由臉一紅,想脫開慕俞的手,卻反被握得更緊了,也不再枉然掙扎。 老相公瞥到兩人的小動作,不由唇角勾笑。 杜恒言今個梳了同心髻,發(fā)上簪了一支紅翡翠滴珠鳳頭金步搖,兩鬢配著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掩鬢,耳朵上戴了紅翡翠滴珠耳環(huán),薄施黛粉,輕描蛾眉,眼睛水波流動,像是盈著一層微光一般,整個人望上去又端莊又靈動,帶著初為人婦的嬌羞。 恰似七月晨間花瓣上滾動著露珠兒的梔子花。 “哎呀,姑奶奶你看,新婚的小夫妻就是甜得如膠似漆,我們可在這里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左手邊一個婦人邊說邊笑著,像是在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