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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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看見栗夏行色匆匆的從外頭不要命一樣的奔過來,蘇念念立刻亮了眼睛,對著栗夏的方向瘋狂招手。 “栗夏,栗夏,這兒!” 雙生皇子也看見了栗夏,正溫和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卻冷不丁的看見了栗夏狼狽的樣子,一身整潔的衣服此刻染上了一些古怪的顏色,一頭頭發(fā)也有些松松垮垮,一臉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有帶侍衛(wèi)的,只有栗夏這個平常就愛瞎折騰裝逼的人,才會在這種時候,撇下自己的侍衛(wèi),要求自己單獨行動的。 “誰欺負你了?” 四皇子陰沉了一張臉,匆匆取下水壺,就給口干舌燥的栗夏遞了過去。 “那個,番邦的人來了,說要帶走六公主?!崩跸碾m然心中有著隱隱的猜測,但是這到底是皇家內(nèi)部的事情,雙生皇子知道了倒是也沒什么。 “什么?”五皇子皺眉,“那番邦的人用什么理由來帶走六meimei,那王子都快不行了,眼看著只剩下一口氣。” 白妙也從剛剛的驚嚇之中回過神來,皺著眉頭說:“說是要帶她會番邦,說她是番邦的王子妃,這次理應(yīng)跟著番邦一起回去!” “異想天開!” 五皇子殿下冷笑著下了結(jié)論,隨后面色復(fù)雜的看了六公主一眼。 “你們放心,小六不會嫁去番邦!”就算這次栗夏和白妙不護著她,就算懷帝不愿意護著她……那人,也會護著她的。 他的這位六皇妹,可不是別人眼中的那個小可憐。 “你們先去前面的帳篷里休息一下,我和四哥去找父皇!” 五皇子沉吟了一下,對栗夏說了這句話之后就策馬匆匆的走了,當(dāng)然,一半的侍衛(wèi)都留給了栗夏。 帳篷就在前面,蘇念念去幫栗夏找韶華公主了,剩下栗夏三人坐在帳篷里,個個神情變幻莫測。 “剛剛,我可能犯錯了!”白妙沉吟了一會兒,緊皺著眉頭開口說:“我剛剛往后丟了幾刀,聽到他們的慘叫聲了!” 是那種特別撕心裂肺的聲音,應(yīng)該不只是皮外傷。 很有可能傷到了眼睛那種十分脆弱的地方。 六公主眼眸輕輕的閉了閉,再睜開時,往日里的溫和盡數(shù)褪去,臉上的血色也一并消失,只留下刀鋒般的凌厲來,“你放心,這事兒,和你們兩個都沒有關(guān)系,我自有辦法!” 白妙古怪的看了六公主一眼,良久,微微的笑了笑,“六公主真是好底氣!” 明明不過是兩個半大的姑娘,遇到了這種事,倒是一個比一個鎮(zhèn)定。 其實說起來,這里頭最煩躁的應(yīng)該就是栗夏了。 見她有些恍恍惚惚的樣子,白妙出言安慰。 “慶陽郡主別著急,反正人是我傷的,你……?!?/br> “哎呀你們不明白!” 栗夏悲哀的嘆了一口氣,“恐怕這鍋我不背也得背了!” 慶陽和六公主都齊齊一愣。 啥叫背鍋?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背著鍋? “你們看,你們兩個都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和乖寶寶,我是誰?我就是那個反版的‘別人家的孩子’,你說要是那群人出個三長兩短,別人會想著是你們弄的還是我弄的?” 她攤手,而且,還有她沒有說出口的就是。 皇家的捕獵林,從里到外都是戒備森嚴(yán)的,這也是為什么她敢不帶侍衛(wèi)的原因。 番邦不過小國,依附與大懷,野心有余卻實力不足。 他們能進來,不是因為他們的武功實在是好或者是別的原因,只能是懷帝故意讓他們進來的。 這樣以來,就只能說明,懷帝是打算讓六公主做棋子? 可是,偏偏又把六公主和她這個不安分的放在一起,在她面前拿人,她肯定要鬧騰,這事兒肯定辦不成。 真是弄不明白懷帝到底玩的哪一出。 而且,剛剛她出來打獵時,她可沒有忘記。 她那壞心眼的舅舅,對她拋出的那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第40章 拍馬屁的正確方式 白妙扯了扯嘴角。 “你這算是杞人憂天吧?”她覺得讓誰給她頂包都不會讓她面前這位得寵的有點過分的慶陽郡主。 “你皇帝舅舅不是很疼你的嗎?”白妙攤手, “而且你又有太后娘娘護著,再加上, 你父親如今軍功赫赫,在京城,動誰都不會動你?。 ?/br> 她覺得不可能,但是六公主卻是慢慢的變了臉色。 “不很有可能?!彼偷卣酒饋? “正是因為栗夏身份的特殊,所以這次, 才需要她頂上!” 她看著白妙,神情凝重,“而且, 我父皇已經(jīng)看不爽她很久了, 總說要壓一壓她的風(fēng)頭!” 白妙本來還想嘲諷兩人幾句,但是心頭一動, 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神情也慢慢的變得冷凝起來。 “你放心!”白妙抬起自己的眼睛,里頭眼瞳黑白分明,“我絕不可能叫你去幫我頂罪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 她話音剛落, 就有幾個侍衛(wèi)走進了她們的帳篷, 對著栗夏一抱拳, 面無表情的說:“慶陽郡主,陛下有請!” 栗夏撇了撇嘴,抬腳就跟上那侍衛(wèi)的腳步。 白妙和六公主感覺想要跟著上去。 “對不住, 六公主,妙清郡主,陛下說了,只請慶陽郡主一個人?!蹦鞘绦l(wèi)直接將兩人留在這帳篷里,還好生的派人來看守住。 白妙咬緊了自己的牙齒,六公主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對白妙招手。 “過來吧,她不會出事的!” “這本該是我的……?!卑酌铑D了頓,開口說,卻被六公主直接打斷。 “其他的侍衛(wèi)倒是還好,如果是傷了使者呢?”六公主瑞安伸出自己的食指點著桌子的邊角,“番邦雖然不足為據(jù),但是我們并不是只有它一個附屬小國,小國依附我們,必然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使者便是他們國主的臉,傷了使者的是夏夏,她不會死!” “但如果是你!”瑞安看向帳篷的一腳,幾只螞蟻正搬著一顆小小的米飯,顫顫巍巍的往前走,“就必須把你交出去,平息眾怒!” 恭王雖然也是武將,但是這些年年紀(jì)大了,身體也漸漸的開始吃不住前邊的戰(zhàn)事。 栗行風(fēng)卻是不同,正是最兇猛的年紀(jì),當(dāng)年懷帝又是明君,知人信人,讓栗行風(fēng)放手去做,他在軍中的威望幾乎無人能替代。 栗夏是栗行風(fēng)的女兒,給番邦人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栗行風(fēng)的女兒。 畢竟如今這番邦,就是栗行風(fēng)鎮(zhèn)壓著,比起天高皇帝遠的懷帝,他們還是懼怕近在咫尺的栗大將軍一些。 “而且,我也說了,這次的事情,可能,本就是我父皇的一個局?!彼凵褡兊娩J利起來。 遠處的那顆米飯似乎對它們來說有點重量,搖晃了兩下之后,將底下的螞蟻砸了個遍。 “且看著吧,你們都是因為我才卷進來的,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瑞安閉了閉自己的眼睛,像是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一樣,起身,在桌子上拿出了一張紙,唰唰唰的寫了兩筆之后,交給外面她的丫頭。 “送到國師府去!”她語氣之中竟帶上幾分涼意,幾分不甘。 白妙倒是聽的心頭一跳。 她早就察覺到,六公主背后是有人的,沒想到……居然是那個煞神。 明明是艷陽天,白妙倒是渾身打了一個寒噤。 …… 懷帝坐在包著虎皮的凳子,端著一杯茶,圓鼓鼓的帳篷在太陽的照射下變得悶熱無比。 而栗夏,就在這樣悶熱的環(huán)境里,在地上跪了已經(jīng)足有半刻鐘了。 懷帝撩了撩眼皮,自己額角也滾落一滴汗。 他看了栗夏一眼,卻也沒想到這丫頭也在笑瞇瞇的看著她,“舅舅,你是不是熱了?” 穿著上好絲綢的懷帝扯了扯嘴角,壓下想要去抹汗珠的動作。 “番邦使者,一刀入吼,一刀入眼,如今人已經(jīng)沒了?!睉训鄞瓜卵?,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外甥女,“是你做的吧?” 栗夏心頭低罵了一句,臉上卻笑嘻嘻的說:“對啊,是我做的!” 懷帝一愣! “舅舅,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是想讓我成為背鍋俠唄,你說一聲不就得了,我也不會對你的表演視而不見的!”她樂呵呵的攤手,完全不覺得尷尬或者憤怒什么的,“那個番邦的王八羔子,你早就想宰了他了是吧?又師出無名,他私闖皇家騎射場乃是死罪,就這一條他死了也是活該?!?/br> 栗夏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不過呢,你原先想著的是,我們會逃,然后你可以親自去治他的罪,但是現(xiàn)在人卻先被我們弄死了,我們就占據(jù)不了主動權(quán),有理也不好開口說話了!” “這時候你就要給別的番邦小國做一個態(tài)度,表明你還是很尊重它們遣來的使者的,所以你就找上我了!”栗夏說到這里還得意的挑了挑自己的小眉頭,“我比白妙可有價值多了,他們?yōu)橹业?,肯定不會讓我去死一死,我雖然受點苦吧,但是好歹保全了性命,也不會讓白妙一身才名落得狼藉?!?/br> 她說的暢快,似乎自己不是在不要命的解剖帝心,而是在嘮家常一樣的感覺。 “這樣說起來,皇帝舅舅,我可真是太委屈了?!彼焐险f著委屈,眼睛里卻是亮晶晶的,并沒有放在心中。 懷帝知道他這個外甥女兒一向來是心大的,但是此刻卻覺得,他還是低估了他的外甥女。 要是換個人,不在明面上哭出來就是背地里死死的記著,但是栗夏卻不會。 她的眼睛騙不了人,她也從來不屑在這種事情上騙人。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睉训勰约旱挠癜庵?,突然笑了,“我倒是還沒有想到這么多。” 他瞇起自己的狐貍眼兒,輕笑著逗她的小外甥女兒,“你就不怕你在天子面前玩心眼兒,被我叫人拖出去斬了?” 栗夏聽了這話就彎起自己的眉眼。 “怎么可能!”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十分有力,“要您真是這樣的人,那那些朝中的大臣,恐怕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br> “您乃是一代明君,所以我父親才敢在戰(zhàn)場上大展拳腳,所以我母親才會對你信賴有加!”栗夏直視懷帝,“所以……我才會心甘情愿的為您這次的計劃所用!” 看看! 什么叫拍馬屁? 這才是拍馬屁的正確方式。 直接說你好棒你好聰明已經(jīng)不行了,要拐著彎兒的,先有反轉(zhuǎn),再真情流露,才能達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作者有話要說: 邪哥在思考,要不要讓妖孽國師出來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