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節(jié)
錦月?lián)沃眢w想要起身,墨承乾趕緊伸手將她扶起,將兩個軟枕交疊放在錦月身后,讓錦月靠在上面,手掌觸到錦月瘦弱的雙肩,心底一陣的心疼。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睡了這么久,要不要喝點水或者想吃點什么嗎?我親手去給你做?!?/br> 錦月緩緩搖了搖頭,身體極大的虛弱無力感,讓她想起毓秀說是自己中了毒,想必自己突然間的昏厥,便跟這毒脫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中的。 “不用麻煩了,我沒有胃口,你陪我說說話就好。” 赫連鳴謙溫笑的揉了揉錦月的頭,便移身坐到了錦月身邊,他是想多陪陪她,因為無論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預(yù)示著,他陪不了她太久的時間了,所以每時每刻,都想是從上天哪里借來的。 “總歸還是要用一些的,不如先給你煮點稀粥好不好?” 赫連鳴謙記得,錦月平常的飲食,經(jīng)常會是一些清粥小菜,從未見她在飲食上過多的挑嘴,到是好養(yǎng)活的很,讓他一手好廚藝,都沒有施展的余地了。 “鳴謙,我真的沒有胃口。” 錦月將手覆在赫連鳴謙的手背上,今日在朝堂之上,墨承乾的行為舉止有些反常,給錦月帶來極大的不安,她需要赫連鳴謙留下來,幫她安安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赫連鳴謙伸手摸了摸錦月的額頭,并沒有發(fā)燒的跡象,錦月極少表現(xiàn)出黏人的一面,從前的她總給人一種強(qiáng)大到,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牽絆的的姿態(tài),如此惶恐不安的模樣,倒還是第一次見。 “沒有,只是心里覺得有些不安,防似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的,或許是我多想了。” 錦月將頭靠在了赫連鳴謙肩膀上,以此便沒有看見,當(dāng)她說防似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的時,赫連鳴謙面上的僵硬跟痛惜。 “碧華,別怕,萬事還有我,我會永遠(yuǎn)在你身邊的?!?/br> 赫連鳴謙攥住錦月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或許是他自己太自私了,如今真的沒辦法接受,將錦月送到深宮之中,任由無情的歲月去摧殘。 “我怎么會突然暈倒了?” 錦月朝著赫連鳴謙肩上往里靠了靠,因為只隔著一件薄衫,她能夠感覺到赫連鳴謙溫?zé)岬捏w溫,一直惶恐的心得到了極大的安撫,也讓她有了去定心思考的力氣。 “沒什么事,玉和說你體內(nèi)的千千結(jié)被喚醒了,他會幫你解的。” 不知為何,赫連鳴謙沒敢將事實說出口,倒不是怕錦月會因為想活命,選擇離開他,而是怕錦月日日憂心著自己的身體,而得不到一日的松快。 “沒想到玉和一回來,便給他添了麻煩,真是對他不住?!?/br> 錦月自覺虧欠了南宮霖許多,其實她內(nèi)心到希望,南宮霖永遠(yuǎn)不要踏進(jìn)臨都,永遠(yuǎn)不要卷進(jìn)這場本跟他無關(guān)的紛爭之中,永遠(yuǎn)在瀲滟谷與世隔絕的活著,保持著他那一身純?nèi)怀鰤m的氣質(zhì)。 “來日方長,日后有機(jī)會再做彌補(bǔ)吧。” 赫連鳴謙所說的有機(jī)會,是在寬慰她,錦月自然聽得出來,因為錦月想不出,南宮霖能有什么地方,是用得著她去付出的。 “鳴謙,待會叫頂轎子,送我回右相府吧?!?/br> 赫連鳴謙心頭震了震,垂下眼簾看向錦月,而錦月神色出奇的平靜,平靜到防似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如此讓赫連鳴謙的心一下子慌了。 “碧華,你不用顧忌這么多,一切有我在,我會保全你的。” 雖然錦月沒再追問,她為何會身在太宰府,而不是皇宮或者右相府,想是猜到他因為某些事情,跟皇上發(fā)生了沖突,才將她帶回的。怕她繼續(xù)留在太宰府,會給自己添什么麻煩。 “我信你可以保全我,但鳴謙我還是想堅持回去。” 錦月幾乎沒再找理由說自己為什么想回去,只是堅持了自己想走的決心。赫連鳴謙知道,越是如此便越說明,錦月已經(jīng)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沒有得到印實。 他若再多說什么,怕是依照錦月的聰明,便能串聯(lián)出其中原委了,即使再舍不得,也便不敢再多做強(qiáng)留。 “好,待會我親自送你回去?!?/br> 錦月點了點頭,清淡的眸子之中,添上了些沉郁憂心的神色,赫連鳴謙在瞞著她什么,雖然還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她到不怕自己怎樣,卻怕赫連鳴謙會因為她遭受些什么。 — — — — — — — — 下午六點半還會有一更,大人們記得按時來看。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四十五章:空城客子心腸斷 為了掩人耳目,赫連鳴謙是用一頂宮轎,將錦月送回了右相府,隨之而去還有南宮霖攜著鐘靈毓秀兄妹二人。 因為天色已晚,錦月將南宮霖等人安置在南宮霖先前住的節(jié)化閣中,因為自己精神不濟(jì),沒跟南宮霖多說什么,便回到了攬月閣。 窗外有一彎淺淺的月牙,錦月依窗看了看,本想招葉闌回來問上一問,突然想起這個月份,似乎到了藍(lán)影臨產(chǎn)的日子了,葉闌前些天便離開臨都,去了蒼靈。 錦月揉了揉眉心,很多事越來越難把控,她自己也越來越力不從心,赫連鳴謙說要保全她,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這是何其的難。 自從錦月從赫連鳴謙的太宰府回來,南宮霖每日都會親手熬一碗藥送來,早晚還給她診診脈,而赫連鳴謙也是每晚都會到攬月閣坐上一兩個時辰。 因為南宮霖跟赫連鳴謙對她過于關(guān)切的反常舉動,錦月自然要起疑心,但他們都不肯說,而因為葉闌不再,聽風(fēng)樓很多消息她又不好親自出面去取,錦月便只能將這份猜疑埋在心中。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轉(zhuǎn)眼便到了炎炎夏日,雖然有南宮霖在右相府中費勁精力為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但錦月依舊還能察覺出,自己的體力精力都在消減,大不如前了。 聯(lián)想到毓秀當(dāng)時說她身體里中了兩種相生相輔的毒,錦月恍然醒悟,或許自己命不久矣,身上的毒也是無藥可解,才會讓赫連鳴謙跟南宮霖這般的舉動吧。 若她真的時日不多,對她來說也不失是一件好事,玨兒跟娘親自有葉闌照拂著,哥哥也會隨了自己的心愿,守在傅風(fēng)致身邊。 而赫連鳴謙,想到赫連鳴謙,錦月捂了捂酸楚疼痛難耐的心。她不在了,赫連鳴謙還有他的命定之人在,如此想想自己在與不在,對所有人來說,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想到此,錦月澀澀的笑了笑,她茍活一世,試問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不得惡貫滿盈之徒吧,竟然把自己活的如此悲哀,如此可有可無。 六月的天氣已經(jīng)步入夏日炎炎,火辣辣的陽光烤的大地都冒著一股熱氣,赫連鳴謙在官轎之中坐的十分的煩悶。 那頂官轎是在芳香四溢門前停下的,因為芳香四溢多是達(dá)官貴人到來,赫連鳴謙這頂官轎,到也不是十分的顯眼,并沒有人過多的留意。 芳香四溢的選位,在臨都之中算得上最好,一面是弱水湖畔的三千碧水,一面是臨都最為繁華熱鬧的文景街,無論是你愛熱鬧,還是愛清靜,都是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