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葉家怎樣?” 錦月收回視線,莞爾一笑,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 “葉家后人承受的是偷窺天機的反噬?!?/br> 當時明月在 第一百零三章:來疑滄海盡成空 南宮霖溫和慘白的面孔稍有詫異,歷來世人都曉得聽風樓名亡實存,卻無一人能找到一絲有關聽風樓的痕跡,也從來沒人見過歷代聽風樓樓主究竟是何人,這反噬,若不是錦月提起,南宮霖自然一無所知。 “怎樣的反噬?” 錦月盯著南宮霖看了片刻,突然怔怔的笑了笑,卻未回答南宮霖的問題。 “王家,赫連家,南宮家,葉家為匡扶天朝,歷代無一不承受著沉重的代價,卻只換得墨家坐享其成,命運何其不公。” 秋日里的陽光透過窗紗鋪灑進來,照著南宮霖半張蒼白卻柔和的側(cè)臉,一雙靜謐的眸子清可見底。 “其實這些我也曾怨天尤人過,直到看了先人留下的手札,才有了如今的心態(tài)。” 這個問題縈繞在心底已久,就因為存著一份不甘,她才費盡心力想要找個出路。 “先人提及此事時說,看似墨家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墨家后人卻逃脫不了手足相殘,骨rou相疑,無緣天倫之樂之苦,而且還要背負起整個天下命運?!?/br> 錦月愕然抬眸,蹙著眉心思索著南宮霖的話。 “能想常人不能想,能識常人不能識,南宮家這位先人定是位心胸闊達,眼界澄明之人吧?” 臉上凝結的幾分愁思一飄而散,那盈盈的淡笑落在眸中,南宮霖怔了怔,糾結的心卻沒有松下來。 “葉家需要承受怎樣的天譴?” 剛剛被繞過的話題再次提起,錦月垂著眼簾,撫了撫衣袖,依然面帶淺笑。 “你既然病者,就好生修養(yǎng)吧,月告辭了?!?/br> 錦月越是回避,南宮霖心中就越發(fā)的不安起來,她明明不是葉家的人,為何他卻有些莫名的心慌與擔憂。 “錦月~” 清淡的月華在日光下仍可以奪輝而存,她人雖然已經(jīng)邁出門檻,拉長的影子還留在屋內(nèi),聽到一聲輕緩,便停了腳步。 “你是慕相的女兒?” 他這一聲很高,在院落外的人都聽到了,紛紛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而這句話驚到的不止是院外的人,還有說這句話的南宮霖,反而只有錦月,僅當清風過耳,看似并未放在心上,抬腳走了出去。 南宮霖愣了片刻,心中沉沉嘆了口氣,她是慕相的千金人盡皆知,自己怎會問出如此荒謬的問題。 “小姐” 錦月扯著慕玨出了節(jié)華閣,與攜著大夫匆匆趕來的青碧撞上。錦月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嗯了一聲,便滿懷心事的離開了。 入夜時分,一雪白的信鴿穿窗落在桌案上,解開綁在腳上竹筒,從里面取出薄如蟬翼雪白的絲絹,在桌案上鋪平,用煙臺里的墨水一潑,絲絹上沒有浸黑的地方呈現(xiàn)出毫無章法的字跡出來。 錦月邊迅速在心中計算著位置,邊迅速把絲絹上的字組合起來讀,不過片刻功夫,那浸了黑墨的絲絹便成了一片白灰,一陣夜風拂過,吹散到地上。 “小姐” 砰砰的三聲扣門,讓凝眉深思的錦月拉回現(xiàn)實,她輕聲應了一下,青鸞便推門進來。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零四章:何事從戎獨遠行 “小姐,青碧剛才來回過話了,大夫說,南宮公子脈象混亂,氣息不穩(wěn),體乏身虛,是先天不足之癥,怕是時日無多了。” 先前翻閱三百年前,先祖對南宮家這一病癥起因的描述時,便預料到是這樣一種情況,雖然對那溫潤似玉,恬淡如菊謫仙般的人物深感可惜,卻沒有過多的感觸。 “那他還有多少日子?” 如今南宮霖也不過二十四歲的年紀,自小便拖著一副病軀,實在難為他了。 “大夫說,多則三載?!?/br> 錦月木然一怔,她查閱過歷代南宮后人的資料,雖然沒有高壽,但也都過了而立之年,但南宮霖卻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壽命。 “你下去吧?!?/br> 錦月神色有些黯然,怔怔的盯著桌案上還殘留的白灰,直到聽到青鸞關門的聲音,才附在桌案上,拎起筆架最左端的一支紫毫毛筆,打開旁邊的白瓷小瓶,沾了里面無色的液體,在絲絹上,迅速寫下了些什么。 那白鴿還在窗欞上等著,錦月走過去時,它便有些雀躍的飛了過來,錦月將手中的白娟疊好塞進了白鴿腿上的竹筒中,將它放飛在夜幕之中。 看到那信鴿已經(jīng)飛出天際,錦月垂下眼簾,喃喃一句。 “真是多事之秋?!?/br> 午后的陽光零碎的鋪灑在身上,柔和溫暖,啪嗒一聲,握在手里的書卷從榻上掉落下去,剛剛淺寐的錦月睜開了惺忪盈盈的眸子。 “小姐,相爺方才遣人傳話,說老夫人來信,讓您去晉州替他盡孝?!?/br> 青鸞撿起地上的書卷,合好放在榻上,輕聲回話。 “嗯,你去收拾東西吧,明日便啟程?!?/br> 慕老夫人因為一心向佛,早些年便在晉州的靜慈庵出家了,每年錦月都會住上小半月,替右相盡孝,以往都是臨近年關才過去,今年因為錦月的有意安排,去的早了些。 錦月出門那日,天陰沉沉的,似有下雨的跡象,府中所有人幾乎都到門前送她。 “月牙兒,眼看這天就要下雨了,何不等放晴了再走?” 右相夫人擔憂的看著烏云密布的天,溫聲對錦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