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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寶茹傳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兩人待會兒是要出門的,兩人是已經(jīng)計劃好的,等到能出門了在年前就要好好玩兒遍湖州,每一日在哪兒玩兒都是算計的。只是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等到他們兩個隨意用了一點粥飯正要出門,外頭就有人來了。

    來的是一個新買來的的小廝,名□□平,道:“給大小姐和姑爺請安!老爺太太正在待客,讓小的來請大小姐和姑爺去陪客來著!”

    寶茹和鄭卓面面相覷,寶茹知道姚員外和姚太太自然是知道自己和鄭卓這幾日的計劃的,沒道理會卡著他們出門的時候來請人。所以這一定是個貴客,而且事情一定和他們兩個有關(guān)。

    寶茹看著那□□歲的小男孩,記得這是小蘭的弟弟,于是對小蘭道:“這樣冷的天跑來,耳朵都凍紅了!你給他倒一碗熱熱的牛乳,再讓他坐著吃點心!”

    寶茹和鄭卓吃的豐富,但是往往會剩菜,這些剩菜會送回廚房。廚房管事的婆子自有油水看不上這些,但是手下燒鍋燒灶打下手的卻難得有這樣好飯食,都爭著要的。剛剛寶茹瞥了一眼,桌上應(yīng)該還有四五樣點心是她和鄭卓沒動筷子的,正好就不用送廚房了。

    說著寶茹和鄭卓依舊整理了衣裳一番,帶著丫鬟往正院去——本是為了出門穿的格外齊整,沒想到倒是便宜了待客,這會兒不用另外收拾了,只是直接去就是了。

    寶茹和鄭卓到了正院客廳的時候,里頭已經(jīng)熱絡(luò)起來了,寶茹和鄭卓打算先告罪來遲,沒想到那客人倒是先出聲道:“這便是令愛和令坦吧!令坦倒是見過幾回了!只是沒得機會說話,倒是錯失了!今日上門總算是能認(rèn)得這俊杰!”

    姚員外揮揮手謙虛道:“哪里算什么俊杰!吳少爺可別折殺!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有什么特別出眾的。左不過是知根知底,又性子老實誠懇——也不求他如何能干,只想著家里和睦,家業(yè)守成就是了!”

    吳少爺,是的來者正是‘日昌隆’的吳正心。他此時心里估量,哪里不曉得姚員外是在做樣子,其實心里滿意的不得了,于是繼續(xù)道:“姚老板說差了!我這世兄我早聽說是個能干的,早幾年就跟著出門跑商,算起來如今竟是比好多老手都見過世面。如今在家里幫襯‘甘味園’的事兒,跑前跑后,一絲錯處也沒有過,上上下下誰不稱贊一句‘英雄出少年’?倒是把別家子弟倒退一射之地了?!?/br>
    寶茹手中托了一盞熱茶低著頭,白色霧氣升起 ,倒是看不見她神色如何,她只是心里盤算吳正心來自家拜訪的原因。畢竟這寒冬臘月出門不便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這正是百貨行當(dāng)最忙碌的時候,既是生意好,又要各處勾賬,這時候不要緊的事兒誰會拿出來?

    寶茹想著這個,鄭卓比她的心思還忙,一面他也一樣想著這吳正心的目的,另一面還十分不安——一個不熟的這樣夸他,按著鄭卓的性子確實是要不知所措的。

    眼見的姚員外和吳正心又相互吹捧一番,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么,總歸說對方一些好話有什么難的。說到后頭吳正心總算提出了他今日上門的目的——當(dāng)然了這目的之前已經(jīng)給姚員外微微透露過,不然他也不會特意攔下出門的女兒女婿了。

    吳正心放下手上的茶盞,道:“今日上門叨擾除了想著上門拜訪,還有一件事兒想與姚老板商談。之前也與姚老板說過了,正是‘甘味園’的事,只是姚老板說這生意正是令愛與世兄管著的。”

    姚員外道:“事情確實是這樣,不瞞吳少爺,這事兒不只是是我家兩個小輩現(xiàn)在管著,而是一直是他們管著。我這把老骨頭哪里還能忙碌起來,只是守著已有的生意就心滿意足了,這生意本就是我家姐兒自己先想出來的——她別的什么都罷了,只是手藝倒是出眾了。后頭又有我這女婿幫襯著外頭才做起來。至于我,也就是幫著兩個小的吆喝過一回罷了!”

    姚員外這話是遠(yuǎn)遠(yuǎn)出乎吳正心的意料的,原本無論說了多少鄭卓的好話,他也不會真覺得他是一個多稀罕的人才——或許能力真的不錯,但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人人稱贊的年輕俊杰了,而他把握住了機會做到如今的地位,這地位已經(jīng)讓他可以不把任何年輕俊才放在眼里。

    更何況還有寶茹——寶茹一進(jìn)來時他還贊嘆過,只為了寶茹的好容貌。大紅簇新的襖兒越發(fā)襯的寶茹膚色雪白、目如點漆、眉如染墨,黑白分明之間仿佛是畫里跳出來的美人,以翰墨為香,繾綣柔媚。

    他心里還能稱贊一番:這鄭卓可是賺著了!原本一文不名的,承了姚家家業(yè)不說,竟然還能抱得這樣的美人兒歸,真算的上是遇著了!就算是入贅又如何,這樣多的好處只怕外頭多的是搶著要來的。

    至于這位姚家姐兒能有什么本事,或者說她在家能有多重的分量,那可不知。如今江南風(fēng)氣大開,女兒家打理自己的嫁妝里的生意是自然,而像姚家姐兒這樣招贅的,在生意上的發(fā)言權(quán)就更不用說了,甚至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丈夫的。

    不過考慮到姚員外身體還算硬朗,依舊照管著家里生意,而鄭卓也是參與姚家生意的樣子,吳正心本以為寶茹應(yīng)該是還沒有開始接觸姚家產(chǎn)業(yè)的,更何況是做主了。這一下姚員外提出,倒是讓他暗暗吃了一驚。

    不過他是見過世面的人,遠(yuǎn)的不說,只是他家在太倉的幾位伯母,一個個的都管著一大攤子的生意,比多少男子漢還強。有這樣的先例,寶茹有些能干,雖然出乎意料,但是并不至于讓他失態(tài)。只是心里迅速調(diào)整了計劃,曉得今日要談生意的又多了一個了——還是個特別漂亮的小大姐。

    吳正心做出驚訝的樣子看向?qū)毴愕溃骸熬谷皇沁@般!我還想著姚老板哪里找來的白案師傅,手藝好不出奇,出奇的是有這許多新花樣。咱們都是做百貨生意的,天下間是事物只要是有的,咱們少有沒經(jīng)過手的。只是到了‘甘味園’這兒卻是打了嘴巴,白白說嘴了,一樣接一樣,竟是都不認(rèn)得了!”

    “我就暗自琢磨著該不會不是一個白案師傅,應(yīng)該是一班吧!還想誰家白案師傅這樣豁得出去——單拿一樣出去就是家傳的手藝了,開個小店兒靠著吃飯也不難。這樣都掏出來是什么手筆,還想著姚老板只怕在這上頭就花了不少,要賺錢還早。沒想到原來是小姐的手藝!這可真是讓咱們外頭的人沒話說了,合該您家賺錢啊!”

    寶茹微微一笑,側(cè)了側(cè)身子避過他的拱手,道:“吳少爺?shù)脑挼故钦f大了,哪里有那般稀奇?我不過是愛著一些中饋事兒罷了,至于多新奇的東西——那也不是我做出來的,大多是看了一些西夷的食譜,這都是舶來品了,自然是少見的。”

    西夷食譜?吳正心并沒有全信。今日他也不是毫無準(zhǔn)備就來了,他早就讓人各處問了,‘甘味園’的點心外頭見沒見過,大家都是搖頭。說到西夷,自家也在泉州廣州等地有生意,哪里夷人多,但是就是那邊回來的族人也沒見過。所以就算這些真是夷人的點心,那也不是大路貨,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吳正心笑了笑,這才道:“怎么說也是姐兒的本事,不然怎么沒聽別家做出這樣的點心?更不要說拿這做生意了——我今日也不正是為了這生意來的?我就直說了,姐兒‘甘味園’的點心做的好,如今在咱們湖州如何俏也不要我這個外人來說,姐兒和世兄心里比我更有一本賬。既然是這樣,怎可以浪費了。”

    寶茹不說話,鄭卓會意,道:“吳少爺什么意思,日昌隆要與甘味園合作?”

    吳正心撫掌笑道:“世兄果然是常做生意的,一語中的!我正是為了日昌隆和甘味園來。甘味園好些點心與別家不同,只要包裝得宜保存的時候能有很長,滋味也不變。正適合放在日昌隆這樣的南北貨鋪子,行銷南北才是?!?/br>
    寶茹和鄭卓低頭沉思,寶茹見鄭卓還沒得決斷,抬頭笑意盈盈道:“這話說的唐突,吳少爺說的是大事,只是如何合作卻一個字也沒提——若是兩家合作,兩家賺錢,我家自然歡喜。只是貴寶號是大店,甘味園身板可小,咱們心里猶豫店大欺客呢!”

    吳正心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這位姚家姐兒不是個肯吃虧的,做生意的手段高不高明暫且不知,但是絕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于是打點起精神道:“做買賣的事兒最好自然是大家都賺錢大家都滿意,雖然大家都想著給自家多多利潤才好,但我不妨和姚老板、姐兒和世兄說句實話?!?/br>
    “這是我家族里的生意,我家占著干股,但是并不多。至于我在這湖州做事,做得好自然拿的多。但是如今和您家做的這個生意卻不算我在湖州的生意,做的好只是記著這功勞,或者將來管著更多的事兒,或者能在太倉劃出什么生意歸在我家這一房?!?/br>
    “我多爭一些少爭一些,家里能知道多少?只要和其他差不多的貨物賺頭差不多了家里就滿意了,當(dāng)然,賺的多些功勞是大些,但是要說能多得多少好處是沒有的。畢竟這事兒先例不多,怎么算也不過是長輩說話,更何況家里那些產(chǎn)業(yè)也有限,誰不盯著。所以我也愿意給一個爭不多的價兒,只是卻不能讓我難做了?!?/br>
    寶兒心里明白了吳正心的意思,吳正心是不會再開口說明他的價碼了——也就是姚家一定要估量的恰到好處。吳正心說明了他不在乎價,有真有假?;蛘咚嬖敢饨o姚家一個不錯的價兒,不論是還上回的人情,還是讓姚家反而欠日昌隆的人情都好。但是他也說明了一切是有底線的,但是姚家并不知道精確的底線,所以該如何抉擇?

    往高了說自家就少賺,往少了說只怕會讓吳正心以為姚家貪得無厭,反而不愿意給出原本的優(yōu)惠了,那又如何?總之是十分著惱。

    寶茹正擰著帕子心里盤算,鄭卓先道:“這不是小事,咱們先看看您要多少貨,貨不同價也不同。其中還有許多別的事要談,真要做生意還要一樣樣說清,寫成文契。再就是說清了只怕家里還要商議,這是生意,不能今日就定下的?!?/br>
    吳正心沒有不快的意思,爽快道:“這是正理,我是帶著誠意來的,每樣都想好了寫在冊子上帶來,正好一樣樣商量就是?!?/br>
    第109章 一同出門

    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

    臘月間姚家上下格外忙碌, 姚員外自然是還要管著家里的百貨鋪子, 還有跑商的賬目要總——他今歲甚至指望不上寶茹鄭卓。至于姚太太也是一樣,今年家里人多了好多, 雜事也就更多, 但是cao持年節(jié)卻不像往年有寶茹在一旁幫襯。

    至于寶茹和鄭卓, 兩個人也不是沒心沒肺地趁著成親放‘婚假’,到處傻玩兒, 而是真有事情要做——剛剛才同日昌隆簽訂了文契, 要給日昌隆北邊十一家南北貨鋪子供貨。每月至少要一次貨, 貨量就是開始也是幾十萬斤起,時間則是從四月初開始開始。

    時間緊迫,寶茹和鄭卓只能忙上忙下, 給剛剛才擴建的作坊繼續(xù)擴建,甚至另外買了一塊臨近的地, 就是想著將來估計地方會不夠用, 還要開另一個作坊呢!這其中的事情千頭萬緒, 還好寶茹鄭卓不是第一回擴產(chǎn)擴建,也算是有些經(jīng)驗了,只要照著前頭的例子就是了。

    但是事情有例可循,不代表事情就少了,該做的一樣不少,甚至因為這一回擴建擴產(chǎn)比上一回規(guī)模大的多,所以事情紛雜的多, 難處也多得多。譬如招聘白案師傅和女工,上一回早早就開始多招人了,所以真的擴大規(guī)模,上手的也都是熟手。這一回陡然擴建這么大,哪里來得及準(zhǔn)備。

    因為這樣忙碌的緣故,所以搬到新宅,同時也是鄭卓寶茹新婚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姚家過的十分敷衍——隆重有余,卻用心不足,各人都累極了,特別是除了姚太太外的三個,就是坐在那里吃團圓飯也依舊惦記著事情。

    不過這樣的忙碌到底是由時限的,姚員外是第一個歇下來的人,畢竟他的事兒到了年后就是一點尾巴了,容易的很。至于鄭卓和寶茹,到了二月上旬也是樣樣料理好了,女工們在擴大后的作坊里做事,雖然大多還有些生澀。但是這個月和整個三月要貨量也不大,只管精進(jìn)手藝,多攢一些要運出湖州的品類。至于四月之后,那就是熟手,也不用說。

    二月上旬時寶茹和鄭卓總算能休息了,姚太太是格外高興的。她一個人看著家里其他三個忙前忙后,女兒女婿這才剛剛成親?。≌且ゾo的時候,少年情誼,趁著成親的時候更加親一些,不是更加穩(wěn)妥——再有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抱個孩子不是更好,一舉得男后寶茹這一輩子就沒什么好愁的了!

    只是她沒想到正當(dāng)她想著這些的時候,鄭卓就在廳堂里道:“開春白老大他們又要出門,我想著我這一回也去?!?/br>
    姚太太心里聽了這話是如何驚詫,更讓她驚詫的是女兒和丈夫竟然都不立刻反對的樣子——鄭卓出門圖什么?外頭雖說不像以前跑商那樣風(fēng)險大,但到底還是有風(fēng)險。就算鄭卓有些男子漢要事業(yè)的心思,家里不是正在做‘甘味園’么,這也是大生意,足夠忙的了!非要出去和女兒分離?如今可正是新婚,寶茹連個孩兒都沒呢!

    姚太太正要開口,員外卻是先道:“你有這心思我知道。船上確實還是要放一個家里人才好,外人再好終歸是今日能信,卻不好說明日能不能信。但是也不是非得你不可,你才和寶姐兒成親,家里甘味園的生意也不好寶茹一個支撐。我看來興可以接著幫你們的忙,但是來旺也能當(dāng)事兒了,雖然性子跳脫,但是心性也是好的,讓他上船就是了?!?/br>
    鄭卓沉默了一下,他不好駁姚員外的話,但是寶茹沒那許多顧忌,直接便道:“不成!來旺已經(jīng)能當(dāng)事兒了不假,家里也安排他做了外院總管。但是他以前只做著家里門房,生意上的事兒他可不懂,哪能放他去船上?!?/br>
    寶茹看姚員外沒有不認(rèn)同的意思這才接著道:“再有鄭卓也不是單單為了跑商事務(wù)出門,他還想著要借著這一路的功夫,往各處銷咱們甘味園的點心呢!”

    姚員外皺了皺眉頭,道:“這是什么道理,日昌隆雖然只說要與咱家簽訂了江北的訂貨,但是我思忖他們也是怕其中風(fēng)險。等到日后江北生意做的好了,江南自然就有訂貨。你們這樣去一路找些零散的買家,不說辛苦,就是利潤也要比人家有渠道的吳家來做少得多?!?/br>
    鄭卓認(rèn)真搖頭:“不是利潤多少,不能只和吳家交易。”

    吳家雖然扎根江南太倉,但是論起生意范疇更加偏向江北。江北分店有十幾家,但是江南就只有十來家了,還集中在長江沿線。別看差不了多少,但是考慮到江南比江北富裕的多,就能看出其中情形了。

    吳家一開始只和姚家簽訂了供貨江北,一方面真是為了控制風(fēng)險,但是也有江南力有未逮的意思。再有姚家人不知道的一些內(nèi)情——吳家又不是鐵板一塊,吳正心聯(lián)系的二少爺吳正松主要心思就在江北,至于江南的大少爺?shù)牡乇P,其中微妙,可見一斑。

    鄭卓話里的意思明顯,姚員外一聽就知道了。的確如此,‘甘味園’比起‘日昌隆’本就是螞蟻之于大象,交易之中很容易陷入被動。以后要是自家出貨量大了,但是主要渠道卻全由‘日昌隆’把持,那么日昌隆輕輕一掐,甘味園豈不是就要萬劫不復(fù)。

    所以明智的選擇就應(yīng)該是引入其他的買家,賺的錢或許不如和吳家合作來的多,但是能夠確保安全。等到吳家真有個不好的想法,中間也能有個緩沖。

    姚員外被鄭卓說服了,鄭卓的理由實在強大,姚員外也是做老了生意的,自然曉得其中的厲害。但是姚太太不是做生意的,對于她來說這有什么打緊的?不就是一個寶姐兒隨意鼓搗出來的糕餅生意么,真的舍出去也沒什么,難道能有丈夫孩兒重要?

    姚太太在姚員外沉默中開口道:“呵!咱們一家除了我都是做生意的,所以我就是一個沒得見識,沒有大局的婦人,最后的壞人還是我來做!卓哥兒,我不懂你們生意上的事兒,我只說這不行,你才同寶茹成親就出門,現(xiàn)在跑商就是安全,那也不行。咱們湖州多少人家,男人出去跑商,留下新婚的老婆,一年能回幾次家?長的能三四年不著一次,這樣的情形更難得懷上孩兒,多好的少年情誼最后也淡了,我是不想你將來和寶姐兒這樣。”

    鄭卓露出掙扎的神色,他自然是能拍著心口保證自己絕不是那些男子里的一個,一定待寶茹真心如一。但是這些話說出來真的沒用,誰一開始不會說這樣的漂亮話,甚至他們也是真心的,只是人會變罷了。

    而且鄭卓更擔(dān)心的是寶茹,雖然他接著出門跑商是他早就和寶茹商量好的,寶茹也十分支持。但是當(dāng)時看寶茹那樣隨意又篤定的樣子——會不會是她根本不知道夫婦分離是個什么滋味,是不是她只當(dāng)是事情簡單。想到寶茹也只是十七八歲的年紀(jì),雖然嫁人了,但是她懂得多少這些事情?

    現(xiàn)在聽了姚太太的話,鄭卓動搖了。生意當(dāng)然很重要,但是比較起來當(dāng)然還是寶茹更重要。所以,寶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想清楚其中的后果了么。甚至想到這兒,鄭卓自己先有些堅持不住了——讓寶茹在家一個人支撐甘味園的生意,心疼的。

    寶茹當(dāng)然是想清楚了,甚至冒出來了另一個想法,她忽然道:“娘不必多說!也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一回跑商我同鄭卓一起出門?!?/br>
    話說出來來后寶茹思路越來越順,接著就道:“你們不必?fù)?dān)憂,我們一起就就沒有那些顧慮了罷!至于家里的生意,如今又來興總管,只要沒有大的變動,他一直是打理的很好的。再有爹爹在后坐鎮(zhèn),真有什么不能決斷又有什么煩擾。至于長久這般,也不至于——我只打算跑這一趟,算是幫襯鄭卓跑通甘味園的生意,也是咱們能多呆一會兒的意思?!?/br>
    寶茹話里有未盡的意思,就是她會趁著這個時候懷個孩兒。當(dāng)然,這不是她的本意,她自己來說是相信鄭卓的,至于孩子也有隨緣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姚太太的憂慮,這話是說給姚太太聽的。姚太太只怕想到那樣寶茹自然是全無憂慮了,所以也就不會再有阻撓了。

    果然姚太太沉默了半晌,道:“老爺總說‘胳膊肘往外拐’,果然是真的。如今遇到這樣的事兒,也是緊著丈夫,竟然是寧愿一起離家。罷了,我也和你爹一樣不管了!”

    寶茹聞言曉得這是姚太太同意了的意思,說服的兩個目標(biāo)都完成,沒想到,最開始提出打算的又有想法。

    鄭卓和寶茹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鄭卓就抓著寶茹的手道:“之前沒說過的,你,你真要出門?”

    寶茹隨口道:“那也是臨時想到的——這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我是真要出門來著,出門有什么不好?”

    鄭卓有些著急道:“船上生活不好,各處都是不方便,你要去有苦頭吃,我去就可以了?!?/br>
    寶茹撇撇嘴道:“你真當(dāng)我是嬌滴滴的大小姐不成?船上日子能苦到哪里去,總歸還是有地方睡覺,有飯菜吃的罷!你們能去我也就能去,別看我在家過這樣舒舒服服的日子,但是真到了外頭我也能好生生的。我本就不是挑剔人,難道你還不了解?!?/br>
    寶茹確實不是挑剔人,不說在家她就是有好幾個丫鬟,貼身的事情依舊堅持自己做。就說吃得用的,金子銀子堆出來的享受她隨意的很,而那些貧賤人的選擇她也沒有半點不適應(yīng)平常鄭卓看她吃用的也是歡歡喜喜,沒有看不上,更沒有不適。

    說到這兒寶茹還興奮起來,笑瞇瞇地對正在考慮的鄭卓道:“這還是好事兒呢!咱們本打算在湖州玩兒一圈的,這事兒黃了,但是這一回不是有機會江南玩兒一圈么。趁著做生意的機會可以游覽各處江南名城。嘖,多好的機會!我長這么大,不如你,還沒出過湖州喱!”

    寶茹這時候干脆打起了‘蜜月’的主意,仔細(xì)一想的確是個好主意啊!想著就加快腳步,拉著鄭卓快速往兩人院子里去——這時候怎么這么散漫!當(dāng)然是要快快回去收拾行囊,這回出門遠(yuǎn)著呢,一切要齊全!

    鄭卓直到到了院子里才回過神來,想清楚其中的意思。不得不說只要想通寶茹并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這一點,明白寶茹并不覺得船上生活多苦,鄭卓自然也是想要寶茹上船的——沒有別的理由,就是想和寶茹一起的意思。

    寶茹回到房里,對著正做針線活兒的小吉祥道:“快快幫我合計一下,我要同鄭卓一同出門跑商,這般要準(zhǔn)備一些什么。這樣想起來真是沒得頭緒,不說出遠(yuǎn)門,就是收拾行李那都是好些年沒做過的了!”

    小吉祥放下陣線笸籮,有些驚奇事情的發(fā)展——鄭卓要出門她知道,因為兩人商量也沒有避著她。但是寶茹怎么又要去了,這就意外了。

    寶茹同她說了前因后果,她曉得了也發(fā)愁,她又哪里知道要如何收拾,寶茹沒出過遠(yuǎn)門,不就等于她也沒出過遠(yuǎn)門么!又思索了一番,甚至想過去請教如意,她如今是白老大娘子,自然是有經(jīng)驗的。

    想到這兒,小如意忍不住拍了一下腦門道:“姐兒和我只怕是燈下黑了!這事兒問姑爺不是正正好?姑爺走了那許多回,哪里有不明白。況且這是幫著姐兒,只怕姑爺會比往常自己出門收拾還要用心的多!”

    寶茹才不管她這其中小小的調(diào)侃,當(dāng)下就去找在外頭小花廳里坐著的鄭卓,道:“快來教教我,你往常出門是怎么收拾行李的。哪些東西是必帶的,哪些東西是最好不要的。最多能帶多少東西?應(yīng)該挺多的罷,畢竟咱們可是要坐船來著,咱們行李再多又能有多重?!?/br>
    鄭卓這個時候也想清楚了,他已經(jīng)打算好了不再勸說寶茹,就只當(dāng)帶著寶茹出門好生玩一玩。這樣想,心里就一松,道:“先別急,叫小吉祥來,咱們列一個單子,再讓她去遣人找。東西多又雜,你也不知道如何尋的?!?/br>
    寶茹聽到這兒這才沒那么興沖沖,偏著頭道:“你說稀奇不稀奇,我房里的東西,每一樣進(jìn)來的時候都過了我的眼睛。我的記性算好的了,但真到要用的時候我竟是一樣也找不見的。只能去問小吉祥她們——這就一問一個準(zhǔn)了,她們知道的門兒清的。也就是她們,我不記得的替我記了,不然一年到頭我也不知道要丟多少東西?!?/br>
    “自然是咱們替您記下了,姐兒平常有那許多是事兒,早先是讀書,如今又管著生意。這些細(xì)瑣小事本就是丫鬟的分內(nèi)事,要是丫鬟沒這些用,主家要我們作甚?”

    寶茹說話間正好小吉祥也來了小花廳,還像是聽到了之前的話一般,拿來了筆墨紙硯,放在寶茹身前道:“我剛才就想著姐兒應(yīng)該用的上這個,老話不是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姑爺說一遍也怕疏漏,再加上姐兒記的也不定準(zhǔn),最好是記下來,再多看幾遍,不是更穩(wěn)妥?”

    寶茹聽到這神似的話,不由樂不可支,道:“你們兩個果然都是兩個穩(wěn)妥人?就是和我說這些竟然也想到一起去了。也就是前后腳的功夫,總不能是約好的。讓我這樣聽著了可不是覺得可樂?!?/br>
    鄭卓一直在一旁自然曉得寶茹的意思,至于小吉祥就不清楚了,不過她習(xí)慣寶茹偶爾一個人傻樂,只作看不見,就道:“剛剛拿了筆墨紙硯,才想起來一回事。姐兒,咱們院子里下個月要多要一些文具,得讓采買的人知道?!?/br>
    寶茹展開面前的紙張,那墨是已經(jīng)磨好的,直接拿毛筆蘸了蘸,懸著手腕道:“這是為什么?我別的不多就是文具十分多,放在書房好多呢!是不是你們要用,那就直接從書房拿一些就是了?!?/br>
    小吉祥指了指旁邊守著的小梅小蘭道:“是小梅小蘭她們,還有小霜和小雪,姐兒令咱們教她們讀書寫字,這可不就要耗費一些文具。之前院子里的采買哪里有這一項,姐兒自己的文具自然是自己買的,咱們偶爾記個賬,描個花樣子,這前后能用多少東西,靠著姐兒分咱們一些就夠了。只是如今是四個人正經(jīng)學(xué)字,就是不夠了?!?/br>
    小吉祥一見寶茹的神色就知道寶茹有了什么想法,直接阻了她的話頭,道:“姐兒別說就用您的——這可不成!不說她們剛剛學(xué)這個哪里用得著這些好東西,就是您那里還有些平常的,規(guī)矩上也不是這樣。院子里咱們公中該用的東西就該去找采買上的人,事事就往姐兒手上拿又是怎么回事兒?”

    寶茹在這些事情上是說不過小吉祥的,她自然是隨著心意來,但小吉祥卻占著規(guī)矩和道理,寶茹不是蠻橫的,自然總是妥協(xié)的那個,只是還是忍不住憤憤不平道:“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今你也是張口道理閉口規(guī)矩了,我還記得好幾年前你可不是這樣!那時候你最愛每日取菜市場口聽新聞,每日比我還跳脫呢!”

    小吉祥撲哧一笑道:“您也說是好幾年前了,那都是小時候的營生了。我今歲就要二十一了,若還是那樣就不是小丫鬟跳脫了,而是年紀(jì)大了依舊毛手毛腳。只是要我說,姐兒倒是活回去了,倒是小時候老成的很,如今格外跳脫呢!”

    小吉祥和鄭卓同年,都是比寶茹大三歲。作為一個丫鬟,除了那些已經(jīng)自梳的,她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算很大了,實際上她也已經(jīng)定下了婚事——就是來興。最近她常常在屋子里做針線,一個是定了親事不好再隨便出門,另一個就是繡嫁妝。

    寶茹本來還以為小吉祥若是不外嫁,就一定會和來旺成親。畢竟之前家里人口簡單,男子就那幾個數(shù)得著的。而來旺常常在小吉祥身邊打轉(zhuǎn),一口一個‘吉祥jiejie’,嘴甜的很,寶茹還真以為他倆能成呢,更何況小吉祥和來興年紀(jì)就差得多了,十多歲了!

    不過這些日子來興管著‘甘味園’作坊的生意,寶茹已經(jīng)了解到他正是一個勤勤懇懇、實心實意,又能做事的人了。不管這兩個是如何有了緣分的——寶茹如何問,小吉祥也只是紅著臉不回。但是寶茹心里也只有祝福了。

    想到這兒寶茹忍不住愧疚道:“對不住,這才想起來,只怕這一回出門要錯過你的婚事了。這可真是,一輩子一回的事兒,我卻不能看著你出門子了?!?/br>
    小吉祥看寶茹的樣子立刻笑嘻嘻地寬慰道:“姐兒也想忒多了!這是我一輩子一回的事兒,可是不是姐兒的呀!就是姐兒在家,那時候只怕我也不知道姐兒坐在哪兒了?!?/br>
    寶茹知道這是她在寬自己的心,她們兩個雖然名義上是主仆,但是從寶茹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是小吉祥一直陪伴她照顧她,是jiejie也是伙伴。寶茹對她情義深厚,她對寶茹也是當(dāng)然的。這一回小吉祥出嫁,她自然是想有寶茹看著陪著的。

    寶茹最后也不能說什么了,只能道:“那時候再請如意jiejie回來,讓她陪著你。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了添妝的物什,我不賣關(guān)子,都是些真金白銀,過日子咱們只講究實惠,之前你得的錢只管置辦嫁妝,我這銀子足夠補貼你將來過日子?!?/br>
    聽到這兒倒是小吉祥紅了眼圈兒,道:“姐兒交待這些做什么?怕是不記得了,我可和如意jiejie不同,她是外嫁,可是我卻是家里配人來著。以后我自然還能回姐兒身邊做事——除非姐兒看不上我了,只愛那些小姑娘,鮮花嫩柳的在眼前看著舒心。我這才只在家呆著就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