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jié)
司馬驍翊本來想要掉頭就走,不過他還是按捺住了,南楚國以孝治天下,別說是他了,就是當(dāng)今圣上跟太后有分歧的時候,都不敢輕易反駁。他自然要給這么生身父親一個面子。 齊親王看司馬驍翊這次沒有甩袖就走,給了他一些面子,還是松了一口氣,這孩子翅膀硬了根本就不好掌控了。自以為是上朝自己奏請皇上給司馬驍翊封齊王府世子爺?shù)氖虑榱钏抉R驍翊動容。 這南楚國的爵位是能世襲的,雖然說是長幼有序的,但是也有因?yàn)楸容^愛重嫡次子,給嫡次子請封的。 齊親王嘆息說道:“驍翊,父王已經(jīng)年老了,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這齊王府的事務(wù)也有些無暇顧及了,還是需要你們這些年輕的人來管理。你如今是正經(jīng)的齊王府的世子爺,住在別人家里不合禮數(shù),還是早日搬過來,替父王料理事務(wù)才好?!?/br> 司馬驍翊狹長的眼眸幽深的看了齊親王好幾眼,心里冷笑,這人還真以為他多么稀罕這個世子爺?shù)奈恢?,只怪他以前太過于天真不經(jīng)事,還以為自己是名副其實(shí)的嫡長子就是以后正經(jīng)的板上釘釘?shù)氖雷訝?,要不是他偶然聽見,齊親王跟沈氏商量著怎么給沈氏的十歲兒子請封世子爺,他還看不破齊親王對他說的太過于年輕需要鍛煉的拖延借口。 司馬驍翊心內(nèi)這么想著,面上絲毫沒有流露出什么情緒,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那眼神看的齊親王心中忐忑不安的,繼而生出一股威嚴(yán)被侵犯的惱怒。 “驍翊,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父王知道以往對不住你,也想著好好彌補(bǔ)你了。難不成你真想跟父王生分了,一直住別人的家里?”齊親王好聲好氣跟司馬驍翊說了這么久,司馬驍翊還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他神情也開始不虞了,帶著幾分父親教訓(xùn)兒子的威嚴(yán)斥責(zé)道。 “父王教訓(xùn)的是,改天我就搬過來?!彼抉R驍翊說道,就算是他再不想去齊親王府,如今皇上準(zhǔn)了齊親王的請封,他就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齊親王府的世子爺,搬過去是遲早的事情,他也不想再跟齊親王多做計(jì)較。 齊親王聽見司馬驍翊應(yīng)下來了,才十分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了拍司馬驍翊的肩膀,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哈哈笑道:“好兒子,你跟父王較什么勁,父子哪有隔夜仇的,父王還不是一心為你打算,為你好嗎,你可要看清了,別讓無關(guān)緊要的旁人離間了我們父子。” 齊親王跟司馬驍翊一同出了門,在門口分開了。司馬驍翊看著齊親王的上馬車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的。 司馬驍翊騎上高頭大馬回到了榮寧國公府,進(jìn)了院子,他感覺似乎有些寂靜,頓時有些愧疚,他知道清菡是耐不住的活潑性子,可惜他只能空出一天休沐的日子陪一陪她,其他時候都是在忙著庶務(wù)。 只是看見房間門口站定的兩個丫鬟,他上前細(xì)心詢問了兩個丫鬟夫人這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兩個丫鬟早就習(xí)慣了司馬驍翊涉及夫人的問題問的事無巨細(xì),兩個丫鬟回復(fù)說是夫人一直在里頭睡覺。 司馬驍翊心下奇怪,清菡懷孕了確實(shí)比以往嗜睡很多,也沒有成天睡到晚的,他別的想法到是沒有,就是擔(dān)心她成天悶在房間里別悶出病來。 因此他推開門進(jìn)去,看著床簾里頭朦朧的一團(tuán)鼓起的棉被,緊繃的下頜柔和了,嚴(yán)肅漠然的俊臉露出一個冰消雪融的笑容,連狹長的鋒利的眼眸都含著莫名的柔情,低沉的嗓音喊了幾聲就像是蠱惑人的人魚,低低喊道:“清菡,清菡,小懶豬,還睡?” 看里頭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司馬驍翊無奈的撩開床簾,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你白天睡覺晚上該睡不著了,到時候你又來鬧我……”在撩開棉被,底下哪里有人在,看到下面的包著的枕頭,話語戛然而止。 …… 榮寧國公府高高巍峨的墻壁比平常人家高大的多,好歹有三四米,兩人在墻角鬼鬼祟祟的,左顧右盼周圍沒有人,才直起身子。 孟云佟對咬著冰糖葫蘆的柳清菡說道:“嫂嫂,我先翻過墻,把藏在里面的梯子搭起來,你再上來?!?/br> 柳清菡點(diǎn)了點(diǎn)頭十分大爺?shù)臄[了擺手,嘴唇因?yàn)槌员呛J,本來就殷紅的嘴唇更是鮮艷欲滴。朝著孟云佟露出一個燦爛信任的笑容。 孟云佟看見柳清菡的笑容,白皙的俊秀面容又像個小姑娘似的紅彤彤的,更是干勁十足的,就算爬上去爬下去的有點(diǎn)失了榮國公嫡子風(fēng)度,也甘之如飴的。 他退后好幾步,突然右腳朝著左側(cè)的那棵大樹借力一踩,迅速靈敏的朝著前面沖刺,一躍而上,榮寧國公府軍官世家,作為孟家子弟,孟云佟自然學(xué)過武,雖然算不上多厲害,攀巖翻墻也不算什么難事。 很快就兩手攀住高高的圍墻。別看孟云佟身形瘦削,白白凈凈的,手臂還有些肌rou,沒有費(fèi)什么功夫就翻過墻去了。 柳清菡在外頭等著,吃完了冰糖葫蘆,孟云佟已經(jīng)爬到墻上,把里頭的梯子放下來。 柳清菡根本沒有費(fèi)什么力氣就趴上梯子,跟孟云佟一塊坐在墻頭上,孟云佟迅速把梯子提起轉(zhuǎn)到里頭院墻里。她直接從梯子上下去了。 “那我先走了?”柳清菡心里也有些焦急,就怕司馬驍翊這時候回去了。 “嫂嫂再見?!泵显瀑∮眯渥硬亮瞬翝M頭大汗,咧開嘴露出玉白的小虎牙,可愛的柳清菡想要上手捏一捏,她在現(xiàn)代好歹二十多歲了,還沒有見過這么可愛白嫩又乖巧聽話的小孩。 孟云佟被柳清菡‘慈愛’的眼神看的發(fā)毛,感覺柳清菡的眼神有點(diǎn)奇怪,主要是柳清菡看上去一個跟他差不多的小姑娘,也就比他大個幾歲,露出這眼神,怎么看怎么滑稽。不過他沒想太多。 有些失落看著柳清菡轉(zhuǎn)身走,柳清菡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停住腳步。 看他滿頭大汗,還不住朝著她露出青澀可愛的笑容,眼睛濕漉漉的跟小鹿似的,柳清菡也有些愧疚了,體力活全他一個半大的孩子干了,她自己逍遙自在的跟姑奶奶似的。柳清菡自己也有些汗顏了,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干脆送個禮物給他。 “我給你變個魔術(shù)。”柳清菡環(huán)顧四周,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從袖子里掏出一條絲巾。在孟云佟面前甩了甩,一邊說:“看清了,是什么?” 孟云佟不大清楚什么叫‘莫屬’,還是十分配合的說道:“絲巾?!?/br> “唉,沒錯,看清了哈。”柳清菡甩了甩,弄得孟云佟都有些眼花繚亂的,立馬把絲巾塞進(jìn)手心里。孟云佟根本不知道柳清菡要做什么。柳清菡怪模怪樣的做了一些動作,像是吹氣啊,逗的孟云佟咯咯笑。 突然柳清菡伸手到他跟前神秘一笑:“你猜猜里面現(xiàn)在是什么?” “嗯,還是絲巾?!泵显瀑∵t疑道。 柳清菡看沒多少時間了,也不再故弄玄虛了,打開攏住的手,一朵潔白層層疊疊的花赫然出現(xiàn)。這是她在外頭等了半天,隨便揪了一朵花。 孟云佟這一回是什么驚訝了,瞪大又圓又大的清澈眼眸,白嫩的小臉帶著疑惑。萌的柳清菡這個怪阿姨看的會心一擊的,血槽一空。 柳清菡塞給他,還占便宜的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揉的跟雞窩似的:“送你,再見了?!币还锹蹬ど砣俗约号芰恕?/br> 孟云佟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 柳清菡自己貓著腰往院子里走去。耳朵趴在院落門上,里頭靜悄悄的,寂靜無聲,她滿意了,這么安靜,司馬驍翊應(yīng)該還沒有回來,她倒不是怕他,就是司馬驍翊對她管束的太嚴(yán)了。什么都要知道,不容得她隱瞞。 等她大搖大擺進(jìn)了院子,莫名的有些不安,眼皮直跳。她按了按自己眼皮。 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房間的門沒關(guān),她一眼就看見如大山一般大刀金馬坐在八仙圓凳的司馬驍翊,地上跪著一屋子的人,首當(dāng)其沖就是守門的兩個丫鬟。 “相公,你這是干什么???”柳清菡走進(jìn)去,環(huán)顧一圈垂著頭的奴婢小廝。 司馬驍翊黑沉著俊臉,狹長的眼眸不咸不淡撇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樗購?fù)原職,身上的官威越加深重,半響他才問道:“去哪兒了?” “我去找大舅母聊天,怎么了?”柳清菡訕訕的說道。 “我進(jìn)門碰到大舅母了,你怎么跟她聊天?”司馬驍翊質(zhì)問。 “???我,我就是自己出去逛了逛?!绷遢侦话舱f實(shí)話,討好的朝著司馬驍翊笑笑。 “我問你到底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司馬驍翊怒喝一聲,手掌重重再木桌上一拍,木桌上的茶壺茶杯丁丁框框的,結(jié)識的木桌被震的差點(diǎn)散架,地上跪著的一地的人,膽顫心驚的一抖,嚇得一個個縮著脖子,差點(diǎn)腿軟跌在地上。將軍勃然大怒太恐怖了,地上跪著的奴仆更是跟鵪鶉蛋似的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 柳清菡也被他這一吼嚇到了,不過她立馬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輸人不輸陣,杏眼圓睜,上前直接把八仙圓桌上的東西用長袖一掃,框框當(dāng)當(dāng)?shù)?,朝著他大聲喊道:“你兇什么兇。你就是故意找我茬?!泵髅髦浪鋈チ诉€故意這樣質(zhì)問。她都說實(shí)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