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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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又是個大晴天。席宴清這頭剛忙完了家里的事就開始收雪糕,景容跟駱勇便又早早地趕了過來。駱勇想再仔細(xì)問問找媒婆需要準(zhǔn)備哪些,有沒有啥要注意的,而景容則是想問問席宴清和羅非,哪里能買到牧草。 他帶過來的干牧草已經(jīng)不多了,頂多能再給羊兒們吃個五六天。本來容家就有好些,可他那個后娘愣是沒讓他拿。 但羊必須喂好了,所以他要抓緊時間買些草料。一般來說家里養(yǎng)生口的多少都會備一些,也有人專門就賣牧草,畢竟鎮(zhèn)上有些人家還養(yǎng)著馬呢。也有各別養(yǎng)奶羊的,都得喂草料。這段時間只能先買著喂,等開春了就好說了。 席宴清說:“景容你去找韓陽,他二叔認(rèn)識好些養(yǎng)牲口的,肯定知道哪里能買牧草。一會兒我把這邊弄完還得去趟鎮(zhèn)上,就不帶你過去了。但你放心,韓陽肯定能幫你?!?/br> 景容便去找韓陽去了。 席宴清這頭找羅吉套了牛車,把雪糕送到鎮(zhèn)上,隨后又去了石府:“李大哥,東西在縣里賣得還好嗎?” 李思源笑說:“好得很。也是趕上快過年了,好多人家正備著年貨,所以嘗過之后覺著好,一買都買十個八個。他著了人過來讓我再跟你多訂些呢。我估摸著年前年后這段時間應(yīng)當(dāng)能多賣一些?!?/br> 這跟席宴清預(yù)計的差不多,他總算能松口氣了:“那我回去之后便多做些?!?/br> 李思源說:“那好,這事就先這般定著,你就跟你石大哥聊聊牙粉的事吧。他早上就說要去找你,我說你今兒個來沒讓去才按住,難得興奮呢?!?/br> “席弟你隨我去看看我朋友送來的是不是你說的東西。”石釋帶席宴清去了書房,書房的桌案擺著好幾塊礦石,還有一些已經(jīng)提純過的白色結(jié)晶體,“先前我按你說的方法試著把這個放進(jìn)水里,果然能使水結(jié)冰?!?/br> “沒錯,就是這個?!毕缜遄屑?xì)看過之后說,“不過這東西制出來的冰不能直接食用,所以要隔水凍冰才行。” “那都不算個事兒,只要確定了是這東西,便好辦了?!笔屢呀?jīng)窩在書房里擺弄一上午了,像個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兒,難得他會覺得一件事新鮮。 “這牙粉容易弄到么?它可以反復(fù)使用,但我們?nèi)羰钦嫦朐谙募镜絹淼臅r候賣冰,肯定就要多弄一些才行?!?/br> “這個交給我來辦,現(xiàn)下你多想想雪糕還能不能有更多的花樣。因為想要制冰賣首先咱們得弄幾個大冰窖,這前期準(zhǔn)備就要做許久。所以這段時間還是以賣雪糕為主。雪糕這東西雖然現(xiàn)下賣得不多,但只要夏季我們能制冰,總有一天可以賣遍全國各地,這樣收入就不菲了?!?/br> “成,這個事交給我辦。牙粉的事我就不cao心了,回頭石大哥你多弄一些。這東西不嫌多?!眲e忘了它還可以用來做火藥呢。 “也好。對了,我這還有個東西給你?!笔審某閷侠锶×艘恍『?,里頭有兩粒丹藥,“給思源制的時候多弄了點(diǎn),你收著。這是安神養(yǎng)胎的,可以給羅非吃?!?/br> “就直接吃就行么?” “對,固胎效果極好?!?/br> “謝謝石大哥。”席宴清拿了丹藥,又與石釋聊了一些制冰的想法,隨后便要回去。但想想,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石釋干嘛給李思源弄安胎固胎的藥?小常樂都這么大了…… “石大哥,為弟反應(yīng)遲鈍,現(xiàn)下才想起來,你方才的意思是說李大哥也有了身孕?” “嗯。”石釋看著李思源所在的方向,笑得一臉溫柔,“常樂是要有弟弟或者meimei了?!?/br> “恭喜恭喜!”席宴清也替石釋高興,又與這兩口子扯了半天皮才回去。 這一天路上趕得急,腦子里又是滿滿的東西,席宴清也是累得不輕。主要還是雪厚,路太不好走。不過想想賺的錢越來越多了,他還挺高興。 把這次賺來的錢扣掉買材料剩下的都交給羅非之后,席宴清又想到了石釋的話,便與羅非說:“媳婦兒,你說咱們還有哪些沒想到的呢?石大哥說如果能多弄點(diǎn)花樣更好。我今天看到他弄來的硝石了,夏天制冰肯定沒問題。而且我聽他的意思,雪糕他是要一直賣的,而且還要重點(diǎn)賣?!?/br> 羅非正把錢數(shù)好了往袋子里放,聞言想都不想地說:“花樣那還不有都是?。窟@不快過春節(jié)了么?回頭找木匠兄作一些刻了字的模子,像什么‘?!职。病职?,還有吉祥如意之類的弄個一套!古人不都喜歡這些嗎?再說過節(jié)誰還不圖個吉利,弄成套的,一買就買一套!上聯(lián),下聯(lián),再弄個橫批!” 席宴清想想,是啊,他怎么沒想到? 羅非琢磨著再做一批荷包。肚子里有了小朋友之后他都沒怎么去鎮(zhèn)上了。就有一回看見李老板,李老板還問他咋不繡了呢,好些人去布莊都奔著他的手藝去的,結(jié)果還啥也沒買著。 過年了,繡點(diǎn)荷包挺好。 席宴清找陳華樟去了,又訂了一批應(yīng)景的新模子,而這時候駱勇也把媒婆找好了。駱勇跟媒婆說了,只要這親事能說成了,他肯定少不了她的好處! 駱勇找的媒婆姓喬,外頭評價不錯,人還特別會說話。據(jù)說她保的媒?jīng)]幾個不成的。 這下就看三姑娘同不同意了! 反正,他那日去給三姑娘送棗子時,三姑娘收了! 駱勇現(xiàn)在是只恨不得時間“咻!”一下就過去,然而越是這樣的時候,時間好像就越是過得慢的。 這不,媒婆才去了一日,駱勇就已經(jīng)問了羅非不下十次:“齊哥,三姑娘那邊還沒有回復(fù)么?” 媒婆去羅家行納采之禮,羅家是要回復(fù)了之后駱勇才能帶著禮物去求婚的,羅家沒信,他這頭著急。 羅非白眼都懶得翻了:“我這一天也沒出大門啊,我咋知道了?你就別急,肯定能成就是。不成明兒個一早我去找我娘和三寶幫你說!說不通我把三寶給你拐來成吧?擦的,耳朵都要被你磨出繭子來了!” 駱勇抓抓頭:“哦?!?/br> 羅非說:“放心吧,三寶既然收了你東西,肯定不會憑白收。她是愛恨分明的人,你就等著準(zhǔn)備娶媳婦兒好了?!?/br> 景容笑笑:“我覺著也是。這么著急再娶不上,別再給駱勇憋出毛病來?!?/br> 駱勇:“去你的!” 羅非一手支著下巴:“景容,你喜歡啥樣兒的?回頭也給你說一個?!?/br> 景容聞言,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淡了些,思索片刻后說:“從一而終的吧?!?/br> 第54章 有關(guān)技術(shù)轉(zhuǎn)讓 喬媒婆去了羅家三日,終于給駱勇回信,說是羅家同意議親。駱勇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便去求助席宴清,問問他得買些個啥東西到羅家去。 席宴清當(dāng)時跟羅非成親的時候沒前面這些個步驟,“納采”、“問名”、“納吉”這三步都省了,六禮中他是從“納征”開始的??蛇@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送什么好。 送禮這種東西要么按規(guī)矩,要么投其所好。席宴清覺著,最穩(wěn)妥的就是兩樣都送。 于是駱勇便買了些堅果,買了三尺鞋布,還有一把木梳去了羅家。 因為駱勇已經(jīng)沒有長輩了,所以還是席宴清隨他去的。原本是席宴清和景容一塊兒去,但臨到進(jìn)門了,駱勇突然變了卦,不讓景容陪同了。駱勇覺著景容長得唇紅齒白的,別再給羅茹看花了眼。雖說羅茹未必會瞧見,但是萬一呢?! “你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吧?”景容無語。 “反正景容你可別隨我進(jìn)去了?!瘪樣抡f,“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要么回去等我,要么在這等我!” “得得得,你個熊貨,趕緊進(jìn)去吧,我愛干嘛干嘛去?!本叭莩虺蜃约旱男蓄^,“嘖,還得回去換衣裳?!背鰜淼臅r候為了兄弟體面,穿得干凈整潔,看著是不錯,可干活就不合適了。 “我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不然你在這兒等會兒可也成?!毕缜逭f,“就是冷了些?!毖劭淳鸵^年,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最冷了。 “不用管我,你們先進(jìn)去吧?!本叭荽炅舜晔郑耙粫耗銈?nèi)羰遣怀鰜砦冶阆热ロn陽家里轉(zhuǎn)轉(zhuǎn)。”牧草的事韓家二叔已經(jīng)給聯(lián)系上了,他也付了錢,對方應(yīng)了這兩日就會幫忙送過來。他去看看送沒送。 席宴清便跟駱勇進(jìn)了羅家。 駱勇這會兒的激動心情就別提了,景容從身后都能看出這家伙既興奮又緊張。 見兄弟這熊樣兒,景容不自覺笑了一下,之后悠然自得地在羅家門口走來走去。沒錯他在踩腳印。 昨兒個夜里下了場雪,羅家大院掃得干凈,院子里堆著三堆,而大門口這里則并未清理,且還因沒多少人踏足,雪面平整干凈。如今陽光一照,閃閃發(fā)光好不耀眼。 景容抬頭望了望天,既而被光照得微瞇起眼睛。他的唇角帶著一絲笑容,顯然是晴天帶來了好心情。 北方的冬天,沒風(fēng)的時候就不會顯得特別冷。景容迎著光站了一會兒,隨即繼續(xù)開始走來走去。小孩子畫畫似的,不一會兒就用腳印弄出了一串糖葫蘆。 “吱呀……” 身后傳來了開門聲響。方才踩得太專注,竟然沒聽到腳步聲。景容還奇怪席宴清他們怎么這么就快出來,怎知一回頭之后看到的卻是個陌生人。 那人眉眼有些熟悉的感覺,景容猜著會不會是羅非的大哥。 來人確實是羅吉。但是他沒見過景容,便也就沒與景容搭話。一來他覺著若是席宴清跟駱勇的朋友,沒道理站在門口不進(jìn)去。二來是他家大門外,離他家近卻又不完全屬于他家,有人在那里走來走去似乎也沒毛病。 關(guān)鍵這人見他出來也沒說話。他原就是個不大善于表達(dá)的人,因此對方不說,他便也不說了。 而景容呢,他其實是想說的,只不過羅吉的目光掃到地上那串糖葫蘆之后臉上浮現(xiàn)的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讓他覺得有些尷尬,所以鬼使神差的,他轉(zhuǎn)身便往韓陽家走了…… 更搞笑的是,他走的時候,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羅吉也是要去韓陽家。他家里本就不大,議親的時候他父母請了席宴清和駱勇在主屋,那么他meimei就在小屋里了。他出來就是要回避一下。 大冷天的也不好在外頭干呆著,便決定去韓陽家轉(zhuǎn)轉(zhuǎn)。只是前頭這人怎的似乎也……跟他一路? 羅吉的步子比景容大,開始明明是景容在前的,走著走著卻成了景容在后面了。 景容望著前頭的背影,越走感覺越尷尬,便一咬牙:“這位大哥且慢!” 羅吉駐足,轉(zhuǎn)過身來:“小兄弟有事?” 景容輕咳一聲:“敢問是羅吉大哥嗎?” 羅吉緩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是……” 景容抱拳:“小弟景容,不久前搬到華平村的。先前……嗯,先前在大哥家門前乃是在等席哥和駱勇?!?/br> 羅吉笑笑:“原來是景容兄弟。席弟和我家二弟常提起你?!?/br> 景容也跟著笑起來:“謝謝大哥之前仗義相助。小弟初來華平村,原該早些去大哥家拜見,只是因著家里的羊群需要照顧一直沒抽出身來,心中實在慚愧?!?/br> 羅吉就不是那挑理的人。雖說之前他確實是幫著這位素未謀面的小兄弟修過房子,但那也是看在席宴清的面子上,再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他只是笑說了聲:“景容兄弟客氣了?!?/br> 景容見羅吉十分好相與,便向羅吉詢問了一番關(guān)于駱勇求婚的情況,又得知羅吉也是要去韓陽家,便和他邊走邊聊起來了。 席宴清跟駱勇快速聊完了從羅家出來,只來得及看見兩個小小的背影。要不是仗著視力好甚至根本猜不出來那倆人到底是誰。 “得,他倒是走得快?!瘪樣驴粗鴥蓚€身影說,“席哥,今兒中午我就不回了,去你那兒吃口飯,順便讓齊哥給我出出主意看買些啥聘禮合適?!?/br> “就說你想吃我家的飯菜得了,找啥借口?買啥聘禮合適我難道不知道?” “嘿,你知道就成了干啥還非得說出來?”駱勇悄聲說,“唉你是不知道景容做的東西多難吃。還不如我呢??伤詡€兒感覺還不錯,折磨死我了。你說我多糙啊,一般玩意兒我都能吃,可連我都覺著下不了口的……總之哪天你跟齊哥嘗嘗就知道了,簡直有毒!” “有那么夸張么?說得我倒真想試試了?!痹谲姞I里吃大鍋飯,分開了也沒有一起下過廚,景容的手藝席宴清還真沒嘗過,讓駱勇這么一說他還挺好奇的。 駱勇一副“你為什么這么想不開?”的表情,跟席宴清去找羅非去了。 羅非見他們回來,忙問:“咋樣兒?還順利嗎?”見駱勇滿面春光的模樣又說:“算了,不用說了,看駱勇你這表情都知道肯定成了是吧?” 駱勇嘿嘿笑:“借齊哥吉言,回頭我就要準(zhǔn)備聘禮了?!?/br> 本來是應(yīng)該讓媒人問了女方的名字之后再去祖廟占卜一下,看看他們適不適宜成親。但駱勇的長輩們都不在了,且這里又不是他的家鄉(xiāng),所以“問名”跟“納吉”這兩步省了。 駱勇現(xiàn)在只要準(zhǔn)備好聘禮送過去,再挑個大吉的日子準(zhǔn)備好迎親便可以。 現(xiàn)在問題是,這個迎親的日子不好挑。駱勇現(xiàn)下住在景容那里,雖是兩間屋,卻也不好真在那里成親。而等到他蓋完房子,估計都要夏季了。半年,聽著不長,可一想到這半年是一百八十日,駱勇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但對這一點(diǎn)他卻也沒辦法。 羅家十分堅持要到夏季的時候才能讓羅茹出嫁,這一點(diǎn)自然與駱勇現(xiàn)在沒有自己的房子有關(guān),還有一點(diǎn)則是因為老大羅吉。雖然羅吉一直說他暫時沒有再婚的想法,但羅天和李月花不那樣想。他們還是覺著老二老三都成親,老大卻一直一個人單著就不太好了,說出去也不好聽。只是最近一直有找媒人,但也沒有遇上合適的結(jié)親對象。不是女方家覺著做長嫂負(fù)擔(dān)太過重了,就是李月花不滿意女方家。 李月花是覺著,她的大兒子雖然成過一回親,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隨意給湊合一個吧? 可她滿心想要在女兒出嫁之前讓大兒子再娶一房媳婦兒,這哪有那般容易? “娘,是一定要找個姑娘家嗎?還是小哥也可以?”駱勇跟席宴清去鎮(zhèn)上送雪糕順便買聘禮,羅非就被送到了羅家,他聽到李月花的心事,問李月花,“您還記不記得韓旭成親的時候他有個表弟過來了?” “記得?!崩钤禄ㄕf,“田家那孩子是吧?先前你大哥還見過呢。” “???啥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羅非懵。虧得他還想著,如果他大哥對性別沒有硬性要求的話,讓韓旭給說一說看看能不能行……他對田文雨印象還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