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席宴清駐足，轉(zhuǎn)過身來，逆著光看向羅非。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高興了？”雖然他是比較粗線條，但感知情緒的能力還有。席宴清不太對頭。

    “……你為什么會喜歡博淵？”席宴清冷不丁問。

    “呃，男神啊，很多人都喜歡他啊?！绷_非大致回憶了一下，但還真不記得自己是為什么喜歡梁博淵的了，“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就是某種吸引唄。那你……你，嗯，你為什么喜歡我？”

    “是啊，為什么呢？”席宴清笑笑，“可能是因為我的眼睛有問題?！?/br>
    “啊？什么意思？”

    “每次看到你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只有你是發(fā)光的?！毕缜逭f完，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所以你就成了重點，我也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看見你?！边@一句他說的很小聲?；蛟S根本也沒想讓人聽見。

    遮住太陽的云彩恰在此時飄走，金光乍泄，為席宴清重新度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羅非心想，誰發(fā)光？你才發(fā)光吧！你全家都發(fā)光！嗶嘎嗶嘎，卟靈卟靈的！

    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怎么發(fā)光了？他又不是夜明珠。

    腦子時而不太靈光的羅非也是到了地上才反應(yīng)過來，席宴清這是說他在他眼里特別。只是當(dāng)下的情況，他也不好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按宇慶國的規(guī)定，土地這東西是終身歸個人的，除非死亡。死亡之后就會徹底收回，到有新生命出生，再分給這個新生命，就這么一代代下去，每個人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土地。每個孩子在滿一周歲之后，一般視當(dāng)?shù)氐牡刭|(zhì)情況能分兩畝到五畝不等，有可能是旱田也有可能是水田。

    以前席家四口人，他們有八畝水田和四畝旱田，后來席平兩口子死了，就變成了四畝水田兩畝旱田。而這幾畝田還在老太太生病時賣了一些，所以到席宴清這就只有兩畝水田和一畝旱田。

    今兒席宴清帶羅非來看的就是他名下的那一畝旱田地。他打算在這里種黃豆和玉米。

    席宴清把種子都帶來了，就是那天羅非用來爆爆米花的玉米。

    “你不是說兩樣都種么？怎么就帶一樣種子？”羅非看來看去只看見玉米沒見到黃豆。

    “黃豆要在種完玉米之后視發(fā)芽情況再種，中間大概要隔個一周到十天吧。”席宴清拿著小鏟子挖了一個坑，深度大約在十厘米左右，“你要試試么？”他舉著小鏟子問羅非。

    “可以啊，不就是挖坑嗎？”羅非接過小鏟子，“我挖坑，你種玉米種子，分工明確！”

    “對，分工明確，我把種子種你的坑里。”席宴清一邊笑著一邊在羅非挖的坑里點上幾粒玉米，隨后再用土填上。

    “你會不會說話??？明明是種在我挖的坑里，什么叫種在我的坑……”羅非猛地一愣，“席宴清！你說你是不是又想到歪歪的地方去了？！”羅非拿小鏟子指著席宴清，“我不干，你挖坑！我種種子！”

    “領(lǐng)導(dǎo)安排好的工作請不要隨意推翻?！毕缜逡贿咟c種，一邊在那樂，“快點兒！不許偷懶！不然扣工錢了?！?/br>
    “娘的，你個周扒皮！”羅非恨恨地拿起鏟子，在那刨坑，刨的時候腦子里總是想過污污污的東西。

    辣么大！辣么粗！種子肯定也很多……

    我滴個娘啊羅非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快挖你的坑?。?！

    羅非用了刨敵人祖墳的力氣在那給玉米種挖坑，這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對話聲。起先羅非也沒在意，就隨意瞄了一眼尋思看看是誰，結(jié)果好么，居然是張揚帆他娘和江白寧這兩個妖孽！后面還跟著三個不太熟的人。

    江白寧也是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這邊有地，而且還不少。這地是村子里位置最好的了，他們一直留著。他見羅非在那刨坑，笑說：“羅非你也出來種地?。靠梢彩?，就那么點地，秋頭交了稅都不夠糊口了，是得緊著點兒。所以說，成親也得找個好人家，你看我家揚帆是秀才，我們家就免了交稅了?！?/br>
    羅非一開始沒明白這人干嘛又過來陰陽怪氣兒，敢情是想顯擺這個。可他偏就不吃這一套！

    “是秀才好還是兵哥哥好，誰嫁了誰心里知道。你們是不用交稅啊，可你不也照樣得和我一樣出來干活么？你家秀才哥幫你干了？心疼你了？有什么好顯擺的，有本事你讓他下地跟你一起干！”羅非翻了個白眼，朝席宴清說：“清哥，我累了我想玩兒會兒?！?/br>
    “成，就坐旁邊兒歇著吧?！毕缜逭f著把食盒給羅非拿到旁邊，“早上給你往里放了些好吃的，你坐那兒吃?！毕缜逭f完，彎下身來捏了捏羅非的鼻子，低語：“誰家毛驢有你這么嬌氣？混球兒?！?/br>
    “略！”羅非吐舌做了個鬼臉，真的不客氣地坐田梗上吃上了，還特別氣人地拿出顆棗子朝江白寧勾了勾手指，無聲地問：“你有么你有么？”

    江白寧氣得臉紅脖子粗，席宴清簡直服了，羅非這小德行真是浪得一比！害得他成天想太陽！

    第21章 蕎麥殼子

    羅非加一塊兒一共就刨了那么十來個坑, 之后他就沒摸過小鏟子。玉米種子更是沒摸過，他凈摸棗子和花生還有糖了。這些都是席宴清給他備的小零嘴兒。

    席宴清來的路上就沒打算讓羅非干活，他不過是想讓羅非看看家里的地在什么位置, 還有讓羅非陪著, 想隨時都能一回頭就看見羅非, 感覺這樣干起活來也更帶勁兒。所以讓羅非出來無非就是一起溜噠溜噠罷了。

    江白寧就沒羅非這么好的命了。由于成親之后一直沒有喜訊傳出來，秦桂枝現(xiàn)在對他是萬分不滿。如果羅非沒成親, 可能秦桂枝還沒那么著急，可羅非嫁了席宴清。這萬一羅非比江白寧先懷上了，那不是生生打了她的臉嗎？！所以她現(xiàn)在一面對江白寧不滿意, 還一面催著江白寧加把勁。

    出門前秦桂枝就跟江白寧說了，什么時候有了喜訊什么時候就不用干活。

    江白寧現(xiàn)在是有苦說不出。他倒是想加把勁，可是這種事又不是他一個人加把勁就行。張揚帆最近也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 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是學(xué)習(xí)看書。如果真看進去了倒也行，他還能指望著有朝一日當(dāng)個狀元夫人什么的?？蓮垞P帆明顯就是看著看著注意力就不知道飄哪去了。

    有好幾次，江白寧都發(fā)現(xiàn)張揚帆看書看到走神, 可等他去叫他回魂, 張揚帆就特別生氣。幾次這樣他也懶得叫了，反正他們現(xiàn)在過得不太如意。他覺得張揚帆的心思壓根兒就不在他身上, 而且就是從席宴清對羅家下聘禮那天開始的, 所以說來說去都怪羅非這個小妖精！

    江白寧對羅非有氣，有妒忌，所以見他就沒好心情，不由自主地就會陰陽怪氣。如果羅非被他說的時候會不高興, 那他心里可能還會舒服點，但偏偏羅非牙尖嘴利，不吃他這一套！

    羅非都不稀的搭理江白寧。他吃了些棗子和花生，覺著口干，把水拿出來了，但想了想他又沒喝。他走過去先遞給席宴清：“清哥，喝點水吧？”

    席宴清受用得很，喝了一口之后還給羅非。羅非喝了水，見席宴清刨坑刨得差不多，悄摸嘰去把玉米種子提上，壞笑著在那點起種子來了。

    到底是誰種？哼！

    席宴清怎么會看不出羅非那點小心思，但也不點破，就跟在羅非身后把土填了。反正看羅非蹦噠著在那點種的樣子就跟采蘑菇的小白兔似的，可愛死了！

    “江白寧，讓你出來干活兒又不是讓你出來望山景兒，你老往旁處瞅啥！”秦桂枝干了半天活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江白寧干得還沒自個兒干得一半兒多，頓時不樂意了。她可是要多攢些銀錢供出一個狀元來的，哪容得有人擱她眼皮子底下偷懶？！

    “娘，我也累了，我想歇會兒?！苯讓幋妨舜费?/br>
    “這么多地呢，歇了啥時候干完？”秦桂枝瞪了羅非這邊一眼，“你可別學(xué)那眼皮子淺的。家里就針鼻兒大的地兒還在那兒好吃懶作，看不早晚餓死的?！?/br>
    “知道了，娘?！苯讓幍皖^干活，暗暗罵秦桂枝不是個東西。他跟張揚帆成親前對他百般好，現(xiàn)在看他不懷孕就成天擺出個老妖婆的臉色，同時又有些羨慕羅非起來。沒想到一個人家不要的東西居然還這般受寵溺，想想就憋氣得不行。

    羅非那頭隱約聽到了江白寧和秦桂枝的對話，但他也沒在意。地多地少干人家屁事兒？他們想辦法餓不著就行唄，老妖婆，管得怪寬。

    “好啦，我種完了！”羅非往最后一個坑里點完了玉米種子，站起來頗有成就感地說，“清哥你呢？”

    “我也快了?！毕缜宄_非笑笑，“你累了就歇一會兒，我得給你收拾……殘菊?！?/br>
    “哪來什么殘局啊，你就把……”羅非突然發(fā)覺不對勁，“你你你！你往哪看呢？！”干嘛那么色情地看著他的屁股！

    “嘖，反應(yīng)變快了啊你。”席宴清說著揉了揉羅非的頭，去收拾農(nóng)具。

    羅非小媳婦兒似的跟上去，小聲對他吼：“以后不許摸我頭！我姥說總摸頭該變笨了！”

    席宴清“嗯”一聲：“不摸頭摸屁股也行?！?/br>
    羅非一愣：“那還是摸頭吧。不對！啥也不許摸！”

    席宴清想都不想地在羅非頭上揉了一把：“就摸，有本事你咬我啊！”

    羅非跟過去就要打。席宴清一看他追來瞬間跑開了。兩個人像孩子一樣嘻嘻哈哈從地里追到村子，追到村口才停下。羅非緩了口氣，拍席宴清的胳膊，臉上帶著小小得意：“啪！打到了吧！”

    席宴清看著羅非紅撲撲的臉，使了洪荒之力才克制住想要擁抱他的想法。

    “嘖，到底是剛成親的小兩口，這個膩乎！”有鄉(xiāng)親看到羅非和席宴清打打鬧鬧，笑說，“羅非，我前兒個還聽你娘念叨你呢，可快到回門的日子啦？”

    “回完了，反正住著近，想回就回了唄?！绷_非用胳膊肘懟了一下席宴清，“我清哥沒那么多說道，他縱著我哪。”

    “可不是，我還記得你這么大點兒的時候……”胖嬸兒比了個腰高的位置，“席小子上哪都領(lǐng)著你，寶貝得很。”

    “我認定了他，護著他是應(yīng)該的。”席宴清這一鬧也有了好心情，笑說，“胖嬸兒，我大柱哥沒在家，你要是有什么搬搬抬抬的活就過來找我就行了?！?/br>
    “好好好，你小子從小就厚道?！迸謰饍盒χf，“快回去吧，這天八成要下雨了?！?/br>
    “是啊，說陰就陰?！绷_非抬頭瞅瞅。早晨出去的時候還風(fēng)和日麗呢，這說一個下雨就開始掉雨點子了！

    “那我們先走了，胖嬸兒您也忙吧?！毕缜搴茏匀坏靥摯盍艘幌铝_非的肩膀，另一手平放置羅非頭頂為他擋雨，帶著他趕緊往前走。

    羅非本來是想聳開的，但一想是在外面，也就算了，只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席宴清這個小心思。

    嘖，雖然這么想不厚道，但是咋一想到江白寧他們肯定得挨澆就想樂呢？！

    哈哈哈哈哈，活該！

    要不然江白寧也不至于挨澆。他看見羅非他們走了之后沒多久天色就在變，便跟秦桂枝說今兒個就先不種好了，看著是要下雨?？汕毓鹬ζ珱]聽。她本來就嫌江白寧干活懶，這下更不樂意，說種完種子下點雨更好讓玉米發(fā)芽，故而執(zhí)意要種完再回去。結(jié)果可好，掉雨點的時候他們就往家趕，卻還是淋成了落湯雞。

    張揚帆一聽母親淋了雨，忙去關(guān)心她怕她生病，卻把江白寧扔到了一邊。江白寧白日里見了羅非跟席宴清“恩愛”本來就不順心，這下更是慪得要死，這里外一氣，人秦桂枝沒事，他倒來了病。

    羅非還是隔一天聽韓旭說了才知道，江白寧生病了。

    “說是高燒呢，江家都來人了，還和秦桂枝掐起來。我來那會兒聽說江家要把江白寧接走?！表n旭突然壞笑，“可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啥不？秦桂枝居然沒攔著，說省了看病錢了，把江家人氣得當(dāng)場就砸了他家的東西?！?/br>
    “嘖嘖嘖，夠熱鬧的。還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了吧，遠的香近的臭。沒過到一起的時候百般好，過到一起就大變樣了?！绷_非抻了個懶腰，“不過那場雨下得是挺有意思啊。那天我和大老虎種完剛回到村子里就下雨了，我起先還擔(dān)心種子不得泡壞呢，可沒想到就一開始那會兒下得挺大，后來就不下了。大老虎說了，這樣還方便出芽，估摸著只要天兒不突然轉(zhuǎn)涼，過幾天就能看到綠苗了?！彼€從未親眼見過剛發(fā)芽的玉米苗呢，怪好奇的。

    “老天爺長了眼呢，照顧你們兩口子唄。江白寧和秦桂枝沒修下好，早晚倒霉?！表n旭跟著笑，“對了，今兒怎么沒見你家老虎兄？”來的時候就沒看著席宴清了。

    “出去了，說是去找點兒什么東西。”羅非說，“他除了睡覺和吃飯就沒有閑的時候，特別勤快?！?/br>
    “你也勤快。這又是繡的啥？”兩天沒來羅非這就繡上另一樣?xùn)|西了。

    “蝴蝶荷包?！边@可是他姥姥獨創(chuàng)的，做工繁雜，而且要求精度很高。但是做出來也確實漂亮，他就尋思先弄一個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真漂亮，能不能送給我做成親的禮物啦？”韓旭厚著臉皮問。

    “成吧！”羅非有些舍不得，畢竟雖是個小物件但很搭手工的。不過韓旭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也想著他，要是連這都吝嗇那也沒法交朋友了，送就送吧，不送這個也得送別的。

    “就知道你不能跟我摳門兒。得了，那我先回了，下午我家木匠兄要來，我得去給他做點兒吃的?！表n旭笑著跟羅非擺了擺手，出門走了。

    羅非繼續(xù)繡了一會兒，揉了揉頸椎和眼睛。繡東西就得低頭，久了頸椎就不舒服了。

    上一世他這方面有才藝，但最終沒太做這些主要也是因為覺得辛苦。雖然不用動地方就坐在那兒繡就行，但卻也沒有看起來那么容易。

    而這一世，卻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至少現(xiàn)在沒有。

    他想頓頓有白米飯有rou，或者即使是吃面食也要能有兩樣配菜，還能每天都吃上水果。而想達到這樣的水平，他就必須努力。席宴清很努力，用席宴清自己的方式，他自然也不能懶下去。

    其實華平村的生活不算特別好，但糊口沒問題，只要努力種田，基本都能混個半飽。問題是，你得有那么多田才行。

    張揚帆家算了江白寧一共是一家五口，五口人就有三四十畝田，因為不光分的田，他們還有自家開的山地跟后買的地。常規(guī)分的地會回收，但是自家開的和后期買的卻可以一代代傳下去。張家在華平村住了多少代了，有那么多地，說他家在華平村排前三甲，一點沒毛病。但是羅家和席家不行，因為兩家都遇了問題，地都被賣了不少，所以年年都沒有剩余，而且平時也就是吃個飯度日子，不能生病，也幾乎很少能添新衣。

    不添新衣行，可誰能保證總也不生??？

    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這里的地畝產(chǎn)太低。

    羅非對現(xiàn)代的糧食產(chǎn)量沒什么概念，但據(jù)席宴清說，現(xiàn)代普通的水稻畝產(chǎn)都能達到四五百公斤，如果是雜交的或者是最優(yōu)良的稻種，加上科學(xué)化的管理，畝產(chǎn)八百到一千公斤都有可能。但是這里呢？這里的水稻畝產(chǎn)只有約一石半到兩石，算下來差不多八十到一百二十公斤？和現(xiàn)代差了多少倍。

    總而言之一句話，想在這里靠種地發(fā)家，還是歇歇吧。除非有一天你地多到可以當(dāng)?shù)刂?，只收租子就能過活，或者找找看袁隆平先生有沒有帶著科研設(shè)備穿過來，不然，不太可能。沒看張家那么多地還得下地干活？

    羅非邊繡蝴蝶荷包邊自個兒開導(dǎo)自個兒。過一會兒把今天要繡的部分繡完了，就去了羅家。到時間跟羅茹學(xué)做飯呢，可不能缺席了。

    席宴清從外頭回來沒見著羅非就知道羅非肯定是又去了羅家。他倒也不忙著找他，兀自把篩子拿出來了，將他從胖嬸兒家弄來的蕎麥殼篩了一下。

    羅非回來的時候看到席宴清在往本色布袋里倒什么東西，問他：“倒啥呢？”

    席宴清笑說：“蕎麥殼。你不是嫌木枕太硬么？我給你弄點這東西，正好你那個枕套不是拼完了？裝里頭枕枕試試?！?/br>
    羅非聽了這話，不知怎么的，站在門口許久沒動。

    恰巧吹來一陣風(fēng)，吹得桃花瓣紛紛揚揚，許多都落到了席宴清身上。

    羅非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把落在席宴清頭上的桃花瓣拿開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小馬扎上翻弄蕎麥殼，試圖把所有有可能扎到他的雜質(zhì)都去掉的席宴清，突然覺得心里一陣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