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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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南:“哈?這是什么混賬話?” 陸御九昂起腦袋,頗不服氣:“這話是你自己說過的,你忘了?” 周北南搔搔臉頰:“……我說過這樣的話?” 陸御九立即去找人尋求支援:“徐師兄,當(dāng)時你可是在場的。周北南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 徐行之實(shí)在是記不得這種事,順手就拉了個偏架:“對,他說過?!?/br> 陸御九的口吻頓時像是得了父母撐腰的孩子:“徐師兄都這么說了,你還不認(rèn)!” 周北南回過頭來,一臉“徐行之你特么給我記住了”的表情。 徐行之搖一搖折扇,伸出手來,想要幫陸御九把臉上重若枷鎖的鬼面具卸掉:“都躺下了,還戴著這個作甚?” 還不等陸御九阻止,周北南袖中一柄短槍先亮了出來,阻在了徐行之和陸御九之間。 “別動他的面具?!敝鼙蹦线€是一張插科打諢的笑臉,眼中卻多了幾分認(rèn)真之色,“他不想叫別人看見他的臉?!?/br> ……好吧,不看便不看。 罷了手后,徐行之心中有些悻悻。 這倒不是他沒能看成陸御九面具后真面目的緣故。 徐行之從小開始便少有心事,為人直率坦蕩是一個原因,快意恩仇又是另一個原因。 因此在蠻荒的兩日兩夜,他過得著實(shí)不很愉快。 徐行之是個受不住別人對他好的人。若是知道那天他撿回來的重傷之人是孟重光,徐行之絕對會趁那時便下手,一了百了,也省去了這后來的無窮麻煩。 若是與這些人再多加接觸,徐行之只怕自己的心事會有增無減,到時候下不去手,就更離不開這蠻荒,見不到父親與meimei了。 徐行之又與他們多絮叨幾句,便離開了陸御九房間,準(zhǔn)備回房。 經(jīng)過小室時,徐行之稍稍駐足。 在盤問過獸皮人、并得到那片鑰匙碎片后,徐行之心中反倒生出了些疑惑。 據(jù)他這幾日的觀察,孟重光并不像這封山之主一樣,四處招徠門徒、意謀逃出蠻荒,而只是帶著區(qū)區(qū)幾人,在蠻荒中央地帶豎起了這樣一座高塔,一副要偏安一隅的模樣。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按理說,盡管蠻荒中藏有鑰匙碎片之事只是傳言而已,但畢竟是一線希望。單憑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掃蕩過去,就能將蠻荒中諸家勢力撕成碎片,找回鑰匙,又何必要在蠻荒里虛度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陰? 心懷著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間。 孟重光早已盤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雙手握拳撐在身前,乍一看像是只蹲伏著的小狗崽。 對于一開門便看見那人這件事,徐行之已是見怪不怪。 他嘆口氣,隨口問了一句:“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嗎?” 孟重光微微睜大眼睛:“師兄這是要趕重光走嗎?” 徐行之:“……” 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傷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訴道:“剛剛在小室里,師兄便推開了重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對,惹師兄不開心了嗎?” 別說,孟重光這小腔小調(diào)還真挺招人疼的,矯情起來也不容易叫人討厭。 他越說越來勁:“我知道了,師兄是嫌重光殘暴,下手狠了。如果師兄不喜歡,以后重光不會再犯了,師兄……” 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給自己看了,徐行之只好出言安撫:“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孟重光可憐巴巴地眨眼睛:“真的?” 徐行之:“……真的。” 孟重光瞬間變臉,笑眼一彎,眼中猶自帶著淚水,笑得那叫一個美不勝收:“我就知道師兄對我天下第一好。” 徐行之被他這副得了夸獎便饜足不已的小表情逗樂了,在床邊坐下。 孟重光自然把頭倒下來,枕在徐行之大腿上。 他的腦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間的匕首,細(xì)微的觸感叫徐行之肌rou一僵,更親近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了。 ……自己本來是要來殺他的,卻要利用他信賴之人的身體,在談笑風(fēng)生間取他性命,還有比這更虛偽的舉動嗎? 為了轉(zhuǎn)移心中的愧疚感,徐行之嘗試岔開話題:“陸御九的身體已無大礙。” 孟重光有點(diǎn)不服氣。 “師兄只顧看陸御九,都不管重光了?!泵现毓鈹]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有一條血口,“師兄,快看,重光也被人傷了。” 徐行之看了一眼。 ……的確需要快快看,如果晚看片刻,這像是指甲或小木片劃出來的口子八成就要自行愈合止血了。 徐行之看過傷口三秒后,叫了他的名字:“孟重光?!?/br> 孟重光立即露出怯怯的小動物目光,試圖萌混過關(guān)。 徐行之不為所動:“……這傷口是你自己刮的吧?!?/br> 孟重光飛快且心虛地瞟了一眼床頭的鏤花木欄,猶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傷……” 徐行之挑眉,追問:“被什么割傷?癢癢撓?” 孟重光一下委屈起來,低著腦袋把袖子擼了下去,只給徐行之留了一個失魂落魄的小發(fā)旋。 徐行之:“……你在想什么?” 孟重光賭氣:“沒想什么?!?/br> 徐行之脫口而出:“不會是在想下次要把傷口劃大一些吧?!?/br> 話一出口,徐行之自己先愣住了。 相處才短短兩日光陰,他竟像是與孟重光相識許久了似的,幾乎不費(fèi)什么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孟重光聞言卻特別高興,攬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臉埋在他精實(shí)的小腹處,半天不肯抬頭。 半晌后,他甕聲甕氣地道:“……師兄知道重光心里在想什么,我好高興。” 徐行之又好氣又好笑。 這老妖精真是個孩子心性,哄一哄便能高興得如此真心實(shí)意。 心情好轉(zhuǎn)后,孟重光又伸出雙手炫耀起來:“其實(shí)那群封山人根本禁不得打的,我費(fèi)了些時間,把他們誘到了離高塔遠(yuǎn)一些的地方,生怕吵了師兄安眠,也怕血腥氣熏著師兄……回來前,我還叫他們都去旁邊的小溪里濯了手,洗了身子,所以才回來晚了,差點(diǎn)讓師兄遭害……” 他聲音越來越小,雙眸鎖住徐行之的眼睛,用氣聲怯怯道:“若是師兄出了什么事情,我該怎么辦呢?” 孟重光這副謹(jǐn)慎的小模樣,將徐行之的心口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獸皮人的事情,徐行之索性把剛才在頭腦中轉(zhuǎn)過的疑問問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蠻荒里可能有鑰匙碎片的事情嗎?” 孟重光乖巧答道:“知道的?!?/br> “那為何不去尋找?”徐行之很是不解,“有了碎片,你便可以出去了?!?/br> 這話由徐行之來說甚是怪異,畢竟他是來阻止孟重光走出蠻荒的,但他此刻很想知道,既然有希望,孟重光為何一直在蠻荒中延宕不出? 過了許久,孟重光小小聲道:“……我以為師兄在蠻荒。” 徐行之一時沒聽清他在說什么:“什么?” 孟重光答道:“……當(dāng)年,我以為師兄也被九枝燈打落蠻荒,便一直在尋找?guī)熜帧尚U荒太大了,大到?jīng)]有邊際。我找了這許多年,一直都沒有找見你?!?/br> 孟重光只要一同徐行之講話,嗓音便放得極輕極軟,像是怕聲音大了,驚嚇到徐行之:“這十三年,我把師兄最在意的人都找了來,聚在身邊;尋找鑰匙碎片的事情一直是由周北南他們cao持,我就一心一意地找?guī)熜只貋怼瓕α?,我還蓋了這座塔,蓋在蠻荒的正中央。塔每年都在蓋,越蓋越高?!蚁胫?,師兄倘若身在蠻荒,看到這么一座高塔,定是會前來看一看的。那樣,重光便能再見到師兄了……” 徐行之萬萬沒想到,這座高塔蓋來,不為防御,不為棲身,竟是為給原主做路標(biāo)用。 想當(dāng)初他初入蠻荒,便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這座塔。哪怕孟重光不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他亦會直奔這里而來。 ……細(xì)細(xì)想來,這仿佛是一個笑話。 孟重光的路標(biāo)沒招來他心心念念的師兄,反倒招來了自己這么一個李代桃僵的冒牌貨。 啞口無言的徐行之反問:“你怎就篤定我會在蠻荒之中?” 孟重光牽住徐行之的袖子,小心揉著:“哪怕是萬中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想放棄?!?/br> 說著,他抬眼看向他,認(rèn)真道:“我一直想著,等一日,再等一日,就能見到師兄了,我出去做什么?萬一師兄在蠻荒里等我呢?” 徐行之:“……”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那個所謂的“世界之識”不把他拉進(jìn)蠻荒,孟重光反倒無心逃離,只會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尋遍蠻荒,而不是像眼前這樣,既找到了他心愛的師兄,又因?yàn)楂F皮人要劫持自己、威脅九枝燈和孟重光的緣故,陰差陽錯地得了一片送上門來的鑰匙碎片。 ……世事吊詭,莫過于此。 徐行之唯一能做的只有強(qiáng)笑了:“我當(dāng)初被拔了根骨,若是在那樣的條件下進(jìn)入蠻荒,恐怕早涼了?!?/br> 徐行之只是隨口開上一個玩笑,孰料孟重光勃然變色,發(fā)力狠狠扯住了徐行之的前襟:“我不許師兄說這樣的話!” “……重光?” 孟重光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眼角與眉心甚至一明一暗地泛起了朱砂色的淺光。 他這回是帶了實(shí)實(shí)在在的哭腔:“生死之事是這么輕易說得的嗎?師兄不會死的,師兄不能死!” 徐行之本來還想問問,他這十三年來尋尋覓覓,怎么不曾懷疑過自己是否已經(jīng)死在蠻荒哪個角落、化為白骨了,但見他如此激動,看來也不必再細(xì)問了。 ——他根本承受不起那種可能性,只是想一想便會崩潰。 他摸了摸孟重光的腦袋:“好了,是師兄失言?!?/br> 孟重光不依不饒:“師兄要呸上三聲?!?/br> 徐行之:“好好好,呸呸呸?!?/br> 孟重光這才安心,松了手,理直氣壯地要求道:“……要師兄再摸摸才能好?!?/br> 徐行之無奈地笑:“行,怕了你了?!?/br> 孟重光被徐行之順了好幾下毛,連耳朵也被摸了,舒服得在他腿上翻來覆去,兩頰微微泛紅,的確像極了一只被養(yǎng)刁了的家貓。 他瞇著眼睛一邊享受,一邊不經(jīng)意道:“師兄,我跟你說一件事。那封山之主剛剛求我殺掉他,作為代價,賣給我了一份情報。——虎跳澗的鬼王那里,很可能藏有一份鑰匙碎片。” 在徐行之愣神間,孟重光把臉壓進(jìn)徐行之懷里,依戀地蹭蹭:“師兄,現(xiàn)在我已找到你了。你再等我些時日,我會把鑰匙碎片收齊,帶你出蠻荒?!?/br> 作者有話要說: 重光:是誰,送師兄來到我身邊,是那,不愿我逃跑的世界之識~ 師兄:…… 世界之識:……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