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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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gè)行徑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绔子弟,竟然與天下第一才子蘇寒成了好友。這一點(diǎn),令鹿鳴書院的一眾學(xué)習(xí)們很是不解。 一向不在意外人看法的付少爺將手中提的那一壇子酒遞到蘇寒面前,彎彎的眼角滿是nongnong的笑意:“你最喜歡的梨花白~” 蘇寒因?qū)γ婺侨四樕鲜煜さ男θ萦心敲匆凰查g晃了一下神,回過神就聽到對方這么一句話,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無奈。 看著少年咋咋呼呼地跑到梨花樹下的石桌前,將手上的酒壇子放下后又咋咋呼呼地跑去找碗。他的每一舉每一動,都讓蘇寒沒辦法轉(zhuǎn)移視線。因?yàn)樘^專注,蘇寒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shí)自己的眉眼之間盡是寵溺。 很快付生就不知道從哪里拿了兩個(gè)碗出來,一邊招呼著蘇寒過去,一邊麻利的打開泥封往碗里倒酒。 潺潺的酒水倒入碗中,蘇寒一走過來就聞到了清雅的酒香味,這是外面賣的普通梨花白絕對不可能具有的香味。一聞,蘇寒便知道是付生從哪里拿來的了。 蘇老爺子好酒,在蘇家宅子里有一處私藏美酒的酒窖。付生三天兩頭的跑去順一壇子,經(jīng)常因此被蘇老爺子拿著棍子追得滿院子亂竄......今天這酒恐怕也是從那酒窖里順來的吧? 果然,蘇寒一坐下,付生就得意地說道:“木頭你知道我這酒是從哪里翻出來的嗎?嘿嘿,你一定想不到,老爺子的酒窖下面居然還有一個(gè)小酒窖~~我這梨花白就是從那里找到的~~” “特意藏在那種地方,肯定不是一般的好酒~嘖嘖~~聞聞,聞聞這個(gè)味道就和一般的梨花白不一樣!”舉著碗示意蘇寒也舉起與他碰杯:“你就要啟程進(jìn)京了,這酒就算我給你踐行,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蘇寒眼中透出一絲無奈,這離他啟程還有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呢,現(xiàn)在踐行是不是太早了點(diǎn)。 心中這么想,蘇寒卻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舉起面前的酒陪著付生喝了起來。 酒香醇厚,果然不是一般的梨花白。只是這么好的酒,面前的人卻像是在喝白水似的,一碗接著一碗往下灌。一邊灌一邊還咋咋呼呼地抱怨著家里老爺子對他的“暴行”。 “木頭你說說哪里有這么當(dāng)老爹的?少爺我是他的親兒子耶!不就是一幅畫么,少爺我也不是故意把茶水噴上去的。他竟然追了我三條街!少爺我的里子面子全毀了......” 說著,砸吧砸吧嘴巴,付生繼續(xù)給自己到了一碗酒,仰頭就灌進(jìn)了嘴巴。因?yàn)楹鹊眉保该鞯木扑畯淖旖且绯鲆恍?,順著下巴流下了白皙纖長的脖子...... 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蘇寒忽然覺得嘴巴有點(diǎn)干,忍不住舉著碗也一口將酒灌進(jìn)了嘴中。 就這樣,兩個(gè)人面對面坐在梨花樹下,一個(gè)一直喋喋不休的抱怨著,一個(gè)板著一張俊臉一語不發(fā)的聽著。一碗接一碗,將一壇子美酒就這么喝了個(gè)底朝天。 梨花白雖然不是烈酒,但是蘇老爺子這一壇可是放了幾十年的陳釀,后勁十足。喝到最后,兩人都有些醉醺醺了,特別是把酒當(dāng)水往下灌的付少爺。 酒喝多了,意識便會有些不清楚。放在心里的疑問,就忍不住出了口。 “吶......你還會回來嗎?”是不是中了榜之后便不回來了? “會回來......” 得到了保證,付生笑得很開心:“那說好了......我等你回來.....” “好?!钡囊粋€(gè)字似乎蘊(yùn)含著著nongnong的情感。 心中高興,付生覺得自己醉得更厲害了。 醉眼朦朧,視線已經(jīng)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朦朦朧朧之間,似乎感覺到什么東西覆在自己的嘴巴上......涼涼的,軟軟的...... 付生覺得自己做了一個(gè)很美的夢。 夢中,雪白的花瓣飄落而下,明亮的光線中,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俊美的臉,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感,還有那個(gè)帶著酒香和花香的......吻。 其實(shí)付生不確定那是不是夢。如果是夢,那個(gè)吻太真實(shí)。如果不是夢,那感覺美好得太過夢幻。 而他,也只能把它當(dāng)成夢。然后埋葬在新的最深處...... 之后,說離開了。半年之后,蘇寒中榜的消息從千里之外的京城傳回了瀘水縣。 一甲第三名,探花郎。 對于許多人來說,這個(gè)名次恐怕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但是對于蘇寒來說,并不是最好的。 即使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付生也知道,蘇寒,他絕對有著狀元的才華。 是考得不好嗎? 沒等付生想出答案,有一道消息傳回了瀘水縣。 名列前三甲,可以進(jìn)翰林院的蘇寒,卻回到了瀘水縣成為了下一任縣太爺。 許多人紛紛議論,是不是他在京城得罪了權(quán)貴,才被下放回到瀘水縣。 又是一年梨花紛飛的季節(jié),付生站在城墻上看著緩緩行駛而來的隊(duì)伍,心中難以抑制的激動。隊(duì)伍最前面的高頭大馬上,青年依舊一身青衫,似乎感覺到他的視線,他抬起來頭。 兩人視線相對,付生幾乎以為那是錯覺。因?yàn)槟且豢?,他看見那張冷峻的臉上,綻放的淡淡笑容。 嘴巴開闔,雖然離得遠(yuǎn)聽不清,付生卻看懂了。 他說—— 我回來了。 第136章 求而不得 淅淅瀝瀝的雨已經(jīng)下了一整天,完全沒有停的意思。 細(xì)密的雨簾連接了天地,讓整個(gè)直接籠罩在一片朦朧中,所有的事物都變得不真實(shí)起來。 靜謐地世界里,只剩下了雨聲。 蘇寒呆呆的站在窗戶前,望著院子里。飄忽的視線似乎是在看著院子,又似乎在看著遠(yuǎn)方的某個(gè)地方。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心中想著可能是前來送公文的師爺,蘇寒揚(yáng)聲說道:“進(jìn)來?!?/br> 聽到房門被推開,蘇寒并沒有回頭,而是吩咐道:“放到桌子上便可。” 果然聽到腳步聲朝書桌靠近,但奇怪的是,之后便沒有任何響動了。難道不是師爺?蘇寒疑惑的轉(zhuǎn)回頭,然后有點(diǎn)訝異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本應(yīng)該待在君悅樓陪安寧的許君謙,而此時(shí),他正拿著桌上的那幅畫像,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寒。 除了第一時(shí)間表現(xiàn)驚訝之外,蘇寒完全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秘密的緊張。許君謙瞧著無趣,便將手中的畫像放下,然后帶著一絲調(diào)笑的語氣說:“我要是不來,可就不知道子萱你還會做這么感性的事兒......畫得真像~”無論是五官還是神韻,都像極了付少爺。 面對好友的調(diào)侃,蘇寒依舊板著一張冷冰冰的俊臉,緩緩走回書桌前,然后有條不紊的將畫軸卷了起來。看得許君謙只想嘆氣,嘴上卻忍不住說道:“你在這兒看著他的畫像,還不如去看看他人......春寒料峭,淋了雨有心事過重,他這會兒可是發(fā)著高燒......” 話音未落,本來還一副泰山崩于前不動聲色的蘇寒瞬間抬起頭,瞳孔緊縮,抓著畫軸的手用力攥緊,脫口而出的關(guān)心:“他怎么樣了?” 見他如此緊張,許君謙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br> 蘇寒聞言卻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前一天,他之所以會那樣對付生說,是下了決心要了斷的。卻沒想到,初聞付生的病情,所有的決心瞬間崩塌......如果此刻他前去看付生,那么之前所做的便白費(fèi)了。 深知這個(gè)道理,所以蘇寒一時(shí)間有些猶豫。許君謙看得出來他的猶豫,并沒有出生干擾。 良久,蘇寒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沉著聲對許君謙說了句:“走吧?!?/br> 聞言,許君謙心中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氣。他還真有點(diǎn)兒擔(dān)心蘇寒會狠下心不見......若真如此,這兩人之間恐怕就真的,結(jié)束了。 雨點(diǎn)兒打在瓦礫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付生裹著厚厚的棉被,靜靜地聽著雨聲。 “付少爺,藥煎好了?!卑矊幇驯P子放在屋里的桌上,對躺在床上發(fā)著呆的付生輕聲說道。 聽到是他的聲音,付生不由感到有些失落——聽見推門聲,他的心里竟不由自主的開始期待進(jìn)房的會是那個(gè)人。 從床上坐起來,靠在軟軟的棉被上,付生看到安寧端過來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皺起了眉。 “里面加了冰糖。”看出了他的抗拒,安寧解釋道,“我加了很多?!?/br> 對上少年亮晶晶的雙眼,付生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最后看了看那碗恐怖的藥汁,他咬了咬牙,接過來,仰頭一口灌了下去。 苦澀的藥汁從嘴中流入食道,有些蒼白的俊秀臉?biāo)查g皺了起來,安寧忍住笑,將一碟蜜餞遞給他:“給?!?/br> 付生也顧不上形象問題了,立馬粘起一粒蜜餞就塞進(jìn)嘴巴。甜甜的蜜餞帶著一些酸,嘴中含著一粒,手也不客氣的將整個(gè)碟子拿了過來。 安寧笑著把空碗放回盤子里,嘴上和付生聊了起來:“付少爺,你想吃什么?魚粥可以嗎?你在生病,還是吃點(diǎn)清淡的吧?!?/br> 付生沒意見,實(shí)際上他根本沒胃口。只是怕大家擔(dān)心,他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可以啊......還有,小安寧你不用那么生疏,和言之一樣叫我則均吧~” 安寧有些猶豫。付生字則均,這個(gè)“字”是很親密的人才能互相稱呼的。對于安寧來說,不僅是太過親密,而且總覺得是在叫別人——也是因?yàn)檫@個(gè)原因,他一直不習(xí)慣叫許君謙的字。 想了一下,安寧對付生說道:“和許大哥一樣,我叫你付大哥吧?!?/br> 身為“未婚夫”的許君謙都只是一個(gè)“許大哥”的稱呼,叫自己付大哥,自然是可以。而且一直都是作為年齡最小的他,被叫一聲“大哥”,令付生油然升起一股身為“兄長”的自豪感。 安寧是不知道付少爺內(nèi)心活動,只是疑惑這人這么突然不說話,閃著雙眼一臉奇異表情的注視著前方。正想問她怎么了,耳邊聽到腳步聲靠近。轉(zhuǎn)過身時(shí),看到一前一后兩個(gè)身影走進(jìn)了屋里。 看到來人,屋里頓時(shí)陷入一片靜寂。 許君謙率先有了舉動,他走上前牽起安寧的手,然后對另外兩人說道:“你們聊,我和安寧先出去了。” 等到門關(guān)上,屋里只剩下兩人。付生依舊低著眉眼,怔怔地看著錦被上繡的花團(tuán),一語不發(fā)。 蘇寒從一進(jìn)屋,視線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沒有了平日里的活力,生了病的人臉色透著蒼白,讓人覺得有些脆弱??吹竭@樣的付生,蘇寒的心臟瞬間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無法呼吸。 良久,他才張開了嘴,干澀的問道:“你......還好么?” 付生放在被窩里的雙手頓時(shí)狠狠握住,渾身肌rou緊繃,牙根緊咬著。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放松自己的身體,然后說道:“死不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聽到他的回答,蘇寒的心再次刺痛。 屋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過了很久,付生因?yàn)樯∽兊锰撊醯纳眢w有點(diǎn)扛不住了,忍了忍,他最終還是先動了。 抓著錦被,整個(gè)人滑了進(jìn)去,背朝著床外將被子拉起來把頭蒙住,擺出了一副“我不想見你”的拒絕姿勢。蘇寒見此并不惱,依舊站著不動,視線怔怔地停留在鼓起的被子上。 過了許久沒聽到聲響,窩在被子里的付生禁不住心中惱怒——該死的呆木頭!難道和自己說句話就那么難嗎? 這邊付少爺心中狠狠地咒罵著,牙齒咬得咯咯響。那邊蘇寒還真像根木頭,不動也不說話。也不知道多了多久,他終于動了動嘴唇,低低的說道:“則均......你想要我怎么做?” 想要他怎么做? 奮起抗拒家人安排的婚事?和許君謙、安寧他們兩人一樣,無視世俗勇敢的走在一起? “那你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因?yàn)槊芍蛔?,付生的聲音悶悶的,似乎壓抑著nongnong的情緒。 我是如何想的? 我想要將你狠狠地抱進(jìn)懷里,將你融入我的骨血中,自此與你化為一體,永世不再分離...... 可是,我不能。 或許他們有抵抗世俗的決心和勇氣,可是家人怎么辦? 蘇寒是家中獨(dú)子,三代單傳,若兩人在一起,那蘇家可就是絕后了。 付生上面雖然還有一個(gè)哥哥,不用擔(dān)心付家絕后的問題。但是他也不能保證,自家年歲那么大的老爹在聽到“兒子和一個(gè)男人在一起”這個(gè)消息的時(shí)候能扛得住打擊,不會被活活氣死。 人活著,不能僅僅只考慮自己。 “你希望我怎么做?”——蘇寒的問題讓付生心口劇痛。 他能希望嗎? “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付生的問題令蘇寒絕望。 他想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