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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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彥呼吸一滯,不由大慟,抬起頭,雙目泛紅的望著神色同樣震驚的巫王。 離恨天扶劍慢慢站起來,踉蹌走到子彥跟前,茫然的盯著那枚平安符:“這是何物?” 巫王驚痛,幾乎站立不穩(wěn):“這是……孤送給世子的護身符?!?/br> 離恨天腦中嗡得一聲,似是混沌中炸開一道驚雷,陡然驚醒。 他何其蠢笨,如何就沒有想到,在這世上,阿語最該牽絆的,不是他,不是巫啟,而應該是另外一個和她骨血相連的孩子。 只是,他依舊想不明白,這些年,那個少年命途多舛,不止一次命懸一線,這漢水都風平浪靜,為何偏偏這一次,阿語忽然生出如此怨煞之氣? 莫非,是——!離恨天臉色遽變,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頭去看巫王:“是辰兒,是辰兒有危險!” 子彥憶起阿寶的話,心頭猛跳,急道:“他此刻應在楚軍大營?!?/br> 四道目光,同時刀子般落在他身上。 子彥正欲解釋傷兵營之事,忽瞥見一點寒芒從水中射來,正沖著巫王,急呼:“父王小心!” 巫王一驚,掌中運了內(nèi)力,握住一看,竟是一根寒光四射的□□,形狀尺寸,不似出自軍中,倒像是江湖人慣用的暗器。 廝殺聲和兵戈撞擊聲很快從水中傳來,兩名銀刀死士邊戰(zhàn)邊退到巫王兩側(cè),沉聲稟道:“王上,有埋伏!” 巫王拿起手中那支□□端詳片刻,看見箭尾處刻的蘭花標記,驟然冷笑一聲:“孤和西楚勝負未分,這些跳梁小兒,便沉不住氣了么?” 語罷,對準某處,猛地擲出手中之箭,立時有人悶哼一聲,在水中暈出一片血色。 這些刺客熟悉水性,水鬼一般敏捷的躲閃著,伺機攻擊,有幾名死士已被他們暗器所傷。顯然,是針對他們精心準備的一場刺殺。 子彥亦掣劍退到巫王身側(cè),警惕的觀察四周水域。 他執(zhí)掌暗血閣多年,自然知道,那蘭花標記出自淮國一個暗殺組織——冥蘭教。這些刺客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也難怪巫王一眼便識破了。 只是,如今云楚之間,大水汪洋,交通斷絕,淮國定然也受到水患波及。巫王抵達漢水還不到半日,這些刺客便緊追而來,未免有些太快了些。 除非是機率極低的巧合事件,否則,這漢水之上突然掀起的驚濤駭浪,只怕與淮國脫不了干系。 可區(qū)區(qū)一個淮國,如何會知道這水底的秘密,又哪里來的本事,去引發(fā)神女之怒。 巫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森冷的雙目,驟然一縮,滲出沉沉寒意。 激蕩的江水,掀起層層浪花,遮住視線,敵在暗,而他們在明,形勢對巫軍很是不利。更何況,從回鶻嶺一路跟隨巫王來到漢水,將士們長久浸在水中,即使口中銜了薜荔,也多少受了水中夭黛之毒的影響,體力和武力都大幅下降。 若對方早有預謀,在漢水設下重兵埋伏,僅靠這些銀刀死士,根本不可能保護巫王全身而退。 ———————————— ———————————— 有阿蒙帶路,南雋和幽蘭終于在落霞坡被沖毀的楚軍大營里找到了失蹤多日的九辰。 被大水包圍的王帳里,滿地都是枯死的薜荔枝,枝葉俱變作了深濃的烏色,像是吸進了墨汁一般。兩名軍醫(yī)依舊昏死在角落里,尚未醒來。 阿蒙落在枯枝纏繞的床頭,急得不停拍動濕淋淋的翅膀,用堅硬的鷹喙去啄那些密密麻麻纏在一起的枯枝。幽蘭猛地會意,抽出彎刀,唰唰幾下斬斷那些薜荔,撥開一看,九辰果然被裹挾在里面。 幽蘭大喜,欲用手扯開那些斷枝,便聽南雋急聲阻止:“且慢?!?/br> “枝上有劇毒?!蹦想h補了句,示意幽蘭用刀去撥。 幽蘭點頭,小心翼翼的把纏在九辰身上的所有薜荔枝清除干凈,望著那少年蒼白俊美的臉龐,眼眶一熱,輕聲喚道:“阿辰,醒醒?!?/br> 過了好一會兒,九辰才慢慢睜開眼皮,茫然盯著帳頂許久,才似恢復了神智,試探著問:“阿幽?” 聲音已恢復了往日的清亮,不復干啞,就連喉嚨,也仿佛被蜜水滋潤過一般,很舒服。 他又是一怔。昏迷前的記憶,零零碎碎的沖入腦中,他試著活動了一下左肩,剛一動,肩頭果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伸手一摸,那一片衣料已經(jīng)裂開了好幾道口子,邊緣處,濕膩膩的,應是粘的血跡。 是鞭傷。他的確是到過楚營,他的記憶沒有錯亂。 可奇怪的,他當時氣血亂竄,肺腑絞痛,喉間也不斷涌出烏血,分明就是日丹毒發(fā)的征兆,為何此刻醒來,非但沒有毒發(fā)之跡,四肢百骸反倒似充盈了無限力量,連內(nèi)息都平穩(wěn)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自從兩年前在百獸山被暗流沖的五臟俱傷,他經(jīng)脈大傷,內(nèi)力大損,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舒坦過。 幽蘭見九辰神色不大對勁兒,忙問:“可是哪里不適?” 九辰搖頭,心里忽然難受的厲害:“無事。方才,我好像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br> 很深很深的水底,沉睡著的女子,以及纏繞在她四周的薜荔與女蘿。不同的是,這一次,那女子的容顏不再模糊不清,而是有了清晰的五官輪廓。只是距他有些遠。 他想走過去看個清楚,那女子的身上,忽然生出許多薜荔,枝葉交錯,迅速生長蔓延著,纏繞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他密密實實的包裹在里面,令他不能移動分毫。 那些畫面,真實的像是真的發(fā)生過一般。 南雋把帳內(nèi)帳外都搜檢了一圈,確定再無其他楚兵,才放心的走回床邊,望著久別多時的好友笑道:“殿下平安無恙,臣便放心了。” 九辰乍聞南雋的聲音,幾乎疑是夢里,心頭一熱,又驚又喜:“阿雋?” 他撐著床便欲起身,這一動,卻牽扯著全身傷口都疼了起來。九辰驀地皺起眉毛,驚疑不定。 為何,他身上那些早已化膿的傷口,都恢復到了最初受傷的樣子。一處比著一處,叫囂著疼痛。 “殿下身體虛弱,切勿勞力?!?/br> 南雋及時勸止,打量著天色道:“此地危險,咱們須得盡快離開?!?/br> 暴雨雖有停歇的跡象,但大水還未退去,帳外擁阻的水,依舊可以沒過膝蓋。 南雋擔憂九辰的傷口再沾了水,引發(fā)炎癥,連忙把自己的披風接下來,給他披上,然后背著他一路涉水朝營外走去。 走出楚軍大營,已有馬車在岔路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