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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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粉看看鍋里的稀稀的米湯,米本來就放得很少,讓孔母仔仔細(xì)細(xì)那么一撈,幾乎已經(jīng)沒剩下幾粒米了,馮小粉心里來氣,給自己盛了一碗空湯,伸手去拿煎餅。 一伸手,發(fā)現(xiàn)扁筐里的煎餅有兩種,一種顏色發(fā)黃的,是玉米兌了一半小麥的糧食煎餅,放在下邊。上頭的煎餅看起來是新烙的,顏色發(fā)黑餅也更厚,一看就是地瓜干煎餅。 馮小粉伸手拿了一張小麥兌玉米的糧食煎餅,卷了蘿卜菜吃起來??啄缚粗眉Z食煎餅,臉色便分明不好。 然而,馮小粉卻不是會看人臉色的性子。 吃完一塊,馮小粉把手伸向第二塊糧食煎餅,孔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說話了: “糧食煎餅是留給男人吃的,你吃了一個還不行,還要吃?小粉呀,你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人了,可不能光顧著自己,也得知道疼男人?!?/br> 馮小粉手停在那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愕然地看著孔母問:“憑啥呀?我嫁到你們家,吃飯還不能跟他吃一樣的?” 孔母:“你這叫什么話?男人是要干重活的,要養(yǎng)家掙錢,得吃好點兒,你做媳婦的當(dāng)然得讓給男人吃?!?/br> “我沒干活?我還不是一樣要上工干田里的活?我嫁過來才第二天,你就使喚我給你喂豬。干活有我的份,憑啥我吃塊糧食煎餅都不行了?”馮小粉啪地一聲,也摔了筷子,站起來就跟孔母吵上了。 農(nóng)村農(nóng)忙時候,“吃兩樣飯”的做法也不稀奇,男人吃點兒糧食硬飯,吃小鍋飯,女人吃地瓜喝稀飯,在有些人家理所當(dāng)然。 不過也不是家家這樣。以前在馮老三家,寇金萍才不會讓馮老三吃好的,全家人都吃一樣的飯。馮小粉這才剛過門呢,哪里受得了這個——孔母那個老太婆,分明是趁著她剛過門給她下馬威,給她立規(guī)矩,想拿捏她呢。 馮小粉:這就想欺負(fù)我?沒門!我嫁到你們家本來就夠倒霉的了,可不是來受委屈的。 第95章 弄反了 馮小粉可不是個軟柿子, 當(dāng)場跟孔母吵了起來。 孔母總算親自領(lǐng)教了馮小粉的性子。她恰恰是因為知道馮小粉的嬌慣任性,又饞又懶的主兒,才打定主意要趁著馮小粉剛嫁過門, 好好地管一管這個兒媳婦,誰知道第一回就碰了個足夠硬的硬釘子,鬧得雞飛狗跳。 孔志斌一看吵起來了, 趕緊放下筷子勸架:“你們別吵了行不行?媽, 你說一家人吃飯, 有啥就吃啥,往后你別弄兩樣飯了?!?/br> 孔母:“你這是向著她了?還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她剛過門你就向著她,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我還不是為了你?你看看她,剛過門就跟婆婆吵,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你還向著她?” “婆婆怎么了?婆婆就可以欺負(fù)我, 我還不許說話了?”馮小粉一句也不讓。 孔志斌再勸馮小粉:“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媽她總是長輩,你總該尊敬她。這么吵架多讓人笑話?!?/br> 馮小粉:“我尊敬她?她哪點讓我尊敬了?公婆要是對我不好, 我憑啥敬著?我沒那么賤,我又不缺爹媽?!?/br> 婆媳兩個越吵越兇, 孔父氣得臉發(fā)青,砰的一拍桌子:“還能不能消停點了?志彬, 你也該管管你媳婦, 剛進(jìn)門就這么不孝順?!?/br> “孔志斌, 你也該說說你爸媽,剛進(jìn)門就想欺負(fù)我。我嫁到你們家就夠倒霉的了!”馮小粉針鋒相對。 這頓飯反正吃不下去了,小粉順手把手里的湯碗往桌上一扔,轉(zhuǎn)身就走。湯碗濺得滿桌子米湯,滴滴答答往下淌。 孔父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孔家從此進(jìn)入了戰(zhàn)國時代,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孔父孔母自己立身不正,心眼兒更不正,馮小粉又是個驕縱慣了的性子,一言不合就懟上了,整天鬧得四鄰不安??字颈髪A在當(dāng)中成了風(fēng)箱里的老鼠,他也想去溝通調(diào)停,可兩頭都針尖對麥芒,都不是善茬兒,反而弄得他自己兩頭落埋怨。 尤其馮小粉私心里認(rèn)為,她之所以被迫嫁給孔志斌,都是她媽和孔母害的,妥妥的包辦婚姻。 自己親媽她生氣也沒辦法,孔母那個老太婆可不是她親媽,下意識的跟孔母對著干: 死老太婆,你先來害我,我憑啥跟你客氣? ☆☆☆☆☆☆☆☆ 應(yīng)該說,孔志斌和馮小粉的婚事還是讓馮蕎有些介意的,太膈應(yīng)人了。 再說,馮小粉也就是嬌慣任性,這些年被寇金萍教壞了,可本質(zhì)并不算惡毒,起碼在馮蕎看來,馮小粉比起她那個媽、比起孔志斌還是好的,她是真的希望馮小粉能嫁個老實包容的男人,遠(yuǎn)離她那個媽安生過日子。 可馮小粉的事她本來也管不著,何況又扯上了孔志斌。 馮蕎的生活準(zhǔn)則,什么都不如管好自己的小日子重要。秋風(fēng)起天氣涼,馮蕎如今更關(guān)心自家的小雞小豬和自家男人。 轉(zhuǎn)眼又是年末,大嫂在臘月里生下二胎男孩,大哥喜滋滋來給楊爸楊mama報喜。出于禮節(jié),馮蕎下班回來便跟著楊mama一起過去看望。路上楊mama跟馮蕎抱怨,說大嫂對她不放心,讓自己娘家媽來伺候月子。 “她自己不要我伺候月子,嫌婆婆比不上自己媽親,叫她娘家媽來照顧她,她娘家媽來了,又怪我不給她閨女伺候月子。 “媽,大嫂不要你伺候月子也好,你還要照顧大豆呢,你也忙不過來。”馮蕎安慰楊mama。 婆媳倆來到大嫂家,先看了小寶寶,剛生下來才幾天呢,皺巴巴小老頭似的,眉眼倒是跟大豆有幾分像。大哥大嫂也不知怎么個審美,給小寶寶取名叫大聰,還說這名字好,聰明,可咋就一下子讓馮蕎想到“大蔥”了呢,再加上這孩子姓楊啊,這么一聯(lián)系…… 楊mama憋了半天終究沒忍住:“大的叫大豆,小的叫大聰,村里人叫起來一準(zhǔn)就成了大蔥了,我看這名字……要不再改一個?” 大嫂:“老百姓懂啥呀,咱那個字是聰明的聰,聰明伶俐。” 馮蕎:“……” 好吧,人家的孩子,人家想叫啥叫啥,她還是別多嘴討人嫌了。 大嫂躺靠在床上吃著紅糖荷包蛋,對馮蕎說:“他二嬸呀,你說我這啥命,一連生了兩個兒子,怕是沒有閨女命了。” 那語氣滿滿的驕傲,哪里是感嘆沒閨女,分明是炫耀她生了倆兒子呢。馮蕎知道因為她一直沒要孩子,大嫂背地里早就冷嘲熱諷,暗搓搓從她身上找優(yōu)越感。各人有各人的日子,俗話說好腳不踩臭糞,馮蕎也懶得理她,便打算稍坐一坐就走。 結(jié)果大嫂還沒完,笑著繼續(xù)說:“他二嬸,你還沒懷上嗎?也該有了,你結(jié)婚都快兩年了呢?!?/br> 既然決定等兩年要孩子,這種“關(guān)切”馮蕎也不是沒遇到過,總不能因為別人說兩句閑話她就馬上跑去生孩子吧? 她笑笑說:“我也不反對現(xiàn)在要一個,可我家那位說舍不得我早早抱孩子當(dāng)媽,趁著年輕干好工作,多掙點錢將來給孩子花。大嫂你看你兩個兒子,你跟大哥不也得甩開膀子掙錢嗎?!?/br> 談錢傷感情,一談到錢就戳到大嫂痛腳了,她一個大豆都養(yǎng)不起,丟給公婆養(yǎng),如今又生了個大蔥……看看馮蕎身上漂亮的呢子外套,想想人家吃的穿的,大嫂那臉色終于囂張不起來了。 其實馮蕎自己也有點急。小兩口商量好了秋天要孩子,一心想把孩子生在夏天。馮蕎以前聽人說,有福之人生在六月,因為過去沒空調(diào)沒暖氣,冷天生的孩子挨凍啊,像小姑子蘭江的孩子,生在寒冬十月,整天包著捂著,換個尿布都不敢放襁褓。 因此入秋后小兩口就沒再避孕了,既然是決定要孩子,楊邊疆那方面便格外賣力,格外勤快,就連馮蕎都沒攔著他賣力,由著他瘋,結(jié)果這都兩三個月過去了,咋還沒動靜呢。再等一陣子,小家伙可就別想生在夏天啦。 馮蕎開始不放心了,會不會自己真有啥毛???還是他……他這么長時間戴那東西避孕,不會戴出問題不管用了吧?當(dāng)然這個話打死馮蕎也不敢跟楊邊疆說的,她哪敢懷疑他不管用呀。 可憐的小媳婦,還不是很多事不懂嗎。不懂沒關(guān)系,委婉地跟男人商量,咋還沒動靜呢?要不你帶我去醫(yī)院問問醫(yī)生吧? 楊邊疆不當(dāng)回事,說該來就來了瞎cao心什么,可架不住小媳婦撒嬌纏人,便抽空帶她去醫(yī)院,又尋思著縣醫(yī)院也就那破樣子,赤腳郎中上岸的居多,要問干脆問個靠譜的,反正不缺錢坐車去市里醫(yī)院吧。 這一問,把小夫妻倆問得羞死個人了。 醫(yī)生說,身體好好的不要擔(dān)心,才兩三個月呢也不能說明啥。夫妻生活正常不?多長時間一次??? 楊邊疆:那什么,一兩次吧。 醫(yī)生:一個月才一兩次? 楊邊疆:那什么,一天。這不是要孩子嗎。 三十來歲的女醫(yī)生憋不住笑起來,笑得捂著嘴說,不能那么勤,太頻繁了也不容易懷孕。 還好醫(yī)生是女的,不然馮蕎真要羞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了??纯礂钸吔?,也是臊的一臉熱,馮蕎心里埋怨,都怪這個壞蛋,出了門便紅著臉踢了他一腳泄憤。一腳踢在他小腿上,楊邊疆咧嘴笑著拍掉踢在褲子上的鞋印,拉著小媳婦趕緊遁了。 結(jié)果這孩子卻是個有主見的,全不管一對父母怎么打算,一直到過了年二月,馮蕎才發(fā)現(xiàn)懷孕了。楊邊疆倒挺樂呵,算算該是過年后那陣子有的,過年吃了那么多好東西呢,大人孩子一準(zhǔn)營養(yǎng)好身體棒。 馮蕎卻哀怨了好幾天,正好跟她的打算弄反了,算算這孩子將要出生在大冬天最冷的那陣子。哎。 ☆☆☆☆☆☆☆☆ 已經(jīng)是八零年春天,馮蕎的孩子注定是個八零后了。 這一年也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似乎社會每一天都在巨變,街上的黑灰藍(lán)少了,衣裳顏色都變得豐富起來。而對于他們小家庭來說,大事情是小兩口吵了一架。 馮蕎懷孕后,楊邊疆立刻就讓她辭掉農(nóng)具廠的工作。 楊邊疆的意思,農(nóng)具廠總是個粗老笨重的地方,活兒也不輕松,又經(jīng)常會接觸油漆之類的,李師嫂也是懷孕就辭工回家了,所以馮蕎趕緊辭工回家別干了。 馮蕎不同意。她也才剛懷孕,自我感覺還挺好的,沒那么嬌氣。雖說只是個臨時工,可那年頭臨時工也都是給上頭打了報告批準(zhǔn)才行的,算算她已經(jīng)干了快三年了,廠里活兒多加上師父罩著,也不會隨時辭退,她一直干得好好的。一個樣加上管小食堂的錢也有27塊呢,誰還跟錢過不去呀。 馮蕎:“哪有那么嬌氣呀,你看看村里那些女的,挺著大肚子還不是照樣上工下田,什么農(nóng)活都照樣干。廠里的活兒比下田種地還是輕松的呢,我現(xiàn)在好好的,再干幾個月再說吧,反正每天也是跟你一起上班,有啥不放心的?!?/br> 楊邊疆:“我不管別人家女人怎樣,反正我老婆孩子不能吃那個苦。我一個大男人,我一個人拿工資也夠養(yǎng)活你了,真讓你挺著個大肚子干活,還不讓人家笑話我。” “你現(xiàn)在就讓我辭工回家,我在家里干啥呀,你又不讓我去上工。就在家里光等著吃飯?哪有那么嚴(yán)重,不上班就沒工資,誰還跟錢過不去呀。” “馮蕎小同志,你現(xiàn)在還還要干啥呀?”楊邊疆拍拍她的頭,哄小孩的口氣,“別鬧了,乖啊。你說你一個女人家,本來農(nóng)具廠的活兒就不輕松,我們整天一起上班也就算了。現(xiàn)在都要當(dāng)媽的人了,還逞什么強(qiáng)呀。我要是你,我就高高興興呆在家里,養(yǎng)養(yǎng)我的小雞小鴨,每天琢磨點兒吃的喝的,掙錢養(yǎng)家那是男人的事情,咱家也不缺你那點工資?!?/br> 馮蕎覺得自己赤.裸裸被蔑視了。女人怎么了?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呢。 馮蕎:“你憑啥瞧不起女的?我干活掙錢哪里比你差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沒聽說過?” “行行行,當(dāng)然能頂半邊天?!睏钸吔c著頭賠笑,“我去廠里上班,你頂著家里這半邊天不就行了嗎?!?/br> 被蔑視了的馮蕎滿肚子不痛快,也不知怎么的,她這陣子好像變得愛生氣了。 楊邊疆一看媳婦不高興了,就敷衍道:“要不這樣吧,醫(yī)生也說頭三個月要多注意,要不你就先請假在家歇一段時間,別的事兒我再跟師父商量商量。” 馮蕎:哼!不跟我商量,跟師父商量啥呀?還不就是讓我辭工嗎。 “媳婦兒,去,我媽喊你去炒糖花生吃呢?!?/br> 馮蕎:哼!什么糖花生,轉(zhuǎn)移我注意力,以為我不知道呢? “那我先去上班了啊。” 馮蕎:哼!講理講不過我,自己就先溜了吧。 看著楊邊疆騎車出門,馮蕎噘著嘴不高興,忽然又撲哧笑了起來,哎,咋就光想找茬兒生氣呢,明知道他也是心疼她。 她現(xiàn)在倒也沒什么不舒服的反應(yīng),沒有別人說的惡心嘔吐,可就是變得愛生氣,耍小性子,比八歲的大豆情緒變化還快。 馮蕎站在門口看著男人走遠(yuǎn),自己好笑地拍拍頭,心里還念叨著不生氣啦,轉(zhuǎn)過大門去婆婆那邊吃糖花生。 楊mama自從知道兒媳婦懷孕之后,就格外關(guān)心,大約是因為馮蕎結(jié)婚后兩年多才懷孕,楊mama下意識就覺得要格外重視,整天跑前跑后噓寒問暖,自己緊張完了自己也笑,看看人家馮蕎也沒啥要擔(dān)心的,吃啥都香,好想比平常還更能吃了。 第96章 厲害 送走楊邊疆, 馮蕎轉(zhuǎn)過一道大門去隔壁的公婆家。 楊mama給馮蕎炒了糖花生做零嘴兒。這東西馮蕎愛吃,她本來就愛吃甜食,懷孕后好像更愛吃了?;ㄉ壮词烊テ? 白砂糖加點水熬成濃稠的糖液,花生米倒進(jìn)去裹上糖液,出鍋冷了以后就成了一層亮晶晶的糖霜, 吃起來香甜可口。 說起來好像不復(fù)雜, 可做起來挺費事的, 尤其熬那個糖液,火候小了糖液水分沒熬干,做好以后花生米粘糊糊的凝不成糖霜, 火候稍微大了,糖液就熬老了有焦苦味兒,就不好吃了。 楊mama專心看著鍋里的火候,卻還得分心聽兒媳婦打兒子的小報告。 “媽, 你說我要是從現(xiàn)在就不上班, 一個月少收入二三十塊,可得損失不少錢呢。他非叫我別干了?!?/br> 楊mama眼睛盯著鍋里的糖液, 笑著說:“他不讓你干你就別干,他還不是心疼你, 農(nóng)具廠那地方粗老笨重的,萬一再把你磕著碰著, 再說每天上班路上也顛簸難受。就算再干幾個月, 你照樣還得回家奶孩子, 也干不長久。你呀就先呆在家里養(yǎng)胎,想吃點啥就過來跟媽說,媽給你弄?!?/br> “我其實也知道?!瘪T蕎笑,“我一點兒也不難受,吃飯也香,啥都能吃。就是留在家里沒事干。” 想想楊邊疆和婆婆說的也對。這兩年他們小家庭也有些積蓄,收入也過得去,楊邊疆一個人的工資頂?shù)纳洗謇镆淮蠹易尤?,她懷孕生孩子,后面還想自己帶孩子,卻硬要多上這幾個月的班,還嫌自己沒活干,這是不是就叫不會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