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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如意胭脂鋪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那天早上,王沖娘去鄰村幫人接生,到了快中午時才回來,一進(jìn)門,就看見兒媳婦衣衫不整的從廂房里跑出來。王沖娘進(jìn)去一看,這王沖爹還在兒子媳婦的床上躺著,那被褥凌亂,撕碎的衣裳都還在地上,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王沖娘雖知道這肯定是自個兒的老頭禍害了兒媳婦,成親幾十年了,還能不知道自己枕邊人是個啥東西。

    可怒從心起的她,一股腦都埋怨到自個兒媳婦身上,當(dāng)下就追出去,拉住了跑到門口的兒媳婦,啪啪就是兩個耳光。這一邊打,還一邊罵,說人家是什么狐貍精,家門不幸,娶了個勾搭自個兒公公的兒媳婦回來。還說人家跑什么跑,衣裳都爛成這樣了,難不成出去讓別的男人再多瞅兩眼。總之,這王沖娘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什么難聽的,不該說的話都說了。

    這王沖媳婦,也是個犟脾氣,先是受了公公的欺凌,又被婆婆這么打罵,竟一頭撞在了門柱上,死了。王沖婆婆急了,要知道,這兒媳婦家里也是有人的,兄弟表兄弟,粗略數(shù)一數(shù),就得十來個人。擔(dān)心被兒媳婦家里聽見消息尋過來,就給制造了個意外的現(xiàn)場,還把外頭正在給人看病,不知情的兒子王沖給喚了回來,說是兒媳婦錯把家里滅老鼠的耗子藥給吃了,王沖爹發(fā)現(xiàn)的晚,也沒給救過來。

    外人只知道王沖家里和睦,再說也都沒料到這公公居然會打兒媳婦的主意,看那王沖媳婦的確口吐白沫的,也就信了??赏鯖_爹娘心里發(fā)虛,就尋了個理由,將兒媳婦的尸體停在了一間不常用的屋子里,王沖則按照他爹說的,去城里買上好的棺木去了。

    到了下午,兒媳婦的娘家人也都來了,王沖爹就領(lǐng)著人進(jìn)了那間房子。說實話,王家的屋子都不小,就是給兒媳婦做靈堂的那間,也十分的寬敞。娘家人心疼自個兒的閨女,就說晚上要守在這里,還讓王沖爹和王沖娘也都守著。王沖爹娘心虛啊,也不敢說不答應(yīng),就讓人在房中支了些臨時休息的木板床。熬著熬著,就都睡著了。

    到了半夜,這王沖媳婦的大哥,迷迷糊糊的聽見床上沙沙的有聲音,急忙睜開眼,只見這靈床前的燭火,照耀的非常明亮,meimei已經(jīng)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這大哥原本以為,meimei這是活了,正想要喊呢,就見meimei姿勢僵硬的下了床,慢慢走到她公公跟前。她臉色發(fā)白,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著一股子說不清楚的顏色兒。大哥只見meimei彎腰靠近公公,然后朝著他輕輕的吹了一口氣。那王沖爹,腦袋一歪,七竅里竟流出血來。大哥又驚又怕,趕緊趴著,連身都不敢起。

    所幸的是,這meimei也就只吹了王沖爹,也就是她公公一個人。meimei返回時,經(jīng)過他跟前,他隱約能夠聽見meimei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奇怪的吭吭聲,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嗓子眼兒一樣??伤ε拢桓姨ь^,只趴著瞇眼偷看,卻見meimei已經(jīng)像開始一樣,僵硬的躺著了。

    看看天色,才剛過了子時,大哥擔(dān)心后半夜meimei又從床上爬起來,就悄悄的用腳踩了踩其他人,用手捂著他們的嘴巴,一個個給帶了出來。meimei的公公已經(jīng)死了,妹夫進(jìn)城買棺木還沒有回來,當(dāng)哥哥的又覺得meimei剛剛的情形有些古怪,就找了meimei的婆婆,也就是王沖他娘過來詢問。

    王沖娘,再強(qiáng)悍,也是個心里發(fā)虛的婦人,聽見兒媳婦大哥那一番描述,再看看王沖爹的死像,哪里還繃得住,嘴巴一松,把真相全給說了出來。還說這是兒媳婦死不瞑目,回來尋仇了。

    至于兒媳婦的嗓子,王沖娘也沒隱瞞,說王沖爹擔(dān)心這兒媳婦死了,到陰曹地府胡亂說話,就用藥給堵了嗓子,說讓兒媳婦變成鬼,也有口難言。”

    “難不成,那兒媳婦的娘家人就這么放過了王沖一家?”

    “哪能呢?這娘家大哥,當(dāng)即就要揮拳打死m(xù)eimei的婆婆??杀硇值芾镉袃蓚€是秀才,說這事兒還要等官府里的人來判。娘家人雖氣,卻也只能將這婆婆五花大綁,就等天亮之后,給送到衙門。誰知,這人才綁起來,就聽見屋里的靈床有響聲,這meimei動作僵硬的竟然從屋子里走出來了,而且肩頭上還臥著一直眼睛發(fā)綠的貓。

    就算是娘家哥哥,也沒見過這種情形啊,也不知道誰先喊的,反正七手八腳的拉開門栓就跑了出來。這娘家大哥,臨跑也沒忘記meimei的那兩個孩子,也將孩子抱了出來,至于王沖娘,原本就恨,這個節(jié)骨眼的,自然也就沒人管她。

    再后來,莊子里的人也都給驚醒,大家伙兒不明真相,也都跟著跑,一直跑到了東郊的道觀。那道觀,是早些年建的,里頭就只有一老一小兩個道士,平時也會出來做做道場什么的。估摸著,那個時候,大家伙兒心里也就指望著這兩個道士能給消災(zāi)去厄。

    道觀的門是給敲開了,可那小道士愣是把著門,不讓大家伙兒進(jìn)去。轉(zhuǎn)眼間,那王沖媳婦,也就是水靈已經(jīng)到了,離最近的那個村民也就一尺多,大家又驚又怕,就四處躲啊。小道士指了指道觀旁邊的一棵白楊樹,于是那個村民就以白楊樹為遮掩,跟水靈轉(zhuǎn)圈圈。水靈向右他就向左,水靈向左她就向右,轉(zhuǎn)了幾圈之后,水靈好像發(fā)怒了,但也都疲倦了,面朝著那顆白楊樹,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道士拿著一柄桃木劍就飛了出來了,二話沒說,直接將水靈的頭給砍下,然后一腳給踢飛了。水靈呢,也就是王沖媳婦,雙手往前一伸,抱著樹干就僵硬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那只原本臥在王沖媳婦肩膀上的貓,不知道什么時候竄到了樹上,正用兩只眼睛,綠幽幽的盯著大家??赡菚盒膩y,誰也沒往貓身上去想,我也是后來回來,腦海里老是浮現(xiàn)那兩只貓眼,才覺得陰森森的,總要出事兒。

    天亮之后,這王沖買棺木也回來了。水靈的娘家哥哥們也去衙門報了官,可王沖爹已經(jīng)死了,王沖娘被綁在院子里,雖然沒死,也就剩下一口氣??h官老爺來驗尸,那仵作先生看見水靈的尸體差點(diǎn)就炸了,嚷嚷著要回去??赏鯖_不肯啊,自己媳婦死的不明不白,一夜之間還多了這么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他心里不自在,愣是跪在地上求那仵作先生給檢驗的。

    仵作先生沒法拒絕,只能給驗了。當(dāng)然,咱們都沒進(jìn)去,就王沖在跟前兒。說是水靈身上,全都是抓傷跟那種擠壓的傷痕,一看就沒少被折磨,從而也驗證了王沖娘的猜測,這水靈啊,是被王沖爹強(qiáng)迫著給欺負(fù)的。在水靈那斷開的脖頸里,也發(fā)現(xiàn)了藥物殘留,就是那種能致人聾啞的藥,是死后才給灌進(jìn)去的。水靈的手,像鉤子一樣并排卷著,指甲都刺進(jìn)皮rou里去了,仵作先生找了好幾個壯勞力才給撥開。據(jù)說,在水靈的指甲縫隙還發(fā)現(xiàn)了王沖爹衣裳的碎片。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后來呢?”

    “依照衙門的規(guī)矩,將王沖娘給帶了回去,可她頂多也就算是個逼死兒媳婦,判的不重。只是這王沖娘,原本就被驚嚇的一條命去了大半,沒等府衙里宣判完呢,就咽了氣。只兩日時間,爹、娘、媳婦都死了,王沖心里再難過,也要處理后事,大家伙兒也都同情他,畢竟王沖這孩子還是好的,也張羅著讓道觀里的那一老一小過來給做個法事,去去這莊子里的晦氣。臨下葬時,王沖想要把媳婦的頭給找回來,可那老道不讓,說是頭給按上了,王沖媳婦怕是要成邪物。王沖心疼,可也沒轍,只能讓人扎了個紙糊的腦袋,勉強(qiáng)給下了葬。

    下葬那天,咱們雖然沒有看見那只貓,可隱隱約約的聽見了貓叫春的聲音。心里害怕,草草掩埋了就趕緊回來。王沖惦記著孩子,也不想回家,怕睹物思人,心里難受,就去了水靈的娘家,娘家人知道這事兒怨不得王沖,雖心里也埋怨他,可終究還是接納了。

    雖然這事情是給解決了,可我心里總不踏實,總覺得還要出事。你們瞧瞧我這衣裳,幾乎就沒脫,我就擔(dān)心,這水靈怨氣沒消,還有那只貓——”族長說著,看了眼桌案上的貓頭,將剩余的那半句話給吞了下去。

    胭脂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東方已隱隱顯出白色來。她用手戳了戳那貓頭,說了句:“那道觀里的道士,說的也沒錯,一旦這頭給按上了,水靈勢必成妖邪,可若是不按上,她也會變成妖邪。這貓,就是她的另外一條命?!?/br>
    “那可如何是好?”族長來回的搓著手:“如今王沖的爹娘都死了,王沖也搬到了水靈娘家去住,難不成,要讓咱們莊子里的無辜人來承受水靈的這些怨氣?咱們冤不冤?。 ?/br>
    “要解決這些事情也簡單!”胭脂說著將貓頭拎了起來,“天亮之后,你們就去把水靈的頭給尋回來,連同她的尸身與這貓頭一塊焚化,之后再用石灰粉鋪滿整個墓xue,以墨線環(huán)繞棺木重新進(jìn)行安葬。另外,找個師傅,扎兩個稻草人,分別寫上王沖爹娘的生辰八字。記得,這稻草人必須是跪著的,然后待封xue之后,燒掉,也算是化解了水靈的怨氣。另外,要找一只黑狗,用這黑狗血噴灑四周,尤其是墳?zāi)垢浇?。要知道,這貓是有九條命的,但黑狗驅(qū)邪,加上這水靈的尸身沒有了,這貓就算想要生事,也無能為力?!?/br>
    “如此,就能消停了?”族長擔(dān)憂的問。

    胭脂點(diǎn)點(diǎn)頭,將貓頭遞給族長:“按照我說的做,可保你們莊子百年平安,至于百年之后,一切都要看定數(shù),如果民風(fēng)純善,自能化解厄運(yùn)?!?/br>
    “我知道,我知道,胭脂姑娘這話的意思,粗略的理解起來,就是好人有好報。讓咱們莊子里的人,都做善良的好人?!?/br>
    胭脂看了族長一眼,雖沒有說話。

    正文 第111章 胭脂媚(4)

    山頂上,刑如意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的無頭女尸,終究還是沒忍住,用手將她斷頸處的污穢清理了一下。

    身后的鬼魂飄飄忽忽,若隱若現(xiàn),依稀就是眼前這副女尸的模樣??匆娦倘缫獾呐e動,她輕輕往前飄了一些,眼神復(fù)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尸,靜默許久之后,才嘆了口氣。

    “后悔了?”刑如意問,言語也是平淡的。

    “嗯。”鬼魂低應(yīng)了一聲,看著東方即將升起的太陽,說:“死了之后,我才真正懂得我娘說過的一句話?!?/br>
    “什么話?”

    “好死不如賴活著!”水靈說著,眺望了一下不遠(yuǎn)處的村莊:“我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只可憐我那兩個孩子,從此往后再也沒有娘親疼著了?!?/br>
    “想去看看他們嗎?好歹走的也能安心些。”

    “我能嗎?”鬼魂眼中顯出一絲光亮。

    “頭七,也該回魂了?!毙倘缫庾テ鹨话迅刹?,遮住女尸斷裂的頭頸部分。

    水靈是自殺的,自殺的人,在其自然壽命終了之前不能投胎。在自殺時的歲數(shù)到壽命終了之間的這一段時間內(nèi),自殺者要在陰間不斷重復(fù)自殺的過程,非常痛苦??蛇@也是冥府的規(guī)矩,生者本就不易,若給了你生命,你還不好好的珍惜,隨意舍棄,不加以懲罰,怎么能夠彰顯公理。

    族長擔(dān)心上山再生什么異變,想要胭脂和常泰與他們一起,胭脂拒絕了。常泰雖有心幫忙,可瞧著胭脂的神色,似乎并不想他參與村中的事情,再想想水靈的事情,也覺得自己一個外人參與進(jìn)去不大合適,就委婉的推辭掉了。族長雖哀聲嘆氣了一番,卻也沒有勉強(qiáng),簡單的用過早飯之后,就讓一個小伙子,領(lǐng)著他們出了村。

    出村的路是另外一條,小伙子說,這是村里的規(guī)矩,若是遇見了晦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再回去觸霉頭的。

    胭脂和常泰倒是無所謂,反正路是好路,至少要比昨夜上山的那一條好走的多。

    經(jīng)過昨夜的事情,胭脂與常泰之前的對話也多了起來,雖然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常泰在問,胭脂在答。

    “胭脂姑娘,為何想起做這趕尸匠來了?”

    “沒什么,自小就跟著看,長大也就會了?!?/br>
    “胭脂姑娘做這一行多久了?”

    “沒幾年?!?/br>
    “我聽說,趕尸匠是可以cao控尸體的,胭脂姑娘既有這種本事,為何不幫朝廷,那樣的話,也能少犧牲些性命?!?/br>
    胭脂聽見這話,回頭看了常泰一眼,說:“我只會控制他們走動,去打仗也只能當(dāng)rou盾,況且活人的命需要珍惜,死人的身體也需要珍惜。”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是常泰說錯了?!背L┕笆郑闶堑狼?。胭脂輕掃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出了村莊,一路便多是官道,快馬加鞭,也只用了月余就到了邊關(guān)。常泰清點(diǎn)了一下,的確如信函上所說,是八人,而且經(jīng)過身份文牒等信息核對,也確認(rèn)就是眼前的八具尸體。只是,常泰沒有想到,在如此炎熱的氣候里,這八具尸身,竟然保存完好。

    胭脂依照官階順序,將這八人排成一隊,見常泰蹙眉沉思,便知他心中所想,于是道:“大人可是想,為何這八具尸身,停了近兩個月竟沒有腐壞?”

    常泰點(diǎn)點(diǎn)頭。

    胭脂淡然的勾了勾唇角,指了指那八具尸身上的黃符:“其實,這也沒什么可稀奇的,民間多高人,通常也會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行軍打仗,難免死人,若是不采取一些法子,尸體腐爛,就會引發(fā)瘟疫,到時候,不用敵人來攻擊,自己就已經(jīng)死的七七八八了。所以這軍中,也是藏有高人的。”

    胭脂說著,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醫(yī)帳。常泰這才留心到,原來這軍中的大帳上,也都貼著類似的黃符。

    “放心吧,等我們走了,這些黃符就會被揭了?!彪僦f著,走到一具尸身前,將他略微褶皺的衣衫仔仔細(xì)細(xì)的整理了一下,又將他露在外頭的手,輕輕推回了寬大的衣袖中。

    因為回程的路,需要趕尸,所以走的也比往常更慢。通常,胭脂走在最前頭,時不時的搖下手中的鈴鐺,常泰走在最后,耳朵里,除了清脆的鈴鐺聲,就是尸體蹦跳時摩擦地面的那種聲音。

    從七月,一直走到了十月末,終于將這些死亡將領(lǐng)中的七個送回了他們各自的家中,而今晚這個,也是最后一個。

    常泰看了看花名冊,這最后一名將軍,名喚左天佑,是高宗初年驃騎大將軍左權(quán)的孫子,因家道中落,如今在朝中已沒有什么名望和權(quán)勢。留下的,也只有早年朝廷賞賜的一座將軍府邸,因無人照看,如今也顯得破落了。

    清幽的月光照在落魄的將軍府,門口的那兩座石獅子,在夜黑里睜著眼睛,似乎是在等待主人歸來。趁著胭脂敲門的功夫,常泰打開了臨行前大人交給他的第二封密函。

    密函上說,讓他從左天佑的身上,取回一樣?xùn)|西,至于那東西是什么?密函中并未提及,之所在拿到東西之后,除掉趕尸人。

    將軍府的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者,看到胭脂時略微愣了愣,可將目光移到胭脂背后那個站著的熟悉的人身上時,瞬間老淚縱橫。他腳步踉蹌的從門內(nèi)走出,然后“噗通”一聲跪在了左天佑跟前,沙啞著喚了聲:“小將軍,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害了您的性命啊!”

    聽見這話,常泰的額角輕輕的跳了一跳。再看胭脂,臉色雖無什么變化,口吻卻輕柔了許多。

    “老伯,左將軍他走的累了,您老還是讓他先回家休息吧!”

    老人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起身,將胭脂和常泰都迎了進(jìn)去。靈堂是早就預(yù)備好的,一應(yīng)俱全,看得出,老人也是盡了心去辦的。胭脂領(lǐng)著左天佑,以鈴鐺驅(qū)使,讓他慢慢的躺在了靈床上,跟著揭去了他額間的黃符。

    在黃符之下,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常泰雖不領(lǐng)兵打仗,卻也明白,這樣的洞,只有弓箭才能夠射出。

    按說,戰(zhàn)場交鋒,死傷在所難免,可這左天佑的傷,讓人看了總覺得奇怪。老人端了水盆過來,靜心的幫左天佑清洗,整個過程也沒有避諱。

    左天佑的手腕、手臂上均有被捆綁束縛的痕跡,后背上則有鞭痕,而且是不斷重疊交加的,這樣的傷,似乎只有被敵軍俘獲之后,才能夠造成。額間那一箭,顯然是致命傷,聯(lián)想起臨行前大人交給他的那封兵部密函,常泰隱隱覺得這里頭有事,且還不是一件小事。

    隨著左天佑身上的傷口曝露,胭脂的表情也變得越發(fā)難看起來,眼神也更加的冰冷。終于,在老者清洗到額間那個傷口時,胭脂她轉(zhuǎn)身出去了。常泰隨后,看著她柔弱的背影,問了句:“左將軍他,應(yīng)該不是戰(zhàn)死的吧?”

    “大人可知左家的事情?”胭脂略微抬頭,看著不遠(yuǎn)處落魄的景致:“老將軍左權(quán),領(lǐng)兵數(shù)十年,可謂戰(zhàn)功赫赫,但不管是在兵部,還是在后世的史書上,都不會看到他的名字。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常泰依著胭脂的話去問。

    “因為他最后一次出征,領(lǐng)的是當(dāng)時的皇后,如今圣后娘娘的懿旨??赡且蝗?,生死不明。左家的人去問,不僅沒有得到答案,反而落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原本,是要株連九族的,可圣后娘娘開恩,居然留下了左天佑這一絲血脈,但責(zé)令他終身不得入仕途。

    到了左天佑十四歲那年,朝廷又突然降下恩旨,說圣后開恩,允許他承襲祖制,且破格提升,將他從京城驅(qū)趕到了邊關(guān)。與其說是降恩,倒不如說是讓他去戰(zhàn)場上送死。只可惜,左天佑的命,遠(yuǎn)比圣后想象中的硬,他經(jīng)過了數(shù)千次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從一個小兵一步步做到了將軍,且無意中還得知了當(dāng)年祖父失蹤,左家被滅門的真相?!?/br>
    常泰心中一涼,他自然知道,胭脂這句話背后隱含的意思。圣后的鐵腕,盛唐中人,有誰不知,有誰不曉。想來,那左天佑渾身上下的傷口,也一定不是敵人給的。

    “所謂伴君如伴虎,這跟皇宮和皇權(quán)扯上的人和事,大多都是沒有什么好下場的。只是,胭脂姑娘一個局外人,為何竟知這里頭的詳情?”

    “人過留影,水過留痕,這世間又能有什么秘密是長久的?!彪僦D(zhuǎn)身看著常泰:“比如常大人你,與胭脂朝夕相處了數(shù)月,心中不也藏有跟胭脂有關(guān)的秘密嗎?”

    常泰一愣,右手不自覺的握住了長劍。

    “常大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跟著胭脂跑這一趟,依照大人的身份,此行肯定是帶有任務(wù)的。不知,大人的任務(wù)可是這個?”胭脂說著,掏出一個小瓷瓶,又從瓶子中,掏出了一卷紙。

    “這是什么?”常泰問。

    密函之中,只說讓他找東西,卻并未提及那個東西是什么?所以眼下,他也無法判定,胭脂手中拿著的是否就是兵部侍郎讓他要找的東西。

    “大人可還記得在軍營時,我與大人說過的話。這民間多高人,且有不少的高人,都隱藏于軍中。”胭脂說著,將那卷紙握在了手中:“左老將軍祖籍潭州,祖上歷代都是做趕尸匠的,只是后來戰(zhàn)亂紛爭,百姓流離失所,他也誤打誤撞的進(jìn)了軍營。因藝高人膽大,竟一步步做到了驃騎將軍,而祖上做趕尸匠的那一段歷史,也被刻意的涂抹掉了。

    圣后之所以選擇讓老將軍去執(zhí)行那個秘密任務(wù),也跟他做趕尸匠的歷史有關(guān),因為那個任務(wù)針對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只可惜,老將軍失敗了,一去未還。這瓷瓶,是左天佑從他祖父身上找到的,也是用左家的尸語記錄的,如今世間除了我,再也沒有能看懂。所以,就算大人拿去了,送到那些人手里,他們看見的,也不過是鬼畫符一張?!?/br>
    胭脂說著,將那卷紙又塞回了瓷瓶中,接著將瓷瓶扔給了常泰:“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想你因為這個東西而損命。所以,你拿去吧!”

    “這上面記錄的難道是老將軍的死因?”

    “不!是圣后要老將軍執(zhí)行的秘密任務(wù),以及左家趕尸,cao控尸體的秘密?!彪僦粗L骸按笕嗽鴨栠^胭脂,能否cao控尸體去打仗?胭脂當(dāng)時給大人說的是,胭脂不能。這不僅僅是因為胭脂的道行不夠,還因為左老將軍的遺訓(xùn),自老將軍之后,左家之人,便不能驅(qū)使死者做還鄉(xiāng)以外的事情?!?/br>
    “所以,左老將軍他,是可以驅(qū)使死尸打仗的?”

    正文 第112章 胭脂媚(5)

    常泰疑惑的看著胭脂,胭脂卻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不僅老將軍可以,左天佑也可以,這是只有左家嫡親血脈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不然將軍以為,左天佑一個被朝廷壓榨看管了數(shù)年的孩子,是如何在殘酷的戰(zhàn)場上生存下來的。朝廷利用了左家,但朝廷更想要左家的秘密。好了,胭脂與大人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此事原本就與大人無關(guān),大人也無需打聽更多,將那瓷瓶交給大人背后之人,也就可以了。”

    常泰接過瓷瓶,并沒有打開,而是看著胭脂的眼睛問了句:“剛剛胭脂姑娘說過,左老將軍有遺訓(xùn),自他之后,左家之人,便不能驅(qū)使死者做還鄉(xiāng)以外的事情?”

    “是的,我說過!”

    “既如此,左天佑為何還要違背祖訓(xùn)?”

    胭脂眸中的冷光閃了閃,似笑非笑的看著常泰:“對于大人來說,難道遵照祖訓(xùn)比保住自個兒的性命還要重要?左天佑被圣后賜以‘恩旨’送到戰(zhàn)場上時,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且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半點(diǎn)長物,面對著兇狠的,只想要他性命的敵人,他除了害怕,哭泣之外,所能夠做的,也只是盡力保住自己的性命。螻蟻尚且偷生,況且他還是個人?!?/br>
    胭脂望了眼屋內(nèi):“況且任何違逆天道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左家也一樣。常大人若是不怕的話,可以去看看左將軍的后背,您就知道,驅(qū)使死者打仗,對于左家人來說,絕非什么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