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jié)
“爹,你這么著急給我挑夫婿,是為什么?”我不解地看著我爹。 我爹怔怔地道:“爹沒有急著給你挑夫婿?!?/br> “噢,那就好。”我放松下來,笑嘻嘻地嗑瓜子,“對了,爹,我收到消息,無雙城的城主獨孤一方,近日就要來拜訪。是你見見他,還是我見見他?” 我爹說道:“這種人物你見不了。一個照面,他就把你看透了。” 所以還是他去見。 但天不遂人愿,獨孤一方快要來到的時候,我爹把腳扭了。 什么? 像雄霸這樣的武林高手不可能扭腳? 他再厲害也是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奔五的老男人! 起夜的時候被什么絆倒,腦子不清醒,沒有及時反應(yīng)過來,摔了個大馬趴,然后扭到了腳什么的,還是很有可能發(fā)生的呀! 第348章 我假扮我爹, 接見了無雙城的城主,獨孤一方。 見到獨孤一方時,我發(fā)現(xiàn)他長得也不高, 目測跟我爹差不多的樣子。 我捋了捋頭天晚上剛洗好晾干并打了保養(yǎng)油的如絲般順滑的假胡子, 心里有點想法。 我爹是一方霸主,個頭不高。 聶風的爹活著時也是一方霸主, 通過聶風的身高推斷,他的個頭也不高。 獨孤一方是一方霸主, 個頭還是不高。 所以……斷浪真的是稀有品種啊! 他爹號稱南麟劍首, 活著的時候是鼎鼎大名的一方霸主, 比我爹出道還早——通過斷浪的身高推斷,他一定很高! 所以斷家的基因是真好??! 就算斷浪的爹并不高,那么斷浪努力打破基因的限制, 長得這么高挑挺拔,也很厲害了! “獨孤城主,別來可好。”我學著我爹說話的口吻,對獨孤一方笑道。 獨孤一方留著一圈絡(luò)腮胡子, 梢頭卷得高高的,很有意思。他仰頭笑了兩聲,說道:“托雄幫主的福。”然后他扯了扯旁邊一個面相白凈, 有點虛胖的青年。 青年立刻抱拳道:“晚輩獨孤鳴,參見雄幫主?!?/br> “賢侄不必多禮?!蔽覍λ⑽⒁恍?。 他們父子倆都叫我“雄幫主”,難道我爹果然姓雄?我全名叫雄幽若? 我心中想著,面上卻不顯, 得體地笑著,邀請獨孤一方和獨孤鳴進天下會的地盤。 路上,我把我爹教給我的試探說了出來:“愿與獨孤城主共治江山?!?/br> 無雙城是個大勢力,很難啃。即便我爹這樣的霸主,也不想跟無雙城干起來。 或者說,近期內(nèi)干起來。 獨孤一方聽后,笑了起來,他說道:“老夫向來獨來獨往慣了,恐怕與雄幫主是車不同軌,曲不同調(diào)?。 ?/br>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我就有點擔憂。 看來這一場仗在所難免。 交談的過程中,我又借機試探了一兩回。 獨孤一方每次都拒絕了——而且是很明白、很清楚的拒絕,叫人不可能誤會他的意思。 這卷胡子老兒! 我爹要與他共治江山,他還擺譜! 不知好歹! 我爹意圖在有生之年一統(tǒng)武林,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他的腳步。用八個字可以總結(jié)他的想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的武林幫派,都逃不過“歸順”或“滅門”的下場。 無雙城雖然難啃,我爹也是要啃的。 這樣一想,又沒什么好生氣的了。 早晚都要打起來的。他現(xiàn)在拒絕了,更是給了我爹一個好理由——他若是接受了,反倒叫我爹難辦,以后還要想辦法栽贓他,才能干掉他。 我笑著邀請獨孤一方和他兒子喝酒。 我爹有一點窖藏的美酒,平時舍不得拿出來,更不會給我喝。趁此機會,我讓文丑丑去拿酒。 文丑丑拒絕不得,就出去吩咐了。 過了一會兒,斷浪端著酒來了。 “咦?我觀這位小兄弟的武功不錯,怎么竟然穿著雜役的衣服?”獨孤一方詫異地道。 我抬頭看了斷浪一眼。 他漂亮的大眼睛里閃過一點思索,很快對獨孤一方說道:“回獨孤城主,我叫斷浪,是南麟劍首斷帥的兒子,現(xiàn)在天下會當雜役?!?/br> 獨孤一方摸了摸他卷起來的胡子,意味深長地道:“天下會真是人才濟濟?。【瓦B南麟劍首的兒子,都只能當一個雜役!” 與此同時,他兒子獨孤鳴發(fā)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斷浪的臉色頓時變了變。 從我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顫抖的眼瞼,以及抿起的嘴唇。 “我們天下會是不會埋沒人才的?!蔽逸p笑一聲,自己斟了杯酒,“每個人都會有適合自己的位置。只不過,在那個位置出現(xiàn)之前……” 說到這里,我看了一眼斷浪。 他的眼睛在閃閃發(fā)亮。 真是個天真的人,我心想。上位者的一兩句誘哄,就能叫他相信以至心動。 不過,這也是我欣賞他的原因——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日日做著雜役,還不放棄夢想,十年如一日,勤練武功。 他外表是一個雜役弟子,可他的內(nèi)心仍然是驕傲的斷帥之子。 若不是有這份天真,相信天下會不會埋沒人才的天真,相信只要有實力就能出頭的天真,他早就成為一個從里到外都是雜役弟子的雜役弟子。 我敢說,換成我爹的三個徒弟,秦霜、步驚云、聶風,未必會做得比他好。 “斷浪,下去吧?!蔽覍嗬似似^。 “是,幫主?!睌嗬水吂М吘吹赝讼铝恕?/br> 獨孤一方和獨孤鳴都沒有喝酒,而是推辭說旅途勞累,要下去休息。 我便笑著吩咐道:“來人,帶獨孤城主和少城主去休息?!?/br> 送走了人,我也站起來,把酒壇攏進懷里,抬腳往外走。 “幫主,我?guī)湍弥??”文丑丑邁著小碎步,在我身后跑著。 我就把酒壇遞給了他:“拿、好、了?!?/br> “是,幫主?!蔽某蟪罂喙氐?。 他大概本來想幫我把酒收起來,免得我喝酒誤事。 我心里暗笑,吩咐他道:“把這邊的情況,傳去湖心小筑。” 然后拿回酒壇,進屋關(guān)了門。 我把酒壇放在桌上,揭開蓋子,聞著濃郁的酒香氣。 真想喝。 可是不能喝。 獨孤一方還在天下會,我要保持警惕,不能出岔子。尤其,不能叫人發(fā)現(xiàn)我不是雄霸。 我嘆了口氣,把蓋子蓋了回去,然后把酒壇收到了架子上。 半夜時分,文丑丑敲門:“幫主,您睡了嗎?” “進來?!蔽覐拇采献?,打了個哈欠,下床穿鞋,走到桌邊坐下。 文丑丑進來后,驚訝地道:“大小姐,您怎么還穿著這身行頭?哎喲,這么沉,怎么睡得舒服?還是說……大小姐,您根本就沒睡?” “別捧了。”我打了個哈欠,“說吧,什么事?” 文丑丑連忙道:“是這樣,獨孤一方和獨孤鳴,剛才出城去了!” “就他們兩個?”我問道。 “是,就他們兩個,沒帶下屬?!蔽某蟪笳f道。 我覺得有趣,便笑了一聲:“這兩個人,膽小如鼠。白天拒絕我的時候,多么有底氣???還以為是個英雄,原來是個慫包?!?/br> “天底下像幫主這樣的真英雄、真霸主,可難尋嘍!”文丑丑夸張地道。 我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文丑丑雖然聽話,又忠心耿耿,可是太愛拍馬屁了。眼下是因為面對我,所以他收斂了很多,不像在我爹跟前那樣,噼里啪啦就捧一堆。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太適應(yīng)——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還有別的事嗎?”我又問道。 文丑丑立刻說道:“還有一件事。獨孤一方走之前,見了斷浪,并且聊了很久!” “哦?”我挑了挑眉頭。 文丑丑又說道:“他會不會是想背叛幫主?。拷形艺f,斷浪這小子,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偏偏棄之又可惜,如今被獨孤一方勸說了一頓,該不會……” “不足為懼?!蔽艺f道。 如果他不跟獨孤一方走,以后會是我要擔心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