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jié)
或許,愛人的方式不同吧? 有人覺得,喜歡是沖動。所以,即便是下一刻就死去,只要兩個人死在了一起,那便是值得。但是,蒼璽對傅瓷的愛不一樣。蒼璽是個愛而克制的人,他在不能保證傅瓷安全的情況下不會主動靠近這個人?;蛘哒f,蒼璽寧肯讓傅瓷對自己失望也要護住她當下的安全。 想到此,紅玉喝了今晚上的第一口酒,“愛的方式不同罷了,與窩囊無關(guān)?!?/br> 蒼璽又喝了一大碗。眼下,他已經(jīng)微醺,雙頰也添了幾分紅。 隆—— 悶雷作響,烏云如同正壓在頭頂上一般。蒼璽抬頭看了看天,把酒碗使勁兒的往地上一摔后十分頹敗的坐在了石凳上,倚著后面的欄桿。 見蒼璽喝醉了,紅玉輕聲喚了他兩句。蒼璽似乎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絲毫沒有理會紅玉的意思。 與其說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不如說對紅玉的話充耳不聞。 這一回,蒼璽直接搬著酒壇子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這幾日,紅玉幾乎見過了蒼璽許多個第一次。平日里溫文爾雅、不怒自威的他,如今這副失態(tài)的模樣,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 紅玉再次喚了蒼璽兩聲,蒼璽已經(jīng)醉的不成樣子了。蒼璽的酒量不怎么好,但平日里會克制自己,故而總給人一種酒量很高的感覺。而今日,完全出自宣泄情緒,這一壇子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怕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 “屬下送您回去”,紅玉架起蒼璽往房間走。 剛邁出涼亭的第一步,瓢潑大雨灌在了蒼璽與紅玉的身上。紅玉沒料到雨會來的這么快、這么猛。她四周望了一遭,沒見周圍有一個仆婢,只好加快了腳步。 蒼璽被雨水灌得清醒了幾分,但他酒量擺在那兒,也談不上有多么清醒。 這幾日伺候蒼璽的袁凱看見他此時此刻這副模樣,趕緊上前給紅玉搭了把手,“哎呦喂,我的紅玉姑娘,王爺怎么喝成了這副樣子?” 袁凱搭了把手后,蒼璽大半個重心都倒了袁凱身上。紅玉騰出手來抹了把臉,說道:“王爺想喝酒,我能攔得住嗎?趕緊命人煮姜湯來?!?/br>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把蒼璽安置在了床上。 袁凱看蒼璽這副爛醉如泥的樣子,沖紅玉說道:“這,這趕緊讓王妃過來伺候王爺啊。” “王妃這兩日正跟王爺鬧別扭呢,你不知道嗎?”紅玉反問道。 聽她一言,袁凱接著說道:“那奴才派人去把側(cè)妃傳過來?” 聞言,紅玉給了他個白眼,袁凱很自覺地閉上了嘴。 看著被雨淋得濕漉漉的蒼璽,“趕緊叫人來把王爺?shù)囊律褤Q了??!” 袁凱趕緊應了兩聲,“紅玉姑娘也淋了雨,不如也先去換身衣裳吧。” 紅玉點了點頭,正要走時,蒼璽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紅玉大驚,趕緊回頭望向蒼璽。 蒼璽咂了咂嘴,“紅玉,明日喊我,我、我想送送她。” “放心吧”,紅玉說完這話時,心里難受了許久。 有那么一瞬間,紅玉想即刻跑到梧桐苑去把這一切都告訴傅瓷。然而,看著蒼璽這副樣子,紅玉沒了這份兒勇氣。 蒼璽心里得藏著多少事情啊? 紅玉愣了片刻后,才朝著蒼璽臥房的大門走去。 “等等”,袁凱說道。 紅玉停下了腳步,袁凱將傘遞到了紅玉面前,“外面雨大?!?/br> 紅玉道了聲謝,打著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蒼璽這廂不省人事,傅瓷與蘇滿霜卻難以入眠。 傅瓷扒著窗戶,看著這疾風驟雨打在門口的芭蕉葉上,腦子里蘇子文那稚嫩的聲音仍舊不散—— 恭喜郎君又有她,儂今洗手不當家。開門諸事都交付,柴米油鹽醬與茶。 想著想著,傅瓷忍不住從桌子上摸起了蘇子文贈與她的尺八。 這尺八,一尺八寸,握在傅瓷的手里,剛剛好。 和著雨聲,傅瓷吹奏起了尺八。那原本歡快的曲子,從傅瓷口中出來,有了別樣的感覺。 幽怨?談不上。 總之,凄涼該是有些的。 香羅熄了兩盞小燈,對傅瓷說道:“瓷兒,時候不早了。明日我們還要趕路,還是早些睡吧?!?/br> 傅瓷停下了吹奏,將尺八交到了香羅手中,“我知道了,姑姑早些安寢吧。” 香羅看著手里的尺八嘆了口氣,“這東西,不如就留在這兒吧?!?/br> 傅瓷從香羅手里重新拿回了那東西,“帶著吧,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是能看見就想起他的。” 這話說的不錯。成親這么久,除了那塊璽王妃的金印,蒼璽好像還真沒送給傅瓷什么特別的東西。 這尺八,權(quán)當是拿來睹物思人了。 “姑姑去睡吧,我這就去”,傅瓷催促道。 香羅應了一聲,退出了傅瓷的房間。 傅瓷這廂難以入眠,蘇滿霜也好不了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