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蒼璽又是一陣頭痛。

    這些日子，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讓蒼璽有點(diǎn)猝不及防。

    想著想著，蒼璽倚著桌案睡了過去。

    日夜兼程到慈安又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饒是誰也撐不了這么久。蒼璽能撐到此時(shí)此刻已經(jīng)實(shí)屬不易。

    程鉞回到營帳的時(shí)候，蒼璽已經(jīng)趴在桌案前睡熟了。程鉞看著他這副疲憊樣子，嘆了口氣沒忍心打擾。

    倘若璽王爺再累垮了，這承周算是不保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提防

    蒼璽醒來時(shí)天已經(jīng)大亮。

    從金陵城來慈安之時(shí)，蒼璽的體熱剛剛退下。如今，車馬勞頓又cao勞過多，蒼璽的身子委實(shí)有些吃不消。

    他撐著病驅(qū)來到營帳外。士兵三三兩兩的飲馬、準(zhǔn)備弓弩，一點(diǎn)兒紀(jì)律與規(guī)矩都沒有。蒼璽嘆了口氣。

    難道承周要敗在高宗的這幾個兒子手里？

    如今，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慈安這邊雖說回溫慢些，但也稱得上是草長鶯飛。然而，在這昂然春季里，他手底下的兵卻看不出絲毫斗志。

    蒼璽在營帳轉(zhuǎn)了好一會兒，最后在訓(xùn)練場上遇上了程鉞。

    程鉞正在cao練士兵。從程鉞那股子勁兒中，蒼璽仿佛覺得這才是承周將軍該有的氣度與風(fēng)度。然而，再看那些個士兵，蒼璽有點(diǎn)黯然失神。

    蒼璽在遠(yuǎn)處看了好久，沒忍心打斷程鉞。直到程鉞這邊到了休息的時(shí)間，蒼璽才走上前去。

    程鉞看著蒼璽前來沒有驚訝。反而，他手下的士兵看到蒼璽之后卻十分驚訝。這些士兵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惶恐，他們害怕自己方才的慵懶被這位王爺看到，遂而一個個的給蒼璽行完禮之后都陸續(xù)低下了頭。

    蒼璽與程鉞對視了一眼，蒼璽走上前去，對著諸位士兵說道：“本王知道，這幾日諸位兄弟cao練辛苦。本王承認(rèn)現(xiàn)如今的局勢的確對我們不利，但也請諸位兄弟放心，這種境況不會太久?！?/br>
    聽蒼璽這么說，一小部分抬起了頭。蒼璽投以眾人鼓勵的目光，繼而說道：“今日你們流的汗，本王不會讓你們白流。事成之后雖不能讓你們一個個兒都功成名就，但本王保證讓你們豐衣足食?！?/br>
    說著，從懷里掏出了隨身帶出來的銀票遞給了程鉞，“這是本王臨行前璽王妃讓本王帶給諸位弟兄的。璽王妃知道諸位惦記家人，也怕苦了家人的生活，特地讓本王帶了些銀票，分給諸位弟兄。”

    程鉞把銀票分給了諸位士兵。士兵一個個兒都抬起頭來，或?qū)ιn璽感恩戴德，或跪在蒼璽腳邊高呼唯他馬首是瞻。

    這銀票是傅瓷提前為他準(zhǔn)備好的不假，但卻沒說是分給這些將士的。傅瓷知道蒼璽出門在外必要用的銀兩，特意把家中的大部分銀票讓蒼璽帶著上路。

    蒼璽之所以說是傅瓷給的，無非是想讓這些士兵念傅瓷個好。日后，倘若自己真的折戟在這兒，傅瓷也好受軍中人的照拂一二。

    并非是蒼璽覺得與沈氏一戰(zhàn)毫無把握，而是他不確信自己能不能在周義被俘的情況下還能安心作戰(zhàn)。

    蒼璽將眾人安撫好了之后，才拍了拍程鉞的肩膀，輕聲說道：“你隨我來?！?/br>
    程鉞應(yīng)了一聲，讓他手底下的副將繼續(xù)訓(xùn)練士兵，自己隨著蒼璽回到了蒼璽的營帳。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jìn)門，程鉞與蒼璽已經(jīng)可以到了心腹的程度，遂而在禮儀方面也沒有多少在意，待小士兵為蒼璽與程鉞添過茶之后，蒼璽將一眾士兵遣散，問道：“皇后那邊怎么說？”

    程鉞在蒼璽面前沒怎么保留，毫無忌憚的說道：“恕末將直言，皇后娘娘身居后宮多年，不是個能拿主意的?！?/br>
    蒼璽沒否則。的確，傅鶯歌這幾年為高宗把后宮打理的井井有條，手也從未伸到朝堂上，突然要打理國家大事，傅鶯歌吃不消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王知道。你來慈安，皇后娘娘那邊可有帶什么話來？”蒼璽接著問道。

    “娘娘讓末將給王爺帶一句話”，程鉞拱手一揖說道。

    蒼璽點(diǎn)頭，示意程鉞說。

    “娘娘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程鉞回答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蒼璽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清楚傅鶯歌為人。盡管她不是大理朝政的一把好手，但人情世故上，傅鶯歌該比他看的通透很多。之所以帶這句話來，皇后應(yīng)該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難言之隱。

    “圣上呢？”蒼璽接著問道。

    聽到蒼璽提及高宗，程鉞接著補(bǔ)充道：“娘娘說，這也是圣上的意思?！?/br>
    蒼璽吸了一口冷氣，一時(shí)之間，這話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還有一事，娘娘讓屬下代為轉(zhuǎn)告王爺”，程鉞說道。

    蒼璽應(yīng)了一聲，程鉞靠近蒼璽壓低了聲音說道：“爺，三殿下醒了?！?/br>
    “醒了？”蒼璽有點(diǎn)吃驚的重復(fù)了一句。

    周信竟然在這個時(shí)候醒了！

    倘若他仍舊與周延同陣營，那蒼璽豈不是又多了個勁敵？

    “娘娘說，王爺最好能速戰(zhàn)速決以免夜長夢多”，程鉞說道。

    蒼璽點(diǎn)了點(diǎn)頭。傅鶯歌叮囑的這一點(diǎn)他早就想到了。沈家軍驍勇善戰(zhàn)，逢戰(zhàn)必勝，而他們正處于弱勢不說，士兵還都一個個兒的萎靡不振。這樣作戰(zhàn)，蒼璽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shí)。

    見蒼璽不語，程鉞接著稟報(bào)說道：“末將來時(shí)，紅玉姑娘讓末將叮囑王爺多多留意太子的動向?！?/br>
    程鉞方才所說的話，蒼璽能夠理解。但這一樁，蒼璽委實(shí)不怎么理解。

    什么叫多多留意太子？

    如今，他們不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嗎？

    難道，周則想在這個時(shí)候自斷手足？

    蒼璽覺得，周則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