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這一年a市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凝聚了許久的雪終于在大年三十這天徐徐飄落,寒風吹著鵝毛般的大雪肆意飛舞,不等午夜降臨就已經將這個城市妝點成純美的白色。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家家戶戶就已經開始準備年夜飯,大街小巷都充滿了食物誘人的香氣,大人們一邊閑聊著這一年的趣事一邊忙著翻炒著鍋里的菜,小孩兒歡快的奔跑著,笑著,跳著,等不及夜色來臨就已經開始燃放鞭炮,即使看不見燦爛的煙火也開心的大笑。 整座城市都是歡聲笑語。 除了…… 除了陳瀚東的病房前。 許久不曾露面的陳夫人聽說陳瀚東被推進了手術室,整個人像被人敲了一記悶棍,只來得及悶哼一聲,然后就暈了過去。 陳家這一年真是多災多難,陳司令,陳瀚東,陳夫人,余式微,權振東一個接一個的病倒,唯一還算健康的就只剩下陳寒雪。 陳罕卓早失去了蹤影。 陳寒雪一個人要照顧這么多人,心里非常的不滿,等陳夫人醒來的時候又說起了余式微的事。 她憤憤的說著:“依我看,全是余式微那個掃把星帶來的禍事,她沒來之前咱家不知道有多好,她一來,禍事接二連三的發(fā)生,你看東子都變成什么樣了?” 陳夫人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她本來就不喜歡余式微,現在聽到陳寒雪這么說更是堅定了要把余式微趕出去的事。 她說到:“我們陳家也算對得起余式微了,幫她治好了病,等她醒過來就讓她媽把她領回去吧,我們陳家廟太小容不下她這座大神。” “就是,就她那樣子還配得上我們東子?”陳寒雪一臉不屑,隨后又有些猶豫的說到,“可是,我怕東子會不同意啊,他被那女人迷得早就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br> 陳夫人抓緊身上的被單,無比堅定的說到:“這事可容不得他不同意?!?/br> “那爸那邊怎么辦??”陳寒雪知道陳司令對余式微還是比較滿意的,而且更關鍵的是他會同意陳瀚東的觀點,只要陳瀚東不離婚他也就會支持不離婚。 陳夫人心里還是比較怕陳司令的,因為家里的大小事要一直都是他說了算。 想到這兒陳夫人咬了咬牙,眼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這樣的話,等你爸回來我們就只能演一場戲給他看了?!?/br> “什么戲?”陳寒雪一臉興奮的湊了過去,她自己不幸福也就見不到別人不幸福。 兩母女耳朵貼著耳朵商量了好一會兒,最后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精光大現。 此刻陳司令正守在陳瀚東的手術室外面,雖然他自己身體也很不好,可是心里還是更擔心陳瀚東,他也是真的沒有預料到陳瀚東會對一個女人這樣的用情至深,這樣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等陳瀚東被推出來的時候他也累得不行了,如果不是李當一直在旁邊照顧他,他早就倒下去了也說不定。 可是老爺子是個愛面子的人,為了不讓自己虛弱的樣子被別人發(fā)現,在醫(yī)生出來之后他立刻起身去問:“醫(yī)生,我兒子他怎么樣了?” 因為之前韓柏遠已經連續(xù)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精力有點跟不上,所以陳瀚東的手術換了另一位醫(yī)生。 “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贬t(yī)生摘下口罩回答著。 陳司令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陳瀚東,還是有些擔心的問到:“那他大概什么時候能醒?” “這得看病人身體的恢復情況,一般是兩三天。” “兩三天?”陳司令有些失望,老一輩的人對大年三十除夕夜還有大年初一都看的非常的重,陳瀚東這一病,只怕連初一都要在沉睡中度過了。 哎,本來是家家團圓的日子,在他們陳家卻成了人人病倒的日子。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人沒什么大事。 陳司令急忙回到病房把這個消息告訴陳夫人,好讓她也放下心來。 結果等他回到病房的時候卻發(fā)現病房里的氣氛有些詭異,陳夫人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陳寒雪坐在那里抽抽噎噎的哭著。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一直嘮嘮叨叨說個沒玩沒了的陳夫人也有這么安靜的一刻,一直天不怕地不怕橫行霸道的陳寒雪竟然會默默的抽泣? 陳司令進了病房,看了一眼陳夫人,又看了一眼陳寒雪,隨即沉聲問到:“這是怎么了?” 陳寒雪擦了一把眼淚,想要說些什么,猶豫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然后緩緩的搖頭,說到:“沒什么。” 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那么明顯,陳司令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當然能猜出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蹙眉,嘴里蹦出一個字:“說!” 陳寒雪似乎被嚇到了,稍稍遲疑了一番,然后說到:“其實……也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我們一家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倒霉了,你說,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啊?!?/br> 倒霉倒是真的,但也不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陳司令面露不虞:“胡說八道什么,有那個瞎想的功夫不如多照料一下你媽?!?/br> 陳寒雪立刻急了:“我可沒胡說,爸你想一下這段時間我們家里發(fā)生的事,難道不像撞邪了嗎?我們陳家可從來沒這么倒霉過,簡直就是衰運連連,您看您之前身體那么好,可是這段時間住院都快住了一個月了,還有東子,上場打仗也沒見他受過這么多的傷,這也是第二次住院了,還有媽,媽她的身體也一直很健康,可是這次竟然暈倒了,哎……也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就該輪到我了。” “只是巧合罷了?!标愃玖罾淅涞恼f著。 這時躺在病床上的陳夫人忽然悠悠轉醒,陳寒雪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立刻撲了過去,焦急的問到:“媽你怎么樣了,好一點沒有?” 陳夫人扶著額頭,虛弱的問到:“寒雪,我……我這是怎么了?” “媽你剛才暈倒了,”陳寒雪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一把陳夫人的額頭,而后驚訝的大叫起來,“哎呀,媽,你怎么一腦門子的冷汗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聽到陳寒雪這么說,陳司令也擔心起來,腳步往陳夫人那邊挪了挪,雖然表情依然不茍言笑,但是語氣里卻是隱隱的擔憂:“沒事吧?” 陳夫人瞇眼想了一下,然后皺眉說到:“我……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br> “夢?什么夢?”陳寒雪繼續(xù)表演著。 “我夢見有一位老仙人說咱們家住進了一只黑貓,那黑貓是個邪物,如果不把那黑貓趕走的話,咱們陳家……可就要絕種了啊?!标惙蛉松酚衅涫碌恼f著,說完還極其慌張的看著陳司令,說到,“哎呀,老頭子,你說我做的這個夢該不會是真的吧?難道真的是有仙人來指點我們家?” 陳司令的臉色變了變,他雖然不信這個,但心里還是有些忌諱的,聽到陳夫人這么說他立刻喝道:“都是些無稽之談,一個夢你也能當真?” “可是我們家好像真的犯了什么,一直被什么東西克著,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倒霉?”陳夫人的態(tài)度異常的堅決,“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個高人來給我們算一卦,看看是不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r> 陳寒雪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就算不算卦,求個平安符保一家人的平安也好啊,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真讓人害怕,哪有一家人都到醫(yī)院過年這種倒霉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