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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詭面金剪在線閱讀 - 第155節(jié)

第155節(jié)

    我想到了鷺池,她一定不知道鴛歌死的真相,否則不會那么恨我們,我看著鴛歌問道:“鷺池走了,以為是我們害死了你,你知道她會去哪兒嗎?”

    “我阿爹不喜歡狼,那天送我到家門口后,她就回山里了,她是不知道我被阿爹害死了,我知道她會去哪里,我去找她解釋,讓她回來。”鴛歌怯怯地看著我手里的金剪刀,不敢靠近我,只是看著我低聲說道。

    第331章 :鬼界的白剪刀

    “你不是被你阿爹封在了黒木盒子里了嗎?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是不是你阿爹又回去了?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我看著鴛歌問道,我知道只要自己輕輕一揮剪刀,她就會立刻在我眼前魂飛魄散,但是這個小丫頭如果說的都是真的,我這樣殺了她,那我和大魔頭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沒有,沒看見阿爹,是那黑木盒子忽然裂開了,我才從里面跑出來的。jiejie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兵x歌看著我低聲說道。

    “他死了!”突然,門被推開了,岑梵之站在房門口激動地說道。

    “誰死了?”我看著岑梵之問道,鴛歌看見了岑梵之,雙手捂著自己裸露在外的胸口,怯怯地退到了墻角,她并不認識岑梵之。

    “黒木盒子自己破裂了,說明施鬼咒的主人死了!小姑娘,那盒子是什么時辰破裂的?”岑梵之看著角落里的鴛歌問道。

    鴛歌看著我們低聲回道:“上午的時候,盒子就忽然破裂了,只是那時候天沒黑,我不敢出來?!?/br>
    “終于死了,那個老不死的?!贬笾畤@道。

    “你站在我房門口偷聽我們說話。”我看著岑梵之無奈地回道。

    “不是的,我是睡在了你房門口的,你看……”岑梵之把房門徹底推開了,我看見了房門口的木板,木板上還鋪著被單和棉被,又是老把戲,以前我不讓他上我的床,他不是睡地板就是睡房門口,如今也還是那個老套路。

    我看著岑梵之說道:“你可以出去了,我和這個孩子還有話要說,她看起來挺怕你的?!?/br>
    “出去就出去?!贬笾樢怀?,轉(zhuǎn)身出去了,帶上了房門。

    鴛歌又走了過來,看著我說道:“jiejie,我真的沒有騙你,你幫幫我吧,我這個樣子真的沒臉出去,我也不知道該去找誰幫忙,你對我那么好,你幫幫我,我會牢記你的恩情的,我?guī)湍惆漾槼厮麄冋一貋?。?/br>
    “我試試吧,你等等?!蔽覠o奈地應(yīng)道,來到了門外,在貨架上挑了一匹白色的棉布,拿了針線和一把新剪刀走向了房門口,路過門口岑梵之搭的木板床的時候,他還耍無賴,拉了拉我肩后的長發(fā),被我瞪了一眼,又邪笑著松手了。

    回到房間后,關(guān)上了房門,我把那邊新剪刀的刀柄用白布條仔細地包了一下,擱在了桌子上,看著鴛歌說道:“孩子,你試試,努力地嘗試一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手拿起這把白剪刀,你拿得起來,我就教你做衣服,我做出來的衣服,鬼魂是穿不上的,你只有靠自己了?!?/br>
    鴛歌走到了桌邊,看著桌子上的白剪刀,怯怯地伸過手去,手還沒有碰到白剪刀,瘦弱的手腕就嚇得顫抖了起來,收回了手,看著我說道:“我怕,不敢碰。”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你要是敢拿起這把白剪刀,我就收下你這個鬼徒弟,教你做衣服,以后你不但可以給自己做衣服,還可以給其他的鬼魂做衣服,這樣那些像你一樣死后衣不蔽體的鬼魂就都有新衣服穿了,可以體面地去投胎了?!蔽铱粗@個可憐的孩子,輕聲安慰道。

    鴛歌看了看我的眼睛,又鼓起了勇氣,伸出一只手,手指顫抖著一點點靠近了白剪刀的刀柄,用指尖碰了碰刀柄,又嚇得縮回了手,抬頭看了看我的眼睛,自己閉上了眼睛,又把手伸向了刀柄,緊張地將白剪刀握在了手里。

    “孩子,你做到了?!蔽铱粗x歌緊張的臉,低聲說道,她睜開了眼睛,看著手里的白剪刀,喜極而泣。

    “別哭了,拿起白布剪兩下試試,看能不能控制手里的白剪刀,剪開這匹白布?!蔽业恍χ粗x歌說道。

    鴛歌忍住了眼淚,按照我的吩咐,拿著白剪刀去剪那匹白布,白布真的被她剪開了,我又指導(dǎo)她拿起針線,她都一一做到了。就這樣,我教著鴛歌,指導(dǎo)著她靠自己的雙手給自己做一件長裙,第一次做衣服,自然不能做太復(fù)雜的款式,只是一件長袖的直筒白色長裙,天快亮的時候,鴛歌終于完成了,她激動地換上了那件白裙,淚流滿面地跪在了我跟前。

    “師父,以后您就是我的師父了!”鴛歌感激地跪在我跟前笑著哭道,我深知一個鬼魂的尊嚴有多重要,有時候甚至比活著的時候更沉重,我淡然笑著,讓鴛歌站起來說話。

    我拿出了虞兒送我的玉佩,天快亮了,我讓鴛歌躲進了至陰至寒的血玉里,自己收拾了下,就躺下睡覺了,一覺醒來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中午了,岑梵之早就不在屋子里了,起床后,我來到了屋外,發(fā)現(xiàn)他帶著羊群在草坡上,他倒是心甘情愿地做我的牧農(nóng),但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來到了屋后的廚房,我發(fā)現(xiàn)飯菜還在鍋里頭熱著,藥罐里的藥也已經(jīng)熬好了,我吃了飯,又坐在屋子的門口把藥喝了,想想岑梵之被我趕出房門的時候,他臉上那一副無奈,我又不由地笑了起來,我知道這個男人是注定待不久的,不管哪一天他要走,我都早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

    回到房間整理那匹白布的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布匹根本沒少,一寸都沒少,我記得很清楚,夜里親眼看著鴛歌拿著白剪刀從白布布匹上剪了很多布料下來的,這會兒又一寸都不少了,難道布匹也分陰陽,人剪下來的時候陽間的尺寸,鬼魂剪下來的是陰間的尺寸?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我把鴛歌用過的那把白剪刀單獨收了起來,本來想上山坡去看看岑梵之的,可是一想到這個狂徒一臉邪笑的模樣,我又狠了狠心,決定再晾他幾天看看。說到底我還是怕,畢竟我的心真的老了,也沒有心氣去折騰了,我害怕抱得太緊,到頭來又要生離,不如不見不想不念不愛。

    夜里的時候,鴛歌又出來找我學(xué)手藝了,我看著她身上那件白長裙,確定了布匹也有陰陽尺之分,我自己拿來了一匹布、樣紙和一些針線,自己慢慢地演示著剪紙樣和布料,讓鴛歌跟著我學(xué),鴛歌是一個好學(xué)又認真的孩子,也很勤奮。

    鴛歌的堅持和勤奮是在意料之中的,然而岑梵之的堅持和勤勞卻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初冬了,鴛歌學(xué)會了大部分的基本功,去陰間開了一間冥界裁縫鋪,給過往的孤魂野鬼做鬼衣。而岑梵之竟然也獨自堅持給我放了幾個月的羊了,天氣冷了,他也一如既往地起早貪黑,也不再糾纏我了,看來我低估了這個“刷了綠漆的老黃瓜”的耐性了。

    初冬的時候,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清早岑梵之穿著單薄的外套就騎著馬趕羊上山去了,我坐在屋子里喝著茶,寒風(fēng)從院子里吹到了門內(nèi),北風(fēng)掀起了我肩上的長發(fā),我想我失算了,岑梵之他真的不打算走了。

    下午的時候,我把偷偷給岑梵之做的大風(fēng)衣拿了出來,想給他送到山坡上去,他穿得太單薄了,初冬的峽谷風(fēng)冷得像冰刀子,他只有一副普通人的身子骨,怎么扛得住……

    鎖好了門后,我來到了山坡上,走到了岑梵之跟前,把大衣交到了他手里,他笑著把咖啡色的大衣穿上了,穿上了大衣后的他顯得更加英俊沉穩(wěn)了,我靜靜地看著他雙眼里喜悅的亮光,心一下子就被他的笑融化了,原來他這樣笑的時候,是那樣好看,我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見了春天。

    可越是靠近,我越是害怕。我再也不能像年少的時候那樣瘋狂地去追逐愛了,我早在無形中給自己的心上了一道道枷鎖。我不敢多看岑梵之年輕而陽光的笑臉,而是低下了頭,看著羊群,我好久沒給羊群點過數(shù)了,我圍繞著羊群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羊又比幾個月前多了幾只了,好幾只小羊羔都是新面孔。

    第332章 :墮落懸崖的魂

    “真合身,你好像都沒給我量過尺寸,怎么做得這么合身!”梵之笑著看著我嘆道。

    “我都是幾十歲的老裁縫了,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的尺寸,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蔽业豢粗笾哪樰p聲回道。

    岑梵之笑著嘆息了一聲,坐在我身旁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羊群嘆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我看著岑梵之問道。

    “可惜手藝這么好卻偏要把自己埋沒在寂寞的深山里,一天與一群牲畜作伴。可惜,可惜你量得準我身材的尺寸,卻丈量不到我內(nèi)心的尺寸。”岑梵之皺著一堆濃密的劍眉,輕聲嘆道。

    我彎腰下來,用雙手輕輕撫平了岑梵之皺起的那對劍眉,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回道:“我老了,累了,師父當(dāng)年交給我的章佳裁縫鋪,如今也做大了,楚燁也三十多歲了,早就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世間手藝好的裁縫多的是,也不缺我一個,我也該功成身退了,享受享受這山間里的清靜日子了。倒是你,耐不住寂寞的話就回去吧,別擔(dān)心我會孤獨會寂寞,我這些年獨自生活在這里,過得很好?!?/br>
    岑梵之臉一沉,無奈地說道:“你總這樣,聊不到兩句就又要趕我走。你是有多討厭我,才這么希望我走……如果是傻和尚他回來了,你估計不會趕他走。”

    “他走了,永遠地離開我了,沒有人比他更愛我?!蔽铱粗鴿M山坡蕭瑟的景色,悲涼地嘆道。

    “他能為你做的,我都可以做到!為什么他就是最愛你的人?那我呢?我是什么?”岑梵之站了起來,盯著我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我無奈地看著岑梵之倔強的雙眼,轉(zhuǎn)身往山下走了,背對著他嘆道:“你又較真了,我們在一起除了zuoai和吵架,還有別的默契嗎?你的眼睛里總有那么多的懷疑和憤恨,讓我看了以后,只會覺得累?!?/br>
    岑梵之發(fā)怒了,追了上來,一把將我按倒在了荒草叢里,扯掉了我胸前的衣服扣子,生氣地說道:“你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我有多少個日子沒碰過你了,我看我就是對你太客氣了,才虛長了你的氣焰!”

    說完他就強吻住了我的唇,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一股咸腥頓時涌入我嘴里,岑梵之的嘴唇被我咬破了,他松嘴了,瞪著我,眼里全是恨,他恨我,恨我的心里除了他之外,還裝著一個人。

    “他不會像你這樣對待我?!蔽胰套×诵膫涞乜粗笾哪?,輕聲說道。

    “你狠,你走?!贬笾蚜餮陌脒呑齑胶诹俗炖铮铝艘豢谘?,看著我漠然地說道,說完就從我身上離開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捂住了胸前的衣服口子,大步往山下跑去了。

    回到了農(nóng)莊后,我正準備開鎖進屋去把身上這件扣子被岑梵之扯掉的上衣?lián)Q掉,卻不料在院門口撞見了岑梵之的母親,幾個月不見,她的白頭發(fā)多了好多,她盯著我的胸口,眼睛里全是鄙夷和嫌棄。

    我慌忙拿手緊緊扯住了衣服口子,尷尬而故作平靜地看著梵之的母親客氣地問候道:“伯母你好,好久不見。”

    “你跟我來一下。”岑梵之的母親看著我的臉,冰冷地說道,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我跟在她身后,她一路沉默著,我跟在她來到了大峽谷的一個懸崖邊。

    “伯母,您別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就沒有路了,前面是懸崖?!蔽腋卺笾赣H身后,緊張地提醒道,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有些瘋癲了,她想做一些極端的事情。

    岑梵之的母親還是頭也不回還一聲不吭地往懸崖邊走去了,我有些心慌了,害怕這個女人會以死相逼,人瘋起來要比鬼可怕百倍千倍!梵之的母親走到了懸崖邊緣,猛地轉(zhuǎn)身過來,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瞪著我,像是一個準備赴死的白日烈鬼一樣,懸崖邊的寒風(fēng)吹亂了她花白的頭發(fā),我的內(nèi)心升起了久違的恐懼。

    “我成全你們,今天我就從這里跳下去。”梵之的母親看著我瘋癲地說道,眼里全是恨,說完就轉(zhuǎn)身過去了,面向了懸崖。趁她背過身去的那一剎那,我慌忙從布包里摸出了手機,撥通了梵之的電話,但是我不敢說話,怕刺激了梵之的母親。

    “伯母!您別這樣!他答應(yīng)我了,他要回城里去了!你都看見了,我的衣服被他扯爛了,我們剛剛吵了一架,我罵過他了,我不要他了!他永遠都是您的兒子,您千萬別沖動,您跳下去的話,就永遠失去您的兒子了,他也會一輩子活在愧疚里,永遠都不會快樂!”我邊慌忙地勸著,邊看了一眼手機,是在通話狀態(tài),我怕梵之的母親轉(zhuǎn)身看見了我手里的手機,情緒會更加失控,又慌忙把手機放進了布包里,只希望梵之能聽到我說的話,趕快趕來挽留他的母親。

    梵之的母親轉(zhuǎn)過身來絕望地搖著頭看著我說道:“沒用的,我的兒子已經(jīng)完了,他早就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聽話懂事的梵之了,我已經(jīng)不能生育了,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能看著他成家成才,我生不如死。梵之的父親最近也變了,他迷戀上了一個比他小二十歲的女人,那女人還懷孕了,她想要取代我,我們這個家徹底完了?!?/br>
    說完,梵之的母親就面對著我,身子往后仰,想要從懸崖邊跳下去,我一著急,腳下生風(fēng)一躍而起,飛到了懸崖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懸掛在懸崖邊上,手也不肯抓住我的手腕,她已經(jīng)徹底地放棄了求生的欲望,而是哭著看著我說道:“我看見了,你竟然會飛,你真的是妖精!”

    “伯母,你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我趴在懸崖邊,用盡渾身的力氣堅持著,看著梵之的母親苦苦求道。

    “楚瑅!媽!”我身后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和梵之的叫聲,終于,梵之騎著馬趕來了,我快堅持不住了,他的母親根本不想活,她都不抓我的手,只有我自己雙手死死地抓著她的一直手腕。

    “我就算死,也不能讓我的兒子再跟一個妖精糾纏下去……”梵之的母親魔怔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伸來另一只手,狠狠地扒住了我的胳膊,將我一下子就拽下了懸崖。

    好狠的女人,抓著我拽著我一齊隨她墜入了懸崖,還死死地不肯撒手,怕我會飛上去,用雙臂死死地纏著我的上身,翻著白眼瞪著我的眼睛,眼神里全是魔鬼一樣的殺虐和憎恨。而我絲毫沒有掙扎,我也無力掙扎,人瘋癲起來的時候爆發(fā)的蠻力,比魔鬼更可怕,我平靜地看著她的雙眼,只能感嘆,我這一生與鬼和妖斗,最后卻要死在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女人手上,斗得過鬼,斗得過妖,斗得過魔,卻敗在了一個普通人的手上。

    懸崖下的風(fēng)很大很冷,梵之的母親頭上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地飛舞著,我的青絲也在我肩上狂亂地舞動著,她死死地禁錮著,直到我們快要墜入崖底,她也不肯撒手,她是死也要拉上我,要拉我遠離她的愛子的生命。

    然而崖底不是山地,而一片碧綠的潭水,我們墜入了潭水里,掀起了巨大的水花,可是這個女人竟還不死心,還拽著我往水潭里淹,求生的本能讓我不停地在水里掙扎著反抗著,她的體力終究不如我,一個求死的人和一個求生的妖對抗,原本毫無懸疑,應(yīng)該是妖占上風(fēng)。

    可是這個女人太恨我了,她在水底撿起了一塊大石頭,趁我防不勝防的時候,狠狠地一石頭砸向了我的腦袋,砸得好用力,好像巴不得一石頭砸爛了我的腦袋,頓時我的眼前一片暗紅,我失去知覺昏死了過去。

    第333章 :冥界的鬼巴掌

    當(dāng)我飄在了鬼門關(guān)外的時候,周圍熟悉的場景,就和當(dāng)年櫻沫帶我陰間的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我確定,我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那個被我愛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人的母親手里。

    我正凄然笑著,漠然感嘆著,朝著鬼門關(guān)走去,忽然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鬼魂立在了我跟前,巋然不動地立在那里,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抬眼看了看他,被嚇了一跳,是師父,五年前他的魂魄來找過我,一別就是五年,沒想到在陰間的路上,還能遇見。

    “師父……”我愣愣地看著師父的臉,發(fā)現(xiàn)他蒼白的臉上的眼神仍舊那么冷漠,就像我第一次在云夕城大街上的角落里看見他,他把我從雪地上拉起的時候,看我的眼神一樣冰冷。

    “回去!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睅煾缚粗依浔卣f道。

    “不回去了,回不去了。”我凄然笑著,凝望著師父的臉,輕聲嘆道。

    師父一把拽起我,我被他拉著飛了起來,飛在了幽暗陰冷的世界里,他把我?guī)У搅岁庨g的一座石崖上,又松開了我的胳膊,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灰色的絹帕,給我擦了擦額頭上的鮮血,皺著眉看著我的臉說道:“我送你回去,你還有事沒完成,不能來這里。”

    我看著師父的眉眼,那么多年他一直披著人皮生活,我這還是第二次看見他真實的模樣,他的面容看起來也才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只是我猜不到他死的時候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我看著他的雙眼,眼睛很亮,然而眼神永遠都是那么地冰冷,冷得讓人看了會膽怯,冷得讓人無法揣測得到他的內(nèi)心。

    “回去吧,你不該來這里。還記得當(dāng)年我交給你的任務(wù)嗎?”師父看著我的眼睛低聲問道。

    “記得啊,師父臨走之前叮囑我,讓我務(wù)必找到自己的心臟,然后一把火燒掉。只是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師父的臉,低聲回道。

    “小薛頭那個孽徒應(yīng)該已經(jīng)長大了,也已經(jīng)找到你了吧?你回去問他,他知道在哪兒,當(dāng)年他瞞著我偷偷換下了你的心臟,這個孽徒,就是一個孽障!”師父看著我生氣地說道。

    我坐在了石崖上的一塊石頭上,疲倦地嘆道:“師父,我好累,您就讓我待在這個地方吧,我不想回去了。我的兒子不認我,楚燁這個孩子竟會錯愛上我,還有薛世人他的轉(zhuǎn)世,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德行,關(guān)鍵是他娘恨透了我,死也要拉上我,我真的好累!”

    師父一把將我石頭上拽起來,抓著我的胳膊,瞪著我說道:“沒出息的丫頭!給我回去!去找小薛頭那個孽障,讓他帶你去找到你的心臟,然后用噬魂巖的火把心臟燒成灰燼!要快!”

    “我駕馭不了他,我不想回去了。你們都有事瞞著我,幾十年了,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是活在怎樣的一個世界里,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想躲起來,可是躲起來也沒用,他還是找到我了,現(xiàn)在我死了,終于可以解脫了,可是師父你還是不肯讓我擺脫那些糾葛!我不想聽你的話了!”我憤然掙脫開師父的大手,蹲在了地上,倔強地用雙手抱著一塊冰冷的大石頭,害怕師父把我丟回了人間。

    可是我低估了如今身為冥界大陰司的師父的能力了,他一腳就踹飛了我抱著的那塊大石頭,像擰一只兔子一樣,把我從地上抓了起來,看著我的眼睛,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怒斥道:“沒出息的丫頭!你不回去也得回去!完不成我交給你的任務(wù)!你永遠都別想來這個地方!來一次,我就把你打回去一次!”

    我被師父的一耳光扇暈了過去,飄進了一個混沌黑暗的空間里,也不知道飄了多久,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睡在了水潭邊的荒草叢里,頭疼欲裂,渾身冰冷,天空飄起了雪,我從荒草叢里爬了起來,渾身濕淋淋的,我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好像是崖底的水潭邊,只是四周都找不到梵之母親的身影,我不知道她是走了,還是死了,一想到她誓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神,我就心有余悸……

    死并不可怕,而是活著去面對比魔鬼還兇悍蠻橫的人。只可惜如今,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拿出了身上斜挎著的布袋里的玉笛子,吹了一曲馭狼曲,召集了附近的野狼,讓他們給我領(lǐng)路,領(lǐng)我回我的農(nóng)莊,只是頭狼告訴我,路途很遠,山上下雪了,天寒路滑,讓我做好長途跋涉的心理準備。

    有一群野狼領(lǐng)路,我還有什么好怕的,恐怕就是夜路上的惡鬼看見了我,也要忌憚我?guī)追?。天黑的時候,群狼把我?guī)У搅艘粋€暖和的山洞里,頭狼給我叼來一只野兔,連皮都給我剝好了,我找來了打火石,在山洞里升起了一堆篝火,把野兔烤熟了,也烘干了衣服,溫飽后就躺在了篝火旁休息了,有狼給我看門。

    天亮的時候,我醒來了,頭狼告訴我,說至少還要走三天的山路才能到達大峽谷的農(nóng)莊那里,我有些著急了,萬一岑梵之找不到我,萬一他以為我死掉了,他會不會把我的羊和馬都拋棄了,我有些等不及了。我詢問頭狼有沒有捷徑,頭狼告訴我,有條捷徑,不過要跨越一條十幾米寬的天塹,跨過去的話,一天之內(nèi)就可以回到農(nóng)莊。

    頭狼說他是做不到的,天塹太兇險,還有十幾米的寬度,天塹下面是一片石灘,掉下去就會摔得粉身碎骨,我想了想,自己會飛啊,大不了到時候一躍而起,飛到對面去,再召集對面山野里的狼群,讓新的野狼繼續(xù)給我領(lǐng)路。

    我選了捷徑,頭狼把我?guī)У搅艘蛔巾斏希盐易o送到了天塹邊,就都退回去了,一排排站在我身后,等著欣賞我這個老妖怪是怎樣在雪天里飛到天塹對面去的……

    才十幾米而已,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飛到了天塹對面,身后的野狼一個個仰天長嘯著,給我喝彩,好像看見了傳說中的天神一樣,然而我其實就是一個來路不明的老妖怪而已。

    我站在天塹那邊看著對面的狼群們高呼道:“都回去吧,謝謝各位狼兄送我!”

    狼群走到了崖邊站成一長排,昂著頭對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咆哮著,聲音響徹天塹兩岸,好像是在給我開路,又好像是在給我送行,我朝著他們揮了揮手,就轉(zhuǎn)身趕路去了。

    來到了一片峽谷里,我又找不到方向了,隨即拿出了玉笛子,吹了馭狼曲,又召集了一群野狼,讓他們給我領(lǐng)路。走在一片密林里,雪越下越大,四周靜悄悄的,帶路的群狼好像嗅到了危險,腳步放慢了,我警覺地跟在他們身后,好像聽見了野獸的低鳴聲。

    忽然,在我們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只大黑熊,個頭魁梧壯實,他站在我們的路前方,張著嘴看著我們,嘴里在流涎水,看來他以為自己是找到食物了,他揮舞著粗壯的雙臂捶了捶他的胸口,發(fā)出了震徹山谷的咆哮聲,嚇得領(lǐng)頭的狼群都退卻了幾步。

    “別瞎嚎嚎了,你不就是餓了嗎?如果我們給你食物,你就會給我們讓路對嗎?”我看著大黑熊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