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鬼戲子走后,我就睡下了,想了想他說的話,想象了一下自己一無所有身無分文的樣子,想象著自己帶著四歲不到的楚燁在寒風(fēng)凜冽的北國街頭流離失所的樣子…… 我拿出了枕頭下的金剪刀,雙手握著,放在胸口,輕聲自言自語道:“師父,謝謝您當(dāng)年在我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我,不管您是出于慈悲心,還是您有別的目的,我都要感謝你,感謝你庇護了我這么多年,還把裁縫手藝傳給了我,讓我有了謀生的本事,如果你和泠風(fēng)真的是同一個人,那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你在這剪刀里等我,等我死后,我們一起下黃泉,一起去投胎做人,那時候你未老我未嫁,我們好好續(xù)前緣?!?/br> 恍惚中我握著剪刀睡著了,在夢里我又看見了師父,他坐在我對面喝著茶,對我輕聲說道:“傻丫頭,我不是你的泠風(fēng),你也不要輕易死了,你可要好好活著,楚燁還那么小,你得好好撫養(yǎng)他長大,讓他念書學(xué)文化,章佳裁縫的金招牌,我還指著你們姐弟再合力掛起來?!?/br> 當(dāng)我清晨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金剪刀還在我胸口躺著,我穿好了衣服,把剪刀放回了衣服口袋里,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風(fēng)冷,擔(dān)心冷風(fēng)吹著了還在熟睡里的楚燁,我又關(guān)上了窗戶,帶上了房門,輕手輕腳地下樓了。 葉婆婆起得早,已經(jīng)熬好了粥,留我在家吃早飯,我說我去工廠食堂吃早飯就行,她老人家說食堂里的粥都是水,家里熬的粥才香,硬是拉我在家吃早餐,我喝了一碗粥還吃了份豆皮,渾身暖和了起來,準(zhǔn)備去上班了。 “夜里有沒有臟東西擾你休息?”我正準(zhǔn)備出門,葉婆婆忽然看著我問道。 我想了想,那個鬼戲子不讓我告訴葉婆婆他在這里,想起他救過我,我也答應(yīng)過他保守秘密,雖然他真的挺討人煩的,但是也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我看著葉婆婆撒謊道:“沒有,我夜里睡得很好,現(xiàn)在精神可好了,我去上班了。” “如果有鬼魂敢夜里sao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有辦法幫你把臟東西清理干凈?!比~婆婆看著我說道。 “嗯,謝謝婆婆?!蔽覒?yīng)道,就走進了清晨的巷子里,信心滿滿地準(zhǔn)備著投入進紡織廠的嶄新工作里,因為這個行業(yè)還是與裁布縫衣這行息息相關(guān)的。 干法生產(chǎn)的車間里每個工人負(fù)責(zé)的工作都分得很明顯,徐隊長告訴我基本一個工人在同一個位置上一待就是好幾個月,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換動崗位,因為在同一個位置待的越久手法越熟練,換了新崗位又要從新開始適應(yīng),這樣對生產(chǎn)的進度沒有好處。 只是車間粉塵重,大冬天的天氣很冷,我卻必須隔三差五地洗頭洗澡,葉婆婆為了不讓在洗澡的時候再被惡鬼迷睡著了,特地請來了幾道鬼符貼在了二樓大門口,她說這樣的話,那些鬼魂就都被擋在門外了。 有了葉婆婆的鬼符,好長的一段時間我也見過鬼戲子了,工廠里的生活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徐隊長是一個對生產(chǎn)紡織一絲不茍的人,雖然年紀(jì)大不了我?guī)讱q,但是為人很穩(wěn)重,可惜的是他的手指斷了兩更,聽人說是在生產(chǎn)線上一次機器故障中失去了兩根手指,后來就調(diào)離了生產(chǎn)線,做上了管理和培訓(xùn)職工的工作,不過這個人有些死板,工作的時候不茍言笑,平日里也不愛說話。 過完臘八后,天氣愈發(fā)地寒冷,一天清晨我起床準(zhǔn)備開門去上班,一開門就看見了門外的積雪,原來夜里下大雪了,我竟然睡得太沉,都不知道。 雖然地圖上的武漢算不上真正的北方,但是兒時父親經(jīng)常把它劃分在北國里,父親經(jīng)常懷念武漢冬天的雪,他說比南方的雪要恢宏壯美得多,只可惜我夜里睡得太沉了,早晨起來的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 積雪太厚,一腳踩進去,雪直接淹沒到了腳踝,沒走幾步就一個踉蹌滑倒在地,不過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竟摔得笑了起來,原來自己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喜歡這樣下雪的天氣,喜歡這白皚皚的世界。 只是在走過唐瞎子家大門口的時候,我特地加倍小心地走起路來,就是不想在他家門口摔一個“狗啃泥”,不想聽見他的嘲笑聲,可是越是害怕摔在他家門口,就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趴在了他家門外。 “哈哈哈!小姑娘這一跤摔得可真結(jié)實,我家房子的地下都被你震動了,震得我棋盤上的棋子都抖了起來!”果然,唐瞎子像往常一樣大清早地就坐在門口自己跟自己下棋,聽見我摔了一跤,幸災(zāi)樂禍地大笑了三聲。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雪地里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看著唐瞎子還在下棋,我朝他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人真的是腦子有毛病,我又不是頭幾百斤的母豬,怎么可能把你家地板震動了呢?” “你還不是母豬?你就是那頭被人圈養(yǎng)起來的母豬,等時候到了就會被人拉去磨刀宰了吃rou!可惜啊,你卻還不自知??!”唐瞎子一邊下棋一邊神經(jīng)兮兮地對我說道。 “你真的是腦子有??!懶得理你,我上班要遲到了。”我白了一眼總是喜歡胡言亂語的唐瞎子,往去工廠的方向趕了去,走出了小巷來到了沿江大道,路面更是滑了,看著紡織廠還離我有幾百米的距離,我感嘆,這一路還要摔多少跤才能到?。?/br> 當(dāng)我好不容易跌跌爬爬來到了紡織廠的時候,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十幾分鐘,簽到的時候被徐隊長叫到車間門口教訓(xùn)了幾句,按照慣例,當(dāng)天遲到的人不但會被扣工分,到下午下班的時候還要留下來幫廠里的工人打掃車間和樓道的衛(wèi)生。 遲到了自然是沒有早餐吃了,還好中午有饅頭和白菜湯,下午下班的時候,我也按照慣例自覺留下來幫忙打掃衛(wèi)生了。 天快黑的時候,我才和留住在工廠里的工人一起打掃完車間和樓道的衛(wèi)生,兩手凍得通紅,其他幾個和我一起干活的工人都回工廠宿舍休息了,我在車間的蒸汽爐邊暖了暖手,也準(zhǔn)備回家了。 “你怎么還沒走?”忽然靜悄悄的車間里傳來了徐隊長的聲音。 “我遲到了啊,按照慣例是要留下來打掃衛(wèi)生,作為懲罰的啊。”我轉(zhuǎn)身看見徐隊長走了過來。 “我今天早晨只是批評了你幾句,又沒說讓你今天下班留下來打掃衛(wèi)生的話,你干嘛自己找罪受,自己留下來?”徐隊長看著我問道。 “???這不是我們車間的慣例么?這個已經(jīng)不用徐隊長你再提醒我們了吧?衛(wèi)生也打掃完了,我要回去了?!蔽铱粗礻犻L說道。 “以后下雪天不要穿棉布鞋,那樣容易滑倒,記得穿防滑的雨鞋。這是治擦傷的藥,你晚上睡覺前涂在手上的傷口上。”徐隊長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道,說完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條藥膏伸給了我。 “不,不用了。一點點擦傷而已,沒事的。謝謝徐隊長,再見?!蔽覜]有接受他送的藥膏,而是急急忙忙地繞過他身旁,離開了。 經(jīng)歷了和如緒、薛世人還有空禪的感情糾葛后,我最害怕地就是碰到男人關(guān)心我,越是關(guān)心我,我越是害怕去靠近,反而對我冷漠點,我心里更踏實。 由于白天出了一天的太陽,傍晚下班回家的時候,路上的積雪大部分都化掉了,沒有化掉的雪也被熱心的人清理到了一邊,這樣在路上行駛的車輛還有行人都不容易滑倒了。 走到沿江大道旁的一棵老梧桐樹下的時候,天忽然全暗了下來,昏黃的路燈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亮起來,我加快了腳步,可是走了好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走在那棵老梧桐樹下…… 第186章 :老樹下的鬼路 我心里估摸著,難道是走夜路遇到了鬼打墻?看來是不知道我來歷的小鬼想捉弄我,簡直太小兒科了! 我站在了樹下,昂頭看了看這棵平日里安靜屹立在路旁的老梧桐,拿出了衣服口袋里面的金剪刀,朝著老樹肚子用力一扎,忽地,樹下的路燈就亮了,腳下有延伸出一條路來。 收起了剪刀,我又不慌不忙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這一回終于沒有一直在老梧桐樹下打轉(zhuǎn)了,總算是走了過去,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條路通往的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一片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墳場。 這下我有些慌亂了,明明就是按照回家的方向走的啊,怎么會忽然轉(zhuǎn)到了這陰森森的墳場來?看著墳場里大大小小的墳頭,那些墳頭一大部分都是沒有墓碑的,鬼氣在墳頭上繚繞著,寒風(fēng)肆無忌憚地從我背后往我脖子里鉆。 我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來路也消失了,整個人就站在一片荒蕪鬼魅的墳場里,我徹底慌亂了,不知道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了…… “一拜天地……”忽然,從墳場里傳來一個老頭子的陰森森的聲音,我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對穿著紅衣服的男女,男人戴著帽子穿著大紅的新郎服,女人蓋著紅蓋頭,穿著一身紅嫁衣,他們在,在墳地里拜天地。 “二拜高堂……”那對紅衣男女忽然轉(zhuǎn)身過來朝著一個墳頭拜了拜,我看見了男人的臉,慘白慘白的,一看就知道是個鬼魂。 墳場里吹的鬼風(fēng)冷得刺骨,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往四周看了看,希望找到回去的路,可是卻看不見任何路。 “夫妻對拜……”老頭鬼魅的聲音再次在墳場里飄起,我瞪著那對鬼夫妻,看見他們面對面地拜了一下,之后那男鬼就掀開了他的鬼新娘的蓋頭,只是掀開蓋頭的那一剎那,我嚇呆住了,那鬼新娘不就是我么? 我徹底懵了,我這是在和誰拜堂啊?那男人我根本沒見過,這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了?! “送入洞房……”當(dāng)老頭的聲音再次在墳場里飄起的時候,我徹底慌了,眼看見那鬼新郎拉著他的鬼新娘就往一座墳頭走去…… 那明明不是入洞房,那是在入墳頭啊!這一旦走進去,我還能活著回去么?看著他們一步一步靠近墳頭,我心里又急又慌亂。 “丫頭,拿你的剪刀去賜死那鬼新郎,你就能回去了!快!”忽然,在黑暗里我聽見了師父的聲音,我拿出剪刀就跑向了那鬼新郎,猛地一下將剪刀扎進了他的后背…… 在長長的一聲慘叫里,我終于走出了那墳場,站在了葉婆婆的家門口,天早已經(jīng)黑了,大門是敞開的。 只是我卻看見葉婆婆坐在神龕前的地上哭,楚燁害怕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地上情緒失控的葉婆婆。 “jiejie!”楚燁看見我回來了,立馬蹦下了沙發(fā)朝我奔來,抱著我的雙腿,雙眼充滿了恐懼地看著我。 “葉婆婆,您怎么了?”我一手護著楚燁,一手將手中的剪刀放回了口袋里,看著坐在水泥地上的葉婆婆問道。 葉婆婆沒有回答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眼淚,看著神龕上他丈夫和兒子的靈牌冷冷地說了一句:“這都是命!” “楚燁,你吃過晚飯了嗎?”我看著楚燁輕聲問道。 “吃過了,jiejie,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楚燁昂頭看著我問道。 “jiejie今天加班,所以回來晚了,走,jiejie帶你上樓去洗腳睡覺?!蔽颐嗣畹念^,輕聲對他說道。 葉婆婆忽然走到我跟前,瞪著我問道:“現(xiàn)在就去睡覺?你不打算吃晚飯么?” 我看著葉婆婆的神色很不對勁,低聲對她說道:“我不餓,我困了,現(xiàn)在太晚了,不吃了?!?/br> 說完我就牽著楚燁準(zhǔn)備上樓去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還瞥見葉婆婆站在樓下昂頭看著我們,只是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樣。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一陣?yán)滹L(fēng)忽地吹來,門頭上粘的鬼符被風(fēng)吹掉在了地上,楚燁乖巧地?fù)炝似饋恚f給了我,我拿著鬼符試著粘回去,可是已經(jīng)粘不住了。 “葉婆婆,鬼符掉了,粘不上去了,廚房有沒有漿糊啊?”我站在房門口朝樓下的葉婆婆喊道。 “沒有,今天太晚了,那不是一般的鬼符,用普通的漿糊是沾不上的,明天早晨我給你弄條新的鬼符來?!比~婆婆在樓下應(yīng)道。 “知道了?!蔽覒?yīng)道,但內(nèi)心忽然不安了起來。 我捏著鬼符打開了房門,帶著楚燁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了鬼戲子像從前一樣側(cè)臥在沙發(fā)上,只是楚燁看不見他,這孩子生來陽氣重,看不見周圍的鬼怪,這一點和如緒很像。 我從鬼戲子身旁漠然地走過,裝作沒看見他,我本來打算洗澡洗頭發(fā),因為今天在雪地里摔了太多次了,到處都是臟兮兮的,可是想到那個幾乎有些變態(tài)的鬼戲子就在門外,我還是打消了念頭,跟楚燁一起用熱水泡腳后就脫了外套準(zhǔn)備睡下了。 哄著楚燁睡著后,我雖然很累,卻不敢睡過去,我知道那個鬼戲子這么久沒見我了,今晚好不容易進來了,肯定會來找我。 “怎么還不睡啊,小妮子?難道是在等我來上床抱你睡嗎?”鬼戲子忽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聲音嬌柔地問道,眼神卻格外地冰冷。 “你到底有完沒完?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早就一剪刀殺了你了?”我無奈而疲憊地看著鬼戲子低聲說道。 “別這樣,我真無心傷你,是我娘一直想湊合我們,想讓你跟我兄弟倆其中一個舉行陰魂,我是大哥,我二弟剛剛已經(jīng)被你殺了,之前我娘一直把我攔在門外,就是不希望我告訴你真相,那晚是我二弟你背你上三樓抱進你進棺材的,我娘其實都知道。你聽了這些千萬別記恨我娘,他只是看我們兄弟可憐,沒有媳婦兒,想讓你做了我二弟的鬼娘子?!惫響蜃诱f話忽然不娘娘腔了,變成了正常男子的聲音。 “難怪葉婆婆對我這么好,原來是希望我做你們家的鬼媳婦,原來跟我拜天地的那位是你二弟,那我殺了他,葉婆婆豈不是恨透了我,不行,我得走了,這里不能待了。”我慌忙地準(zhǔn)備收拾東西。 “你坐下來啊,別急啊,大半夜的,外面那么冷,你一個女人家?guī)е@么小的孩子打算走到哪里去呢?我娘其實心地不壞,就是太愛我們兄弟倆了,我是不同意她這么做的,以前她也是想替我們找鬼娘子,為此我還跟她大吵過,我弟弟是看上了你,可是我娘是打算把你嫁給我的,所以中間一直在阻攔我二弟sao擾你,我又一直躲著她,她怕夜長夢多,擔(dān)心你哪天知道真相就跑掉了,就決定還是把你嫁給我弟弟,只是沒想到你……這不,她又讓我來……”鬼戲子看著我解釋道。 “我是不可能做你的鬼新娘的,就算我死了變成了鬼,我也不可能嫁給你。你們別再算計我,不然我一定殺了你,甚至殺了你老娘!”我冰冷地看著鬼戲子低聲威脅道。 “你這女人,別著急?。∥沂窃诟闵塘磕?,我可不想娶你,我心里有人了,是我娘逼我娶你。我們之間可以商定一個協(xié)議,就是你假裝做我的鬼娘子,那樣你可以繼續(xù)住在這里,我娘也不會再逼我娶新娘,你免去了顛沛流離的苦,我耳根也清靜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再說了,你殺了我弟弟,恐怕你想逃也難,我娘這些年研究鬼事,現(xiàn)在通靈的本事大著呢,你在梧桐樹下迷路走進墳場,那都是她一手謀劃的,這是她精通的鬼事里面的一點皮毛而已,她沒有做絕,那是因為她不想嚇著你罷了,她是真心喜歡你這個準(zhǔn)兒媳婦,你何不乖乖留下來,以退為進?!惫響蜃涌粗业吐暽塘康?。 第187章 :人鬼利益互換 我仔細(xì)了考慮了一番,逃避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有人的地方就有鬼,有鬼魂的地方就有陰陽生死的糾纏,想想葉婆婆確實待我們姐弟不薄,她一個孤寡老人家心里惦念著死去兒子的婚事也是可以諒解的。 “那我得怎么做才能讓葉婆婆覺得我們成了‘夫妻’?”我看著鬼戲子試探著問道。 “很簡單啊,做一對假夫妻就成了,讓她老人家以為我們是真的成了,她就會加倍對你好,也不會再嘮叨我了?!惫響蜃哟鸬馈?/br> “怎么做假夫妻?讓你留在我房間?”我看著鬼戲子追問道。 “光留在你房間可不行,別看她老人家晚上不上樓來,她是她有別的眼睛可以看到我們,你得讓我每晚上你的床,還得……”鬼戲子看著我說道。 “你休想!”還沒聽他說完,我就怒視著他,打斷了他的話。 “那你逃啊,我不攔著你,你試試你逃不逃得出去!還有你身旁那個孩子,早就被我娘下了符藥,你帶走他,沒了我娘的符藥,他很快就會暴斃。”鬼戲子看著我說道。 “夠了!你直接說吧,要我怎么做?”我冷眼看著鬼戲子,無奈地問道。 “你又不是處子,床戲總不需要我教你做吧?為了讓她聽得清楚些,我們就在客廳里敞開了大門,做一場好戲給她聽聽,接下來怎么做總不需要我教你吧?”鬼戲子冷眼看著我問道。 我走下了床,走出了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來到了客廳,漠然地看著鬼戲子低聲威脅道:“我警告你,千萬別假戲真做,不然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你娘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惫響蜃颖梢牡乜粗艺f道,說完就開始脫掉他身上的戲服,還摘下了他頭上的假發(fā),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除了臉上的花旦戲子妝面,短發(fā)和身段都在無聲地告訴我,他確實是個男人。 我把臉偏到一邊,羞于看他赤裸裸的身子,心里卻很無奈,我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卻遲遲不肯抬起手來,解開自己的衣衫。我看見客廳的大門已經(jīng)被鬼戲子打開了。 “我蒙起眼睛總行了吧?你記得把你那骨頭墜子摘下來,不然我碰不到你?!惫響蜃映断滤路系囊桓聨В勺×俗约旱碾p眼,對我說道。 我摘下了脖子上的骨頭墜子,把衣服脫得只剩最后一件內(nèi)衫,鬼戲子摸著我的身子,一把將我推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冰冷的身子壓在我身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叫啊……” 可是我就是叫不出來,羞恥和冰冷包圍著我,久違的淚水再一次從我臉頰滑落,鬼戲子看我不太配合他,就用他冰冷的手指掐著我的手臂,我疼得聲聲叫喚了起來,鬼戲子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非要逼我掐你,你才叫得出來啊,叫大聲點?!?/br> 說完,鬼戲子又用力掐了幾下我的手臂,不過他不愧是個戲子,邊掐我邊自己大聲叫了起來,聽起來像是真的在與女人翻云覆雨一般。 直到我的兩只手臂都被鬼戲子掐得疼得麻木了,終于樓下傳來了葉婆婆的聲音,她在樓下對著我們喊道:“兒啊,你悠著點,別太過分了,別傷了她的身子?!?/br> “娘,這個你也要聽,我正興頭上呢!”鬼戲子假裝被他娘打擾到了,生氣地大聲回道,邊說邊又用力掐了我一下,這一次他沒有掐我的手臂,而是掐我的背部,我疼得又大叫了起來。 “兒啊,你輕點啊!這丫頭身子單薄,經(jīng)不起你那樣折騰?!睒窍碌娜~婆婆擔(dān)憂地朝樓上喊道。 鬼戲子沒有再理會他娘,而是自己邊銷魂地叫著,邊壓在我身上,用手掐著我的背,讓我陪著他一起叫著…… “哎,造孽啊,丫頭啊,你別怪我啊……”我疼得淚流滿面,依稀聽見樓下葉婆婆在嘆息。 終于,戲演完了,鬼戲子從我身上爬了起來,我穿好了衣服,戴好了骨頭墜子,走到門口關(guān)上了客廳的大門,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鬼戲子已經(jīng)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謝謝你,謝謝你沒有騙我。”我含著淚輕聲看著鬼戲子說道。